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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斋随笔》第76章[作揖][鲜花]

文 / 乐樵山人

【1】禅宗十牛图

宋代廓庵禅师《十牛图颂》,乃改作清居禅师《八牛图》而成,依图次第,指出禅者由修行、开悟、调伏业识,终至见性,进而入世化众之心路历程。若修行者,能了解从过程之实际情况,更不会走错方向,故行者宜多体会此《十牛图》之真实内涵。

《十牛图》与《信心铭》《证道歌》《坐禅仪》合印,称四部录,在禅林影响尤深。禅宗用图画、文字,将开悟之过程和在各个阶段之体验,表现出来,系统地描绘出由修行而开悟而入世之心路历程,此即为著名的《牧牛图》及其图颂,体现以禅入诗、以诗寓禅之理趣。禅宗假借牛为心之意象,牧牛犹如牧心,即找回迷失之自我本性。

自宋代以降,此一主题作品甚多,然以清居、廓庵、自得三人,最为著名。廓庵思远,乃五祖法演禅师之法孙,曾在常德梁山为住持,属临济宗一脉。廓庵禅师约生活于南宋高宗绍兴二十年(公元1150年)前后。

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图颂》序曰:“夫诸佛真源,众生本有。因迷也沉沦三界,因悟也顿出四生。所以有诸佛而可成,有众生而可作。是故先贤悲悯,广设多途,理出偏圆,教与顿渐。从粗及细,自浅至深。末后目瞬青莲,引得头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间,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鸟道而无踪迹。得其事也,滞句迷言,若灵龟而曳尾。

间有清居禅师,观众生之根器,应病施方,作牧牛以为图,随机设教。初从渐白,显力量之未充;次至纯真,表根机之渐照;乃至人牛不见故,标心法双亡。其理也,已尽根源;其法也,尚存莎笠。遂使浅根疑误,中下纷纭。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唤作堕常见。

今观则公禅师,拟前贤之模范,出自己之胸襟,十颂佳篇,交光相映。初从失处,终至还源。善应群机,如救饥渴。慈远是以探寻妙义,采拾玄微。如水母以寻餐,依海虾而为目。初自寻牛,终至入廛。强起波澜,横生头角。尚无心而可觅,何有牛而可寻。泊至入廛,是何魔魅。况是起祢不了,殃及儿孙。不揆荒唐,试为提倡。”

【2】廓庵和尚《牧牛图颂》

一、寻牛

【序曰】

从来不失,何用追寻?
由背觉以成疏,在向尘而遂失。
家山渐远,歧路俄差。
得失炽然,是非蜂起。

【颂曰】

忙忙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但闻枫树晚蝉吟。

石鼓夷和尚【和曰】

只管区区向外寻,不知脚底已泥深。
几回芳草斜阳里,一曲新丰空自吟。

坏衲琏和尚【和曰】

本无踪迹是谁寻,误入烟萝深处深。
手把鼻头同归客,水边林下自沉吟。

二、见迹

【序曰】

依经解义,阅教知踪。
明众金为一器,体万物为自己。
正邪不辨,真伪奚分?
未入斯门,权为见迹。

【颂曰】

水边林下迹偏多,芳草离披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辽天鼻孔怎藏他。

石鼓夷和尚【和曰】

枯木岩前差路多,草窠里辊觉非么?
脚跟若也随他去,未免当头蹉过他。

坏衲琏和尚【和曰】

见牛人少觅牛多,山北山南见也么?
明暗一条来去路,个中认取别无他。

三、见牛

【序曰】

从声得入,见处逢源。
六根门着着无差,动用中头头显露。
水中盐味,色里胶青。
眨上眉毛,非是他物。

【颂曰】

黄鹂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石鼓夷和尚【和曰】

识得形容认得声,戴崧从此妙丹青。
彻头彻尾浑相似,仔细看来未十成。

坏衲琏和尚【和曰】

蓦地相逢见面呈,此牛非白亦非青。
点头自许微微笑,一段风光画不成。

四、得牛

【序曰】

久埋郊外,今日逢渠。
由境胜以难追,恋芳丛而不已。
顽心尚勇,野性犹存。
欲得纯和,必加鞭楚。

【颂曰】

竭尽精神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石鼓夷和尚【和曰】

牢把绳头莫放渠,几多毛病未曾除。
徐徐蓦鼻牵将去,且要回头识旧居。

坏衲琏和尚【和曰】

芳草连天捉得渠,鼻头绳索未全除。
分明照见归家路,绿水青山暂寄居。

五、牧牛

【序曰】

前思才起,后念相随。
由觉故以成真,在迷故而为妄。
不唯境有,惟自心生。
鼻索牢牵,不容拟议。

【颂曰】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拘自逐人。

石鼓夷和尚【和曰】

共分山林寄此身,有时亦踏马蹄尘。
不曾犯者人苗稼,来往空劳背上人。

坏衲琏和尚【和曰】

牧来纯熟自通身,虽在尘中不染尘。
弄来却得蹉跎力,林下相进笑杀人。

六、骑牛归家

【序曰】

干戈已罢,得失还无。
唱樵子之村歌,吹儿童之野曲。
横身牛上,目视云霄。
呼唤不回,牢笼不住。

【颂曰】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石鼓夷和尚【和曰】

指点前坡即是家,旋吹桐角出烟霞。
忽然变作还乡曲,未必知音肯伯牙。

坏衲琏和尚【和曰】

倒骑得得自归家,箬笠蓑衣带晚霞。
步步清风行处稳,不将寸草挂唇牙。

七、忘牛存人

【序曰】

法无二法,牛且为宗。
喻蹄兔之异名,显筌鱼之差别。
如金出矿,似月离云。
一道寒光,威音劫外。

【颂曰】

骑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石鼓夷和尚【和曰】

栏内无牛趁出山,烟蓑雨笠亦空闲。
行歌行乐无拘系,赢得一身天地间。

坏衲琏和尚【和曰】

归来何处不家山,物我相忘镇日闲。
须信通玄峰顶上,个中浑不类人间。

八、人牛俱忘

【序曰】

凡情脱落,圣意皆空。
有佛处不用遨游,无佛处急须走过。
两头不着,千眼难窥。
百鸟衔花,一场懡锣。

【颂曰】

鞭索人牛尽属空,碧天寥廓信难通。
红炉焰上争容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石鼓夷和尚【和曰】

惭愧众生界已空,个中消息若为通。
后无来若前无去,未审凭谁继此宗。

坏衲琏和尚【和曰】

一锤击碎太虚空,凡情无踪路不通。
明月堂前风飒飒,百川无水不朝宗。

九、返本还源

【序曰】

本来清净,不受一尘。
观有相之荣枯,处无为之凝寂。
不同幻化,岂假修治?
水绿山青,坐观成败。

【颂曰】

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石鼓夷和尚【和曰】

灵机不随有无功,见色闻声岂用聋。
昨夜金乌飞入海,晓天依旧一轮红。

坏衲琏和尚【和曰】

用尽机关费尽功,惺惺底事不如聋。
草鞋根断来时路,百鸟不啼花乱红。

十、入廛垂手

【序曰】

柴门独掩,千圣不知。
埋自己之风光,负前贤之途辙。
提瓢入市,策杖还家。
酒肆鱼行,化令成佛。

【颂曰】

露胸跣足入廛来,抹土涂灰笑满腮。
不用神仙真秘诀,直教枯木放花开。

石鼓夷和尚【和曰】

者汉亲从异类来,分明马面与驴腮。
一挥铁棒如风疾,万户千门尽击开。

坏衲琏和尚【和曰】

袖里金锤劈面来,胡言汉语笑盈腮。
相逢若解不相识,楼阁门庭八字开。

弘安戊寅仲秋之后一日书于十牛图后。

综合国力比较
我们先拿出一份中国社科院在2006年的综合国力报告来看,在这一年的报告中,社科院给出的国力排名,前5位分别是:美国、英国、俄罗斯、法国,德国,在我看来,这个位次本身虽然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还有可商讨的余地,而真正意义不大的,是这些国家的得分的数值本身。
这个评分标准的满分应该是100分,美国拿了90.69分,而后面的强国基本都在50~65分左右,互相之间的分数差别都在5%以内,而作为世界霸主的美国,其得分仅仅比排名第九名的韩国的53.20分高了70%左右。这样的评分有多大的意义呢?是的,这样的报告排出了一个名次,但名次其实在这种问题上是意义不大的,真正影响一个国家内外政策及效果的,是实力的绝对值的对比。在国力排行榜上,一个国家比另一个国家领先几名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实力对比到底是1.2:1还是5:1,也就是说,分数的绝对值其实更重要。

那么回过头来看这个报告里的分数,你会发现,这个分数是如此的让人无语。在这里我们首先要确立一个思想,综合国力排名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如果它仅仅是用来给某个研究小组作为一个课题,那么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就没必要去管人家的闲事。但是如果这种评分是要用来帮助国家领导以及国民清晰辨明本国国力在世界上的位置,‘熟悉本国与其它强国在国力上的差距,那么我们就需要对这种评测进行分析和判断。剔除掉那些无价值的东西,只留下真正科学睿智的思想。

一般来讲,这些综合国力的测评,都会弄出一些公式,然后找来一些参数做一番计算,这些参数包括领土与资源、人口、经济、军事、科技等容易量化的指标,以及社会发展、可持续性、安全与国内政治、国际贡献等影响相对模糊的要素,然后把结果拿给你看。比如说2013年的报告就是以综合国力方程进行20项指标推算,而计算的方程则是:P=(GDP+信用评级+资源领地+军事实力+科技实力)×(人口素质和人种特点+国家战略意志+历史积淀),看着好像很学术吧,每年的报告都会尽力向读者炫耀这充满学术味的一面。包括美国顶级智库“兰德公司”的世界主要国家综合国力蓝皮书(电子版)中,在这方面也是类似的,其从7大方面120多个领域,3 200多个项目对世界主要的70个国家进行评估并给出加权指数。评估的7大方面包括宏观经济环境,泛生产力和科技,发展潜能、资源和劳动力,军事与国防,教育和文化影响力,外交和国际关系等。
但是我对这些方程和参数并不太感兴趣,有时候我们的直觉是更准确更可靠的,我们就以2006年的这个报告的结论为基础,做一番推演,读者就会很清楚地意识到,我们平常所见到的这些综合国力研究及报告,无聊在哪里,它们本应该拿出什么样的结果,告诉我们怎样的信息。

我们就以2006年报告中的美国和韩国为例,前面表格里列了,这一年美国的综合国力是90分,韩国是53分。现在让我们先抛开美韩两国的得分,从实际的要素考察一番两国的国力。首先我们看国土面积和资源的层面,美国有930万平方千米国土,韩国是10万平方千米,美国是韩国的90多倍;美国的可耕地180万平方千米,牧场草地240万平方千米,森林260万平方千米,而综合金属、非金属及矿产资源位列世界前三,和中俄互有优劣而总规模相当。相形之下韩国可耕地只有1.8万平方千米,并且几乎缺乏所有种类的矿产资源,总的来说,认为美国在国土资源总的质量和规模参数上相当于韩国的100倍是比较接近事实的。

其次我们再来看人口。美国人口3亿,而韩国是5 000万,恰好是6倍的关系,我们知道,经济实力来源于人的劳动,人口和经济规模和实力密切相关。虽然人口多不一定经济实力强大,但是人口太少,经济规模就必然有限,即使再发达其总体实力也不可能很强,比如意大利虽然发达程度稍逊荷兰,但却可以参加西方七国会议,根本原因就在于意大利有5 000万人口而荷兰还不到2 000万。

除了人口数量,决定经济总量的还有人均产值的概念,也就是发达程度,那么由于2006年美国的人均产值是接近5万美元而韩国只有1.4万美元,因此当时美国的14.5万亿美元GDP相当于韩国7 100亿美元的约20倍。在制造业方面美国主导着当今世界最高科技的航空航天半导体等核心产业,而韩国除了以三星、现代为核心形成了一个以消费类、通信类为主干,在汽车制造,炼油和造船上也颇具实力的制造业产业集群,但是和美国的高科技制造业集群相比仍然远不是一个层面的。而在金融上就更加不同,美元是世界主导货币而韩元则影响力十分微小,美国是世界性的金融枢轴,因此总的来说,我们可以确认的是,美国和韩国在经济上的实力差距可以说比GDP的20倍所反映的差距还要大。

而在军事方面,美国的军费是约5 000亿美元而韩国是约200亿美元,因此美国的军费相当于韩国的25倍。由于之前美国半个多世纪的高强度军备投入,所积累的雄厚的军事科研和军事力量与韩国不在一个层面上,至少可以说,用这军费的倍数都不足以展示这种差距——一个简单的方面,美国庞大的战略核武库就是韩国完全等于零的领域,无所谓差距可言,美国11艘超级核动力航母和55艘核潜艇等力量韩国也没有可以与之对应的力量。因此以美国为100分,韩国在军事上很难得到1 0分以上的分数。
说到这里,我们会发现,几乎在任何一个领域,美国的实力因素都是韩国的十几倍、几十倍乃至上百倍,即使在比较难量化的比如对国际的战略影响力方面,美国在任何一个领域也都和韩国不在一个层面上,非要用倍数来表示的话,都是一个不同数量级的概念。那么当我们回头再去看这个综合国力测评报告,两个国家一个是90分一个是53分,如果韩国加上一个50分的印度,两个国家的总分比美国还要高不少,这难道不是一件十分荒唐和无聊的事情么?

现在让我们再做一个小游戏,假设我们把美国分为6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5 000万人口,比如把加利福尼亚、俄勒冈和华盛顿州合并为一个西海岸国家,恰好5 000万人口,同时拥有86万平方千米的国土,GDP达到2.4万亿美元,拥有波音、微软、惠普、英特尔、思科等高技术公司,拥有圣迭戈海军基地、范登堡空军基地、班戈核潜艇境地等规模宏大的军事设施,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其综合国力都必然大大超过韩国。但是如果把这个“国家”拿到咱们的综合国力测评系统中去,先不说会不会被测算的比韩国低,就算是排在了韩国前面,拿多少分好呢?60分?全面强了这么多,才取得了相对于韩国53分的7分的优势。更可怕的是,这6个小美国分别算,总共是360分,但是合起来,则只有90分,那么如果以韩国的53分为基准,到底是90分更能反映出美国的综合实力,还是360分更准确,还是经过进一步核算后的600分或者10 000分对韩国的53分更能反映出两国之间巨大的实力差别?

说到这里,我们一起看这个国力测评中有趣的地方,按照综合国力测算的分数,在科教力方面,美国得分是7.8分,而韩国是7分,我们假设一下,那个分成6块的美国,拿出来1块,比如还是加州这一块会怎么样,要知道这里是有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等一众名校以及硅谷的世界科研教育最发达的地区,因此综合科教评分很可能是超过美国的平均分的,比如拿到8分或者更多,也就是说,美国分裂出的一个小块的综合国力评分中的教育部分,是超过美国总体得分的。这绝不是笑话,事实上现在新加坡的社会发展水平的评分可能比中国要高,但是中国如果分裂出一个上海,和新加坡的评分之比说不定差距更小甚至反超。那么到底是中国的科教实力强还是上海强呢?中国的“神舟”飞船、歼-20战机,哪个不是全国的科研力量支撑起来的,但是为啥按照这些方程式来算时得到的结果却是单独一个城市就可以和一个国家的得分相当甚至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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