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衣服

牛老师收好教具，沉默地离开了教室。秋天的阳光照在他的蓝色衣服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粉笔的粉尘坠落其上，泛出白点，这是一件普通的车间工人蓝色衣服。

在他没宣布下班之前，班里早就开始各种吵闹了。他用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讲完了课，而他的学生们用四十五分钟打闹，听课者寥寥。

我每次看见他沉默着离开，都会莫名忧伤，因为，他的每次沉默，都是对我们班集体的一次失望。

牛老师没有老婆，有一个儿子，儿子与他长得像，冬天里穿着和他一样的工人蓝色衣服，只是尺码小些。与其他教工子女不同的是，他儿子会被同学们欺负，而每次受伤，都不了了之，他也没有追究过。

在喧嚣的校园里，他们俩是两道阴影，这阴影被拉得很长，现在我有时回想起来，竟分辨不出那是两棵树，还是两个人。如果是人，会行走移动，而他俩的背影，从未移动过，一直在操场的边缘，两棵树。

牛老师没笑过，他儿子也是。

我和他儿子打过乒乓球，不过两局，他那僵硬而滑稽的击球姿势，是同学们的笑柄。聪明的孩子们有时会模仿他这种击球姿势，并发出笑声。

放学后，我们通常会绕过啤酒厂的仓库，爬过红砖墙再回家，因为这样比较有探险趣味，而红砖墙顶部有玻璃碎片，用于防盗。那天他儿子和我们一起爬，用力一跃，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蓝色衣服，也割破了他的大腿动脉……

天色渐暗，四处无人，聪明的孩子们早就跑了，剩下我和他。在我的印象中，血在没有阳光的照射时，是黑色的。

过完寒假，又见到牛老师，他推着儿子在操场边缘缓慢踱步，慢得就像没动一样，他儿子坐在小车上，阴影被夕阳下拉得很长，两棵树。

随着上课铃响，我回到教室，下课时，他们不见了。我再也没有再见过牛老师，上课也变得安静，在那一年工人蓝色衣服，过时了，入夏时，女老师开始穿上连衣裙，而男老师偶尔会穿短袖西装。

电影在很多年前就看过， 各种原因直到今天才真的第一次翻出这本书来，也是第一次看完一本书内心怦怦直跳，似乎亲眼看见了福贵牵着老牛在乡间田野渐渐远去，他和老牛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返回再次翻看余华写的序：“在中国，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生活和幸存就是一枚分币的两面，它们之间轻微的分界在于方向的不同。”

福贵的一生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随意评论别人的人生，而我们更应该在自己的人生中好好的活下去。

老了健忘，怕忘记了今天的感受，记下来提醒自己好好生活。

#地信院2019届毕业晚会——魔术#
如果说，有个人会知道你的姓名，你会不会有一点疑惑；
如果说，有个人猜得到你的想法，你会不会有一些惊慌；
今天，我们毕业了，还记得那些曾经的日子吗，操场上的身影，夕阳下拉得很长；玉带湖边的柳下，晨光中谁在呢喃。
我们毕业的秘密，地科1501杜政带你揭晓。 https://t.cn/Rz111y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