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六十四
今天，大家都沉浸在解封之后的欢庆里，而我心无波澜，我们一直活在大笼中..
风月俏佳人之李雙虹 上

超市里，老板娘正忙得热火朝天。
“小姜，麻利点儿不要磨蹭啦，饭店着急了！天天都是这些货还这么慢，不行就换人！”
正在吵吵的是店老板娘准确点说现在已经变成老板，之前的老板也就是她丈夫因为车祸才去世不久。
小姜是她雇来干活的，也是同村；经常因为干活慢被骂的狗血喷头，没办法谁让他是她的小学同学！
李雙虹是个直性子，看着不顺眼就骂，听上去不顺耳就打；但她干活麻利也勤快，小店主要靠着她才经营这么多年，生意被她搞得挺红火。
“哎，记着点，这回送完货想着结账，说好的周结现在都他么快到月底啦！”
她对着干活的大呼小叫着，小姜正撅屁股往车上搬货物，汗水不停地往下直淌。
“你要不聋倒吱个声，怎么还学会装哑巴！”
“嗯，知道了”，小学同学骑上三轮就跑生怕再被她骂到。
“真是的，老娘也在等着钱上货！”。
送货的走了店里就剩她一人，买东西的络绎不绝；都是小镇上或者周边村庄这一块的，很多人常来认识又熟悉。
“哎，门口那位先别走，你还没结账怎么就要往外走哇！”
看这忙乎劲头一般人还真干不了，她常说开门迎客什么人都能遇得上；尤其镇店村里的哪来那么多高素质，盯住了不叫他们犯错就是行菩萨心。话糙理不糙，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大哥，上次记的帐还没给结，这次一块算了吧！”
手上收钱算账，脑子记事清晰，嘴里讲着道理又能算的明明白白。
忽然停下朝着里面大声叫喊，“哎，那个小孩，说你呢，别往衣服兜里藏东西；我看到了，赶快给我拿出来，小心报警把你给抓起来！”。
日复一日的面对，造成现在的嗓门；年复一年的劳累，形成如今的脾气。
“大叔，先不要走，快回来，找你的钱没拿”
桥归桥，路归路，她的经营理念是多给的我不要，少给了也不行，偷我的更不可以。
忙乎半天抬头看去已经过了午饭点，“这个王八蛋送点货怎么还不回来，打算饿死老娘，瞧着怎么骂你！”。
好不容易熬到屋里没人要休息下门帘晃动又进来位，“老弟，买点什么？”，刚坐到凳子上的屁股又离开。
进来的这位长相奇特立刻引起老板娘关注，个头瘦小枯干，蜡白小脸发型三七分，看着面生不像本地的。
“啊没什么可买的，进来随便看看”
说话声有点公鸭嗓，小圆眼滴溜溜转个不停，回答的听着还有点气人。
“不买东西看什么，没见过超市嘛！”
听到让她生气的话向来不客气，没成想今天遇到了对手；因为刚刚进来的这位说话更气人，做事还不着调！

最近大厦还算太平林总过得倒也踏实不愧是老板做事有力度有策略，在他雷厉风行的安排下一切回归正轨；国际会展工程还传来好消息，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正跟李副总吸烟聊天。
大脑袋看上去也精神焕发，一手拿烟另一只连比划再讲的兴高采烈。生活本该如此，这才是老板应有的气氛。
“林总，佳一与岳行长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本来挺高兴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又惹得林老板好心情全无，真是哪壶不开老李提哪壶！
“嗯，一直在劝她，我们两口子也着急，但婚姻大事急不得！”，抬头看了看，“你怎么想到问这些？”。
“奥，前几天遇到老岳，他特意问我的，看情况他家儿子上赶着这门婚事”
“老李，找机会打听下岳东鹏，了解了解这孩子的人品怎么样，毕竟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放心吧，交给我去办”，青山痛快地答应下来。
“还有别的事情吗？”
“也不算什么事，可我想跟你念叨下”
“哦，说来听听”，昌盛又看向老李。
“我听说最近晓敏这孩子总来大厦，你知晓嘛？”
“晓敏总来大厦..她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清楚”
“奥，我也是听说她总去保安队搞不清干什么”
林昌盛听后沉思，片刻，“这个简单，把老赵叫来一问便清楚”。
老赵头一听说林总有请虽然腿脚不利索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来。
“林总好，李副总好”，见面问好谁也挑不出毛病。
“找你来是要问个事情”
“领导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都禀报给你们”，老赵站的笔管条直可肩膀看着明显的一高一矮。
“打听点事，发生在你们保安队里的，最近晓敏总去你们那干什么？”
“哦..”，老赵停顿了下看意思在考虑要不要讲。
“怎么，还瞒着我们嘛？”
“没，没有，晓敏来队里每次都是找小金，至于干什么我也不清楚，问过那孩子，嘴严得很不告诉我”
两位老总相互看了看，知道他不敢说假话。
“好吧，老赵你也想办法打听；对了，这个小金是什么人？”
“金满城，新来的保安，都是年轻人”
“好了，你出去吧”
老赵走了，却把疑问留给屋里二位；百思不解，新来的保安跟冯晓敏能扯上什么关系？林昌盛考虑的更多，因为晓敏是陪伴在女儿身边的人。
“林总，你直接问问晓敏不就完了嘛!”
昌盛想了想，叹口气，“女孩子们的事情啊，有时不乐意跟咱们这些长辈说！”。
林宅，楼上二人哼哼唱唱的好不热闹，看情景必然有人将有高兴事。晓敏正在帮佳一梳妆打扮，她自己也收拾的漂漂亮亮。
“贵妃娘娘，看看达到您的满意没有？不行的话我再重新梳理”
“让奴家看看，可以啦，下去等着领赏吧”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晓敏心中感慨佳一有段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伴着欢笑声飘飘下楼去叶母瞧见后不停追问，两道靓丽风景线转瞬间消失。

林剑锋，最近发愁的事不少，那桩旧案依然没有眉目，朋友之托也不知该怎么去办；好在昨天遇上个人也许他能帮上忙，想到这稍微有些许安慰。

康熙年间，总兵王辅臣两次背叛朝廷。他的部队对老百姓大肆掠夺，除了抢劫钱财外，女人不分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一个都不放过，全部用布袋装起来，拿到集市上明码标价出售。

有个叫米芗佬的小伙子，父母去世前，留下一间小小的客栈供他勉强度日。如今，二十多岁了还没钱娶亲。

米芗佬听说集市上有卖女人的，他赶紧揣上积攒快半年的几两银子，急急忙忙去了集市。

女人都用布袋装着，买主不能打开来看，只能隔着布袋摸。米芗佬一连摸了十多个布袋，才摸到一个细腰、小脚的女人，他以为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付了银子一口气地将布袋背回到客栈。

谁知打开布袋一看，却是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太婆，起码60岁了。

米芗佬气得要死，坐着发了半天呆，看老太婆一副饥饿的样子，于心不忍，就去厨房里拿过来几个馒头让她充饥。他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个老太婆。

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牵着匹毛驴，驴背上坐着一位年轻俊俏的姑娘来客栈住宿。

白胡子老头待一切安顿好了，来找米芗佬聊天，老头喜不自禁地说：“我活了60多岁，一辈子没有过女人，谁知今天居然交了好运，让我买到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

说到兴奋处，老头强拉着米芗佬去隔壁酒家喝几杯。米芗佬正好一腔愁绪，就随着老头走了。

老太婆看他们进了隔壁酒家，她就拐进了年轻姑娘的房间。

姑娘想到自己将要与一个糟老头共度余生，这时候正在伤心哭泣。

老太婆问她：“你实在不愿意嫁给那个老头子，那么你愿不愿意嫁给客栈这个小伙子呢？”

姑娘一时还不明所以。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说：“这小伙子虽然对我不满意，但还肯拿馒来头给我吃，说明他心地善良。我这个半死的老太婆又怎么忍心去坑害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呢？”

老太婆接着又说：“刚才我看见买你的那个老头，年纪跟我差不多。不如这样，让我跟那个老头结个伴，你跟这小伙子凑一对好了。”

姑娘想了想，说：“老人家，你的主意倒是不错，就怕老头不愿意啊！”

老太婆胸有成竹地说：“听我的话保证没错，实在不行，我就拼了这条老命与老头子一起去死！”

快到半夜时分，米芗佬跟老头喝酒才回来，而老头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米芗佬一进自己房间，发现那年轻姑娘也在，他还觉得莫名其妙。

老太婆赶紧过来，将她的想法一一告诉了米芗佬。

米芗佬又惊又喜，说：“老人家，多谢你费心！但是这么干是不是太坑人了？”

老太婆说：“这么想是不对的。你怎么不想一想，这姑娘如果真的跟了那老头，他们年龄相差一大截，将来老头一死，这姑娘可怎么办？而我跟老头年纪差不多，搭伙过日子，谁也不吃亏。”

米芗佬见老太婆说得真是那么回事，就同意了。老太婆于是劝他们赶紧收拾行李，趁着老头还没醒来，有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老头慢悠悠醒过来，一扭头发现老太婆睡在身边。他大吃一惊，问：“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老太婆理直气壮地说：“明明是我先睡在这里，后面你半夜回来，就爬上来了。”

老头大怒：“我只问，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太婆说：“是你那小媳妇叫我过来喝茶聊天，谁知我一杯茶下肚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不定是你那小媳妇跟人家小伙子串通好了的呢！”

老头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说：“我懒得跟你吵，现在我要去把他们追回来！”

老太婆一个劲地拉着老头，就是不让他去追。

争吵之间，街坊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有的说，人家都跑好几个时辰了，你往哪个方向去追？有用吗？

有的说，人家虽然换走了你媳妇，但是把客栈留下给你做补偿了啊！

有的说，亏你一大把年纪了，没有自知之明，不懂安分守己。如果真把那小媳妇带回家，她如果好吃懒做或拈轻怕重，恐怕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得好过。不如带着老太婆一起经营这家小客栈，老夫老妻过日子刚刚好。

老头想想众乡邻的话，觉得句句在理，火气也就慢慢消了。从此他安心与老太婆一起打理这家小客栈，据说晚年生活过得还很不错喔。

来自清·和邦额所著志怪小说《夜谭随录》

#书香油城# 【难忘那场春雨 】

1987年4月，参加工作第二个年头的我，从利津修防段集贤分段调到一千二分段，负责即将开工的黄河北大堤加高帮宽工程的技术管理工作。

一千二分段所在，紧靠大堤，前不巴村后不着店，非常荒僻，职工也就十来个，倍觉寂寥。好在我小光棍一个，走哪哪为家，了无牵挂，倒也自在。

一千二段技术员李爱民兄领我查看了工程起止段落，了解了工程沿线村庄情况，介绍了他的经验，又熟悉了设计图纸和工程尺度标准，陡增了参战“今日把示君”的期待与冲动。

枕边放着修防段工会宫德众老师赠我的、李国文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冬天里的春天》，夜里捧读到于而龙骂王纬宇是个“出巡的公猪”时，不禁拍床叫绝，不忍释卷。那夜，进入梦乡很晚！

我是“光敏型”的，天明就起床。那天晨昏，我却悚然起座，懵懂中，听见雨滴声，疑惑中便睡意全消。

披衣、下地、启门。果然下雨了！春雨！

春雨慢慢地下，看似下很久了，职工们深翻的菜地，看不清些许春雨的踪迹，出大门上大堤的土路，却显出了泥泞。

抬头看，云薄雨稀，落在脸上很清爽。我不由自主地往外走，也不怕打湿了衣服，没想去打伞、穿雨衣。

上堤时，打了个趔趄，想起了明·解缙《春雨》诗：“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滑倒解学士，笑坏一群牛。”顿悟：春雨倒学士，草丰群牛肥。却也有趣！

上得大堤，放目四野，我有种说不明白的好奇激动，想说点什么——给自己，给朋友，给自己置身的风景，却不明了。

春色如烟，湾水似镜，四周静谧，在春天能感受徐志摩《印度洋上的秋思》：“草里不闻虫吟，水里不闻鱼跃”里的秋境，也是一种获得吧。

沿着大堤的柳枝绿了，烟雾一样在风里飘，着以淡淡的雾，搅合在一起。雾就给柳树笼上细纱，柳树就给雾染上颜色，风就叫她们舞动轻柔的腰身，加上沙沙的雨滴声，那就是舞台光灿妙曼的轻歌曼舞了。

被冬云压迫已久的枯草开始发芽了，钻出地面，羞羞答答的，如待嫁的新娘，抑制不住内心甜蜜期待的福彩，展现于双眸脸颊。一切生命都因为春雨的润泽，光鲜起来、亮丽起来、活泛起来，叫人忍不住感念春雨的情意。

施工队草绿色的帐篷，搭建得整齐有序；崭新的铲运机、推土机齐整排列；各色彩很显眼地漫卷的旗帜，烘托着战前气氛。目下，这“正正之旗，堂堂之阵”不认识我，我也不甚了解它，我们却必将是一场硬仗中，做一个战壕里的亲密战友。这样想着，我似乎傲然成了一个枕戈达旦的将军。

春雨就那么吝啬地下着，心安理得等待歌唱、等待颂扬、等待赞美、等待感恩。

忽然，我漫然的眼光瞬间被护堤地里的景色给攫取了！草地上有很白、很多、很亮的什么，异样点缀在草色的底子上，很显眼。我跌跌撞撞顺堤坡来到护堤地，原来草地上长出了我未曾见过令人惊奇的野蘑菇！

那蘑菇，大的如伞，小的如珠；嫩圆是天空云缝里的满月，温润似把玩已久的宝玉；有的傲然高举，有的亭亭玉立，有的犹抱琵琶，有的破土欲出，各具神态。好像是在无声召唤：“快来采食我吧，很嫩，很鲜口！是春风春雨春色春韵的味道呢。”

片刻不忍之后，我就接受大自然慷慨的惠赠了！于是，我遗憾自己没有盛装的工具，不得已拿衣服装，不一会，就装得无法再装了。我举头四望，希望发现有人路过，招呼他们共享我的发现，但是，杳无人迹。

远处有一群羊，如白云一般，却在风里一动不动。我想，如在陕北就好了，一定会听到飘渺悠长的信天游。我想那羊一定是肚子滚圆了，还在贪婪地啃食久违的嫩草。

我只有庆幸自己的独出和淋漓于春雨中的勇气了。

拾足了蘑菇，回自己的小屋，把蘑菇清水炖来，打上鸡蛋，放几片胖嘟嘟的菠菜叶。清汤中飘荡着生命的色、柳絮一般的蛋花，蘑菇的馨香漂游着生命的魂。

烫一壶酒，玻璃杯盛上，吟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啜饮一口小酒，吃一个野蘑菇，半酣之时，郑重弃箸，双手把膝，闭眼扬头，颇示己志，便怡然自得起来，全忘了雨中独处的落寞。

雨大起来了，屋檐下有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弃盏临门，侧耳聆听，便逮着缥缈的春雨拥抱大地的欢笑，嫩芽浅浅的吟唱和生命成长天籁般幸福的呻吟。

地面上依然没有多少积水，积攒在墙角的烂叶还在传送春雨纷落的消息。

屋前的园子吸收了春雨，像发好了的面，膨胀着勃发的生命，让很胖很敦实的菠菜去显示。绕园的柳树树身新换的绿皮经春雨的点画，更绿了，绿的要破裂，绿得要流，绿得要像染了色的凝脂，绿得要比宝石闪亮。醉眼朦胧，醉态蹒跚的我，禁不住抱着树身，在那令人心疼的绿上留下自己深情、长久的吻。

这时，我忽然想到，这是在亲吻生命——生生不息的生命，拿痛苦煎熬作为等待的生命，一旦机会到来就勇于灿烂的生命！多么诗意的举动呀！我被自己感动了，好像那生命的犁耙就耕耘在我的心田！

我想要给春雨春色唱歌，却没有词，有的只是莫名的冲动感动，终究遗憾自己没有李杜的诗才。

夜幕降临了，春雨沙沙，在酝酿一个梦！

在梦中，春雨对我说：“大地是我的梦想，我的爱人，我的知己。我不顾一切从高空跌落，冲向大地，那是爱的表白，就是用爱装扮她更美。你没看见树绿了、草长了、蘑菇出来了？不要埋怨大地的贪婪，使我无影无踪，那是对我爱的承接与展示！”

于是，我更知道春雨那灿烂的心、勇敢的心、敢于表达的心。我心仪已久的，飘然而至，含羞等待我春雨般的勇敢。我就伴着春雨知心的鼓励，看见了那用山花编织的小船，顺流而下，来到我心里；看见了冬青叶上写下的火烫的诗句，携风带霞而至，回旋在我耳旁。

梦醒了，春雨还在下，梦里的一切已经记不很清了，但是春雨的启迪永远滋润在我心里。那梦想的一切一直在走向我，一直到今天，我还能听见她越来越近的脚步。（何跃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