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超话]#《短歌行》--曹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嗷嗷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建安时代汉室衰微,豪杰并起,离乱之世,遍地刀兵。英雄辈出的同时也造就一众诗人。曹操,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位。
《短歌行》是曹操抒情言志的代表作,相传作于赤壁鏖兵之前。苏东坡《前赤壁赋》说:“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为这首《短歌行》勾画出一幅气势宏大的背景图。“对酒当歌”的“当”可解释为“应该”或者“对”。酒和歌都是使人沉醉的东西,人平时是理智清醒的,面对酒和歌时,精神却会松弛,感情容易激动,藏在心底的郁闷更会涌上心头。“人生几何”的哀感里包含有多少英雄的志意?曹操这个人说不上忠于汉室,但他确实以统一天下为己任。董卓覆灭后,先后平灭吕布,袁绍,刘表等割据势力。建安13年冬帅军南下时已经54岁了。赤壁一战,三国鼎立,以曹操的雄才大略,终其一生也只是统一了北方。“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悲凉沉雄之声,可叹乱世之人如要实现理想,何其难矣!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解千愁,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曹操的郁闷忧愁又在哪里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青青两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衿”,是古代学生的制服,在这里代表的是年轻的男子。谁呢?赤壁之战时孙权才二十多岁。史载有次孙曹对阵,曹操看到孙权阵容整肃时就叹气,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还有,刘表长子刘琦兵败后不肯投降,逃到江南与孙权刘备联合共拒曹操。所以有人认为“青青子衿”四句和下面“嗷嗷鹿鸣”四句,都是对这两个年轻人而言的。曹操爱惜他们的才干,希望他们都归顺而不对抗。
“嗷嗷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来自《诗经-小雅-鹿鸣》。“苹”是鹿最喜欢吃的一种草,山野中被鹿发现后,于是开心地叫唤同伴都来享用。《毛诗序》说这首诗是“燕群臣嘉宾也”。曹操用典,确实高妙。一般人抄录人家的东西很难属于自己,但他的《短歌行》从内容口吻到风格意境,谁不承认这就是曹孟德的感情?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曹操急于统一天下,招贤揽才,唯恐天下英才不为己用。明月啊,你如此美好又这么高远,何时能把你摘下来,握在手中呢?谁,又让他如此渴慕?这个人应该是刘备。史载,曹操非常欣赏刘备的才干。青梅煮酒,曾亲口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备为吕布所败,曹操不但收留,还派兵替他去攻打吕布,对他很好。只是不久刘备就背叛了曹操。“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很可能这就是在述说两人往日的情谊呐!刘备啊,你危难时我出兵帮你,我们相聚又别离,为什么你不能珍惜我们彼此的感情?我对你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好鸟总是选满意的树栖身,真正有才能的人士也必须为自己选英明的主人而不是昏君。曹操这是在发出号召:你们还犹豫什么?都到我曹孟德这里来啊!
后面“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前两句出自《管子》:“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显然,这里曹操是在表达渴求人才之心,还以“明主”自居的。后两句出自《史记-周鲁公世家》:“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周公,周武王弟弟。成王年幼,周公摄政,他平灭东方叛乱,又制作礼乐,使得天下大治,人民安乐。曹操以周公自比,就是有希望自己完成周公那种业绩的愿望。诗者,志之所之也。从曹操的《短歌行》里,我们可以看到他一腔渴望安定天下的真性情,一副悯时悼乱的热心肠。他的诗古直沉雄,不雕饰作态,代表了建安诗风转变中较早的一个层次。不仅开建安一代诗风,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推动了建安文学的兴盛。--文摘录自叶嘉莹先生《古诗词课》;图片来自网络。一并感谢![作揖][作揖]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嗷嗷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建安时代汉室衰微,豪杰并起,离乱之世,遍地刀兵。英雄辈出的同时也造就一众诗人。曹操,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位。
《短歌行》是曹操抒情言志的代表作,相传作于赤壁鏖兵之前。苏东坡《前赤壁赋》说:“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为这首《短歌行》勾画出一幅气势宏大的背景图。“对酒当歌”的“当”可解释为“应该”或者“对”。酒和歌都是使人沉醉的东西,人平时是理智清醒的,面对酒和歌时,精神却会松弛,感情容易激动,藏在心底的郁闷更会涌上心头。“人生几何”的哀感里包含有多少英雄的志意?曹操这个人说不上忠于汉室,但他确实以统一天下为己任。董卓覆灭后,先后平灭吕布,袁绍,刘表等割据势力。建安13年冬帅军南下时已经54岁了。赤壁一战,三国鼎立,以曹操的雄才大略,终其一生也只是统一了北方。“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悲凉沉雄之声,可叹乱世之人如要实现理想,何其难矣!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解千愁,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曹操的郁闷忧愁又在哪里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青青两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衿”,是古代学生的制服,在这里代表的是年轻的男子。谁呢?赤壁之战时孙权才二十多岁。史载有次孙曹对阵,曹操看到孙权阵容整肃时就叹气,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还有,刘表长子刘琦兵败后不肯投降,逃到江南与孙权刘备联合共拒曹操。所以有人认为“青青子衿”四句和下面“嗷嗷鹿鸣”四句,都是对这两个年轻人而言的。曹操爱惜他们的才干,希望他们都归顺而不对抗。
“嗷嗷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来自《诗经-小雅-鹿鸣》。“苹”是鹿最喜欢吃的一种草,山野中被鹿发现后,于是开心地叫唤同伴都来享用。《毛诗序》说这首诗是“燕群臣嘉宾也”。曹操用典,确实高妙。一般人抄录人家的东西很难属于自己,但他的《短歌行》从内容口吻到风格意境,谁不承认这就是曹孟德的感情?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曹操急于统一天下,招贤揽才,唯恐天下英才不为己用。明月啊,你如此美好又这么高远,何时能把你摘下来,握在手中呢?谁,又让他如此渴慕?这个人应该是刘备。史载,曹操非常欣赏刘备的才干。青梅煮酒,曾亲口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备为吕布所败,曹操不但收留,还派兵替他去攻打吕布,对他很好。只是不久刘备就背叛了曹操。“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很可能这就是在述说两人往日的情谊呐!刘备啊,你危难时我出兵帮你,我们相聚又别离,为什么你不能珍惜我们彼此的感情?我对你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好鸟总是选满意的树栖身,真正有才能的人士也必须为自己选英明的主人而不是昏君。曹操这是在发出号召:你们还犹豫什么?都到我曹孟德这里来啊!
后面“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前两句出自《管子》:“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显然,这里曹操是在表达渴求人才之心,还以“明主”自居的。后两句出自《史记-周鲁公世家》:“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周公,周武王弟弟。成王年幼,周公摄政,他平灭东方叛乱,又制作礼乐,使得天下大治,人民安乐。曹操以周公自比,就是有希望自己完成周公那种业绩的愿望。诗者,志之所之也。从曹操的《短歌行》里,我们可以看到他一腔渴望安定天下的真性情,一副悯时悼乱的热心肠。他的诗古直沉雄,不雕饰作态,代表了建安诗风转变中较早的一个层次。不仅开建安一代诗风,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推动了建安文学的兴盛。--文摘录自叶嘉莹先生《古诗词课》;图片来自网络。一并感谢![作揖][作揖]
维摩诘所说经要解13
慧律法师主讲
【降伏众魔,游戏神通,其慧方便,皆已得度。】
降伏众魔,神通自在,以及方便智慧他都具足。
这是游通化人,降伏众魔之后游戏神通。为什么叫做游戏神通?神通对他来讲很自在,像在游戏一样。既得游戏神通,对这世间每样都通达了。
其慧方便就是说他能度无量无边的众生,他在说法当中,很容易被众生接受。他有方便善巧的智慧,叫做其慧方便。我们没有。同样一句话,会讲话跟不会讲话差很多,天地之别。会讲话的人,他讲出一句话能让众生欢喜三天;不会讲话的人,众生听了之后会烦恼三天。
皆已得度意思是说因为他能够运用智慧,运用权巧方便之道,这个叫做度。皆已得度就是说自己的能力已经足够。
【虽然,当承佛圣旨,诣彼问疾。】
虽然维摩诘居士这么伟大,这么了不起的在家居士,但是,我更应该要承佛的圣旨,去探望他的病。佛是圣人,他讲的话跟皇帝一样,所以,叫做圣旨。
【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
这个时候法会中的诸菩萨、佛的大弟子、释梵四天王,都这样想:如今两尊大菩萨,文殊师利、维摩诘一起谈论,必然会说妙法。八千菩萨、五百声闻弟子、百千天人都希望一起随从而去。就这样文殊师利与他们一起进入毗耶离大城。
毗耶离大城就是维摩诘居士所住的地方。因为,奄罗园是在外面,维摩诘居士住城内。所以,文殊师利要去找维摩诘。
【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维摩诘居士心里想:文殊师利与大众要来。所以他就以神通力将室内变得空无一物,侍者也都遣走;只留下一张卧病而躺的床。
现在要开始显示空相,所以,先将房间变得空无一物,除去所有,因为要开始讲空的道理。侍者就是侍奉他的人,侍者全都遣走,只剩一张床,以疾而卧,示现生病。因为他们来时,会开始问,说法一开始就空无一物,后面你就会知道,舍利弗后来会想:奇怪,屋内怎么都没有椅子可坐。他就会问:你是为法而来,还是为椅子而来。他在说法开始前,先演一出戏给他们看,先空无一物,空无一物之后就会问,问了,就会说法,这就是启法的因缘。
【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
文殊师利到了房内,看到室内空荡荡,只单独一个人躺在床铺上。
【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
若是我们去,第一句话就听不懂。我们也很高兴,跟在文殊师利菩萨后面,第一句话,维摩诘居士说: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惨了,不知在讲什么?回家回家,回家吃冰棒。听不懂。不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你听经听这么久,你说来我听听看,这句是什么意思。
注意听,不来相就是实相,实在是不来,而你现在来了,实相是无所见,不见相,但是,现在我们彼此见面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文殊师利,实相实在是不用来,实相是没有所谓的来,而你现在来了。事实上实相无所谓的见。你现在来了,彼此之间互相见面,但是,不违实相。所以说,法身大士举止动静不违实相。无来而来,不见而见,法身就是这样子,也就是真善,如如不动的本体。
慧律法师主讲
【降伏众魔,游戏神通,其慧方便,皆已得度。】
降伏众魔,神通自在,以及方便智慧他都具足。
这是游通化人,降伏众魔之后游戏神通。为什么叫做游戏神通?神通对他来讲很自在,像在游戏一样。既得游戏神通,对这世间每样都通达了。
其慧方便就是说他能度无量无边的众生,他在说法当中,很容易被众生接受。他有方便善巧的智慧,叫做其慧方便。我们没有。同样一句话,会讲话跟不会讲话差很多,天地之别。会讲话的人,他讲出一句话能让众生欢喜三天;不会讲话的人,众生听了之后会烦恼三天。
皆已得度意思是说因为他能够运用智慧,运用权巧方便之道,这个叫做度。皆已得度就是说自己的能力已经足够。
【虽然,当承佛圣旨,诣彼问疾。】
虽然维摩诘居士这么伟大,这么了不起的在家居士,但是,我更应该要承佛的圣旨,去探望他的病。佛是圣人,他讲的话跟皇帝一样,所以,叫做圣旨。
【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
这个时候法会中的诸菩萨、佛的大弟子、释梵四天王,都这样想:如今两尊大菩萨,文殊师利、维摩诘一起谈论,必然会说妙法。八千菩萨、五百声闻弟子、百千天人都希望一起随从而去。就这样文殊师利与他们一起进入毗耶离大城。
毗耶离大城就是维摩诘居士所住的地方。因为,奄罗园是在外面,维摩诘居士住城内。所以,文殊师利要去找维摩诘。
【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维摩诘居士心里想:文殊师利与大众要来。所以他就以神通力将室内变得空无一物,侍者也都遣走;只留下一张卧病而躺的床。
现在要开始显示空相,所以,先将房间变得空无一物,除去所有,因为要开始讲空的道理。侍者就是侍奉他的人,侍者全都遣走,只剩一张床,以疾而卧,示现生病。因为他们来时,会开始问,说法一开始就空无一物,后面你就会知道,舍利弗后来会想:奇怪,屋内怎么都没有椅子可坐。他就会问:你是为法而来,还是为椅子而来。他在说法开始前,先演一出戏给他们看,先空无一物,空无一物之后就会问,问了,就会说法,这就是启法的因缘。
【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
文殊师利到了房内,看到室内空荡荡,只单独一个人躺在床铺上。
【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
若是我们去,第一句话就听不懂。我们也很高兴,跟在文殊师利菩萨后面,第一句话,维摩诘居士说: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惨了,不知在讲什么?回家回家,回家吃冰棒。听不懂。不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你听经听这么久,你说来我听听看,这句是什么意思。
注意听,不来相就是实相,实在是不来,而你现在来了,实相是无所见,不见相,但是,现在我们彼此见面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文殊师利,实相实在是不用来,实相是没有所谓的来,而你现在来了。事实上实相无所谓的见。你现在来了,彼此之间互相见面,但是,不违实相。所以说,法身大士举止动静不违实相。无来而来,不见而见,法身就是这样子,也就是真善,如如不动的本体。
#北斗七星#
疾病从何而生,疾病从心而生……
《维摩诘所说经》:
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
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
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
文殊师利言:“如是,居士,若来已更不来,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来者无所从来,去者无所至,所可见者更不可见。且置是事,居士是疾,宁可忍不?疗治有损,不至增乎?世尊殷勤致问无量!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当云何灭?”
维摩诘言:“从痴有爱,则我病生。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病灭,则我病灭。所以者何?菩萨为众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则有病;若众生得离病者,则菩萨无复病。譬如长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萨如是,于诸众生,爱之若子,众生病,则菩萨病;众生病愈,菩萨亦愈。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萨病者,以大悲起。”
文殊师利言:“居士,此室何以空无侍者?”
维摩诘言:“诸佛国土,亦复皆空。”
又问:“以何为空?”
答曰:“以空空。”
又问:“空何用空?”
答曰:“以无分别空故空。”
又问:“空可分别耶?”
答曰:“分别亦空。”
又问:“空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六十二见中求。”
又问:“六十二见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诸佛解脱中求。”
又问:“诸佛解脱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一切众生心行中求。又仁者所问:‘何无侍者?’一切众魔及诸外道,皆吾侍也。所以者何?众魔者乐生死,菩萨于生死而不舍;外道者乐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
文殊师利言:“居士所疾,为何等相?”
维摩诘言:“我病无形不可见。”
又问:“此病身合耶?心合耶?”
答曰:“非身合,身相离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
又问:“地大、水大、火大、风大,于此四大,何大之病?”
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水、火、风大,亦复如是。而众生病从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
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应云何慰喻有疾菩萨?”
维摩诘言:“说身无常,不说厌离于身;说身有苦,不说乐于涅槃;说身无我,而说教导众生;说身空寂,不说毕竟寂灭;说悔先罪,而不说入于过去;以己之疾,愍于彼疾,当识宿世无数劫苦,当念饶益一切众生;忆所修福,念于净命;勿生忧恼,常起精进;当作医王,疗治众病。菩萨应如是慰喻有疾菩萨,令其欢喜。”
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
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是即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为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
“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调伏其心,为断老、病、死苦,是菩萨菩提;若不如是,己所修治,为无慧利。譬如胜怨,乃可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萨之谓也。
“彼有疾菩萨,应复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众生病,亦非真、非有。’作是观时,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即应舍离。所以者何?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若能离此,无有疲厌,在在所生,不为爱见之所覆也。所生无缚,能为众生说法解缚。如佛所说:‘若自有缚,能解彼缚,无有是处。若自无缚,能解彼缚,斯有是处。’是故菩萨不应起缚。何谓缚?何谓解?贪著禅味是菩萨缚,以方便生是菩萨解。又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无慧方便缚,有慧方便解。何谓无方便慧缚?谓菩萨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而自调伏,是名无方便慧缚。何谓有方便慧解?谓不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以自调伏而不疲厌,是名有方便慧解。何谓无慧方便缚?谓菩萨住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是名无慧方便缚。何谓有慧方便解?谓离诸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有慧方便解。
疾病从何而生,疾病从心而生……
《维摩诘所说经》:
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
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
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
文殊师利言:“如是,居士,若来已更不来,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来者无所从来,去者无所至,所可见者更不可见。且置是事,居士是疾,宁可忍不?疗治有损,不至增乎?世尊殷勤致问无量!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当云何灭?”
维摩诘言:“从痴有爱,则我病生。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病灭,则我病灭。所以者何?菩萨为众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则有病;若众生得离病者,则菩萨无复病。譬如长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萨如是,于诸众生,爱之若子,众生病,则菩萨病;众生病愈,菩萨亦愈。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萨病者,以大悲起。”
文殊师利言:“居士,此室何以空无侍者?”
维摩诘言:“诸佛国土,亦复皆空。”
又问:“以何为空?”
答曰:“以空空。”
又问:“空何用空?”
答曰:“以无分别空故空。”
又问:“空可分别耶?”
答曰:“分别亦空。”
又问:“空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六十二见中求。”
又问:“六十二见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诸佛解脱中求。”
又问:“诸佛解脱当于何求?”
答曰:“当于一切众生心行中求。又仁者所问:‘何无侍者?’一切众魔及诸外道,皆吾侍也。所以者何?众魔者乐生死,菩萨于生死而不舍;外道者乐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
文殊师利言:“居士所疾,为何等相?”
维摩诘言:“我病无形不可见。”
又问:“此病身合耶?心合耶?”
答曰:“非身合,身相离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
又问:“地大、水大、火大、风大,于此四大,何大之病?”
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水、火、风大,亦复如是。而众生病从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
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应云何慰喻有疾菩萨?”
维摩诘言:“说身无常,不说厌离于身;说身有苦,不说乐于涅槃;说身无我,而说教导众生;说身空寂,不说毕竟寂灭;说悔先罪,而不说入于过去;以己之疾,愍于彼疾,当识宿世无数劫苦,当念饶益一切众生;忆所修福,念于净命;勿生忧恼,常起精进;当作医王,疗治众病。菩萨应如是慰喻有疾菩萨,令其欢喜。”
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
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是即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为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
“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调伏其心,为断老、病、死苦,是菩萨菩提;若不如是,己所修治,为无慧利。譬如胜怨,乃可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萨之谓也。
“彼有疾菩萨,应复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众生病,亦非真、非有。’作是观时,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即应舍离。所以者何?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若能离此,无有疲厌,在在所生,不为爱见之所覆也。所生无缚,能为众生说法解缚。如佛所说:‘若自有缚,能解彼缚,无有是处。若自无缚,能解彼缚,斯有是处。’是故菩萨不应起缚。何谓缚?何谓解?贪著禅味是菩萨缚,以方便生是菩萨解。又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无慧方便缚,有慧方便解。何谓无方便慧缚?谓菩萨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而自调伏,是名无方便慧缚。何谓有方便慧解?谓不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以自调伏而不疲厌,是名有方便慧解。何谓无慧方便缚?谓菩萨住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是名无慧方便缚。何谓有慧方便解?谓离诸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有慧方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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