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四川自贡菜又辣又下饭，本地人排队吃
有和我一样巨喜欢吃自贡菜的小伙伴吗
又麻又辣口味重！每次吃完一身汗
荟锦路这家自贡菜，食材新鲜，价格亲民
吃了一次就让我念念不忘
店名：赤醉·火爆自贡菜
地址：成都市武侯区荟锦路184号
✅他们家环境太有感觉了！80年代怀旧复古风
每一处设计都非常有味道，带你穿越80年代
✔️干煸脆鳝鱼
又辣又好吃的鳝鱼，酥酥脆脆的
一大把辣椒铺在下面，超级适合下酒
✔️鲜椒鱼蛋
相信我，一定要点它
加了自贡当地的小米辣，泡椒，姜仔
鱼蛋Q弹特别爽口，拌在饭里贼香
✔️仔姜蛙
老板料下的很足，难怪味道这么好
蛙肉吸满了汤汁，嫩嫩的，超入味
✔️牛肉蒸笼
牛肉蒸的相当滴入味
再配一碗自贡才有的豆花
拌几碗饭，喜欢吃辣的朋友这简直是天堂！
都是超级正宗的自贡菜，点啥都香，里面的食材也很新鲜，没有那种冰箱味，把他安利给大家～
#成都##不可辜负的美食##成都美食[超话]##美食# https://t.cn/A6IRunNu
有和我一样巨喜欢吃自贡菜的小伙伴吗
又麻又辣口味重！每次吃完一身汗
荟锦路这家自贡菜，食材新鲜，价格亲民
吃了一次就让我念念不忘
店名：赤醉·火爆自贡菜
地址：成都市武侯区荟锦路184号
✅他们家环境太有感觉了！80年代怀旧复古风
每一处设计都非常有味道，带你穿越80年代
✔️干煸脆鳝鱼
又辣又好吃的鳝鱼，酥酥脆脆的
一大把辣椒铺在下面，超级适合下酒
✔️鲜椒鱼蛋
相信我，一定要点它
加了自贡当地的小米辣，泡椒，姜仔
鱼蛋Q弹特别爽口，拌在饭里贼香
✔️仔姜蛙
老板料下的很足，难怪味道这么好
蛙肉吸满了汤汁，嫩嫩的，超入味
✔️牛肉蒸笼
牛肉蒸的相当滴入味
再配一碗自贡才有的豆花
拌几碗饭，喜欢吃辣的朋友这简直是天堂！
都是超级正宗的自贡菜，点啥都香，里面的食材也很新鲜，没有那种冰箱味，把他安利给大家～
#成都##不可辜负的美食##成都美食[超话]##美食# https://t.cn/A6IRunNu
“不找到孩子,我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许福才贴身带着的照片,那是儿子立勤唯一的留影。
[中秋圆梦行动 家寻宝贝]
2005年3月3日,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一宗拐卖儿童团伙案。在厅内听审的许福才紧盯着被告席上的犯罪嫌疑人,眼里有恨,也有泪。他盼望犯罪嫌疑人供述更多线索,也期待公安机关能循着线索找到他被拐卖的儿子。
2002年1月1日,东莞市桥头镇新城市场弥漫着新年的喜庆氛围,但许福才3岁多的儿子许立勤,却在此莫名失踪,一家人遍寻不获。2004年某日,派出所民警来电告知,当时破获的一宗拐卖儿童案件,犯罪嫌疑人供述的被拐儿童名单中,有许立勤的名字。然而,该团伙只是作案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嫌疑人被绳之以法,但孩子仍无音信,失子之痛,仍如利刃般扎在许福才夫妇的心上。
孩子来了,夫妇经营菜摊的劲头更大了
1999年,因为老家穷困,许福才与妻子何盘花把4岁的大女儿和小儿子许立勤留在老家湖南永州,双双到东莞市桥头镇谋生。
在桥头镇新城市场,夫妻俩用全部积蓄租了一个地摊,卖菜为生。日子艰苦,但勤劳的夫妻总是起早贪黑,苦心经营生计。尽管经济条件不好,但许家夫妇总是牵念着孩子。2001年10月临近中秋,他们特地回老家,将3岁多的小儿子许立勤接到身边过节,并打算和他一起回老家过年。
“孩子出生不久,就和我们分隔两地,相处得并不多。所以,接他出来东莞玩一玩,我们计划了很久。”初到东莞,小立勤被五光十色的城镇吸引。他央求爸爸妈妈给他买新自行车,带他吃好吃的。尽管经济捉襟见肘,但夫妇二人节衣缩食,为立勤购置新衣和玩具,看到孩子的笑脸,两人心里比吃了蜜都甜。
孩子来了,许福才夫妇经营蔬菜摊位的劲头更大。凌晨两点多,小立勤正酣睡,夫妇俩已悄悄起床,到批发市场进货。凌晨六点摆好摊位,何盘花就小跑着回家照顾小立勤起床、带他去吃热腾腾的早点。
在何盘花的印象中,立勤是个乖巧的小男孩,言语不多,却从不无端生事。“孩子跟着我们出摊,乖乖守在我们身边。偶尔跟其他摊档的孩子玩耍,也绝不会独自离开市场,就算被其他孩子打了也不还手。他说,‘我打回去,别人会告诉他们的爸妈,人家就会跑来闹,给你们惹麻烦’,正因这样,市场里许多孩子都爱找他玩。”
一有孩子消息,他就往线索指向地奔去
小立勤在身边的那些日子,许福才夫妇格外珍惜。他们说,若能为孩子的成长创造好一点的条件,再忙再累都无怨无悔。
2002年1月1日,新城市场生意兴隆,每个摊位前都人头攒动,开心的主妇们都在为家人准备食材。
小立勤如平日一样,吃完早餐随妈妈来到市场。许福才夫妇忙得不可开交,小立勤则与市场内一个同龄的四川小女孩林林玩耍。
临近中午,何盘花忙完一波,才想起四处张望儿子的去向,“黑崽,黑崽!”看不到孩子,她扔下手里的蔬菜满市场寻找,但仍不见儿子的踪影。这时,林林的父母也匆匆跑来,心急如焚地询问两个孩子的去向。“我们两家都意识到,立勤和林林一起走丢了。”何盘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四个大人四处追问,市场内却无人知道孩子们的去向。
“你有见过一个身穿虎纹绒衣的男孩吗?他大名叫许立勤,小名是‘黑崽’,身高不到一米,脸上有块黑色印记。”许福才飞奔回租屋,找出儿子周岁的纪念照——立勤唯一一张留影,将照片彩色复印到寻人启事上,并制作了100多张,张贴在桥头附近,并注明酬谢金高达5万元——那是他东拼西凑来的悬赏钱。
小立勤走丢后的一周,始终没有确切的线索传来,但许福才还是花了三四万元答谢提供消息的人,一有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他就往线索指向的地方奔去。
竖起耳朵听了6小时
只为听到孩子的线索
孩子丢失的前两年,许福才走遍了广州、深圳、惠州、汕头、广西等地,每一次寻子之旅,皆以失望告终。许福才四处奔波寻找立勤,一家人赖以谋生的蔬菜档也难以为继,所有开支,在档口关闭后,只能依靠妻子帮人做清洁和老母亲捡废品维持。
2004年的一天,许福才接到派出所民警来电,告知他警方新破获的一宗拐卖儿童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供述了被拐儿童名单,当中有许立勤的名字。
然而,当追问孩子下落时,他从民警处遗憾了解到,嫌疑犯通过“下家”转手了孩子,但“下家”已经死亡,线索断了。
该案震惊东莞,2005年3月开庭审理时,许福才申请了旁听。“我就是想在庭上听到人贩子供述孩子的下落,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能找回我的儿子。”他竖起耳朵听了6个小时,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仍然停留在“下家”,被拐已3年多的立勤,还是杳无音信。
照片已泛黄 但寻子信念依然坚定
时光荏苒,小立勤已经被拐近20年,许福才和何盘花无时无刻不处于深深自责,“我为什么要接孩子来东莞呢?那天孩子离我卖菜的摊位还不到100米,我怎么就没好好看住他呢?”
2015年,许福才找到宝贝回家寻亲网,建档成为“家寻宝贝”的一员,采集了DNA,盼着好消息。
“事到如今,只能寄望于DNA比对。希望孩子察觉身世,主动采血寻亲。我们都盼着一家团聚。”年过半百的许福才,不管走到哪里,怀里还是揣着小立勤1岁时的照片和寻人启事。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走进当初报案的派出所,询问有没有儿子的音信。
岁月匆匆,当年的年轻夫妇,如今已是外祖父母。早些年,大女儿为他们添了一双外孙,“抱着小孙子,恍恍惚惚,总以为是我的立勤。”何盘花说,这些年,总能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立勤,那些闲言闲语,反复刺痛着她的心。
许福才明白,儿子长大后面貌肯定改变了许多,但他还是请求新快报记者,将力勤1岁时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多些人看到就多些希望”。
照片已经泛黄,但许立勤寻子的信念依然坚定——“不找到孩子,我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许福才贴身带着的照片,那是儿子立勤唯一的留影。
[中秋圆梦行动 家寻宝贝]
2005年3月3日,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一宗拐卖儿童团伙案。在厅内听审的许福才紧盯着被告席上的犯罪嫌疑人,眼里有恨,也有泪。他盼望犯罪嫌疑人供述更多线索,也期待公安机关能循着线索找到他被拐卖的儿子。
2002年1月1日,东莞市桥头镇新城市场弥漫着新年的喜庆氛围,但许福才3岁多的儿子许立勤,却在此莫名失踪,一家人遍寻不获。2004年某日,派出所民警来电告知,当时破获的一宗拐卖儿童案件,犯罪嫌疑人供述的被拐儿童名单中,有许立勤的名字。然而,该团伙只是作案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嫌疑人被绳之以法,但孩子仍无音信,失子之痛,仍如利刃般扎在许福才夫妇的心上。
孩子来了,夫妇经营菜摊的劲头更大了
1999年,因为老家穷困,许福才与妻子何盘花把4岁的大女儿和小儿子许立勤留在老家湖南永州,双双到东莞市桥头镇谋生。
在桥头镇新城市场,夫妻俩用全部积蓄租了一个地摊,卖菜为生。日子艰苦,但勤劳的夫妻总是起早贪黑,苦心经营生计。尽管经济条件不好,但许家夫妇总是牵念着孩子。2001年10月临近中秋,他们特地回老家,将3岁多的小儿子许立勤接到身边过节,并打算和他一起回老家过年。
“孩子出生不久,就和我们分隔两地,相处得并不多。所以,接他出来东莞玩一玩,我们计划了很久。”初到东莞,小立勤被五光十色的城镇吸引。他央求爸爸妈妈给他买新自行车,带他吃好吃的。尽管经济捉襟见肘,但夫妇二人节衣缩食,为立勤购置新衣和玩具,看到孩子的笑脸,两人心里比吃了蜜都甜。
孩子来了,许福才夫妇经营蔬菜摊位的劲头更大。凌晨两点多,小立勤正酣睡,夫妇俩已悄悄起床,到批发市场进货。凌晨六点摆好摊位,何盘花就小跑着回家照顾小立勤起床、带他去吃热腾腾的早点。
在何盘花的印象中,立勤是个乖巧的小男孩,言语不多,却从不无端生事。“孩子跟着我们出摊,乖乖守在我们身边。偶尔跟其他摊档的孩子玩耍,也绝不会独自离开市场,就算被其他孩子打了也不还手。他说,‘我打回去,别人会告诉他们的爸妈,人家就会跑来闹,给你们惹麻烦’,正因这样,市场里许多孩子都爱找他玩。”
一有孩子消息,他就往线索指向地奔去
小立勤在身边的那些日子,许福才夫妇格外珍惜。他们说,若能为孩子的成长创造好一点的条件,再忙再累都无怨无悔。
2002年1月1日,新城市场生意兴隆,每个摊位前都人头攒动,开心的主妇们都在为家人准备食材。
小立勤如平日一样,吃完早餐随妈妈来到市场。许福才夫妇忙得不可开交,小立勤则与市场内一个同龄的四川小女孩林林玩耍。
临近中午,何盘花忙完一波,才想起四处张望儿子的去向,“黑崽,黑崽!”看不到孩子,她扔下手里的蔬菜满市场寻找,但仍不见儿子的踪影。这时,林林的父母也匆匆跑来,心急如焚地询问两个孩子的去向。“我们两家都意识到,立勤和林林一起走丢了。”何盘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四个大人四处追问,市场内却无人知道孩子们的去向。
“你有见过一个身穿虎纹绒衣的男孩吗?他大名叫许立勤,小名是‘黑崽’,身高不到一米,脸上有块黑色印记。”许福才飞奔回租屋,找出儿子周岁的纪念照——立勤唯一一张留影,将照片彩色复印到寻人启事上,并制作了100多张,张贴在桥头附近,并注明酬谢金高达5万元——那是他东拼西凑来的悬赏钱。
小立勤走丢后的一周,始终没有确切的线索传来,但许福才还是花了三四万元答谢提供消息的人,一有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他就往线索指向的地方奔去。
竖起耳朵听了6小时
只为听到孩子的线索
孩子丢失的前两年,许福才走遍了广州、深圳、惠州、汕头、广西等地,每一次寻子之旅,皆以失望告终。许福才四处奔波寻找立勤,一家人赖以谋生的蔬菜档也难以为继,所有开支,在档口关闭后,只能依靠妻子帮人做清洁和老母亲捡废品维持。
2004年的一天,许福才接到派出所民警来电,告知他警方新破获的一宗拐卖儿童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供述了被拐儿童名单,当中有许立勤的名字。
然而,当追问孩子下落时,他从民警处遗憾了解到,嫌疑犯通过“下家”转手了孩子,但“下家”已经死亡,线索断了。
该案震惊东莞,2005年3月开庭审理时,许福才申请了旁听。“我就是想在庭上听到人贩子供述孩子的下落,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能找回我的儿子。”他竖起耳朵听了6个小时,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仍然停留在“下家”,被拐已3年多的立勤,还是杳无音信。
照片已泛黄 但寻子信念依然坚定
时光荏苒,小立勤已经被拐近20年,许福才和何盘花无时无刻不处于深深自责,“我为什么要接孩子来东莞呢?那天孩子离我卖菜的摊位还不到100米,我怎么就没好好看住他呢?”
2015年,许福才找到宝贝回家寻亲网,建档成为“家寻宝贝”的一员,采集了DNA,盼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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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当年的年轻夫妇,如今已是外祖父母。早些年,大女儿为他们添了一双外孙,“抱着小孙子,恍恍惚惚,总以为是我的立勤。”何盘花说,这些年,总能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立勤,那些闲言闲语,反复刺痛着她的心。
许福才明白,儿子长大后面貌肯定改变了许多,但他还是请求新快报记者,将力勤1岁时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多些人看到就多些希望”。
照片已经泛黄,但许立勤寻子的信念依然坚定——“不找到孩子,我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三联美食# 永远排着队的纪老四钵钵鸡被外地游客眷顾，红油上漂浮着过油后的干辣椒；而乐山广场附近的易婆婆钵钵鸡，则是本地人的最爱之一，红油汤上密密麻麻地撒满芝麻，溢出一股香气，我们选择的几十种菜品，在其中一浸润、一拿起，全身皆被芝麻覆盖，就着竹签往嘴里一送，满是微辣间的一股芝麻香。
文章节选自《乐山：丰厚的滋味》 文 | 黄子懿
我对乐山美食最深的印象，来自在成都念大学时常去的一家钵钵鸡店。店铺开在学校南门外，门脸外看很小，搭着收缩雨棚，内部是两个门店打通的，有20几张木桌。每张木桌配着长条椅，桌上摆着两个小瓦罐“钵钵”，里面插满了竹签，串着鸡肉、鸭肠、鸡爪、土豆、西蓝花等，荤素皆有。不管客人来不来，他们就在那摆好等待，这一根根竹签密麻排列，正好照应了这家店“森林”的名字。
两盆钵钵鸡，标明着一个红油，一个藤椒，两个瓦罐都不大，竹签却很多，除非仔细拨弄，否则不易看清每盆的汤底。来这里吃饭的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点一份豆汤饭或蛋炒饭，从钵钵里选择想吃的菜品，伴着饭就吃，从油里捞出来的荤素非常下饭——这是四川人对一道小吃的称赞方式。竹签5毛一根，一顿饭下来不到20元，因而备受学生喜爱。这家店常要拼桌，两盆钵钵鸡也隔不了几顿就得重新换，菜品由服务员帮你选配。
直到这次来了乐山，我才知道，原来乐山的钵钵鸡是要食客自己去选菜的。钵钵鸡的汤底也并非直接摆在桌上，而是选好菜后，由店家去后厨帮你配制。这里的钵钵也大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红黄相间的小瓦罐，有的直径接近一个脸盆。肉眼可见地，几十根竹签摆在其中只占一小部分，被鲜红的汤底包围着。
乐山钵钵鸡的汤底也不同。大学时常吃的那家店，汤汁虽浓，直接观感与四川的熟油辣椒并无太多不同，拨开表层油后，下层汤底相对清淡；但乐山的钵钵鸡，仅汤汁卖相就让人很有食欲。永远排着队的纪老四钵钵鸡被外地游客眷顾，红油上漂浮着过油后的干辣椒；而乐山广场附近的易婆婆钵钵鸡，则是本地人的最爱之一，红油汤上密密麻麻地撒满芝麻，溢出一股香气，我们选择的几十种菜品，在其中一浸润、一拿起，全身皆被芝麻覆盖，就着竹签往嘴里一送，满是微辣间的一股芝麻香。
“易婆婆”是现年70岁的易芝凤，她为人直爽，嗓门洪亮，有一头短发和一双大眼睛，常在店里跟客人举杯共饮。店里也不讲究，用的不是外观精致的红黄色瓦罐，而是直接上一个不锈钢盆。客人选好的菜品都得经她手调配，她先是兑好熬制的红油调料，倒入汤底，再配上菜籽油、盐巴等川菜调味必备品，最后浇上勺浸在油里的芝麻。调好汤底后，她会再压一下竹签，让红汤慢慢地浸入食材纤厘之间。
易芝凤说，外人很容易被钵钵鸡红艳的色泽吓到，但其实红油钵钵鸡吃起来并不辣，反而是香。这要归功于芝麻和汤底，她用勺子给我拨弄开外层的红油，下层是浓郁得甚至有些发黑的汤。这汤底是每晚上由鸡骨等熬制两小时出来的鸡汤，配上她自己亲榨的藤椒油做成，搭配之后，就变成了色泽鲜明的钵钵鸡红油锅。若非她提醒，我很难留意到这种汤底与表层油汁的不同与层次。
该怎么描述我见到易芝凤拨开红油后，见到浓郁汤底的那种层次感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乐山大佛前见到的三江汇流。乐山，古称嘉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水城”，它地处四川盆地向西南山地过渡的浅丘，距成都100多公里，青衣江、大渡江、岷江三江在此汇流，前二者先在乐山城以西汇流，往东直下，在乐山大佛前遇上岷江。从上游湍急而来的大渡河水裹着滚滚泥浆，将平缓清净的岷江染得无法安宁。在夏日的雨季，大佛前的江水湍急，泥水覆盖了清水，三江之水搏击往下游而去，碰撞出汹涌的漩涡，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到了唐代，海通禅师见此地“舟随波去，人亦不存”，决定造佛治水，普度众生，这才有了乐山大佛。
民间有将这种汇流之水称作“阴阳水”。对于乐山的美食来说，这三江水就像是一个隐喻。《乐山县志》曾记载：“县城一面倚山三面临水，上通成都，下达渝夔，雅河通雅安、天全，铜河通峨边、金川，为水陆要冲。商埠之盛，甲于川南。”这独特的地理与水路特征，影响了乐山人对食物的偏好，乐山的味道，像是汇聚着各江之水，取各家之长。乐山人喜欢说“食在四川，味在乐山”，大街小巷如今都打着这个标语。以钵钵鸡为例，乐山人善于调味，将各类佐料融会贯通，变成桌上美味与游走的小吃。这个城市不仅处在地貌上的过渡地段，其在近现代的发展，也建立在“湖广填四川”为代表的移民历史之上，各地文化在此汇集碰撞。1938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立武汉大学迁居乐山，在此异地办校八年之久，带来了大量外来移民与食客，乐山饮食也在此间得以大发展。
“真正的大爆发就是抗战时期。”乐山本地美食作家黄江龙对我说，那时候来到乐山的人以学生和知识分子为主，带着一种文人的小布尔乔亚情调，加之那个年代物资紧缺，抗战焦灼加剧了民间贫乏，乐山逐步形成以小吃为主的饮食特色。随武汉大学迁居乐山的叶圣陶，曾在与友人的书信中大赞乐山的鸡汤豆腐、块鱼、鸭掌鸭舌等“味绝佳，在苏州亦吃不到也”，“此间之饼饵糖食制作精良，云乐山类苏州”。当时还是学生的翻译家杨静远，也曾在天黑后跟同学上街觅食，她们吃了一碗5角钱的白糖豆粉糍粑，不满足，又回到汤圆摊上，一人又吃了一碗汤圆，“因为怕人看见，就面墙坐在一张条凳上，那样子简直笑死人”。
外地人远赴乐山吃美食的场景，在今日又在重演。乐山人还喜欢说，外地人去成都吃，成都人来乐山吃。高铁开通后，成都到乐山只需一小时。每到周末，一列列高铁就能将外地食客拉来，他们观赏大佛与三江汇流，也品尝美食，把乐山老城区长约一公里的张公桥美食街挤得人流如织，在钵钵鸡、跷脚牛肉、麻辣烫的店家门口排上几十米长队。诸如跷脚牛肉等乐山美食近年来也走出了本地，店铺被大范围开到了北上广深，一份选好配菜、摆上餐桌的钵钵鸡，成了很多地方的标配。
乐山市餐饮协会负责人告诉我，仅一条张公桥美食街，就有商家150多户，整个乐山这一数字是1.6万多户，其中市中区9000多家——2019年末，市中区常住人口约为70万人。也就是说，在乐山市中心，不到80个居民就要养活一家馆子。这一比例甚至低于全国餐馆数量最多的成都。据不完全计算，成都有约15万家左右的馆子，按常住人口估算，养活一家馆子要100多人。
这是一个比成都还能吃的地方。
文章节选自《乐山：丰厚的滋味》 文 | 黄子懿
我对乐山美食最深的印象，来自在成都念大学时常去的一家钵钵鸡店。店铺开在学校南门外，门脸外看很小，搭着收缩雨棚，内部是两个门店打通的，有20几张木桌。每张木桌配着长条椅，桌上摆着两个小瓦罐“钵钵”，里面插满了竹签，串着鸡肉、鸭肠、鸡爪、土豆、西蓝花等，荤素皆有。不管客人来不来，他们就在那摆好等待，这一根根竹签密麻排列，正好照应了这家店“森林”的名字。
两盆钵钵鸡，标明着一个红油，一个藤椒，两个瓦罐都不大，竹签却很多，除非仔细拨弄，否则不易看清每盆的汤底。来这里吃饭的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点一份豆汤饭或蛋炒饭，从钵钵里选择想吃的菜品，伴着饭就吃，从油里捞出来的荤素非常下饭——这是四川人对一道小吃的称赞方式。竹签5毛一根，一顿饭下来不到20元，因而备受学生喜爱。这家店常要拼桌，两盆钵钵鸡也隔不了几顿就得重新换，菜品由服务员帮你选配。
直到这次来了乐山，我才知道，原来乐山的钵钵鸡是要食客自己去选菜的。钵钵鸡的汤底也并非直接摆在桌上，而是选好菜后，由店家去后厨帮你配制。这里的钵钵也大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红黄相间的小瓦罐，有的直径接近一个脸盆。肉眼可见地，几十根竹签摆在其中只占一小部分，被鲜红的汤底包围着。
乐山钵钵鸡的汤底也不同。大学时常吃的那家店，汤汁虽浓，直接观感与四川的熟油辣椒并无太多不同，拨开表层油后，下层汤底相对清淡；但乐山的钵钵鸡，仅汤汁卖相就让人很有食欲。永远排着队的纪老四钵钵鸡被外地游客眷顾，红油上漂浮着过油后的干辣椒；而乐山广场附近的易婆婆钵钵鸡，则是本地人的最爱之一，红油汤上密密麻麻地撒满芝麻，溢出一股香气，我们选择的几十种菜品，在其中一浸润、一拿起，全身皆被芝麻覆盖，就着竹签往嘴里一送，满是微辣间的一股芝麻香。
“易婆婆”是现年70岁的易芝凤，她为人直爽，嗓门洪亮，有一头短发和一双大眼睛，常在店里跟客人举杯共饮。店里也不讲究，用的不是外观精致的红黄色瓦罐，而是直接上一个不锈钢盆。客人选好的菜品都得经她手调配，她先是兑好熬制的红油调料，倒入汤底，再配上菜籽油、盐巴等川菜调味必备品，最后浇上勺浸在油里的芝麻。调好汤底后，她会再压一下竹签，让红汤慢慢地浸入食材纤厘之间。
易芝凤说，外人很容易被钵钵鸡红艳的色泽吓到，但其实红油钵钵鸡吃起来并不辣，反而是香。这要归功于芝麻和汤底，她用勺子给我拨弄开外层的红油，下层是浓郁得甚至有些发黑的汤。这汤底是每晚上由鸡骨等熬制两小时出来的鸡汤，配上她自己亲榨的藤椒油做成，搭配之后，就变成了色泽鲜明的钵钵鸡红油锅。若非她提醒，我很难留意到这种汤底与表层油汁的不同与层次。
该怎么描述我见到易芝凤拨开红油后，见到浓郁汤底的那种层次感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乐山大佛前见到的三江汇流。乐山，古称嘉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水城”，它地处四川盆地向西南山地过渡的浅丘，距成都100多公里，青衣江、大渡江、岷江三江在此汇流，前二者先在乐山城以西汇流，往东直下，在乐山大佛前遇上岷江。从上游湍急而来的大渡河水裹着滚滚泥浆，将平缓清净的岷江染得无法安宁。在夏日的雨季，大佛前的江水湍急，泥水覆盖了清水，三江之水搏击往下游而去，碰撞出汹涌的漩涡，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到了唐代，海通禅师见此地“舟随波去，人亦不存”，决定造佛治水，普度众生，这才有了乐山大佛。
民间有将这种汇流之水称作“阴阳水”。对于乐山的美食来说，这三江水就像是一个隐喻。《乐山县志》曾记载：“县城一面倚山三面临水，上通成都，下达渝夔，雅河通雅安、天全，铜河通峨边、金川，为水陆要冲。商埠之盛，甲于川南。”这独特的地理与水路特征，影响了乐山人对食物的偏好，乐山的味道，像是汇聚着各江之水，取各家之长。乐山人喜欢说“食在四川，味在乐山”，大街小巷如今都打着这个标语。以钵钵鸡为例，乐山人善于调味，将各类佐料融会贯通，变成桌上美味与游走的小吃。这个城市不仅处在地貌上的过渡地段，其在近现代的发展，也建立在“湖广填四川”为代表的移民历史之上，各地文化在此汇集碰撞。1938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立武汉大学迁居乐山，在此异地办校八年之久，带来了大量外来移民与食客，乐山饮食也在此间得以大发展。
“真正的大爆发就是抗战时期。”乐山本地美食作家黄江龙对我说，那时候来到乐山的人以学生和知识分子为主，带着一种文人的小布尔乔亚情调，加之那个年代物资紧缺，抗战焦灼加剧了民间贫乏，乐山逐步形成以小吃为主的饮食特色。随武汉大学迁居乐山的叶圣陶，曾在与友人的书信中大赞乐山的鸡汤豆腐、块鱼、鸭掌鸭舌等“味绝佳，在苏州亦吃不到也”，“此间之饼饵糖食制作精良，云乐山类苏州”。当时还是学生的翻译家杨静远，也曾在天黑后跟同学上街觅食，她们吃了一碗5角钱的白糖豆粉糍粑，不满足，又回到汤圆摊上，一人又吃了一碗汤圆，“因为怕人看见，就面墙坐在一张条凳上，那样子简直笑死人”。
外地人远赴乐山吃美食的场景，在今日又在重演。乐山人还喜欢说，外地人去成都吃，成都人来乐山吃。高铁开通后，成都到乐山只需一小时。每到周末，一列列高铁就能将外地食客拉来，他们观赏大佛与三江汇流，也品尝美食，把乐山老城区长约一公里的张公桥美食街挤得人流如织，在钵钵鸡、跷脚牛肉、麻辣烫的店家门口排上几十米长队。诸如跷脚牛肉等乐山美食近年来也走出了本地，店铺被大范围开到了北上广深，一份选好配菜、摆上餐桌的钵钵鸡，成了很多地方的标配。
乐山市餐饮协会负责人告诉我，仅一条张公桥美食街，就有商家150多户，整个乐山这一数字是1.6万多户，其中市中区9000多家——2019年末，市中区常住人口约为70万人。也就是说，在乐山市中心，不到80个居民就要养活一家馆子。这一比例甚至低于全国餐馆数量最多的成都。据不完全计算，成都有约15万家左右的馆子，按常住人口估算，养活一家馆子要100多人。
这是一个比成都还能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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