东宋世界(Sunasty)第6期征文第1篇征文

暴雨·岛

◎杜子  著





东宋的第75故事,是这样诞生的……



东宋世界(Sunasty,宋纳思地)系由《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社前任社长·主编,武侠作家李逾求创立。东宋世界自2009年3月14日典礼开启,一直至今日,仍在不断生长完善之中,先后诞生《化龙》、《燃烧吧,火鸟》、《赤酒引》等长篇作品。


继“凤羽”、“沙海”、“定音笛”、“女武者”、“千门”之后,“暴雨”是黑江湖举办的第六期东宋征文,也是2017年征文的收官战。本次推出的《暴雨·岛》,系作者的尝试之作,创新之作,与作者之前征文相比,有较低的不同,无疑也展现出不同的风情。


自“沙海”征文开办以来,黑江湖增设了一种新玩法:锦囊。即征文参赛者在提交征文并经确认完稿(如需修改在修改达成时视为完稿)后,即可获得锦囊,进入下一期征文当中,待当期征文完成时继续获得下一个锦囊。每期征文视为一次跑圈,待年度征文结束后,最先提交完成征文的(每期征文均参加),此为跑圈总冠军,获得奖励。特别提醒,征文除小说外,对世界设定和征文评论也适合。均有获取锦囊和跑圈资格。有不明之处,请扫描文后二维码,于群中垂询。





暴雨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一  奚何


“嘶……”他长吸口气,动了动右手的无名指,感觉有一些吃力。

 

他试图想要撑开眼皮,眼皮却是黏连着一些颗粒状的东西,异常沉童。

 

右手,在尝试了几次弯曲后,终于可以举起来摸到眼皮。他解下本来覆在脸上的金纹黑底面具,抹了抹满脸的灰沙,然后慢慢的睁眼又将面具戴上。明晃晃的太阳,高挂在正当中,刺痛他的双眼。他的眼角有湿润的感觉,但因为潮湿并没有要流下来的迹象。

 

他的目光避开太阳,随后右手肘撑地,左手胡乱的抓了一把地上盘桓的草根,缓慢的支起身。

 

神智清醒后的听力回归,各种声音鱼贯入耳,声嘶力竭的,悲痛嚎啕的,求救的,帮忙的。

 

奚何环顾周身,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身上黏黏糊糊的玄色衣衫都已经湿透。周围的人,少男少女,老老少少,没有认识的面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在渗着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沙粒和灰泥。

 

这里,是哪里?

 

失神间,有人似乎在朝他招手,“喂!快来帮忙!”于是不知道为何,他就听话的跑过去,帮那个唤他的女子,两人一起从半陷下去的泥沙里生生拉出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那女子替男子搭了把脉,就把男子留给了奚何,自己跑去帮助远处的人。

 

这男子嘴唇发白,一直喊着“水,水……”奚何没办法,大家都离得比较远,他只得向众人喊了一声:“谁有水?”

 

两丈远的地方,一个白袍男子转过身来,一手拿着蓄水葫芦,一手高雅的握着他的权杖朝他们走来,“给。”

 

“你……你是那个!”奚何见过他,对方制止了他的话道:“先救人吧。”

 

我见过他!

 

奚何很自然,他摁了摁太阳穴,这一身白袍,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

 

 

时间回到三日前的荒木村。

 

远离金陵的奚何,隐匿数日,走过了无数个城。但每到一个城池都会遇见千门的人,这个世家简直遍布在神州的任何地方。可他毕竟在千门待了这么久时间,该晓得的他都晓得,不该晓得的也在很早之前利用职务之便全数查清。要去一个千门的手伸不到的地方,目前看来只有沙海是最好的。

 

沙海深处,某个未知的地方,有着东宋大陆上的一所神秘莫测学府,蓝堡。蓝堡的人无不影响着整个东宋,如果能拜入门下,他的夙愿必能达成。

 

可蓝堡在哪里呢?奚何来到这边陲的荒木村时,七七八八是要准备进入沙海了。

 

接着他就遇到了沈澜辰。

 

当时的沈澜辰,也是一身白袍,袍子上的连帽和围巾把他裹得只剩两只眼睛。沈澜辰在奚何经过的沙石路上,一伸权杖,拦下他的去路。

 

“年轻人,有兴趣占一卜么?”

 

奚何忙着赶路,并不待见搭理他:“让开!”

 

“我劝你不要去沙海。”沈澜辰还是镇定的不做让步。

 

“呵……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奚何轻蔑的一笑,打算推开白袍人时,才细细打量一番对方浑身是白的打扮。白色的袍子,白色的帽子,白色的手套,甚至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里漏出的几缕发丝也是银白色的。在一个边陲小村,在通往沙海的必经之路,一个身着白袍,手拿权杖的人,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沙海奇谭——《蓝堡》有记,堡中人成双而出,一白一红,神州巨变。

 

红袍不在,眼前这个,奚何几乎确定就是白袍。于是他推开对方的动作,又收了回来:“既然你愿意耗费心神,我就免为其难的配合你。”

 

而后沈澜辰从袍内拿出一张白色的毯子铺在地上,接着他盘腿而坐,又从袖中取出一副大阿卡那交给奚何洗牌。最后他取回牌,来回切了两次,在毯子上半圈摊开:“抽一张吧。”

 

奚何挑中一张牌,将它抽出,牌面倒置,上面是一个手举权杖正在施法的人,旁边的桌上还有星币和圣杯。这牌就像他自己一样,不过被倒置。

 

“魔术师,逆位。”沈澜辰看不出表情,依然是平缓的语气,“你看这牌,是你自己抽的,跟我说的一样,会走入错误的方向。还是及时损止,别再踏入沙海。否则,大难将至。”

 

“确也有些道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碰见你。”在你的带领下,蓝堡应该不远了,“那就……听你之言。”

 

“年轻人,别等我一走,又一脚跨入沙海。”沈澜辰似乎看出奚何的心思,收拾起身,准备离开。

 

沈澜辰不知道,即便自己在进入沙海之前为了避免自己暴露绕着荒木村逗留了一日,也没有甩掉奚何。身为曾经的千门弟子,八将之一的脱将曾教授他几日跟踪术,亦近亦远,不让被跟踪人察觉,也不让被跟踪人消失在眼前。

 

奚何一路跟着沈澜辰,沈澜辰混入了一批行商人的驼队,他便也混入其中。驼队连得老长,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暴露,但是至少没人发现多了几个人。他们跟着驼队一路行至沙海的深处,沈澜辰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有几次可能都已经知道黑色斗篷下的人就是他也并没有戳穿。奚何不可信沈澜辰在等什么,又不敢在偌大的沙海里单独行走,只好跟着这个驼队。

 

驼队在沙海里行了两日,但在奚何这个中原来的人看来感觉已经在沙里走了很久很久。风沙侵蚀着他原本光滑的皮肤,干燥让他的嘴唇开始裂开。

 

如果能下一场雨,就好了。

 

正想着,风沙开始肆虐,驼队的人开始做防护工作,避免被席卷而走,继而损失惨重。但是风沙没有变成拔地而起的龙卷风,在吹了一会儿之后,天色开始变得幽暗。

 

“沙海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一个素服女子嗔怒道。

 

“非是这儿人吧,来久了就习惯喽。”一个老人边用绳子绑住前后的骆驼,准备连成驼墙。

 

远处有个小孩在又哭又闹着:“娘亲,娘亲,天好黑呀!乙儿怕……”

 

而后一旁的母亲安慰着她:“不哭不哭,乙儿不哭。”

 

又过了一会儿,沙海的天空整个都暗了下来。奚何感觉到有一滴水落到脸上。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只是这沙海的暴雨连地面都颤抖的历害。他清楚的看到好多人在尖叫声中被流沙拽入地底,然后地动山摇,天空中有树干落下,他身边的人向他求救,但他什么也听不清。

 

再睁眼的时候,奚何已经浑身汗湿的在一个沙中岛上。



第一日


“谢……谢谢。”华服男子渐渐恢复了意识,礼貌性的对奚何表示歉意。然后又下意识的寻找那名女子的身影。

 

“不必,”奚何扶他转过身,自己又站起来掸了掸黑色斗篷上的泥沙,“活着的也就不到二十个了。”

 

看到他们两人谈话,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拖着一条严重断了的腿过来插话:“不介意我坐这吧?”

 

“你们认识吗?我叫游长安,我可个学者。可惜我这腿,沙海估计是逛不全了。”游长安先开口搭话,“哎,你怎么称呼?”

 

“奚何。”奚何落音挑着眉冷冷的站在一边。

 

“我注意你好久了,你这个面具看着很是讲究……”游长安看着奚何越来越冷的脸色,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又面向了刚苏醒的那位,“我却是跟你聊会儿吧,你怎么称呼?”

 

“叶望舒。那位救人的姑娘你知道吗?”

 

“问过是医门甯氏的女儿,我来商队的时候她就在了。商队的老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会儿你也别指望她来照看你。”

 

“游兄真好性儿,不过是甯姑娘和奚兄刚刚救我,待他日我回到临安,自要好好报答。”

 

“这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呢,你呀先顾好你自己。”游长安摸摸他的小胡须。

 

“他娘的,谁说出不去?”游长安应该没想到自己的话被一边在自己包扎伤口的一个健朗汉子听了去,“你小子给我过来!给老子说清楚。”他一手包伤口,一手举刀指着游长安。

 

“你能不能斯文点?别你小子你小子的。”游长安丝毫没有要听从大汉的意思,“没看见我腿都断了,还要我过去。哈哈哈,你们见笑了。真是个粗人。粗人!”游长安难为情的对叶望舒笑笑,然后朝对面的大汉翻了个白眼。

 

游长安自认是一个斯文的人,就是太过健谈,以至于交友遍布天下的同时,也遭人厌烦。他是唯一一个在暴雨过后,落到这个陌生岛上还这么悲观的人。就比如他也觉得现下要出这个岛很是困难,但他却觉得指不定这神秘的地方会有关于三圣灵的圣迹。如果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自然是最好,他来沙海就是听说近日有跟三圣灵同时期的飞天金鱼出现。但如果没寻到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要在这岛上过活一辈子,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应该也不至于太无聊。

 

“叶望舒,你为什么来沙海?你这样子,不也许在家待着品品茶,听听戏吗?”游长安继续跟叶望舒搭话道。

 

“我……”叶望舒又喝了口水,眼神里透漏出一丝愤恨,但马上又掩盖了下去,“我未婚妻被人抢了,家中长辈便不待见我,让我到这破地方来找什么鱼腹舟。本来还有些随从,刚刚可能没躲过暴雨吧,可怜他们跟了我这么久。”

 

“鱼腹舟?你刚刚是说鱼腹舟?”甯心不知晓什么时候从远处回来。

 

“姑娘也要寻鱼腹舟?”叶望舒又拿出了那副轻柔的笑脸。

 

“不是……”甯心欲言又止。

 

被沈澜辰削去了话:“天要黑了,你们几个没受伤的帮大家拾柴生火吧。”

 

“等等,我有话问你。”奚何拉住扔下一句话准备进入丛林的沈澜辰。

 

“也好,你跟我走,”而后用他的权杖指了指叶望舒,“你跟这位姑娘去那边。”

 

“那我呢?”游长安拖着那伤腿也是摩拳擦掌的样子。

 

“你留在这里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沈澜辰快速而完美无瑕的分配完了每个人的事情,然后和奚何一起消失在丛林里。

 

沈澜辰托着他的权杖在前面开路,奚何在后面用他的匕首在树上做标记。

 

“你果然是会盯梢术。是要跟我去哪里?”沈澜辰淡淡的开口。

 

“你来的地方。”奚何在树上顺畅刻下一个叉,“不过你算的很准,暴雨死了很多人。既然你算到,自己又为什么进来。”

 

“不过是受人所托。”

 

“谁?”

 

“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时机,呵……看来问你也是白问。”

 

“你是聪明人,这岛的四周都是流沙,跨出去一步就会被吞噬。暴雨带我们来这里,也许就是对你的忠告。”沈澜辰似有所指的不在往前,“毕竟还给你留了点希望。”

 

“我一定会找到出口的。”奚何跟上来,也止步在沈澜辰站的地方,前面有一条很细很细的溪水。他连忙跳下去,一把捧起,而后溪水从他的指尖渗下。他又一把捧起拍打在脸上,那水顺着他的嘴唇流到他的喉头,味道混着青草香无比甘甜。

 

他们找到了水源,那出口怎么可能找不到。



第一夜


六生花,六年一开花。

 

在沙海里,只有根系庞然的植物才能生存,而唯有六生花单单仅凭一根经脉,耗费六年的时间来扎根沙漠,坚持不懈的积累着养分。直到第六年秋尽东来,在第一场雪到来时开出六朵各色的花。此花花期不过一日,堪比昙花,如果能在绽放时将其摘下,便是解毒神药。

 

甯心看着眼前这六朵各色的花,快速想起了沙海异闻录——《花鸟虫鱼》里面的这一段话。她也想起来临行前自己私自帮甯离接下的辛艾,那奄奄一息的姑娘还等着她摘下这最后一味配方回去救治。

 

“甯姑娘?柴够多了,我们走吧。”叶望舒疑惑的过来看站着呆呆的甯心。

 

“现在是冬季了吗?”

 

“现在是夏末啊,姑娘你?”

 

“没事……我们回去吧。”甯心忽然回身,挡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叶望舒。为了使对方安心,她还轻轻的拽了一下叶望舒的袖子往来时的方向。

 

他们抱着干柴回到来时的那块空陆上,游长安在给大家讲自己以前游历的故事。兴许是因为听得入神,渐渐的忘了自己的伤势,让这黄昏忽然显得十分安宁。

 

奚何和沈澜辰也回来了,还带来了装满水的水囊。他们烧柴生火,把剩下那点从流沙里运出来的干粮平分给活着的人。

 

等甯心查看完所有人的伤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可以模糊的看到头顶的星空。那个失了母亲的小女孩乙儿,乖巧的躺在她身边,嘴里依然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梦呓,应该是在唤着娘亲。大多数人在经历这一场暴雨后都已经休息。那个叫奚何的男子躺在树枝上不知道是否安睡,那个白袍的男子坐在火堆旁闭着眼睛。游长安嘴里叼着一根草,翘着腿躺的也很是惬意。叶望舒朝她走来,窝心的递上一个水囊。

 

沙海的星空,比金陵的可爱太多。每一颗星辰都清晰可见,一望无垠的闪耀在天空。甯心环顾了四周的人,也准备睡下。

 

真好,那些伤能治好,真好,他们还活着。

 

 

“救命!”

 

奚何模糊的听到一声女子的呼救,他睁开眼竖起耳朵,想着再听到一声就下树。

 

“救命!”

 

这一声比刚才的更加模糊,沈澜辰握紧了权杖,奚何翻身下树,游长安已经起身去喊醒叶望舒,而甯心不知所踪。

 

“甯姑娘不见踪影了!”游长安四下回望,最后望着那个求救的方向。

 

丛林中一阵矮树被踩倒的声音,朝着空地而来。

 

沈澜辰举起权杖,重重的插到地上,卷起一股气流,将地上的沙石击起,带到半人高。丛林的入口,甯心朝他们跑来,她的衣裳被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过,浑身是血。就在她跑通道的一刹,离地的沙石齐齐飞向了她身后的丛林。然后丛林里发出一声嘶吼,灌木被踩倒的声音渐行渐远。

 

随后他们便听到那个叫乙儿的孩子的哭声响起:“呜……被吃掉了!好可怕!”

 

于是乎他们回身看向孩子,看向孩子身后的其他人。白天的那个大汉倒在血泊里,一只手伸向另一边的丛林,地上的血成片成片的染红了小半个空地。除了那个大汉和离他们较近的乙儿,其他人都不见了。

 

游长安断着腿,没办法立即过去,只得催促身边的人过去看看:“你们快去看看呀!”

 

叶望舒看着血地里依稀可见的人体器官,额头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他马上扶起了刚才摔在地上的甯心,假装忙忙碌碌。沈澜辰至始至终没有起身,倒是奚何虽然有些厌恶的神色,还是握紧了日冕刃朝大汉走了过去。

 

这时的月亮,正挂在当空,沁凉的月光照的成片的血迹更加刺目。奚何走到大汉身边,血地里留下一串他的脚印,他弯下腰准备扶起大汉,看到了大汉脸上惊悚的一幕。大汉满脸是血,尤其是两只眼眶里流出来的血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掉,那两只眼眶里的眼珠在不远处的诡异的躺着,两个深深的血洞陷在眼眶里。

 

白天还声音洪亮的大汉,此刻只抽噎着:“眼睛,……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没了,不想死就给我站起来!”奚何语气淡漠,手里搀扶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

 

这月朗气清的安静夜晚,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杀了这么多人。他们不敢再安睡,每个人都被这头皮发麻的场景搅得没有了睡意。

 

这是他们在岛上的第一夜,只剩下七个人。



第二日


“唔……”甯心觉得浑身疼痛,但四肢似乎都能活动。她睁开眼,就看到乙儿欢喜的表情。

 

“姐姐,姐姐醒了。大哥哥,你们快来看。”她叫的大哥哥是游长安和叶望舒。这个孩子连着两次看到那种场景,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昨夜大哭一场之后,她竟自己擦干眼泪,温顺的帮忙照顾甯心。而这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乙儿,我这是……”可能是疲劳过度,甯心想起身的时候感到一阵晕眩。

 

“姑娘你总算醒了,你是不知晓……”游长安没说完被回来的奚何打断。

 

“轮到你生火。”而后把拾来的一截干柴塞到游长安怀里。

 

甯心看出的奚何不会跟她多说,就把目光投向了叶望舒:“其他人呢?”

 

“在这。”沈澜辰扶着那蓝眼的大汉过来坐下。

 

“啊……他的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到眼睛被锋锐的东西划过,然后……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说起来,甯姑娘,你的伤也是浑身都是,但是还好都只是伤及表皮。”叶望舒依然和煦的微笑。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我听见踩灌木的声音,感觉是一个很魁梧的……可能是生物吧,我不确定。我的伤都是跑出来的时候树枝刮到的,没什么大碍。可是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哎……我们看到的时候也都没有了踪影,地上全是血,怕是在劫难逃喽。”游长安难得叹息起来。

 

奚何在一边冷漠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始终没忘了一件事情:“所以,你半夜三更跑到树林里去干吗?”

 

“起夜,不行吗?”甯心微一皱眉,却被奚何心知肚明。

 

“哦?最好这是事实。”

 

“奚兄,你这话倒是有失偏颇了,甯姑娘一个姑娘家,跟我们一群男人在一起总是有些不便利。”叶望舒投给甯心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论怎么说我们活着的还是要相互照顾点不是。哎,白衣服,你说呢?”游长安询问沈澜辰的意思。

 

“我姓沈,”沈澜辰擦拭着他的权杖,“今晚不知道那东西还会不会来,除了伤员和孩子,我们最佳还是轮流守夜,两个时辰换一个人。晚上谁都别再独自去丛林里。”

 

游长安第一个表态:“我没问题。”

 

“我同意。”叶望舒也应允。

 

奚何抱胸拢了拢黑色的斗篷,安静的跑开,似乎是默认。

 

这一夜,他们安全度过。



第三日


他们在岛上已经两日,不知道夜晚的丛林里到底有什么骇人的存在,不知道哪里是出去的路。那一片围着岛的流沙,每日里冒着热气。金灿灿的沙海尽头,奚何隐约看到一群异域的建筑。

 

“那是什么?”

 

“别过去,你知道周围都是流沙,一脚下去不可能生还。”沈澜辰又伸出权杖拦住奚何的去路,“沙海上的海市蜃楼,你应该确信不是真的。”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

 

“有时候原地待命也是一种选择。”

 

“那是你的决定。”说完奚何回身对着其他几人道,“我要去找出路,你们要出去的就跟我一起。”

 

大汉首先摇了摇头,自己这副样子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用说帮忙。

 

游长安很想附和,但看了看自己的断腿,只好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我跟你去,我可不太想待在这里等死。”叶望舒恨不得马上就找到出口。

 

“我……”甯心想要一起去,却被奚何截住。

 

“你不行,你来了,这孩子也要跟来。我真不想到时候要救你们。”

 

可是甯心决定的事情,没什么人拦得住。“乙儿,你跟大哥哥留在这里。等姐姐找到出口就来接你好不好?”乙儿乖顺的点了点头,她很喜欢游长安,所以并不害怕。

 

“现在不用你救了。”甯心甩下这话,便不理众人,开始收拾草药。她给沈澜辰他们留下些救命的药草,又写了一张使用的方子一并递给游长安。她是医者,她希望原地等待的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奚何,叶望舒,甯心。他们收拾好各自要带的东西,在东升的初阳里,朝着丛林而去。如果幸运地,日落之前还能回到这个空地。

 

“走吧。”奚何始终是不信什么预言的,自己的命也是自己抓着比较放心。

 

而叶望舒,他本想凭着寻到鱼腹舟在族中翻身,自然是比谁都急着出去。

 

至于甯心,也是时候回家了。



暴雨


三天前,沙海里下了一场暴雨。这在沙海还是头一遭,于是乎很快便传遍了唐城和边陲的几个小村。沙漠下雨本就是奇迹,何况还是一场暴雨,一时间让这些干旱地区的无知民众感觉是遇到了神祇。

 

他们哪里知道,这场暴雨让三十多条生命葬身在茫茫的沙海里。他们哪里知道,即使后来生存下来的十几人,也遭遇了不明的袭击。他们哪里知道,还有三个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没能顺顺利利的回到空地。

 

“白衣服……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天都黑了,会不会出事啊。”游长安开始焦虑的聒噪,如果他的腿没断,现在一定不停的跺着。

 

“我奉劝过他们不要掉以轻心。”沈澜辰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乙儿已经睡下,盲眼大汉正拍着她的背。

 

丛林深处,奚何三人也全部停止了赶路。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那条打水的小溪,打算顺着溪流一路寻找,也许总能找到源头。

 

他们顺着小溪,在丛林里穿梭,这里的植被根本不像是沙海的风貌。丛林里藤蔓蜿蜒,时不时的几只蜻蜓飞过,还有蝴蝶在树上扑闪。丛林里的树也不像边缘的挺拔,也是歪歪扭扭,还相互簇拥。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鸟鸣,也没有看到除了昆虫以外的活物。本来想猎上一两只野兔,看来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奚何感觉地像是震了一下:“你们感到晃吗?”

 

“刚刚为啥震了一下?”叶望舒也疑问道。

 

“地震?”甯心身子轻,竟然感到自己在摇摆。

 

而后,地面又一次开始晃动,晃动的频率十分一致,紧接着,那一夜灌木被踩倒的声音竟然又从远处传来。

 

“它来了!”甯心被晃得有些晕眩。

 

“快跑!”奚何还没说完,叶望舒早已跑走老远。他正想迈出步子,但余光看到有些飘忽的甯心,还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一起奔跑。

 

夜里的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直灌进脖颈,身后不知道什么巨型的生物在追逐着他们。但是甯心突然觉得,这场奔跑是来这个岛上之后第一次让人觉得这么畅快。又或者是因为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感觉奚何不是一个那么冰冷的人。

 

他们一路奔跑,以为是朝着空地的方向,其实去往了丛林的深处。那个巨型的生物虽然一直逼近,但是行的很缓慢,它的步伐很一致。可是他们不敢回身看,那夜的满地鲜血还忆及,谁都不会希望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狂奔一路,前方柳暗花明,但不是他们来时的空地,这里有一个十几亩大的湖。但湖里竟然波浪翻涌,只是翻涌的方向是朝着湖心,一浪接着一浪将湖心的水带的越来越高。

 

这岛中湖彻底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谁都不知道湖里又会有什么,而身后是可能吃人的怪兽,难道等死吗?

 

就在踌躇的那几步路里,奚何听到灌木踩踏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远。他看了眼气喘吁吁已经几乎要连滚带爬的叶望舒,然后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抓着的甯心的手腕,马上反射似的放开她。

 

“看来那家伙只在丛林里面行动。”

 

“我们是进了一条死路吧?呼……这得提早明早才能出去。”叶望舒的话并没有人想要理会。

 

甯心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从包里拿出一些祛瘀的药粉,一边撒一边低头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奚兄,我们是不是先支个火?”

 

“嗯。”奚何收回刚才为了防御握在掌心的日冕刃,“却是轮流守夜。”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甯心醒的很早。她有些不放心,起身看了看周围,叶望舒还没醒,奚何也不在。于是她不放心的从自己的袖中取出那日摘下的六朵小花,它们颜色各不相同,明明已经被摘下好几日,还是如刚刚绽放时一模一样。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收回袖中,庆幸着没有因为季节的关系出现什么异状。

 

“你哪里勇夺六生花?”奚何从甯心身后出现,一把夺走这连成一株的六生花。

 

“你还给我!”

 

“再次发生什么了?”叶望舒被他俩的声音吵醒。

 

“原来是你这个女人惹来了巨人。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巨人?那非是三圣灵之一吗?”叶望舒这一觉睡得有点玄幻了,一醒来就听见巨人。

 

“奚何!你在说什么?这是我采的草药,它是六生花没错,但是跟巨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快还给我,辛姑娘还等着我回去用药。”

 

叶望舒听见辛姑娘,一把拉过甯心:“哪个辛姑娘?”

 

“你又是怎么了?我们甯家医什么人,还需给你们交代吗?”

 

“你不知道六生花是沙之巨人冬眠醒转时开在巨人头顶的吗?”奚何质问甯心,“你把他的花摘了,使得他提前醒来,饥饿无比,因为吞噬了那九个跟我们一起到岛上的人。”

 

“我……我只明白六生花是解毒奇药,六年一开……可我当时没有看到什么巨人。”

 

“你当然看不见,沙之巨人冬眠时化作了这沙海里的一部分,等到醒转才会聚集起肉身。”奚何躲过甯心来抢六生花的手,“要么把六生花还回去,要么你去被巨人吃掉。”

 

“对,把花还回去,你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先活着比较关键。”该死的人,还救来做什么。

 

“你最佳把六生花给我,不然我就给这湖投毒!我们大家一起都别想活着出去。”姐姐说的没错,有时候你需要比别人更狠,别人才会听你的。甯心说着佯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扒开瓶塞似要往湖里倒去。

 

奚何死盯着她,默不作声。可叶望舒却急坏了,他们甯家通晓各种药理,保不齐也会制毒,他赶忙趁奚何盯着甯心,从他身后抽走了六生花。

 

“你……你把毒药收下来,这花现在在我手里,我这就还你。”

 

奚何见到叶望舒的作为,鼻孔出气,念了两个字:“小人。”

 

说完这两个字,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而现在明明是白天。远处没有灌木踩踏的声音传来,倒是湖里的浪,一层盖过一层,无数层叠加在一起。奚何看着它越叠越高,然后急速下落回湖里,落下的时候,地面晃得更加不稳定。

 

这湖,怕是要裂开。

 

叶望舒也感觉到了事态的糟糕,他可不能死在这里,他不能比那个女人先死:“我还是先回空地了。”

 

“叶望舒,你把六生花还给我!”甯心看着心急逃跑的叶望舒,情急下掏出针灸用的针包胡乱的拔出几根朝他掷去。但是甯心不善功夫,腕力臂力都不足,飞出的针连叶望舒的衣角都没沾到。

 

湖心的浪,再一次开始叠加,比刚刚叠的更高,落下的时候已经能遮盖住整个湖。叶望舒眼看着就要跑出他们的视线,甯心无奈之下紧紧的抓牢奚何:“奚何,你能帮我把六生花追回来吗?这真的是救命的。这个木簪给你,以此为信,你有任何事找金陵甯氏,一定相助。”

 

这木簪,奚何想起来似曾见过,提醒着他曾经的亏欠。于是他接过木簪,只说了一个“好”字,施展开身法向叶望舒的方向飞身而去。

 

另一边,坐在空地上的沈澜辰似乎预料到什么事情,握紧权杖。游长安跟乙儿故事讲的正开心,乙儿围着他哈哈大笑。盲眼大汉因为眼盲的关系,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细致入微,他听到一滴水落下的声音。

 

又下雨了,岛上的天空骤然昏黄,电闪雷鸣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又一次地动山摇,天空中落下粗壮的树干,还有混着水的泥沙。

 

他们在这个神秘莫测岛上度过了紧张惶恐的四日后,迎来了又一场暴雨。可是这次,没有那么多人去哭喊,去求救了。



重生


甯心在沙子里醒来的时候,偌大的沙海只留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奚何没有回来,六生花也没有回来,她也是不能给姐姐和无极楼有个交代。

 

白袍银发的使者,顺顺利利的回到了蓝堡,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湖心岛不需要找什么出口。可惜,世人总以为自己选的是对的。

 

游长安和盲眼大汉不知自己所踪,乙儿被路过的沙海唐捡走带回了唐堡。

 

叶望舒在暴雨前被奚何追上,两人打的不分上下。直到暴雨过去,叶望舒才发现六生花不见了。他继续在沙海里寻找着鱼腹舟,可是他不知道没有地鼠是寻不到鱼腹舟的。

 

奚缘何为是按着自己的意愿离开了湖心岛,却再也寻不到沈澜辰的踪迹。他在沙海里行走了月余,最终徒劳而归。

 

而六生花,两月之后被装在一个精美的锦盒里,由飞奔燕的信使送到了甯府,没有署名。

 

至此,关于岛的江湖传闻,再一次消失在沙海的尽头。



-END-




Sunasty

世  界



杜子看东宋: 

有一颗石子,从星河坠落

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历经了浩劫

最终形成一个多维度的空间

我们叫它:东宋

它像一场游戏

我们都是那从未来射出的无尾箭

像无数的蜉蝣微生物密布在一起

组成了整个世界

它像一张巨网,笼罩着来自三圣灵的,对未知,对传说的恐慌

但终有一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杜子写东宋:

暴雨这篇,我想做一个尝试,如果写一个群戏会怎么样?显然这尝试并不顺利,于是我开始删减人物和背景故事,变成目前这样较为完整的程度。

这是2017年最后一期征文,内容开阔,也是一下子变跃人入脑内的故事。感谢在东宋的自由度上,我可以写自己一直很想尝试的题材。即便每一次并不相同的尝试,弊端明显,故事平铺,也希望大家可以感受到我想表达的东西。最后感谢大家的包容,我会在未来努力去掉这些弊端,让故事更精彩曲折,人物更丰满立体。

两外,祝各位批评指点阅读点赞的朋友,吉祥安康。



-宋纳思地-

世界




致谢

  1. 文章作者杜子

  2. 图片来自网络,仅作示意,版权归属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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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不知道为何,他就听话的跑过去,帮那个唤他的女子,两人一起从半陷下去的泥沙里生生拉出一继“凤羽”、“沙海”、“定音笛”、“女武者”、“千门”之后,“暴雨”是黑江湖举办的第六期东宋征文,也是2017年征文的收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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