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勒62号##宇宙探索之旅##第二册：计时#
“开普勒62号”系列共有6册，是由芬兰作家提莫·帕维拉与挪威作家比约恩·肖特兰德联手芬兰插画家帕西·皮特卡能创造出的一系列吸引眼球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孩子们接受游戏的邀请，飞到远离地球1200光年的62e星球。陌生的环境，潜在的危机，还有危险生物虎视眈眈，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本丛书同时出版于芬兰和挪威，并在两个国家均被评选为年度畅销童书。
【第一章】
“总算是成功了……”一个男孩说道，“你之前说过，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打电话给你。”
三秒钟之后，我终于意识到电话的另一端是谁了。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马上就要到睡觉的时间了，通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我已经开始洗漱了。
“当然了，”我用自以为非常轻松愉快的语气回答道，“赶紧来找我，记住，在此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这件事。立刻坐出租车过来吧，我会给你报销的。对了，让司机把你送到喷泉旁边，你在那里下车。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没有我的话你根本进不来。”
“明白。”一声简短的回答后，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如果他不在喷泉那里停下，而是接着往前走的话，他一定会被击毙。希望他聪明的脑袋能意识到这一点吧。
心脏在我的胸膛里怦怦怦地直跳。
所有人都说，游戏有一个秘密关卡，我对此深信不疑。
在《开普勒62号》正式发行之前，大家就已经开始四处谈论它了：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关于游戏的疯狂言论和猜想，报纸、电视，以及收音机广播里也都是关于游戏的话题。
当然，其中炒作占据了绝大部分，然而，“成为故事中的一部分”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却又为此疯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游戏里到底有什么呢？
那些头脑聪明的家伙，能够在大脑里同时思考许多件事情，他们清楚地知道，联邦在撒谎。谁能相信联邦呢？联邦的工作人员在开始和结束每一段讲话的时候总是会说一句“联邦是人们的朋友”，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可信。
而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则会相信，他们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联邦是我们的朋友”，这可是毋庸置疑的真理。他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一切可能都是谎言。
我总是在同一时间思考许多事情，我不相信联邦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一个也没有，所以我是自由的，根本不关心任何事。
然而人们正到处谈论的《开普勒62号》却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是第一次，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的东西，我知道，我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关于游戏的一切不仅仅只在媒体上讨论。
我周围的人在谈论它，同时我所谓的朋友也在谈论它，我的所谓的朋友可不是少数，甚至我的体育老师也对其津津乐道，体育老师今年才28岁，但是每天都在盼望着退休后的自由生活。最后，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从网络上找到游戏的答案，也没有人能从别处买到通关攻略。看起来，这个游戏简直就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我暗暗立下誓言，必须把《开普勒62号》打通关，要一直玩到最后一秒。在我做了决定之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游戏就出现在了我家里。
报纸、网络还有电视上都在称赞联邦进行的宇宙探索之旅，这可是人类社会的新希望。各种各样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入人们的生活中，街道上随处可见吹奏的游行乐队，以及迎风飘扬的彩色旗帜，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可口的糖果。谁对这些感兴趣呢？反正我永远也不会。这都只是联邦应用在人们身上的宣传手段罢了。
联邦害怕人们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事实上，我们正面临巨大危机。
我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一直在思考，地球是不是马上要毁灭了？地球上的人口太多了，环境越来越差，战争更恶化了这一切，细菌拥有了防御能力，不再惧怕普通的药物。总之，人们的生存变得越发艰难。
我自己并不喜欢玩游戏，也不喜欢研究细节。《开普勒62号》的最后一关有个匕首，正好，最后一关里还出现了木门，大家都觉得匕首是用来在木门上刻下印记的，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它是否还有别的用处。玩这个游戏并不需要花很多钱，不需要买装备或者其他的法宝就可以玩到下一关，只有在最后关头需要连接网络。游戏的难度让大家大失所望，不过我喜欢。
网上的流言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通向第一百关的门后有着某样东西。这是秘密。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韩国男孩、一个芬兰男孩、一个加拿大女孩，还有其他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玩家成功通关。这两个玩家不愿意透露任何消息，不过我在广告上看见过他们的照片，照片里他俩都穿着校服，照片上还印着《开普勒62号》的标志，此外，上面还写道：“我们找到了答案，答案出奇得简单。”
“叮—”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我马上就到喷泉附近了，你出来接我吗？”
【第二章】
我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心形吊坠，这是妈妈留给我的纪念。每当我感到紧张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吊坠是可以打开的，里面装着妈妈的照片。我不经常打开它来看，因为我太想念她了。
我穿上了妈妈留下来的红色长款外套。我一直把这件外套留着，不允许任何人把它扔掉。
外面下着大雨，密密麻麻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生怕自己在湿滑的台阶上摔倒。门前的台阶是用纯白的卡拉拉大理石做成的，再加上运输的费用，一共花费了大概四百万欧元。接着我迈步走向由钛合金制成的喷泉，这可是在爸爸的命令下，邀请世界上最厉害的艺术家杰夫·昆斯设计而成的。
出租车司机看起来似乎想赶紧向联邦警察报告，申请儿童保护，特别是这种孩子在夜晚单独外出的情况，根据法律规定，是要报告给联邦人员的。
阿宁的脸色比往常要苍白许多，看起来精神也非常紧张，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在司机关上车窗离开之前，我没有和阿宁说任何话。
阿宁是个游戏高手。自从《开普勒62号》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之后，有几个号称是游戏高手的人先后和我联系，虽然他们各自的方式不一样，但都知道我想挑战《开普勒62号》，都表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这些人会是骗子吗？我有点犹豫，但是挑战《开普勒62号》的想法战胜了一切。即使他们真的是骗子，我又会损失什么呢？不如让他们试试看。
事实上，他们玩游戏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要慢许多。
其实，他们每一个都很聪明，在玩游戏上都是高手。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和我一样。他们甚至都没有可以让人记住的名字，“游戏高手”是他们仅有的称谓。他们从不外出，生活非常简单。
阿宁有一头油腻的长发，身上穿着拖地的雨衣，乍一看，就像是某部恐怖片里的人物角色。此外，他还穿着老式的迷彩裤子，破旧的水鞋，过大的T恤衫上面写着“逗你玩”。在几个游戏高手中，只有他成功通过了最后一关。实际上，我早就猜到了。
“这是我玩过的最差劲的游戏。”他说，“我想了很多办法，一共尝试了6次才通关。所有人都能玩到第99关，但是……”
“好的，”我接着说道，“但是你通过了第100关，是吗？”
我尝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松。
“没错，”阿宁猛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成功了。”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了4下。
“然后呢？”
他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不太确定，不过你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玛丽。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戏，而是……”
“进去再说。”我说。
我们一起走上台阶，通过那扇坚实的金属门，进入室内，这扇金属门之前是属于某个西班牙教堂的。进去之后，我们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室的锅炉房。锅炉房十分宽敞，墙壁上装有漂亮的法式窗户，整个房间大到甚至可以装下一架塞斯纳飞机。
不过我们并不需要把飞机停在这里，我们在离主楼600米处有一块私人飞机场。主楼的后面建有游泳池，游泳池旁边是专门留给直升机起落的地方。当出现紧急情况时，使用直升机会方便很多。
阿宁停下了脚步，盯着前面两米高的火堆。
“我为这过度的奢华感到非常抱歉，只是我的爸爸希望他可以住在集教堂、哥特式建筑，以及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于一体的房子里。”我说，“现在，你可以把游戏打开了。”
阿宁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喂，”我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开普勒62号》游戏最大的秘密是什么了吗？”
传送门：https://t.cn/A6cRwHwc
“开普勒62号”系列共有6册，是由芬兰作家提莫·帕维拉与挪威作家比约恩·肖特兰德联手芬兰插画家帕西·皮特卡能创造出的一系列吸引眼球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孩子们接受游戏的邀请，飞到远离地球1200光年的62e星球。陌生的环境，潜在的危机，还有危险生物虎视眈眈，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本丛书同时出版于芬兰和挪威，并在两个国家均被评选为年度畅销童书。
【第一章】
“总算是成功了……”一个男孩说道，“你之前说过，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打电话给你。”
三秒钟之后，我终于意识到电话的另一端是谁了。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马上就要到睡觉的时间了，通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我已经开始洗漱了。
“当然了，”我用自以为非常轻松愉快的语气回答道，“赶紧来找我，记住，在此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这件事。立刻坐出租车过来吧，我会给你报销的。对了，让司机把你送到喷泉旁边，你在那里下车。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没有我的话你根本进不来。”
“明白。”一声简短的回答后，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如果他不在喷泉那里停下，而是接着往前走的话，他一定会被击毙。希望他聪明的脑袋能意识到这一点吧。
心脏在我的胸膛里怦怦怦地直跳。
所有人都说，游戏有一个秘密关卡，我对此深信不疑。
在《开普勒62号》正式发行之前，大家就已经开始四处谈论它了：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关于游戏的疯狂言论和猜想，报纸、电视，以及收音机广播里也都是关于游戏的话题。
当然，其中炒作占据了绝大部分，然而，“成为故事中的一部分”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却又为此疯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游戏里到底有什么呢？
那些头脑聪明的家伙，能够在大脑里同时思考许多件事情，他们清楚地知道，联邦在撒谎。谁能相信联邦呢？联邦的工作人员在开始和结束每一段讲话的时候总是会说一句“联邦是人们的朋友”，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可信。
而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则会相信，他们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联邦是我们的朋友”，这可是毋庸置疑的真理。他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一切可能都是谎言。
我总是在同一时间思考许多事情，我不相信联邦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一个也没有，所以我是自由的，根本不关心任何事。
然而人们正到处谈论的《开普勒62号》却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是第一次，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的东西，我知道，我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关于游戏的一切不仅仅只在媒体上讨论。
我周围的人在谈论它，同时我所谓的朋友也在谈论它，我的所谓的朋友可不是少数，甚至我的体育老师也对其津津乐道，体育老师今年才28岁，但是每天都在盼望着退休后的自由生活。最后，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从网络上找到游戏的答案，也没有人能从别处买到通关攻略。看起来，这个游戏简直就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我暗暗立下誓言，必须把《开普勒62号》打通关，要一直玩到最后一秒。在我做了决定之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游戏就出现在了我家里。
报纸、网络还有电视上都在称赞联邦进行的宇宙探索之旅，这可是人类社会的新希望。各种各样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入人们的生活中，街道上随处可见吹奏的游行乐队，以及迎风飘扬的彩色旗帜，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可口的糖果。谁对这些感兴趣呢？反正我永远也不会。这都只是联邦应用在人们身上的宣传手段罢了。
联邦害怕人们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事实上，我们正面临巨大危机。
我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一直在思考，地球是不是马上要毁灭了？地球上的人口太多了，环境越来越差，战争更恶化了这一切，细菌拥有了防御能力，不再惧怕普通的药物。总之，人们的生存变得越发艰难。
我自己并不喜欢玩游戏，也不喜欢研究细节。《开普勒62号》的最后一关有个匕首，正好，最后一关里还出现了木门，大家都觉得匕首是用来在木门上刻下印记的，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它是否还有别的用处。玩这个游戏并不需要花很多钱，不需要买装备或者其他的法宝就可以玩到下一关，只有在最后关头需要连接网络。游戏的难度让大家大失所望，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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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我马上就到喷泉附近了，你出来接我吗？”
【第二章】
我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心形吊坠，这是妈妈留给我的纪念。每当我感到紧张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吊坠是可以打开的，里面装着妈妈的照片。我不经常打开它来看，因为我太想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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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的脸色比往常要苍白许多，看起来精神也非常紧张，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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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们玩游戏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要慢许多。
其实，他们每一个都很聪明，在玩游戏上都是高手。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和我一样。他们甚至都没有可以让人记住的名字，“游戏高手”是他们仅有的称谓。他们从不外出，生活非常简单。
阿宁有一头油腻的长发，身上穿着拖地的雨衣，乍一看，就像是某部恐怖片里的人物角色。此外，他还穿着老式的迷彩裤子，破旧的水鞋，过大的T恤衫上面写着“逗你玩”。在几个游戏高手中，只有他成功通过了最后一关。实际上，我早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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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停下了脚步，盯着前面两米高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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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光南院士被联想扫地出门过程！如今80余岁仍从未放弃
学术派 2021-12-01 23:05
学术派
与学术前沿同步，做最具创新的学问人。致力于推动思想解放和理论创新，着力打造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共同体。学术派创建于2015年6月，至今运营已6年有余，2021年6月进行了认证迁移。本号“专注为学者服务”的初心从未改变！
9篇原创内容
公众号
学问之家
致力于做具有时代和民族担当的知识分子，独立思维，理性批判，高瞻远瞩，兼容并包，不人云亦云，不空穴来风，不偏执，做思想和时代的引领者，为祖国发展、社会进步、人类文明不懈奋斗。
公众号
1995年6月30日，联想集团的会议室内，倪光南和柳传志分别坐在第一排的两边。联想中层以上的干部，200多人参加了这次会议。虽然大家都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都保持沉默，不敢妄议。随即，联想董事会宣布：解除倪光南总工程师和董事职务。柳传志起身发言，声泪俱下。他表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都不会忘记科教兴国——这样一个大目标，而内心感到全心全意为了这样一个大目标工作，永远是最幸福的人。被解除职务的倪光南院士坐在台下，镇定自若。会议散场，倪光南和柳传志各自默默离开。十年时间，他们从风雨同舟变成了背道而驰。
01
1939年8月1日，倪光南出生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时值抗战，从小就听父母讲述逃难的经历，他对“国弱被人欺”有着切肤之痛。倪光南从那时起就明白，国家应该富强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1961年7月，倪光南以5年全5分的成绩学从南京工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1981年8月，倪光南应邀到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工作，他当时在国外的年薪是国内工资的70倍。然而仅仅两年之后，他就毅然回国，并且自掏腰包，购买了足够研制几台汉字微机样机的关键器材，带回国内。他说：“如果我不回来，我此后所做的一切，不会对中国制造有所帮助。”在倪光南的心中，有一个科技产业的兴国梦。柳传志在1970年进入计算所，相对于默默无闻的柳传志，倪光南是“明星科学家”，柳传志对他钦佩不已。1984年，计算所发起成立新技术发展公司（联想前身），给了20万的启动资金，柳传志被选为主管日常经营工作的副经理。但是公司业务还没开展起来，就被人骗走了14万。柳传志、王树和、张祖祥三人一筹莫展。冥思苦想之后，三个人一合计，想到了一个人——倪光南。为什么是倪光南呢？那时候，计算机已经进入中国市场，但是因为无法处理汉字，没法推广普及。怎么办？只能研发出具备汉字处理功能的“汉字处理产品”。倪光南自掏腰包从国外买回来的关键器材，起了大作用。倪光南主持研发的第二项汉字处理的产品取得成功，技术转让给4家企业，一共生产了600台。在此基础上，倪光南课题组将LX-80移植到PC，继续推动联想式汉卡的开发工作。
对于柳传志抛出的橄榄枝，倪光南答应了，他相信柳传志能很好地推广他的科研成果。应邀出任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不做官，二不接受采访，三不出席宴请。他想一门心思搞研发，不被外界所打扰。倪光南的加入，将联想式汉卡的全部技术都带入了公司。1985年5月，公司推出了适用于PC机的第一型联想式汉卡，开始投放市场。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的倪光南，也由此和联想式汉卡连在了一起。联想式汉卡前后一共更新了8个型号，为公司创造了上亿的利润，并且带动了包括计算机产品在内的整体营销，最终“联想”也成了公司的新名字。1988年，在联想汉卡站稳脚跟后，倪光南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微机上，他带领团队研发成功了中国制造的联想主板和扩展卡。1990年，采用自主设计主板的联想微机在国内推出。联想式汉卡和联想微机，都曾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1994年，倪光南也因此被遴选为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截止到1994年，联想的销售额达到了47.6亿元。这十年时间，是倪光南和柳传志合作亲密无间的十年。然而随着国外电脑品牌进入中国市场，汉卡已经江河日下，联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寻求创新。此时，一个不畏艰难的科学家，和一个谨慎行事的企业家，互相之间出现了裂痕。他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02技工贸，还是贸工技？是优先发展科学技术，还是紧跟市场先赚钱？倪光南和柳传志关于发展方向的争论，被当时的媒体称为“技术派”与“市场派”的一次决斗。倪光南坚定地认为，必须自主掌握核心技术，抢占制高点。他计划对标Intel，从芯片设计入手发展“中国芯”。1994年，倪光南与复旦大学、长江计算机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中科院承诺由联想牵头，组织有实力的计算机企业一起参与，制定一个国家投资计划。但在最后一刻，此前和倪光南步调一致的柳传志第一次说了“不”。柳传志的理由是，芯片项目投入和风险巨大，不是联想的实力可以支撑。倪光南是“技术至上，并不清楚整个市场是怎么回事”。柳传志的路径是先利用成本优势占领市场，做大做强，再做技术开发。科学家并不在乎失败多少次，因为只需要成功一次就够了。但是企业家不这么认为，因为一失足就可能成为千古恨。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极度自信而又固执己见是他们的共同点，最终造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每次开会，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1995年6月的那次会议，倪光南被解除职务，被迫离开联想。倪光南离开后，其主持的理想ASIC芯片、程控交换机等项目被陆续终止。1996年的一次大会上，联想从提倡了十年的“技工贸”道路转向“贸工技”。倪柳之争，划上句号。中科院的一位前领导说：“和倪光南同等水平的科学家，人数多于和柳传志同等水平的企业家。在二选一时，只能选柳传志，企业家在中国是稀缺资源。”这段话，很好地解释了当时中国的现状，因为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尤其是中国科技公司被美屡次制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如果当时走倪光南的技术路线，今日的联想和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将会如何？
即便是在被解聘之后，倪光南院士还是向联想呼吁“请不要解聘我的工作成果”，“希望我的这些工作成果，不要受到牵连”，然而事与愿违。被免去总工程师职务的他，成了一个闲人，什么工作也不需要做。1999年，联想对外发布公告，正式解聘倪光南。作为联想的创始人之一，倪光南离开了工作15年的联想，没拿到半点股份。扫地出门，不过如此。他却坦言：“自己终于解脱了，获得了新生。”刚刚离开联想，一个叫李德磊的人就找上门来。倪光南回忆：“当时他非常急切地找到我，说日立美国突然哟啊停止外包给BBT（方舟科技前身）的一切项目，然后问我该怎么办。”李德磊在中科院计算所读研时与倪光南相识，BBT是他实际控制的一家公司。当时李德磊在日立美国半导体公司担任微处理器设计总监，BBT承担了日立芯片的外包业务。当时的中国芯片领域一片空白，BBT却磨练了一支CPU的技术队伍。这个技术团队，让倪光南眼前一亮。不谙世事的他，以为看到了重启“中国芯”的希望。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李德磊找人、找钱、找资源，自己却分文未取。2001年4月，中国第一片自己设计的嵌入式芯片“方舟1号”诞生，备受瞩目。经过高级别专家鉴定会，“方舟1号”被推上技术神坛，国家陆续投入资金支持方舟科技。在众多部门的推动下，方舟科技顺利拿到巨额的政府采购。形势一片大好，倪光南以战略市场部副总裁的身份加盟公司。但是问题很快暴露出来，李德磊把“宝”都押在了政府采购上，拒绝为市场客户供货。这些客户都是倪光南以信誉拉来的，不得已之下，倪光南只得离开。方舟芯片同样遭遇困境，因为服务器端被Wintel联盟把持，人家根本不支持方舟的工具软件，这让用户叫苦不迭。2003年，随着政府采购的淡出，方舟芯片市场大幅下滑。作为一个商人，李德磊看不到利润，自然选择放弃。李德磊宣扬自研芯片没有市场，放弃了“方舟3号”的研发。这次芯片研发的夭折，受到了各界的关注。倪光南也为自己看错人而感到自责，2006年，他为当年请求国家支持方舟CPU研发，向科技部“负荆请罪”。
03
历经了联想和方舟的两次挫折之后，倪光南再也没有加入一家公司。但他一直致力于推广国产操作系统，芯片、软件和文档格式国家标准UOF等开放标准。倪光南院士看来，“中兴事件”的危机不仅在于供应链、技术和信息被对方钳制，更大的风险在于网络安全，“自主可控不等于安全，但不自主可控一定不安全”。这些年，国外血的教训不少。国外因操作系统被黑客攻击、信息存储系统被非法监听的案例不胜枚举。Intel、ABM和ARM的芯片架构更是被爆出，存在“熔断”和“幽灵”两个安全漏洞，能够让黑客远程控制机器，盗取数据信息。这几家公司的芯片，几乎应用于全球所有的桌面系统、电脑、智能手机及云计算服务器。但是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肉疼。直到“中兴事件”，中国IT界才感受到缺少自主可控核心技术的锥心之痛。倪光南说：“芯片事件给人的教育挺大，比我们讲一百遍都有用。”是啊，如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被国外的芯片技术“卡脖子”。再不寻求创新和突破，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这也是为什么华为的强势崛起，让无数中国人为之欢呼，为之摇旗呐喊。世界上很多国家，虽然没有核心技术依然过得很好，但是中国不一样。大国崛起，中美之间势必要在方方面面，都进行多番较量。倪光南院士惋惜道：“直到今天，Wintel的核心技术，包括Windows OS和Intel CPU的知识产权，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没有获得过，也就更不能设想，美国会把这些技术卖给或者换给中国。”
所以20多年来，无论多么艰难，倪光南都坚持做自主研发。他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可避免，那么早下决心比晚下决心要好。比如北斗，我们十几年前就下决心要搞，现在北斗很好用。”很可惜，智者的先见之明，抵不过企业家眼里的真金白银。2013年，倪光南发起成立了“中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联盟”，希望统一标准，依靠应用商店模式建立一个软硬件生态系统。不过他也坦然表示，联盟的力量很有限，没资源也没钱，没人、没权、没用，只能表达愿望，他更希望在政府层面能够重视和引导。一位有良知的科学家，从未停止过奔忙呼号。要做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要搞中国自己的芯片、半导体。可喜的是，如今从国家到企业终于决心要突破了。倪光南曾经的助手梁宁评价他：“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堂吉诃德。为了梦想被一个又一个人利用，而他明知道自己在被人利用，还是宁可冒着一世英名赴水流的风险，还是继续尝试，继续努力。”不过对于名利，倪光南从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谙世事，也不会为这些世事所累。他自言道：“没做成事之前，可能会被当成堂吉诃德。但也不一定要自己成功，我做一段，人家接着做。从大局看，一个企业不行，还有更多企业出来，依托产业界发展一定是可以的。”
学术派 2021-12-01 23:05
学术派
与学术前沿同步，做最具创新的学问人。致力于推动思想解放和理论创新，着力打造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共同体。学术派创建于2015年6月，至今运营已6年有余，2021年6月进行了认证迁移。本号“专注为学者服务”的初心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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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之家
致力于做具有时代和民族担当的知识分子，独立思维，理性批判，高瞻远瞩，兼容并包，不人云亦云，不空穴来风，不偏执，做思想和时代的引领者，为祖国发展、社会进步、人类文明不懈奋斗。
公众号
1995年6月30日，联想集团的会议室内，倪光南和柳传志分别坐在第一排的两边。联想中层以上的干部，200多人参加了这次会议。虽然大家都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都保持沉默，不敢妄议。随即，联想董事会宣布：解除倪光南总工程师和董事职务。柳传志起身发言，声泪俱下。他表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都不会忘记科教兴国——这样一个大目标，而内心感到全心全意为了这样一个大目标工作，永远是最幸福的人。被解除职务的倪光南院士坐在台下，镇定自若。会议散场，倪光南和柳传志各自默默离开。十年时间，他们从风雨同舟变成了背道而驰。
01
1939年8月1日，倪光南出生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时值抗战，从小就听父母讲述逃难的经历，他对“国弱被人欺”有着切肤之痛。倪光南从那时起就明白，国家应该富强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1961年7月，倪光南以5年全5分的成绩学从南京工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1981年8月，倪光南应邀到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工作，他当时在国外的年薪是国内工资的70倍。然而仅仅两年之后，他就毅然回国，并且自掏腰包，购买了足够研制几台汉字微机样机的关键器材，带回国内。他说：“如果我不回来，我此后所做的一切，不会对中国制造有所帮助。”在倪光南的心中，有一个科技产业的兴国梦。柳传志在1970年进入计算所，相对于默默无闻的柳传志，倪光南是“明星科学家”，柳传志对他钦佩不已。1984年，计算所发起成立新技术发展公司（联想前身），给了20万的启动资金，柳传志被选为主管日常经营工作的副经理。但是公司业务还没开展起来，就被人骗走了14万。柳传志、王树和、张祖祥三人一筹莫展。冥思苦想之后，三个人一合计，想到了一个人——倪光南。为什么是倪光南呢？那时候，计算机已经进入中国市场，但是因为无法处理汉字，没法推广普及。怎么办？只能研发出具备汉字处理功能的“汉字处理产品”。倪光南自掏腰包从国外买回来的关键器材，起了大作用。倪光南主持研发的第二项汉字处理的产品取得成功，技术转让给4家企业，一共生产了600台。在此基础上，倪光南课题组将LX-80移植到PC，继续推动联想式汉卡的开发工作。
对于柳传志抛出的橄榄枝，倪光南答应了，他相信柳传志能很好地推广他的科研成果。应邀出任公司的总工程师，倪光南提出了三个条件：一不做官，二不接受采访，三不出席宴请。他想一门心思搞研发，不被外界所打扰。倪光南的加入，将联想式汉卡的全部技术都带入了公司。1985年5月，公司推出了适用于PC机的第一型联想式汉卡，开始投放市场。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的倪光南，也由此和联想式汉卡连在了一起。联想式汉卡前后一共更新了8个型号，为公司创造了上亿的利润，并且带动了包括计算机产品在内的整体营销，最终“联想”也成了公司的新名字。1988年，在联想汉卡站稳脚跟后，倪光南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微机上，他带领团队研发成功了中国制造的联想主板和扩展卡。1990年，采用自主设计主板的联想微机在国内推出。联想式汉卡和联想微机，都曾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1994年，倪光南也因此被遴选为首批中国工程院院士。截止到1994年，联想的销售额达到了47.6亿元。这十年时间，是倪光南和柳传志合作亲密无间的十年。然而随着国外电脑品牌进入中国市场，汉卡已经江河日下，联想要突破瓶颈，就必须寻求创新。此时，一个不畏艰难的科学家，和一个谨慎行事的企业家，互相之间出现了裂痕。他们，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02技工贸，还是贸工技？是优先发展科学技术，还是紧跟市场先赚钱？倪光南和柳传志关于发展方向的争论，被当时的媒体称为“技术派”与“市场派”的一次决斗。倪光南坚定地认为，必须自主掌握核心技术，抢占制高点。他计划对标Intel，从芯片设计入手发展“中国芯”。1994年，倪光南与复旦大学、长江计算机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中科院承诺由联想牵头，组织有实力的计算机企业一起参与，制定一个国家投资计划。但在最后一刻，此前和倪光南步调一致的柳传志第一次说了“不”。柳传志的理由是，芯片项目投入和风险巨大，不是联想的实力可以支撑。倪光南是“技术至上，并不清楚整个市场是怎么回事”。柳传志的路径是先利用成本优势占领市场，做大做强，再做技术开发。科学家并不在乎失败多少次，因为只需要成功一次就够了。但是企业家不这么认为，因为一失足就可能成为千古恨。两人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极度自信而又固执己见是他们的共同点，最终造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每次开会，都成了两人的“争吵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1995年6月的那次会议，倪光南被解除职务，被迫离开联想。倪光南离开后，其主持的理想ASIC芯片、程控交换机等项目被陆续终止。1996年的一次大会上，联想从提倡了十年的“技工贸”道路转向“贸工技”。倪柳之争，划上句号。中科院的一位前领导说：“和倪光南同等水平的科学家，人数多于和柳传志同等水平的企业家。在二选一时，只能选柳传志，企业家在中国是稀缺资源。”这段话，很好地解释了当时中国的现状，因为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尤其是中国科技公司被美屡次制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忍不住去想象：如果当时走倪光南的技术路线，今日的联想和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将会如何？
即便是在被解聘之后，倪光南院士还是向联想呼吁“请不要解聘我的工作成果”，“希望我的这些工作成果，不要受到牵连”，然而事与愿违。被免去总工程师职务的他，成了一个闲人，什么工作也不需要做。1999年，联想对外发布公告，正式解聘倪光南。作为联想的创始人之一，倪光南离开了工作15年的联想，没拿到半点股份。扫地出门，不过如此。他却坦言：“自己终于解脱了，获得了新生。”刚刚离开联想，一个叫李德磊的人就找上门来。倪光南回忆：“当时他非常急切地找到我，说日立美国突然哟啊停止外包给BBT（方舟科技前身）的一切项目，然后问我该怎么办。”李德磊在中科院计算所读研时与倪光南相识，BBT是他实际控制的一家公司。当时李德磊在日立美国半导体公司担任微处理器设计总监，BBT承担了日立芯片的外包业务。当时的中国芯片领域一片空白，BBT却磨练了一支CPU的技术队伍。这个技术团队，让倪光南眼前一亮。不谙世事的他，以为看到了重启“中国芯”的希望。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李德磊找人、找钱、找资源，自己却分文未取。2001年4月，中国第一片自己设计的嵌入式芯片“方舟1号”诞生，备受瞩目。经过高级别专家鉴定会，“方舟1号”被推上技术神坛，国家陆续投入资金支持方舟科技。在众多部门的推动下，方舟科技顺利拿到巨额的政府采购。形势一片大好，倪光南以战略市场部副总裁的身份加盟公司。但是问题很快暴露出来，李德磊把“宝”都押在了政府采购上，拒绝为市场客户供货。这些客户都是倪光南以信誉拉来的，不得已之下，倪光南只得离开。方舟芯片同样遭遇困境，因为服务器端被Wintel联盟把持，人家根本不支持方舟的工具软件，这让用户叫苦不迭。2003年，随着政府采购的淡出，方舟芯片市场大幅下滑。作为一个商人，李德磊看不到利润，自然选择放弃。李德磊宣扬自研芯片没有市场，放弃了“方舟3号”的研发。这次芯片研发的夭折，受到了各界的关注。倪光南也为自己看错人而感到自责，2006年，他为当年请求国家支持方舟CPU研发，向科技部“负荆请罪”。
03
历经了联想和方舟的两次挫折之后，倪光南再也没有加入一家公司。但他一直致力于推广国产操作系统，芯片、软件和文档格式国家标准UOF等开放标准。倪光南院士看来，“中兴事件”的危机不仅在于供应链、技术和信息被对方钳制，更大的风险在于网络安全，“自主可控不等于安全，但不自主可控一定不安全”。这些年，国外血的教训不少。国外因操作系统被黑客攻击、信息存储系统被非法监听的案例不胜枚举。Intel、ABM和ARM的芯片架构更是被爆出，存在“熔断”和“幽灵”两个安全漏洞，能够让黑客远程控制机器，盗取数据信息。这几家公司的芯片，几乎应用于全球所有的桌面系统、电脑、智能手机及云计算服务器。但是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肉疼。直到“中兴事件”，中国IT界才感受到缺少自主可控核心技术的锥心之痛。倪光南说：“芯片事件给人的教育挺大，比我们讲一百遍都有用。”是啊，如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被国外的芯片技术“卡脖子”。再不寻求创新和突破，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这也是为什么华为的强势崛起，让无数中国人为之欢呼，为之摇旗呐喊。世界上很多国家，虽然没有核心技术依然过得很好，但是中国不一样。大国崛起，中美之间势必要在方方面面，都进行多番较量。倪光南院士惋惜道：“直到今天，Wintel的核心技术，包括Windows OS和Intel CPU的知识产权，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没有获得过，也就更不能设想，美国会把这些技术卖给或者换给中国。”
所以20多年来，无论多么艰难，倪光南都坚持做自主研发。他说：“有些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可避免，那么早下决心比晚下决心要好。比如北斗，我们十几年前就下决心要搞，现在北斗很好用。”很可惜，智者的先见之明，抵不过企业家眼里的真金白银。2013年，倪光南发起成立了“中国智能终端操作系统产业联盟”，希望统一标准，依靠应用商店模式建立一个软硬件生态系统。不过他也坦然表示，联盟的力量很有限，没资源也没钱，没人、没权、没用，只能表达愿望，他更希望在政府层面能够重视和引导。一位有良知的科学家，从未停止过奔忙呼号。要做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要搞中国自己的芯片、半导体。可喜的是，如今从国家到企业终于决心要突破了。倪光南曾经的助手梁宁评价他：“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堂吉诃德。为了梦想被一个又一个人利用，而他明知道自己在被人利用，还是宁可冒着一世英名赴水流的风险，还是继续尝试，继续努力。”不过对于名利，倪光南从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谙世事，也不会为这些世事所累。他自言道：“没做成事之前，可能会被当成堂吉诃德。但也不一定要自己成功，我做一段，人家接着做。从大局看，一个企业不行，还有更多企业出来，依托产业界发展一定是可以的。”
【那个染色体是“XY”的女孩】认识真正的自己
病房里那天来了一个15岁的女孩。高高壮壮的，有点害羞的跟在妈妈身后。她15岁了，刚刚中考结束，因为一直都没有来过月经过来看病的。
本来父母都不太在意，说老一辈的奶奶都是17，18岁左右才来月经，后来在家里小姨的强烈建议之下才过来看病。没想到妇科彩超显示盆腔里没有子宫，没有卵巢，取而代之似在腹腔内有隐睾。
性激素六项里，睾酮（雄激素）也高于正常“女性”，达到了正常成年男性的标准。完善染色体检查后提示染色体核型为“46 XY”，而中学生物课就学过，女性的染色体为“46 XX”。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男性假两性畸形的患者。
（妇科彩超提示先天性无子宫，腹腔内及皮下有隐睾）
两性畸形，是指一个个体的性器官有着男女两性的表现。可分为真两性畸形和假两性畸形。假两性畸形指性腺与外生殖器不相一致，如外生殖器类似女性而内生殖器为睾丸者称男性假两性畸形，相反外生殖器类似男性，内生殖器为卵巢称为女性假两性畸形。而她就属于第一种，外生殖器为女性，却有腹腔内隐睾。
我们后来为她完善了各项相关检查，妇科检查发现外阴发育不良，有阴道，阴道长约4cm，为一盲端。乳房发育尚可。她还有一个发育完全正常的弟弟，母亲也说怀孕期间没有吃过激素类药物，也没有接受过放射线暴露，孕产期都很正常，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按女孩抚养，直至3个月前得知这件事，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概率大概就像是走在大街上被外天际的陨石砸中那么小吧，我想。一方面觉得她是幸运的，毕竟染色体和胚胎发育过程中的异常仿佛电脑源程序的崩溃，多数胚胎都在孕早期流产，基本没有来到世界的机会。而一方面又觉得她很不幸，毕竟男女性别自出生就有，而她究竟是“她”还是“他”，好像不能一言以蔽之。
我不禁思考，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中，究竟是生物性别重要，还是社会性别重要？是生物性别决定了我们是谁？还是社会性别决定了我们是谁？那我们之所以是女人/男人，是因为我们有了女性/男性的生殖器吗？还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是女人/男人，就成为了她/他？如果这样思考，“性别”是不是本就与“性”无关？
听临床的老师说，曾经有过一个穿着打扮很男性化的“女”患者过来看病，小时候有男性外生殖器，很小且发育不良，家里人一直都按女孩抚养，就手术切除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可能逐渐认识到心理性别一直是男，又过来找医生开诊断证明，要去派出所改性别。
病房里的那个小女孩，那天看见她蹦蹦跳跳的，无忧无虑的靠在妈妈怀里。我看着她懵懂的眼神，不禁有一些担忧和无奈。如果我是她一定会很怀疑自己，毕竟人与生俱来都有性别，可是自己却没有。我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好像都不是问题，可是等到年纪大了择偶了，有了性取向了，真的能不受困扰吗？
我们带她去看泌尿外科的老师，泌尿外科的大夫也仔细询问了。
“你想做男孩还是女孩啊？
”她说：“女孩。”
虽然做了手术也不会让她有生育功能，也不能让她重新拥有卵巢和子宫，但是切除腹腔内的隐睾，一方面可以预防隐睾恶变，一方面可以显著降低体内过高的雄激素。最终，她接受了手术治疗。
（以下图片虽然已经做过模糊处理，但还是可能会造成不适，谨慎观看）
手术台上请泌尿外科会诊，腹腔镜切除了位于腹腔内的右侧隐睾，以及位于左侧阴阜下的左侧隐睾。
（腹腔镜镜头下看到的右侧隐睾，灰白色部分即为睾丸结构）
（左侧隐睾位于左侧腹股沟管内）
（切除下来的右侧隐睾）
手术切除双侧睾丸后，雄激素不会再那么高了，她以后可以更好地做女孩了。术后她也恢复得很快，每日去查房时，总是露出可爱的笑容。
可是我总觉得，人生那么漫长，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一切对于一个初中女孩仿佛都那么遥远，对她来说，也许只是一场手术过后，疤痕愈合，一切如旧，可是一切仿佛都在15岁这一年重新开始了。
有时想想，之所以会有像“两性畸形”这样的疾病，仿佛也是上天给人类狭隘的视野做一次开拓，给心灵做一次洗涤。告诉我们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努力活着。更让我们不禁思考有关“性别”“社会”“个人认知”的概念。于是我更愿称她为小妹妹，她选择做一个女生，可以。在她身上，我看到决定我们是谁的，真的只是我们的选择。
如今跨性别者，无性恋，同性恋等等概念逐渐浮于普通大众的视野，也许自然本就有他们的生存之地。自然允许此等“与众不同”的生命状态，社会也应如此。医学本身也应开阔，包容，温情。这本也不应是一个悲剧的结局。
她不是“不男不女”、“雌雄同体”的两性人。
她是一个活泼、普通、开朗的15岁中学少女。
病房里那天来了一个15岁的女孩。高高壮壮的，有点害羞的跟在妈妈身后。她15岁了，刚刚中考结束，因为一直都没有来过月经过来看病的。
本来父母都不太在意，说老一辈的奶奶都是17，18岁左右才来月经，后来在家里小姨的强烈建议之下才过来看病。没想到妇科彩超显示盆腔里没有子宫，没有卵巢，取而代之似在腹腔内有隐睾。
性激素六项里，睾酮（雄激素）也高于正常“女性”，达到了正常成年男性的标准。完善染色体检查后提示染色体核型为“46 XY”，而中学生物课就学过，女性的染色体为“46 XX”。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男性假两性畸形的患者。
（妇科彩超提示先天性无子宫，腹腔内及皮下有隐睾）
两性畸形，是指一个个体的性器官有着男女两性的表现。可分为真两性畸形和假两性畸形。假两性畸形指性腺与外生殖器不相一致，如外生殖器类似女性而内生殖器为睾丸者称男性假两性畸形，相反外生殖器类似男性，内生殖器为卵巢称为女性假两性畸形。而她就属于第一种，外生殖器为女性，却有腹腔内隐睾。
我们后来为她完善了各项相关检查，妇科检查发现外阴发育不良，有阴道，阴道长约4cm，为一盲端。乳房发育尚可。她还有一个发育完全正常的弟弟，母亲也说怀孕期间没有吃过激素类药物，也没有接受过放射线暴露，孕产期都很正常，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按女孩抚养，直至3个月前得知这件事，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概率大概就像是走在大街上被外天际的陨石砸中那么小吧，我想。一方面觉得她是幸运的，毕竟染色体和胚胎发育过程中的异常仿佛电脑源程序的崩溃，多数胚胎都在孕早期流产，基本没有来到世界的机会。而一方面又觉得她很不幸，毕竟男女性别自出生就有，而她究竟是“她”还是“他”，好像不能一言以蔽之。
我不禁思考，生物性别与社会性别中，究竟是生物性别重要，还是社会性别重要？是生物性别决定了我们是谁？还是社会性别决定了我们是谁？那我们之所以是女人/男人，是因为我们有了女性/男性的生殖器吗？还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是女人/男人，就成为了她/他？如果这样思考，“性别”是不是本就与“性”无关？
听临床的老师说，曾经有过一个穿着打扮很男性化的“女”患者过来看病，小时候有男性外生殖器，很小且发育不良，家里人一直都按女孩抚养，就手术切除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可能逐渐认识到心理性别一直是男，又过来找医生开诊断证明，要去派出所改性别。
病房里的那个小女孩，那天看见她蹦蹦跳跳的，无忧无虑的靠在妈妈怀里。我看着她懵懂的眼神，不禁有一些担忧和无奈。如果我是她一定会很怀疑自己，毕竟人与生俱来都有性别，可是自己却没有。我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好像都不是问题，可是等到年纪大了择偶了，有了性取向了，真的能不受困扰吗？
我们带她去看泌尿外科的老师，泌尿外科的大夫也仔细询问了。
“你想做男孩还是女孩啊？
”她说：“女孩。”
虽然做了手术也不会让她有生育功能，也不能让她重新拥有卵巢和子宫，但是切除腹腔内的隐睾，一方面可以预防隐睾恶变，一方面可以显著降低体内过高的雄激素。最终，她接受了手术治疗。
（以下图片虽然已经做过模糊处理，但还是可能会造成不适，谨慎观看）
手术台上请泌尿外科会诊，腹腔镜切除了位于腹腔内的右侧隐睾，以及位于左侧阴阜下的左侧隐睾。
（腹腔镜镜头下看到的右侧隐睾，灰白色部分即为睾丸结构）
（左侧隐睾位于左侧腹股沟管内）
（切除下来的右侧隐睾）
手术切除双侧睾丸后，雄激素不会再那么高了，她以后可以更好地做女孩了。术后她也恢复得很快，每日去查房时，总是露出可爱的笑容。
可是我总觉得，人生那么漫长，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一切对于一个初中女孩仿佛都那么遥远，对她来说，也许只是一场手术过后，疤痕愈合，一切如旧，可是一切仿佛都在15岁这一年重新开始了。
有时想想，之所以会有像“两性畸形”这样的疾病，仿佛也是上天给人类狭隘的视野做一次开拓，给心灵做一次洗涤。告诉我们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努力活着。更让我们不禁思考有关“性别”“社会”“个人认知”的概念。于是我更愿称她为小妹妹，她选择做一个女生，可以。在她身上，我看到决定我们是谁的，真的只是我们的选择。
如今跨性别者，无性恋，同性恋等等概念逐渐浮于普通大众的视野，也许自然本就有他们的生存之地。自然允许此等“与众不同”的生命状态，社会也应如此。医学本身也应开阔，包容，温情。这本也不应是一个悲剧的结局。
她不是“不男不女”、“雌雄同体”的两性人。
她是一个活泼、普通、开朗的15岁中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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