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 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 人何在,烟水茫茫。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 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柳永

玉蝴蝶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 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 人何在,烟水茫茫。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 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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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蝴蝶》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平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玉蝴蝶》这首词是柳永叙写秋日黄昏引起故人之思与羁旅之愁。上片词人把人、景、情融合为一体。词的第一句,就让人有了视觉感,即“望”。“望处雨收云断”,是写目所见之景,叙述可以看到远处“雨收云断”的景色,使清秋之景,显得更加疏朗。接着,“悄悄”就描绘出了词人的此刻忧愁情态,也是此时秋光黯淡的景象。次韵,“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叙述了在这向晚黄昏的萧疏秋景,想起了千年悲秋之主的诗人宋玉。宋玉是战国楚人,曾著《九辨》,首句即为“悲哉,秋之为气也!”故后世有“宋玉悲秋”典故。从此处可看出,词人引用宋玉的典故带出了他奔波羁旅这样的一个悲凉生活,也知道他是因何而“悄悄”。

紧接着,词人嵌入了能表现秋天景物特征的典型而伤感的意象,作精细的描写——“水风轻、平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这句也让空间的得到转换,由远——“望处雨收云断”到近。秋天月“轻”、“冷”,二字描绘了秋季的感受,表现了触觉。“平花渐老”描写眼前所见的景物——视觉,也隐喻了词人对华发渐增的感慨。“梧叶飘黄”的“黄”,点缀了秋景。“飘”有声,即听觉;“黄”有色,即视觉。“飘黄”二字展现了有声有色,有动有静,也为抒写怀远之情作了充分的铺垫。由此可见,水风的“轻”、平花的“老”、月露的“冷”、梧叶的“黄”,这些伤感的意象与秋景,为这首词营造出了一种清冷孤寂的氛围,实现了情景交融。从而,理解了为何词人的悲秋情怀会涌上心头,知道了晚景有多萧疏使词人提到宋玉这位引起他共鸣的古人。

这时词人因那些凄凉、寒冷的秋景氛围又想到自己独自奔波在外,而有了“遣情伤”这一句。当人在感到孤独伤心、异在他乡的时候,是最容易勾起对挚友故人的怀念,所以词人这时引出了“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烟水茫茫”,是迷濛而不可尽见的景色,也隐喻着见不到故人。而,这一句也使羁旅、念远怀人的主题明确揭示出来,也达到了情与景的完美结合。由此看来,词人像是在问:故人在哪呀?可是,身边空无一人只能自己回答“烟水茫茫”。同时, 这个凄凉的自问自答,使词人此刻的落寞以及思念故人得到了更加充分的彰显。

下片词人插入了回忆,写怀念故人之情,波澜起伏,错落有致。换头处便以“难忘”二字带出了旧日的“文期酒会”。从这看出词人回忆起、想念以前与友人一起饮酒赋诗的日子,甚至难忘。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就讲述了此刻他辜负了良辰美景,独度时光。而这,这一喜一悲也衬托出往日的欢日与别后的孤凄。从这看出,词人像在诉说过着这样奔波羁旅这样的生活,身边连一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从而怀念过去与友人的那赏心乐事。“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这一句的“海阔山遥”表示了词人从回忆转到眼前的思念,也借着海如此之阔、山如此之遥隐喻出与故人的相隔之远。而“潇湘”是湖南境内潇水湘水的合称,此指二水合流处。因此“未知何处是潇湘”词人借是写潇水湘水终归汇合,反写故人不知何处相聚。从这能看出,词人哀叹不知何时能与故人相聚。从另外一个角度,词人似乎在问一个永远得不到回答的问题,有一种迷茫朦胧的感觉,这也对应了“故人何在?烟水茫茫。”何时才能与相隔如此的远的故人?

下一句“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二句,借旧时传说故事,再深一步写与故人连音信都不得相通。明知双燕是难以凭托的,却总是遥指暮云漫布的天空,徒然地辨认那归飞的双燕。 “空识归航”表现出了词人期盼见到故人的心情、明知不可能而期盼着,因为太过于痴念而导致“空识归航”。从这里能看出,词人要表达对故人执着的思念、想要与故人通信、传递消息,却无人可托,一种孤独无助、凄凉的感觉;看到天际的归航,以为是故人,却是一场“空识”,一种力不从心、无奈的感觉。“黯相望”的一声叹气是与上片“遣情伤”相呼应的,把它回转到自身。

最后,“断鸿声里,立尽斜阳”一语收束全词。空中那哀鸣的孤雁与残阳中兀立的词人,景、事、情三者自然饱满地融为一体。此时,孤雁的哀鸣就如同词人的内心,孤独悲凉。而, “立尽”二字言凭栏伫立之久,念远怀人之深,从而使羁旅不堪之苦言外自现。由此可见,词人在斜阳久久地孤独伫立,并沉静在自己的思念回忆、悲哀的情绪当中之中,虽词尽,而情不尽。把上片的“宋玉悲凉”发挥得尽情尽致。当时,宋玉的悲凉蕴含着深深的社会与身世的悲慨,所以柳永才会有这样的共鸣。通过柳永悲秋念远的怀念,不难看出隐隐深含着词人对生命、对前途、对际遇的感慨与悲慨!由此可见,我们清楚地看到,为什么词人因为常年奔波在外、羁旅、居无定所,所以写了秋景、提及了宋玉。在这首词,词人将才人志失意的悲伤跟相思离别的感情完全揉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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