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书如痴】2022年纸质书第028单：·《魏晋南北朝》
正文赏读
绪 言

中国史上的乱世
作为中国最早的统一国家，秦汉帝国走过了长约四百年的历史。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从接下来的2—3 世纪之交开始，则进入了可怕的、混乱与分裂的四百年。在本书中，我们将对这个时代来做一概观。被称为“魏晋南北朝”的这一时代，直到将近6世纪末，隋帝国再次统一全中国的时候才告终结。在那之后约三百年间，则继之以绚烂华美（至少在表面上）的隋唐帝国时代。被夹在秦汉、隋唐这两大帝国时代之间的魏晋南北朝，似乎只能看作所谓黑暗低谷的时代了。从政治上来看，这诚然是个乱世。继孔子之后号称亚圣的孟子，曾经提出历史进程就是“一治一乱”的更迭。依孟子之见，从尧、舜到夏朝的禹王时代，延续了美好的盛世。随后夏朝渐渐走向衰乱，至夏桀时祸乱已极，殷朝的汤王讨伐夏桀，再次回归美好盛世。殷朝到了纣王的时候，乱世至于极点，于是周文王、武王等名君又将其恢复至美好世界。而“周之王道”毕竟也要归于衰歇，到如今正当大乱之世。

如果从这样的政治观出发，我们这跨越四百年的魏晋南北朝时代，在“一治一乱”的巨大循环中就是“一乱”的时代了。与相对而言治理较善的秦汉帝国四百年，或者接下来的隋唐帝国三百年相比，这乱世四百年只能认为在价值上是等而下之的。而这种政治观到了今天，甚至连孟子的“一治一乱”说都用不着搬出来讲了。为什么呢？因为直到现在也还是颇有些人以为：中国历史只不过是在反复上演着巨大专制国家的兴亡更替，直到19 世纪中期受到欧洲近代文明冲击为止，中国还浑浑噩噩沉睡在漫长停滞的迷梦中呢。

事实上，自唐帝国灭亡后的10 世纪以降，中国历史就是宋、元、明、清这些巨大的帝国的此起彼伏。这很容易让人以为，只要理解了构成中国史主干的就是这些专制国家，理解了这种专制君主制的国家政体是怎样的一种组织，为什么会灭亡，又为什么会重新兴起，就算是把握住了理解中国史的关键。当我们将目光如是集中在专制君主体制上的时候，自然也就很容易将长达四百年间未能确立起这种体制、不断混乱分裂的魏晋南北朝时代，当作中国史上的非正常时代，投去轻视的目光了。

然而，魏晋南北朝时代真的就应当被看作黑暗低谷的时代，或者非正常的时代而加以轻视吗？

原本所谓乱世，就是激烈的时代，是人们能量沸涌、势不可遏的时代。被孟子称为“一乱”时代的春秋战国，恰恰是以孔子为首，诸子百家之学争鸣竞放，一举提升了华夏文明水平的光辉时代。政治上的乱世，却能成为文明之花盛放的华丽时代，这一点不论东洋西洋，都是一样的。我们的魏晋南北朝时代，也绝对不是黑暗低谷的时代。

华丽的黑暗时代
乱世屡屡将人们推落可怕的悲惨苦难当中。更何况在我们这个时代，还遭到来自北方、西方的各种异族入侵，华北的先进地区被蹂躏得处处荒残，黑暗时代的面貌确实是处处都表现出来。汉帝国崩溃后的这个时代，正与罗马帝国崩溃后的所谓欧洲黑暗中世纪有着酷似的面貌。然而，就在中国的这一黑暗时代，却开出了比欧洲还要华美得多的文明之花。
例如将书法艺术推至登峰造极的王羲之、号称“画圣”的顾恺之，可谓大名鼎鼎，无人不知吧。书法和绘画的起源当然很早；然而书家、画家必须要到他们不再是匠人，而是自觉成为有个性的艺术家的时期才能出现。正是在这个时代，书法绘画被提升到了艺术的高度，对其加以评论的书论、画论也流行起来，成为自觉的文体。

此外，田园诗人陶渊明之名也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伴随着这个时代的开幕，诗也一举繁荣起来。那位断绝汉帝国命脉、奠定了魏国基业的曹操，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诗人。自他以后，在这乱世中诗人络绎辈出，令人目不暇接。而陶渊明就是其中一个光彩而独特的存在。抒情诗的文体确立，是这个时代最辉煌的产物之一。

与此同时，文章也如同策马并驰一般，驱使着四言、六言的对句，锤炼出了齐整均衡的华丽样式。人称“骈俪体”的这种样式，将深厚的古典教养和对汉语音调的敏锐感觉协调统一起来，是最为考究的文体。文学的体类在这个乱世当中获得了完全的独立。其中的名文和代表诗作，我们可以从6世纪初编纂的那部著名诗文集《文选》中看到。这部文集对于后世，甚至对我们日本文学曾留下过的深远影响，同样是不应该被忘记的。

上述各种文学、艺术体类之所以能够得到确立，是由于充满个性的、各式各样的教养人辈出。而各式各样的个性，又是在思想自由的基础上发展繁荣的。在汉代风靡一世的儒教思想，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唯一的权威。在此之外，还有传承了老子、庄子一脉的道家思想，追求个人得救的道教信仰，再加上从西方传入并普及的佛教思想、信仰等，所谓儒、佛、道三教，并行不悖，相互交融，极大地拓宽了人们的精神振幅。在这个时代，各式各样的价值并存，人们不断摸索探求着更加切实的新价值。

这些努力大大拓展了华夏文明的疆域，也深化了它的质地。前文举例所示的文学、艺术体类之确立，也不过就是华夏文明这种疆域拓展、质地深化的表现之一罢了。还有在宗教领域和学问领域，华夏文明也都在这个时代丰富和发展起来。即使是如此漫长可怕的政治黑暗时代，也无法断绝中国的上古文明，反而使它的内涵变得更加新鲜丰富了。

本书的课题
光辉的黑暗时代—这种悖论式的现象是如何产生的？这就是本书需要面对的核心课题。事实上，西方世界在罗马帝国衰亡后，希腊、罗马古典文明就已没落、沦入黑暗时代；与之相比，中国的这种现象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中国上古文明尽管经历了如此漫长的乱世，却不但没有断绝，反而还在维持其一贯性的同时，发展得更为丰富，范围更加宽广。这一点是如何做到的呢？要回答这一问题，恐怕还需针对华夏文明惊人的一贯性与强韧性进行探究。

面对这个巨大的课题，我现在还无法给出完满的答案。不过，我心里时常抱有的一个疑问，或许与此课题相关。那就是：在这个漫长的战乱时代，可以想见武力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尽管如此，武士最终却未能成为统治阶级，原因究竟何在？

这个时代的中国社会，一般被定性为“贵族制社会”。其强烈倾向是社会阶层多重分化，家族门第被固定在各自所属的阶层中。而位于最顶层的名门，则必须是世世代代都孕育出具有丰富教养的知识人的家族。只知道好勇斗狠的武人，无论立下多少战功，都是挤不进贵族圈子的。贵族阶级不是武士，而是有教养的文人。在漫长的战乱时代，这样的社会体制竟能延续不绝，真称得上是惊人的事情。

当然了，掌握了武力集团的武人是能够建立新的国家，当上皇帝的。尤其席卷华北的各异族都是以武立国，其首领和中坚骨干也都是武人。因此北族系统的武人家族也能够成为贵族。然而他们为了统治汉族社会，把国家维持下去，却非得到汉族社会中的名门，也就是文人贵族层的合作不可。通过这样的合作，帝室及武人贵族也就普遍地受到贵族阶层的影响而逐步文人化了。

这样的文人贵族层，超越了国家兴亡而长久延续。他们正是在这漫长乱世中强韧地坚守着华夏文明，并进而使其发展壮大的中流砥柱。所谓华夏文明的强韧性，一言以概之，正是源于作为其担当者的知识人的强韧性，源于支撑着这些知识人的汉族社会的存在方式，而这与所谓“贵族制社会”是深深地联系在一起的。

接下来，我将从这样的视角出发，探索孕育出这四百年乱世的种种因素，思考这个时代的意义，并且追踪在其中强韧生存着的“贵族制社会”的变迁轨迹。

“湿墨大写意”

——桂海杰的突破

白 乔

在桂海杰的大写意绘画作品中曾经追求过以书入画，金石之气的阳刚之美，也曾追求过寄情画意，笔简意远的文人画风，还曾探索过借西润中，以彩代墨，抽象构成等丰富多彩的表现形式。。。。。。但终久被前人在各领域创造的辉煌成就所淹没。当清楚地认识到这种现象对自己绘画发展产生严重影响时，桂海杰已经在大写意绘画领域摸索了二十余年，他深刻体会到了要想在高度成熟的大写意绘画中超越革新，每走一步都将显得十分艰难，以至于有很多的创新派先锋画家要么在历史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要么被前辈大师的功绩淹没吞噬，这使得桂海杰一度陷入痛苦思考之中。

他开始重新审视大写意绘画发展过程中一切创新出现的时代背景和特点，重新审视历代创新者们的优点和不足。他发现在中国大写意绘画中“气韵生动”、“水墨淋漓”、“骨法用笔”、“阳刚大气”、“笔简意远”、“情趣超然”已发展得高度成熟和完美，而且在各个单一特征上都已出现过巨匠大师，象青藤、白阳、八大、石涛、金农、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但这些巨匠大师因有个性不同和偏好不同，往往在某一节点上完美追求而在另一节点上显露不足，这就给大写意绘画的继续发展和创新留有余地。譬如徐青藤开创“水墨淋漓、气韵生动”之先河，但却缺少金石之气；八大山人画风俊逸、寄情于画无人能敌，但却凝练不足，欠阳刚雄健之势；吴昌硕引金石入画，开阳刚大气之风貌，但造型能力明显不足：潘天寿骨法用笔、经营位置可圈可点，但在自然写意、水墨韵味之生动气韵方面则显得捉襟见肘；齐白石技术全面、功夫扎实，但又在各个方面都留有余地，这也给后人的继续创新发展留下无限空间。

也正是前辈大师们对后辈的眷顾而留下发展空间，使得桂海杰在大写意绘画领域得以继续前行，桂海杰在反复研究中国大写意的发展历程，深入思考中国大写意绘画的现实生存状态，全面审视大写意绘画先辈大师们走过的的路径、成功的原因和未来前行方向之后，结合自身的艺术特点、个性特质和艺术体验所得的经验以及时代发展需要，选择了“湿墨大写意”之路，作为自己大写意绘画创新发展的努力方向。

为什么选择“湿墨大写意”之路？什么是“湿墨大写意”？ “湿墨大写意”有什么笔墨特点和样式特征？“湿墨大写意”想传递什么样的艺术信息？想表达什么思想情绪？带着这些好奇的问号，我们开始关注桂海杰的“湿墨大写意”。

首先从桂海杰的“湿墨大写意”创作理念中使我们联想到了青藤、阳白的泼墨大写意，吴昌硕、赵之谦的金石大写意，黄宾虹的以书入画大写意、齐白石的浓墨重彩大写意、潘天寿的奇险布局大写意、崔子范的重墨构成大写意，以及李可染的积墨大写意、张仃的焦墨大写意等等。我们发现，在这些风格迥异的大写意画法背后，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个性鲜明、风格独特”。假如说，这种“个性鲜明、风格独特”的创作样式正好符合了中国本土文化的传统审美标准，同时又能完善了中国绘画的艺术语言、内涵、形式的不足和缺陷，那么这种创作样式就会成为一种风格而被千秋标榜。看桂海杰的“湿墨大写意”作品，给我们传递了在我们熟知的传统审美背景下所透露出的“新颖”、“清奇”、“活力”和“朝气”。画面丰满立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满纸湿漉漉的水墨画痕，但又繁而不乱，笔笔清楚。好像刚从水中冒出芙蓉，充满生命活力和蓬勃的朝气。

如果更深层地去挖掘桂海杰“湿墨大写意”的创新法则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启示的话，那么我们可以从“笔墨形式”、“精神内涵”、“坚守和突破”三个方面去理解和解读。

“笔墨形式上”， 桂海杰“湿墨大写意” 线条追求内敛和稳重，将笔线深藏于水墨之中，崇尚以柔克刚式的中和柔美。竭力避开情绪宣泄式、张扬跋扈式的线条出现，从而抢突视觉感观、影响画面内涵的突现。用笔表现方式依旧保留了传统大写意中中锋用笔、抒情写意、笔简意赅的特征，不同的是画面更重厚积和丰富，只是用笔技法更简洁单纯化，以避免繁杂啰嗦，从而达到笔墨服务于意境内容的终极目的。比如：将笔线藏于水晕之中，笔线的出现只是表达了画面物体的一部分特征，而非无目的地独立出现和无目的性地无为表现。用墨追求淡雅清新，以水为主体，将笔墨融于水中，以改传统以墨为主、墨分五色的表现形式。在画面调子处理上，借鉴西方绘画调和法则和传统摄影艺术中显影方法，力求画面色调在高度统一中求适度对比，改变了传统大写意中为了追求笔墨变化对比，而出现繁杂混乱的局面。传统大写意绘画由于追求笔简意远的格调，经常出现画面单调空洞，为了弥补这种单调和空洞，进而提出计白当黑，以诗入画、以书法入画式的填充和弥补。当然后人将以书入画，以诗入画由形式填空发展为画中内涵意境的追求。这也正是桂海杰“湿墨大写意”绘画创作所追求的根本。在桂海杰“湿墨大写意”作品中随处可见淡墨水痕和若隐若现的笔形墨迹互相交织，突现出画面丰富厚实、滋润秀美的面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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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内涵上”，由于画家桂海杰长期关注生态环境、生命环境和生存环境的变化和发展。表现出对人们过度开发环境，导致生态恶化，生灵涂炭，生存危机的深度担忧和极度焦虑，他除了在十余所大学讲坛讲授自然、生态、人文环境保护以外，尽力用画笔去描述和表达生态、自然环境的和谐和唯美。这种表达没有以消极的宣泄出现在画面，而是用积极的态度引导大家对美好生态环境的留恋和向往。画面中多以美好的、理想的、优美的生态场境出现，题材多选健康的极具生命力的无名植物、花草为主题，将生命灌注其中，与其现实生活中的环境恶化产生明显的对比，从而来唤醒人们的良知，最终达到共同关爱环境、保护环境为目标。

“坚守和突破上”，我们可以从李一先生的文章“桂海杰的艺术心路”中得以解读。文中这样写道：桂海杰先生的湿墨大写意无疑是一种有益的创新突破，说它有益是因为这种创新突破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具体体现在四大突破和四个坚持之上。四大突破具体表现在：一、突破传统大写意小品化、大作品空泛化的尴尬局面，反复尝试在画面丰富多彩条件下的笔墨简洁单纯化。二、突破传统大写意雄健阳刚与隐忍阴柔的极端走向，追求刚柔并济、中庸之道。三、突破传统大写意大画无情趣、小画无气韵的现实状态，力求大画创作意在笔先、胸有成竹、一气呵成。四、突破传统大写意绘画中对比过度、调和不足的通病，坚持追求在高度统调下寻求适度对比。桂海杰先生在努力进行四大突破中，为了不使这种突破偏离传统轨迹而变得面目全非，从而紧紧抓住四个坚持。一、坚持中国大写意创新在现代条件下的必要性和可表现性。二、坚持深入挖掘成熟的传统大写意绘画背景下隐藏着存在缺陷的、可完善的因素。三、坚持在全面了解中国大写意的发展脉络、深入了解和运用传统笔墨条件下的革新和变法。四、坚持厚积实践后的创新求变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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