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者,犬名也,中华田园种,人称“土狗”;其主邓加林,蜀北川县曲山镇海光村民也。
二○○八鼠年五月十二日午,小花忽然屋中乱窜,伏地低吠。邓妻蔡红英赐之以骨,置之不理,依然上下窜跳。午后一时四十分许,家人午睡,小花一反常态,吠声不止。家人烦,撵之门外,乃抓门狂吠。邓妻异之,复启门视察,小花突入屋叼加林及其八龄子胜国衣。胜国言陪小花小便,抱之欲出。小花从胜国怀中奔出,复叼加林裤腿外拽,吠声凄厉瘆人。邻人不胜其扰,纷至邓家,中有年轻后生者恼怒不已,言犬疯扰邻而问责加林。邓氏夫妻诺诺之,继而陈其原委。邻人不解,众说纷纭。未料小花吠声骤停,耷脑伏地,双目涌泪。邻人奇之,时全村惊动,相继至邓家围观之。一长者肃然曰:“吾幼时闻父言,此等稀奇事,乃天灾降临之兆也!”此语既出,令闻者惶然失措。
突然小花复又狂吠不止,并引全村之犬齐吠。邓氏突悟,疑地震之兆,疾呼曰:“尔等速告全村,人不得居家,恐地震将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也!”村人俱恐,乃奔走相告,一时间慌乱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全村居家者七十六人,仅四十二人撤离屋外。有不信者反唇相讥加林,曰其脑袋进水,神经错乱也。
约二十分后,地震果至,霎时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巨响刺耳,顷刻间房舍轰然倾覆,夷为平地。震后约十分,幸存者始悟小花之举,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庆幸之余,直面废墟家园,无不捶胸顿足、失声痛哭。此地震之强烈达八级,震中汶川,波及周遭,举世愕然。加林料救援不能及时,遂召众自救。乃逐一呼失踪者名,耗时一小时余无果。一筹莫展间,小花五十米外急促而吠,循声而往,闻废墟下微弱呼救,众人合力救出村民刘强夫妻俩。然小花又于十米处废墟且吠且刨,众人随其搜救,未几裸现婴孩腿,又半小时救岁余小儿,乃刘强夫妻之子也。次日午后一时许,小花复吠奔出废墟,众人从之,顷刻间余震再袭。又数小时,援军分队至,小花引导又救数人。至此,地震前后计四十九人获救。
小花与灾民安置绵阳市九州体育馆,因其功不可没,誉之“义犬”,对其关怀备至。然震后防疫患,入安置点犬只均须捕杀深埋。令出,加林匿之馆后山洞。然天网恢恢终被捕获。十九日,邓妻蔡红英跪求民警留小花,述其有恩于村人事。警闻之动容,知杀义犬不得人心。然令出必行不可徇,曰小花救人固可敬,然灾后瘟疫次生亦非同小可,非常时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也。村人无力回天,唯求小花临终送之。二十日,小花囚于铁笼,村人数十人围观,无不黯然落泪。十时许,小花被施绞刑而殁。自地震始至被绞,不过八日。念其幼主八龄能抱,终其一生,估龄岁余。
汶川地震三十六日,乃有猪坚强出。
猪坚强者,彘也,通谓猪;蜀彭州龙门山镇团山村民万兴明之家畜,肥约三百斤,将岁末宰之。
汶川地震波及彭州,兴明房舍倾覆半数,猪舍全覆。兴明料其猪已死未顾,次日人或惜之曰:肥而未食,孰若趁鲜速取食之。然终未顾及。六月十六日援军至,于猪舍废墟木板隙见黑物颤动,惊悉其活。救之出,其身软乏力,喂之以食,竟双目泪流。兴明叹曰:“虽为牲畜,然其情与人无异,唯口不能言哉!”被困月余,体重锐减仅百余斤。于废墟中熬三十六日而活,网传神州,国人惊异而感之,皆称奇迹并盛赞之曰“猪坚强”。坚强者,忍耐顽抗之烈也,以此名之,名副而其实也。时劫难来袭排山倒海,顷刻间家破人亡者无以数计,幸存者悲情弥漫,觉生无可恋。然举国万众一心,踊跃捐款资物,疾呼“汶川挺住”以鼓士气。猪坚强出,无异精神昂扬挺立之帜也。众人皆云牲畜能挺,何况人乎!
家畜大难不死,兴明两难:被困月余幸存不易,宰之于心不忍;饲之又耗粮伤财,徒留无益。适有樊建川致兴明,以币三千八百元购之;另捐万元助兴明重构家园。樊建川者,晋兴县人也,生于蜀,曾官至宜宾常务副市长,辞官经商颇有建树。好收藏且藏品浩繁,蜀大邑县安仁镇以其名建有博物馆。汶川地震,又建地震博物馆,猪坚强乃入博之选也。初,建川欲更名“朱坚强”,然有朱姓人抵制而罢。毕竟牲畜,不可与人相提并论。
猪坚强入博物馆,倍受关怀,膳食特供并配有保健医生。每日作息规律,半年复肥近四百斤,饲者殚精竭虑,持之以恒每早驱其散步减肥。博物馆每日游客若干,观者无不赞叹之。此去经年,至二○一八汶川地震十周年,猪坚强已显老态,动作迟缓难立,散步因此而停。又三年,即便悉心照料,然体质每况愈下,来日无多也。建川叹曰:猪生十三载,譬若人生几多岁?六月十七日,建川博物馆讯:猪坚强于二○二一年六月十六日晚十时五十分因年老衰竭往生。又有媒体悉,后事未定其尸处置,暂冻藏;其生前饲养场依旧保留,有影像映播述其一生。
志之者曰:人生如白云苍狗,于畜亦然。若无地震之灾,小花尽守家护院之责,活十余载亦未可知,而猪坚强则为岁末盘中之佳肴也。灾至,小花以其灵性救人数十,忠诚善良竟不得善终,何也?人也。令之所以为令,人定之也;人可定之,亦可易之。循令而从,漠视情理而弗变通,此乃小花之悲所在也!然猪之坚强,处暗无天日之废墟月余,仅食碳饮雨而活,求生之天性也。名之“坚强”并入藏馆饲其寿终,励志之典范也。同为牲畜,利他利己而归宿迥异,时也,运也,向之世人,莫不如此哉! https://t.cn/R2WxurU

胡思乱想:看着眼前的这瓶酒,给自己斟一杯,饮到薄醉,然后收起笑意下的眷恋。时光,如水。岁月,如酒。威士忌的清烈,流过身心每个角落,眉间的欣喜浓愁,记得恍惚背影的忧郁叹息。
今夜慢慢忆起,都记得。年纪大了,话少了,旧时光,安暖也好,忧伤也罢,总是带着满满的幸福和落寞,也带着繁华落尽之后的透彻和清凉,欢喜亦或心痛。年纪大了,喝醉,只是想要喝醉,喝醉才知酒的醇厚。入口的香浓,回味的浓烈,遇见一些人,失去一些人。

莫去亵渎时间违心取悦他人、慢慢迷失着自我,清出那些轻浮的时间、何不静下来去寻醒真我,去修行自己,宁可饮下一杯苦涩的狂烈,品出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也不要再去违心的盲从将就,入我心者、以万诚待之,不入我心者、不屑以敷衍。

人生在世也许是漫长、也许是短暂,无须刻意着去委屈自己,若懂、要惜,不懂、自便,勿乞怜己、勿利贱己,勿虚扰己,勿华浮己,取舍尺寸间勿失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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