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霖 荆棘里的珍藏浪漫#
同桌的你-碗樱
（2）
被贺樱慵懒又纯情的表象欺骗之后的刘碗对这个同桌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与此同时到来的除了刘碗的混混形象不保，还有贺樱的纯情人设崩塌。
语文课实在是太枯燥无聊了，后排几乎没人听讲，贺樱还是和往常一样，将耳机线埋在校服袖管里，然后趴在桌子上听歌睡觉。
什么阿房宫赋，什么琵琶行，贺樱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这样没人吵闹又只有一种单调又苍老的声音起起伏伏的日子用来补觉刚刚好。
睡的迷迷糊糊，贺樱在梦里又看见了昨晚甬道里的刘碗，被“帮忙”后额前的碎发显得汗涔涔的，一时语塞说不出别的话来，只会一个劲儿求饶似的说好姐姐，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呐。
贺樱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不过她也不会免费帮忙。
已经做好被敲诈一番的刘碗在听到贺樱说下课和我一起听歌我就帮你保守秘密后错愕中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
原来他们说她的纯情，也不完全错。至少现在刘碗这样认为。
语文课经久不变的小剧场时隔半个学期还是上演了，只不过，刘碗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老头的粉笔头不偏不倚的砸到贺樱头上，还没开口，贺樱就自觉的站起来走到过道上罚站。
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插着耳机听歌晒太阳了。
教室里传来细细碎碎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刘碗很快就默写完了课文。
他转过头悄悄问右边的同学，老师是不是嫌贺樱成绩差又不听讲才罚她出去的啊。
同学一脸嫌弃的扔过来一团纸接着默写自己的课文。
‘’大哥，你的同桌贺樱是班级第一，OK？求求你关心关心同学吧，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
看完纸团的刘碗对贺樱的印象再次翻转一百八十度，所以他的同桌是一位性格怪异但技能满分的冷漠纯情少女咯？
不对，更确切的说，他的同桌也是一位留着公主切，喜欢穿JK，平常骑着粉色摩托上下学的高二生。
刘碗回味着自己对贺樱的总结，不声不响的说了句：有点儿意思。
（3）
今天不用晚修，贺樱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
刚走到车棚，刘碗就立在了他面前。
“干嘛？抢劫啊？”
“好姐姐，车胎被别人扎了，捎我一程呗。”
贺樱一边发动摩托一边埋汰刘碗，欺负人欺负多了，遭报应了吧？
刘碗厚着脸皮笑着回应：“是是是，以前确实做错太多事儿了，以后改邪归正。”
油门轰的一声，摩托已经冲出了校门，一群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坐在贺樱后座的刘碗。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扎了自己的车胎去坐贺樱的车，八成是被贺樱教育过要当她小弟了。”
人群里的男生一边批判刘碗的小手段一边又羡慕刘碗坐上了贺樱的车。
在这之前，贺樱的摩托从来没带过人。
“姐姐，你走的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
刘碗坐在后面，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带上了一层钝感，显得他有些紧张。
贺樱哈哈大笑两声，故意吓唬刘碗当然不是送你回家啊，把你带到海边扔下去喂鱼也是有可能的哦。
两人走来有回的互相吓唬。
贺樱渐渐平静了下来：“所以要不要去我的秘密基地？”
“当然！”刘碗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太好奇了，他对贺樱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
就连现在贺樱头盔上迎风转动的小风车他都特别好奇，他甚至想问她为什么是粉色的风车而不是小黄鸭？
其实贺樱说的秘密基地，他们并不陌生，只不过谁都没想过废弃的瞭望塔里藏着贺樱的整个青春。
满壁的涂鸦，刺眼的脏话，挂在墙上的吉他和换下来的摩托零件。
让刘碗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涂鸦，我瞎画的。”
“脏话，他们用来评价我的。”
“吉他，一个朋友送的。”
“摩托零件，车上换下来的。”
贺樱说完一股脑仰躺在轮胎改造的床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正好是刘碗对着墙壁欣赏的后脑勺。
你好酷啊！
刘碗不自觉开始赞美贺樱。
真的！我说真的！
贺樱扯了扯嘴角，开始跟刘碗算账。
“所以语文课上我睡觉，你为什么翻我桌兜？”
刘碗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想了几秒开始解释：“情况十分危急啊姐姐，竞速默写，我写错了没有橡皮问你借你也不理我，只好摸你桌兜了，不过你桌兜也没橡皮啊……”
声音越来越小，贺樱听得反而乐了起来：“你好可爱啊小狗，你这样的怎么会被当成校霸混混啊？”
刘碗知道自己在贺樱面前彻底没了混混的威风，不过换做别人，估计也是一样，因为没有人比贺樱更像混混。
傍晚的风卷起海水，折射着余辉。焦糖色的海浪在两个人眼前快速翻涌而后退却。
一遍两遍三遍，贺樱和刘碗一人一只耳机听着歌吹着海风。
‘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听到这句的时候，刘碗指着远处的海鸟问贺樱，看到没，它刚刚把叼起的鱼又放到了海水里。
“好幼稚哦刘碗同学，它只是吃不下啦！”
过分的清醒的贺樱一句话把刘碗剩下的话堵的死死的。
以至于刘碗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贺樱，那晚说的欺骗一辈子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啊。”贺樱歪着头摘下耳机看着刘碗的眼睛回答。
“不过，光是嘴上说说万一你变卦了怎么办呢？”
贺樱又露出一副坏笑的模样，每次这样笑，刘碗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大招没放。
果不其然。
贺樱从口袋掏出橡皮和印泥，沾了沾印泥就直直地怼在了刘碗的脑门上
“贺樱的小狗”
亮堂堂的脑门印着红红的五个大字，刘碗这才开始理解同学们说的贺樱是可爱的疯子这句话。
不过，他很喜欢。
“这下你逃不掉了，刘碗同学。”
“我会陪你疯的，贺樱同学。”
同桌的你-碗樱
（2）
被贺樱慵懒又纯情的表象欺骗之后的刘碗对这个同桌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与此同时到来的除了刘碗的混混形象不保，还有贺樱的纯情人设崩塌。
语文课实在是太枯燥无聊了，后排几乎没人听讲，贺樱还是和往常一样，将耳机线埋在校服袖管里，然后趴在桌子上听歌睡觉。
什么阿房宫赋，什么琵琶行，贺樱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这样没人吵闹又只有一种单调又苍老的声音起起伏伏的日子用来补觉刚刚好。
睡的迷迷糊糊，贺樱在梦里又看见了昨晚甬道里的刘碗，被“帮忙”后额前的碎发显得汗涔涔的，一时语塞说不出别的话来，只会一个劲儿求饶似的说好姐姐，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呐。
贺樱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不过她也不会免费帮忙。
已经做好被敲诈一番的刘碗在听到贺樱说下课和我一起听歌我就帮你保守秘密后错愕中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
原来他们说她的纯情，也不完全错。至少现在刘碗这样认为。
语文课经久不变的小剧场时隔半个学期还是上演了，只不过，刘碗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老头的粉笔头不偏不倚的砸到贺樱头上，还没开口，贺樱就自觉的站起来走到过道上罚站。
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插着耳机听歌晒太阳了。
教室里传来细细碎碎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刘碗很快就默写完了课文。
他转过头悄悄问右边的同学，老师是不是嫌贺樱成绩差又不听讲才罚她出去的啊。
同学一脸嫌弃的扔过来一团纸接着默写自己的课文。
‘’大哥，你的同桌贺樱是班级第一，OK？求求你关心关心同学吧，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
看完纸团的刘碗对贺樱的印象再次翻转一百八十度，所以他的同桌是一位性格怪异但技能满分的冷漠纯情少女咯？
不对，更确切的说，他的同桌也是一位留着公主切，喜欢穿JK，平常骑着粉色摩托上下学的高二生。
刘碗回味着自己对贺樱的总结，不声不响的说了句：有点儿意思。
（3）
今天不用晚修，贺樱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
刚走到车棚，刘碗就立在了他面前。
“干嘛？抢劫啊？”
“好姐姐，车胎被别人扎了，捎我一程呗。”
贺樱一边发动摩托一边埋汰刘碗，欺负人欺负多了，遭报应了吧？
刘碗厚着脸皮笑着回应：“是是是，以前确实做错太多事儿了，以后改邪归正。”
油门轰的一声，摩托已经冲出了校门，一群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坐在贺樱后座的刘碗。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扎了自己的车胎去坐贺樱的车，八成是被贺樱教育过要当她小弟了。”
人群里的男生一边批判刘碗的小手段一边又羡慕刘碗坐上了贺樱的车。
在这之前，贺樱的摩托从来没带过人。
“姐姐，你走的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
刘碗坐在后面，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带上了一层钝感，显得他有些紧张。
贺樱哈哈大笑两声，故意吓唬刘碗当然不是送你回家啊，把你带到海边扔下去喂鱼也是有可能的哦。
两人走来有回的互相吓唬。
贺樱渐渐平静了下来：“所以要不要去我的秘密基地？”
“当然！”刘碗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太好奇了，他对贺樱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
就连现在贺樱头盔上迎风转动的小风车他都特别好奇，他甚至想问她为什么是粉色的风车而不是小黄鸭？
其实贺樱说的秘密基地，他们并不陌生，只不过谁都没想过废弃的瞭望塔里藏着贺樱的整个青春。
满壁的涂鸦，刺眼的脏话，挂在墙上的吉他和换下来的摩托零件。
让刘碗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涂鸦，我瞎画的。”
“脏话，他们用来评价我的。”
“吉他，一个朋友送的。”
“摩托零件，车上换下来的。”
贺樱说完一股脑仰躺在轮胎改造的床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正好是刘碗对着墙壁欣赏的后脑勺。
你好酷啊！
刘碗不自觉开始赞美贺樱。
真的！我说真的！
贺樱扯了扯嘴角，开始跟刘碗算账。
“所以语文课上我睡觉，你为什么翻我桌兜？”
刘碗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想了几秒开始解释：“情况十分危急啊姐姐，竞速默写，我写错了没有橡皮问你借你也不理我，只好摸你桌兜了，不过你桌兜也没橡皮啊……”
声音越来越小，贺樱听得反而乐了起来：“你好可爱啊小狗，你这样的怎么会被当成校霸混混啊？”
刘碗知道自己在贺樱面前彻底没了混混的威风，不过换做别人，估计也是一样，因为没有人比贺樱更像混混。
傍晚的风卷起海水，折射着余辉。焦糖色的海浪在两个人眼前快速翻涌而后退却。
一遍两遍三遍，贺樱和刘碗一人一只耳机听着歌吹着海风。
‘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听到这句的时候，刘碗指着远处的海鸟问贺樱，看到没，它刚刚把叼起的鱼又放到了海水里。
“好幼稚哦刘碗同学，它只是吃不下啦！”
过分的清醒的贺樱一句话把刘碗剩下的话堵的死死的。
以至于刘碗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贺樱，那晚说的欺骗一辈子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啊。”贺樱歪着头摘下耳机看着刘碗的眼睛回答。
“不过，光是嘴上说说万一你变卦了怎么办呢？”
贺樱又露出一副坏笑的模样，每次这样笑，刘碗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大招没放。
果不其然。
贺樱从口袋掏出橡皮和印泥，沾了沾印泥就直直地怼在了刘碗的脑门上
“贺樱的小狗”
亮堂堂的脑门印着红红的五个大字，刘碗这才开始理解同学们说的贺樱是可爱的疯子这句话。
不过，他很喜欢。
“这下你逃不掉了，刘碗同学。”
“我会陪你疯的，贺樱同学。”
在美国体验了一把运动损伤骨科手术治疗。
4月3日参加女儿朋友的轮滑生日趴，一不小心自己玩儿太嗨，站直了把脸崴了个彻底。当时就感觉到脚和小腿分开了。于是慢慢坐下来，招呼周围朋友帮我打911。两三分钟后911及时赶到轮滑店门口，帅到不行的消防员帮我做了临时包扎固定，安慰我说以他们的经验应该不会太严重，把我扶上队友的车之后径直去了急诊。急诊打完止痛针照完x光，医生上来一句you did great job on that。我还在窃喜应该自己处理得比较好没有很严重，结果三点骨折手术跑不掉。当下给我联系好第二天见专科医生。专科医生看好X光之后上来也直接表扬我did great job on that. 开始阐述我即将进行的手术过程，左脚脚踝内侧两颗长钢钉对穿，外侧从脚踝开口到小腿中段(因为腓骨也断了)打钢钉。这个时候我才醒悟过来原来他说did great job是指on breaking。[笑cry][笑cry][笑cry]断的太彻底了。周二见了医生周四就做手术(主刀医生的简历也让人比较放心)这速度我也是没想到会这么飞快，甚至来不及消肿(貌似他们没有消肿之后再做手术的要求)见医生的时候顺便让他帮我在残趴停车卡申请表上签字。(断腿唯一福利)[笑cry]邮箱发去MVD不到一个星期就拿到为期半年的临时残疾人停车牌。周四手术大概进行了4个小时。醒来后才知道医生打开发现我里面骨头已经碎成渣了。他把所有碎片拼好，用了一块fiber glass的板子连起来。钢钉大概用了15颗。这块板子和钢钉可以在身体里待一辈子不需要取(真钢铁侠)。还建议我看内分泌，因为我这个年龄不应该这么容易粉碎性骨折。术中上好石膏回家等两周之后拆缝皮钉(终于见识传说中的订书针缝合)[笑cry]。麻药醒来之后的第二天痛到可以上天，各种强力止痛都无法解脱。痛苦哀嚎一整天。主刀医生不让去医院打止痛针，说我这个程度的病人好在再过一天也就不那么痛了。陆陆续续有朋友来慰问投食，整天躺在床上抬高脚，看看书写着作业，很快也到了拆石膏钉皮钉的日子了。于是有了图五六七狰狞的伤口。从石膏换到了靴子，也可以经常洗澡了(开心得转圈)。穿靴子的4个星期脚也不能承受任何重量，不能行走，所以现在用拐杖的我得心应手。因为脚下垂还会特别胀痛，所以也还没有开始使用knee scooter。在家躺了20天，左腿肌肉也明显萎缩。四个星期之后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康复训练后应该可以开始自由行走了。最惨痛的是我刚买好下个雪季的滑雪季票只能作废，年底看娃们滑了。[泪]希望恢复得更好一些，不要再继续受伤了今天。伤筋动骨真的太浪费时间。
4月3日参加女儿朋友的轮滑生日趴，一不小心自己玩儿太嗨，站直了把脸崴了个彻底。当时就感觉到脚和小腿分开了。于是慢慢坐下来，招呼周围朋友帮我打911。两三分钟后911及时赶到轮滑店门口，帅到不行的消防员帮我做了临时包扎固定，安慰我说以他们的经验应该不会太严重，把我扶上队友的车之后径直去了急诊。急诊打完止痛针照完x光，医生上来一句you did great job on that。我还在窃喜应该自己处理得比较好没有很严重，结果三点骨折手术跑不掉。当下给我联系好第二天见专科医生。专科医生看好X光之后上来也直接表扬我did great job on that. 开始阐述我即将进行的手术过程，左脚脚踝内侧两颗长钢钉对穿，外侧从脚踝开口到小腿中段(因为腓骨也断了)打钢钉。这个时候我才醒悟过来原来他说did great job是指on breaking。[笑cry][笑cry][笑cry]断的太彻底了。周二见了医生周四就做手术(主刀医生的简历也让人比较放心)这速度我也是没想到会这么飞快，甚至来不及消肿(貌似他们没有消肿之后再做手术的要求)见医生的时候顺便让他帮我在残趴停车卡申请表上签字。(断腿唯一福利)[笑cry]邮箱发去MVD不到一个星期就拿到为期半年的临时残疾人停车牌。周四手术大概进行了4个小时。醒来后才知道医生打开发现我里面骨头已经碎成渣了。他把所有碎片拼好，用了一块fiber glass的板子连起来。钢钉大概用了15颗。这块板子和钢钉可以在身体里待一辈子不需要取(真钢铁侠)。还建议我看内分泌，因为我这个年龄不应该这么容易粉碎性骨折。术中上好石膏回家等两周之后拆缝皮钉(终于见识传说中的订书针缝合)[笑cry]。麻药醒来之后的第二天痛到可以上天，各种强力止痛都无法解脱。痛苦哀嚎一整天。主刀医生不让去医院打止痛针，说我这个程度的病人好在再过一天也就不那么痛了。陆陆续续有朋友来慰问投食，整天躺在床上抬高脚，看看书写着作业，很快也到了拆石膏钉皮钉的日子了。于是有了图五六七狰狞的伤口。从石膏换到了靴子，也可以经常洗澡了(开心得转圈)。穿靴子的4个星期脚也不能承受任何重量，不能行走，所以现在用拐杖的我得心应手。因为脚下垂还会特别胀痛，所以也还没有开始使用knee scooter。在家躺了20天，左腿肌肉也明显萎缩。四个星期之后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康复训练后应该可以开始自由行走了。最惨痛的是我刚买好下个雪季的滑雪季票只能作废，年底看娃们滑了。[泪]希望恢复得更好一些，不要再继续受伤了今天。伤筋动骨真的太浪费时间。
因为雪松隔挡，三号教学楼的阳光总照不进来。
我不喜欢上的就是“西安鼓乐”这门课，先生四十多点，口音重，名字也不好念，明卟剑，我们老叫他明儿不见。西安鼓乐，说白了就是敲锣打鼓，说得好听点，那就是唐代宫廷燕乐。
上学那会儿意气风发，总觉着练好自己的专业就行，其他选修课只要不挂，入都入不了眼，三年时光晃晃悠悠，我也从学妹摇成了学姐，最后一次去听“西安鼓乐”，本是为了那四个点的学分，却让我受益匪浅，一生难忘。
那日算不上烈日炎炎，却闷的紧，我闲散着上了二楼，要搁平时，一踏进楼道就能听到那死难听的《朝天子》，笙竽锣梆一应俱全，再配上那屮（che）厶（si）丿（yi）厶（si）的唱法，刚好能在班里睡个回笼觉，今儿却没听到那声。
奇了，先生还没来？
我进得挺早，班里没什么人，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七月份的西安热得发慌，光是坐在窗边也不够，怕是得坐进水池里才凉快。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得早，还有许多我一学期都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大家心思一样，就是那四个点。本是安静的午后略显得嘈杂，人都挤着往电风扇下坐，我是占了捷足先登的好，没人与我抢这自来风。
眼看着要到点了，明先生还是未来，人群窸窸窣窣，交头接耳，三号楼是苏联时期建的楼，东西都置办得陈旧，我趴在那老木头的桌面上，一双皮鞋就这么入了眼。
那人轻咳着进了教室，手里抱了本书，金丝边的眼眶松垮的搭在耳后，衬衣也有褶皱，三十出头却看着有些憔悴。
“抱歉同学们，来晚了。”
我本以为见着了明先生，却没想着来的是他学生，余正华。
那人气喘吁吁，像是刚跑过的样子，他摸索着开了CD机，里面终是放着不变的那首《朝天子》，酣畅淋漓的唢呐声一响，睡觉的几个人就都醒了，大家都听的呱噪，我却见着余老师抹了下眼泪。
一节课过的挺快，毕竟听听曲儿，打打拍子就能混去，到了时间，同学们又陆陆续续出了班，余老师却淡淡的说了声：“同学们，再见。”
我本未觉出什么，下楼却像是扯了腿，我忆起余老师的神情，停了步子，转身就往回跑。
余老师正收拾着桌上的笔记，看着去而复返的我，问道：“怎么了同学？”
他可能也记不住我的名字，我粗喘着气，看着余老师，倏然说道：“老师，能与我讲讲明先生的事吗？”那阳光带着慵懒洒向地面，余正华的鞋子却踏着泥泞，教室里的风扇一下一下的转着，时光似是戛然而止。
余老师先是未说话，随后却满是柔情。
“先生他…内子他，以后都不来了。”他说完扔了粉笔到盒子里，又说道：“不过你们这届大三也修完了。”
我先是一惊，后又觉着这应是个很长的故事，便坐到了讲桌前的桌子上，余老师手撑着桌沿，笑着说道：“先生他，人挺好。”
他翻着那本《西安鼓乐》，暖阳照过书页，好似又回到那个初识的日子，他意气风发，他正值风华，他27，他18。
余正华是民乐系二胡专业的学生，进校时因为技艺高超，被系主任点了做学生，一节专业课上的他头痛欲裂，正想着中午吃什么，金庭就开了口：“正华，这本书你给明老师送去。”
“明老师？”
“明卟剑。”金庭收了二胡，说道。
余正华应是没听清，说了句：“明不见？”
金庭年纪不小，却是个老来宝，一点也无系主任的架子，他朝着余正华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余正华当头一棒，苦瘪了脸，他接过书本一看，《西安鼓乐》，这门课他们还没开，这先生他也不识得。
“家属院一栋一单元一楼东户，好记吧？”金老笑笑，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
余正华最怕这笑面虎，虽是关系好，却也杵得很，他再怎么技艺高超，却也听话的去了。
好在是家属院离着教学楼不远，一条梧桐大道走到头，就是家属院的老门，余正华跨着步子往前走，门卫大爷扬声道：“找谁？”
余正华本就没好气，听了这老陕腔调，更是火冒三丈，“送东西！”余正华喊道。
“哪栋哪户哪单元？”
余正华咬了咬牙，翻了白眼道：“一栋一楼一单元，明不见！”
他连老师都未叫，真是熊心豹子胆。
那门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在这儿呢！”
两人闻声转了过去，就见一中山装的男人，撩了两支袖子，灰头土脸的小跑了过来。
“谁找我？”
余正华的眼镜跌了一半，他张着嘴，有种被人揪了小辫儿的感觉，门卫这才放行，余正华未免尴尬，轻声说道：“明，明老师，这是您的书。”
明卟剑这才笑道，“方才你唤我来着？”
余正华红了脸，推了推眼镜，谁想这明先生是个好脾气，拉着人就往前院里去，“我这儿正挖荠菜呢，来帮忙。”
他说着递给了余正华一个小铲子，细心的帮人撸了袖子。
“来吧！”
就这样，余正华不仅帮着金主任送了书，还帮着明先生挖了菜。
“先生，我还未吃饭呢。”
“唤我名字的时候，可这样胆怯？”余正华不占理，就这么扯着塑料袋。
烈日当空，却是清风徐来，明卟剑干完了也没放余正华走，这小子耐心有点告罄了，站在那儿直抖腿。
“男抖贫，女抖欠，人抖穷，树抖死。”明卟剑捆了塑料袋，路过余正华说了一句。
“我不信这。”
余正华斜眼打量着这人，文质彬彬的书呆子，就是形容这样的人，他解了中山装的一个扣，擦了擦汗，道：“想吃什么？”
余正华没料到这人与他说话，便说道：“先生，我来之前吃过饭了。”
说完肚子就叫了。
两人无言，明卟剑笑了笑，进了厨房，这楼也老，屋子里都是些宣纸毛笔，因着在一楼，总也见不到光，虽是夏天却也有些冻手，余正华就这么站在门口，没过一会先生便端来了一份“鸡蛋羹”。
“你来送了书，又来挖了菜，本是该感谢你，我却在厨艺上没什么本事。”这人比他高个半头，缩起来却小得很，余正华别过脸接了羹，轻声说道：“总不能站着让人吃吧。”
明卟剑忙用胳膊扫开了宣纸，这才腾出了一点地方。
屋里老电视机放着《霸王别姬》，收音机里却响着时事新闻，余正华不解的问道：“老师，您多大了？”
“看着小？”
“不，看着老。”余正华是个嘴不把门的，就这么戳了出来。
明卟剑：“……”
“年方二七，臭小子。”明卟剑没好气的挖了勺鸡蛋羹，忿忿说道。
“年纪不大啊，怎么就听些这老不溜秋的东西呢？”余正华说着，那电视里就响起了程蝶衣的唱曲儿。
明卟剑有些听入迷，跟着哼了两句，道：“这都是好东西啊，你还小，不懂。”
午饭过后，明卟剑送走了余正华，他出了门，却久久忘不了明卟剑那句：“假霸王碰上了真虞姬。”，也忘不了程蝶衣那句：“不疯魔不成活。”
许是戏听腻了，一碗鸡蛋羹便饱了肚。
此后再见，便是每节的‘西安鼓乐’课，那人满腹经纶却洒向了教室瞌睡人，但他总是孜孜不倦，即使看到那一个个瞌睡的面孔，依旧是意气风发，余正华觉得心疼，他不知是心疼鼓乐还是心疼这人。
那节课后，他老老实实的端了书，走了过去，沉声道：“先生，可否与我再说一遍？”
“上课没仔细听？”
余正华笑笑，明卟剑也笑笑。
“那日顶好的天，先生笑的格外开心，我只记得我问他‘为何如此不知疲倦？’，他只说，‘这东西总得有人传承’。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很多东西是有人拉着扯着，才得以保存。”
我本想问，为何明先生不来了，余老师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轻声道：“先生他患了再生不良性贫血，于上周四13时26分，逝世了。”
我不言其他，只咽了咽喉。
那天我从教室走出，不知怎的，心里就十分难受，也是在那时，我定下了自己论文的题目：
《传承》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它完成，却如何也敲不下结尾，连日辗转反侧，左右斟酌，我才写下：传承是一份呕心沥血，生活是，生命是，爱也是。
这篇论最终获了奖，刊登在校园报上。
庆幸的是，西安鼓乐被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而这门课也一直延续至今，我不说谁是假霸王，谁是真虞姬，单说这余老师对先生的追随，那便是不疯魔不成活。
我已毕业十年，每年余老师生日，我都会再去那小院看望他，他总是抱着那本《西安鼓乐》，迎着余晖向我走来，真正的风华正茂，我惝恍之中好像瞧见了明先生的影子，他带着笑，说那一句“臭小子！”
又过十年，余老师的眼睛不行了，金边变成了老花，课也上不动，我最终抛下自己的工作，回到了母校，‘传承’了他们的信念，直到任职那天我才知道，西安鼓乐这门课，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工资没有补助。我站在讲台上，乐此不疲的对着坐下学生，鸡同鸭讲一般，我却没有半丝气馁，因为总有人在砥砺前行。
那日课后，余老扶着墙走到教室，看了看那些认真记笔记的后生仔，突然笑了笑，念叨：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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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上的就是“西安鼓乐”这门课，先生四十多点，口音重，名字也不好念，明卟剑，我们老叫他明儿不见。西安鼓乐，说白了就是敲锣打鼓，说得好听点，那就是唐代宫廷燕乐。
上学那会儿意气风发，总觉着练好自己的专业就行，其他选修课只要不挂，入都入不了眼，三年时光晃晃悠悠，我也从学妹摇成了学姐，最后一次去听“西安鼓乐”，本是为了那四个点的学分，却让我受益匪浅，一生难忘。
那日算不上烈日炎炎，却闷的紧，我闲散着上了二楼，要搁平时，一踏进楼道就能听到那死难听的《朝天子》，笙竽锣梆一应俱全，再配上那屮（che）厶（si）丿（yi）厶（si）的唱法，刚好能在班里睡个回笼觉，今儿却没听到那声。
奇了，先生还没来？
我进得挺早，班里没什么人，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七月份的西安热得发慌，光是坐在窗边也不够，怕是得坐进水池里才凉快。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得早，还有许多我一学期都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大家心思一样，就是那四个点。本是安静的午后略显得嘈杂，人都挤着往电风扇下坐，我是占了捷足先登的好，没人与我抢这自来风。
眼看着要到点了，明先生还是未来，人群窸窸窣窣，交头接耳，三号楼是苏联时期建的楼，东西都置办得陈旧，我趴在那老木头的桌面上，一双皮鞋就这么入了眼。
那人轻咳着进了教室，手里抱了本书，金丝边的眼眶松垮的搭在耳后，衬衣也有褶皱，三十出头却看着有些憔悴。
“抱歉同学们，来晚了。”
我本以为见着了明先生，却没想着来的是他学生，余正华。
那人气喘吁吁，像是刚跑过的样子，他摸索着开了CD机，里面终是放着不变的那首《朝天子》，酣畅淋漓的唢呐声一响，睡觉的几个人就都醒了，大家都听的呱噪，我却见着余老师抹了下眼泪。
一节课过的挺快，毕竟听听曲儿，打打拍子就能混去，到了时间，同学们又陆陆续续出了班，余老师却淡淡的说了声：“同学们，再见。”
我本未觉出什么，下楼却像是扯了腿，我忆起余老师的神情，停了步子，转身就往回跑。
余老师正收拾着桌上的笔记，看着去而复返的我，问道：“怎么了同学？”
他可能也记不住我的名字，我粗喘着气，看着余老师，倏然说道：“老师，能与我讲讲明先生的事吗？”那阳光带着慵懒洒向地面，余正华的鞋子却踏着泥泞，教室里的风扇一下一下的转着，时光似是戛然而止。
余老师先是未说话，随后却满是柔情。
“先生他…内子他，以后都不来了。”他说完扔了粉笔到盒子里，又说道：“不过你们这届大三也修完了。”
我先是一惊，后又觉着这应是个很长的故事，便坐到了讲桌前的桌子上，余老师手撑着桌沿，笑着说道：“先生他，人挺好。”
他翻着那本《西安鼓乐》，暖阳照过书页，好似又回到那个初识的日子，他意气风发，他正值风华，他27，他18。
余正华是民乐系二胡专业的学生，进校时因为技艺高超，被系主任点了做学生，一节专业课上的他头痛欲裂，正想着中午吃什么，金庭就开了口：“正华，这本书你给明老师送去。”
“明老师？”
“明卟剑。”金庭收了二胡，说道。
余正华应是没听清，说了句：“明不见？”
金庭年纪不小，却是个老来宝，一点也无系主任的架子，他朝着余正华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余正华当头一棒，苦瘪了脸，他接过书本一看，《西安鼓乐》，这门课他们还没开，这先生他也不识得。
“家属院一栋一单元一楼东户，好记吧？”金老笑笑，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
余正华最怕这笑面虎，虽是关系好，却也杵得很，他再怎么技艺高超，却也听话的去了。
好在是家属院离着教学楼不远，一条梧桐大道走到头，就是家属院的老门，余正华跨着步子往前走，门卫大爷扬声道：“找谁？”
余正华本就没好气，听了这老陕腔调，更是火冒三丈，“送东西！”余正华喊道。
“哪栋哪户哪单元？”
余正华咬了咬牙，翻了白眼道：“一栋一楼一单元，明不见！”
他连老师都未叫，真是熊心豹子胆。
那门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哎！在这儿呢！”
两人闻声转了过去，就见一中山装的男人，撩了两支袖子，灰头土脸的小跑了过来。
“谁找我？”
余正华的眼镜跌了一半，他张着嘴，有种被人揪了小辫儿的感觉，门卫这才放行，余正华未免尴尬，轻声说道：“明，明老师，这是您的书。”
明卟剑这才笑道，“方才你唤我来着？”
余正华红了脸，推了推眼镜，谁想这明先生是个好脾气，拉着人就往前院里去，“我这儿正挖荠菜呢，来帮忙。”
他说着递给了余正华一个小铲子，细心的帮人撸了袖子。
“来吧！”
就这样，余正华不仅帮着金主任送了书，还帮着明先生挖了菜。
“先生，我还未吃饭呢。”
“唤我名字的时候，可这样胆怯？”余正华不占理，就这么扯着塑料袋。
烈日当空，却是清风徐来，明卟剑干完了也没放余正华走，这小子耐心有点告罄了，站在那儿直抖腿。
“男抖贫，女抖欠，人抖穷，树抖死。”明卟剑捆了塑料袋，路过余正华说了一句。
“我不信这。”
余正华斜眼打量着这人，文质彬彬的书呆子，就是形容这样的人，他解了中山装的一个扣，擦了擦汗，道：“想吃什么？”
余正华没料到这人与他说话，便说道：“先生，我来之前吃过饭了。”
说完肚子就叫了。
两人无言，明卟剑笑了笑，进了厨房，这楼也老，屋子里都是些宣纸毛笔，因着在一楼，总也见不到光，虽是夏天却也有些冻手，余正华就这么站在门口，没过一会先生便端来了一份“鸡蛋羹”。
“你来送了书，又来挖了菜，本是该感谢你，我却在厨艺上没什么本事。”这人比他高个半头，缩起来却小得很，余正华别过脸接了羹，轻声说道：“总不能站着让人吃吧。”
明卟剑忙用胳膊扫开了宣纸，这才腾出了一点地方。
屋里老电视机放着《霸王别姬》，收音机里却响着时事新闻，余正华不解的问道：“老师，您多大了？”
“看着小？”
“不，看着老。”余正华是个嘴不把门的，就这么戳了出来。
明卟剑：“……”
“年方二七，臭小子。”明卟剑没好气的挖了勺鸡蛋羹，忿忿说道。
“年纪不大啊，怎么就听些这老不溜秋的东西呢？”余正华说着，那电视里就响起了程蝶衣的唱曲儿。
明卟剑有些听入迷，跟着哼了两句，道：“这都是好东西啊，你还小，不懂。”
午饭过后，明卟剑送走了余正华，他出了门，却久久忘不了明卟剑那句：“假霸王碰上了真虞姬。”，也忘不了程蝶衣那句：“不疯魔不成活。”
许是戏听腻了，一碗鸡蛋羹便饱了肚。
此后再见，便是每节的‘西安鼓乐’课，那人满腹经纶却洒向了教室瞌睡人，但他总是孜孜不倦，即使看到那一个个瞌睡的面孔，依旧是意气风发，余正华觉得心疼，他不知是心疼鼓乐还是心疼这人。
那节课后，他老老实实的端了书，走了过去，沉声道：“先生，可否与我再说一遍？”
“上课没仔细听？”
余正华笑笑，明卟剑也笑笑。
“那日顶好的天，先生笑的格外开心，我只记得我问他‘为何如此不知疲倦？’，他只说，‘这东西总得有人传承’。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很多东西是有人拉着扯着，才得以保存。”
我本想问，为何明先生不来了，余老师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轻声道：“先生他患了再生不良性贫血，于上周四13时26分，逝世了。”
我不言其他，只咽了咽喉。
那天我从教室走出，不知怎的，心里就十分难受，也是在那时，我定下了自己论文的题目：
《传承》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它完成，却如何也敲不下结尾，连日辗转反侧，左右斟酌，我才写下：传承是一份呕心沥血，生活是，生命是，爱也是。
这篇论最终获了奖，刊登在校园报上。
庆幸的是，西安鼓乐被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而这门课也一直延续至今，我不说谁是假霸王，谁是真虞姬，单说这余老师对先生的追随，那便是不疯魔不成活。
我已毕业十年，每年余老师生日，我都会再去那小院看望他，他总是抱着那本《西安鼓乐》，迎着余晖向我走来，真正的风华正茂，我惝恍之中好像瞧见了明先生的影子，他带着笑，说那一句“臭小子！”
又过十年，余老师的眼睛不行了，金边变成了老花，课也上不动，我最终抛下自己的工作，回到了母校，‘传承’了他们的信念，直到任职那天我才知道，西安鼓乐这门课，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工资没有补助。我站在讲台上，乐此不疲的对着坐下学生，鸡同鸭讲一般，我却没有半丝气馁，因为总有人在砥砺前行。
那日课后，余老扶着墙走到教室，看了看那些认真记笔记的后生仔，突然笑了笑，念叨：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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