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听不到，摸不到，感觉不到。她生前用过的东西会被陪葬，最后，连个最后的照片都没有。在外良久，有时候并不能感受到她的离开，总觉得她就待在老家的青砖绿瓦下，等我放学回去的时候，还会大声喊我吃饭，还会在黄昏日落时喊我回家。有时候明明很想念，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却很少梦到她，只在每年的元旦前后胸闷几日。也许会记忆会混淆，日子过得也天昏地暗，但身体会让人铭记痛苦。她的丈夫在二十多年前就离世了，连最大的姐姐也没有见过他。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她独自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在与她为伴的日子里，我不见她对谁有过挂念，也不见谁对她有过牵挂。她的弟弟在几十里外的村子里，罕见有来看望的。下元节的时候，我爹带我见过几面，看起来都十分快乐，含饴弄孙，怡然自得。提起来就是，我的老姐姐过得怎么样，回一句身体还挺好的，就罢了。村里的老人有些是她的手帕交，有时候会把她拉上街晒晒太阳散散步，她不怎么愿意挪动，只十分乐意在初一十五去庙里礼佛烧香。有些老人说她有些懒，我也觉得。我也想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她吃的不多，运动量也不多，这不是很好，这是她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大姑总是叮嘱我的。她身材是瘦瘦小小的，总是学生头式的短发。我见过她扎两条麻花辫的照片，黑白的，抱着我爸爸或是我大伯，眼里说不出是快乐还是怯怯的，那是她年轻时仅有的照片了。她好像一直是这样，没有太多大喜大怒的样子，对女孩子的我也不偏心，每次假期都会留许多吃的给我，每次回去的时候在路口都能碰到她，然后听到有老人说，方圆回来了？你奶奶等你好久了。她就依在墙边上，看着我笑，或是颤颤巍巍的踮着小脚和我一起穿过小小的胡同回家。村里的老人大多知晓她疼我，或许是我小时候太皮了，天天在大街小巷疯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能听到她喊，方圆，回家吃饭啦！她不会用手机，也没有怎么看过电视，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早上五点半的戏曲广播。她不喜欢京剧，也不喜欢昆曲，就喜欢热热闹闹的豫剧。有时候冬天很冷，还不流行电热毯的时候，她总是抓着我冰冷的脚往她怀里揣，刚摸到的时候身体还会下意识的往回缩，接着一边暖一边再骂我为什么洗完脚还不进被窝暖和。还记得前几年再和她同床的时候，她还会骂我脚不暖和，却瑟缩成一团，再也不帮我暖，我用脚摸她的脚时她还会躲我，我委屈了许久，却不曾想过，她只是老了。老了就更不方便动也更不想动了，出门也要拄拐杖了，但她还是喜欢操心。每天拉着我问东问西，有时候刚下过雨，地还很滑，她担心我大伯家没有菜吃，还让我跑去给他家送豆角，我再三给她解释给她保证我大伯家不缺菜（地头都会种菜），她偏说我是太懒了不想动，又踮着她的小脚，拄着拐杖去了。从我家到东地路还挺远，那时候也没有修水泥路，黄泥滑的很，我哥不放心，让我跟着她，我好像在半路，也就是一个大坑旁边的湿滑小路上追上了她，然后拿着那把豆角跑着给了我大娘，她笑了笑，说家里的豆角还吃不完呢。我疯也似的跑了，回去的路上还跟委屈，到家里跟她说大伯家就是有菜，不用担心，她反复问了我几遍，才松了一口气。再后来，她拄着拐杖摔了一跤，磕着了头，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会骂骂咧咧地说我爸欺负她，不照顾她，不孝顺。但当时我爸一直在外工作，不能经常回家，她不让离她不过十分钟路程的大伯来照顾她，反让我爹来天天顺着她，我至今都不是很理解。接着，她被查出来有点老年痴呆症，还有脑血栓，住过几次医院，她四散天边的女儿回来看她的时候，就像过年一样，她十分开心。后来轮到大伯家照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她摔断了腿，又进了一次医院。这之间我一直在外上高中，现在想想，那些我最肆无忌惮欢笑的浓墨重彩的鲜活日子里，她正躺在床上看着人生一点一点的苍白。听长辈说，老人进几次医院就相当于离老去越来越近了，因为身体恢复能力越来越差。她的腿一直没好，直到走之前碰到的时候还会痛。我姑姑说其实已经好了不会痛了，但她就会像一个小孩一样喊痛。她躺在床上小小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孩。也记不起许多事，就记得我还很小，我说我高中她还很吃惊。她不记得我有弟弟，明明她最宠这个小家伙。她最想看到我上大学，还说过让我在大学找个对象给她看看。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以为她还能等等。所以我爹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怎么都不信。然后乘车，一路跑回去。停灵，定棺，入土。说起来简单的事情，我却觉得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躺在她的床上，手特别凉，隔一会就有人进来对她哭，哭完又去和我的姑姑们说起来她生前的事情。有许多人我都没见过，有时候会好奇，为什么在人还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哭除了给别人看又有什么用呢。可是，我也只能哭。我以前看鬼故事，说停尸房的手突然动了云云，我就抓着她冰凉的手，无比渴望着鬼故事发生。骗人，都是假的。我一直很相信科学，但是无比渴求能有一天遇见她的魂魄，托个梦也好，恍然见让我见一面也好，在家里的房子里的磁场中留个影像也好。中元节的时候，我们那边兴在路口画圈圈烧纸，召故去的家人拿纸钱，或者回家看看，清明节的时候要去上坟，除夕夜要请灵……我都没有做过，所以你为什么就不来梦里说我不孝呢？是因为大学路太远你找不到么？你不来，我很委屈。老家的院里没有人住了，我家人都在外边租房，每次回去看都是荒草萋萋。如果你回来，是不是会害怕一个人住在这里，又或者，你已经见到了你的丈夫，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一起在另一个地方一起晒着太阳等人回来呢？那如果可以，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再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去。

人生很多事情都要延迟许久许久才会感觉到疼。 不知你是否能想象到，也许等到你四十多岁的某个夏夜，开车回家，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你突然反应过来，十九岁的时候，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想念我的19岁，上学晚的原因，还在高中时的我，想念过去的那几年。现在依然偶尔会想起你，偶尔会梦到你，偶尔会偶遇到你，偶尔会打声招呼。但是我再也回不到19岁了 https://t.cn/R2WxWOX

今日回学校路上 其实我没注意 出神在想事情时候叹了一口气
然后问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很羡慕这种校园恋爱?我才发现车外一对校园情侣手牵手的打着同一把伞 我说没有啊 我不羡慕[笑cry] 我还是享受坐车里的感觉 [笑cry]
这位公子又接着说 是因为你还在校园 等你出了校园你就想念你大学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 买了一杯五块钱的奶茶都觉得是幸福 你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不屑喝几块钱奶茶的时候了
我想了想 是啊 我依旧不羡慕[笑cry] 我觉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做好当下该做的事情 享受当下该享受的快乐 虽然我在学校就没呆几天[笑cry]
我觉得每个年龄段都应该肯定自己 （当然如果是易烊千玺和我谈校园恋爱 我喝三块的优乐美我都觉得幸福[笑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