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怜》
叔侄骨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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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宫隽起得很早。
他先坐起身，身侧的小孩还睡着，睡得很香。眼皮被暖和的被子熏腾的泛红，嘴角还挂着一条很可疑的白线。
……这么大了还流口水。
宫隽没忍住，看着张哲浛挂着口水印子的侧脸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嘴角就勾不动了，宫隽又觉得头疼。
昨天晚上的悉索声响因为安静，像是放大了很多倍，宫隽做不到自欺欺人，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男性，所以很清楚他的小侄儿在干什么。
十四五岁，也合理，他想，但是又充斥着不合理，再怎么小软也不能是对着他做……
是不是青春期没有重视孩子的性教育？是不是给小软的压力太大让他有些崩溃？宫隽靠在床头，认真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没留意到一旁被窝里的小孩动了两下。
“唔嗯……”张哲浛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小叔叔？”
宫隽没回话。
“醒得好早……”今天是周日，张哲浛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在小叔叔身侧多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熟练地去搂腰宫隽的腰。
却被摁住了手腕。
“嗯？”张哲浛还没清醒，半长的头发被蹭得一团糟。手动不了，他就干脆把脑袋靠过去，哼唧着撒娇，“要抱……”
宫隽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想问，可哪里敢问。
张哲浛又内向又敏感，好容易才把他养得能在自己身边放开，这点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刚刚建立，只要他敢开口问出，张哲浛仅有的这点子可怜的归属感也没了。
所以宫隽只是抬手，摸了下张哲浛的头发，问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嗯……”张哲浛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下意识把头顶在小叔叔的手心蹭来蹭去。
他好像天生就会撒娇，宫隽想。
二哥从来没管过他，不仅不管，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父亲的缺失导致的恋父情结？宫隽似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再怎么说，小软大了，今天必须得把床买回来，宫隽又拍拍张哲浛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没把要分床这件事说出来。
等床买回来再说吧，总不愿意看到那张脸露出失望的神情。
总归是有点惯着他了，宫主任今天没去接侄子放学，他走在去商场的路上，忿忿地想。
售货员还记得他，迎上前来，得知宫隽还是要买床，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了男人怎么回事吵架都不知道给老婆服软”的表情，客气地回到：“定制的话需要等呢。”
等也得订，宫隽掏出钱包，临付钱又犹豫了。想想塞了回去，逃避不是办法，还是要和小家伙说清楚，青春期的性冲动，谁都有，是需要大人教导督促的。
宫隽一路给自己打气，在心里编排了好几种说辞，可一对上张哲浛，他的话全憋回去了。
“小叔叔……”张哲浛坐在桌旁，左边的颧骨处擦破了一块儿皮，书包落在脚边，也破破烂烂的。
“怎么弄的？”宫隽心疼坏了，“就今天没去接，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疼不疼？”
宫隽慌得满屋子乱窜，一会儿找碘酒一会儿找棉签，上药的时候抖得比张哲浛还厉害。
“小叔叔……”张哲浛什么也不说，就只叫他，而后眼里涌出一包泪，贴着伤口往下滴。
“不哭不哭，”宫隽连忙给他擦，“弄到伤口上疼死了！”
张哲浛不让宫隽给他擦药，只拽着他的袖口，一声一声唤小叔叔，哭得可怜见儿，急得宫隽一直在问。
“怎么回事？摔跤了？和别人打架了？”说到后一句，张哲浛很明显得抖了一下。
“打架了？”宫隽的声音猛地拔高，“谁打的你？？”
“不知道，”张哲浛瘪着嘴接着哭，“我不认识呜呜呜，他们骂我，说我是女…女呜呜呜”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但不用说宫隽也能猜到。
可他最害怕的不是张哲浛脸上的伤口，宫隽微微向前倾身，大掌托住张哲浛的后背，“小软乖，告诉小叔叔……他们还摸你其他地方了吗？”
“没有，”张哲浛摇头，“他们打我，还骂我呜呜呜”
宫隽心疼死了。
张软软同学因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今天的作业也没写，被小叔叔抱着哄了一晚上。
什么买床、分床睡，被宫隽忘到后脑勺去了，他只怕对张哲浛的关心和爱还不够多，不够抵挡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他只想对张哲浛再好一点。
第二天，张哲浛脸上贴着纱布，在校门口被谈航瞧见了。
“怎么回事？”男孩很吃惊，“二中那群人又去堵你了？”
“他们不敢，”张哲浛浑不在意自己挂彩，书包被他单肩挎着，扭了扭脖子，“昨天不是收拾了他们一顿吗？哪还敢来堵我。”
“那这是……”谈航回忆了一通，“昨天你那几脚下去，哪还有人站着，谁给你脸上来这一下？”
“在家门口摔的……”张哲浛深色淡淡，“被石头绊倒了。”
“……”
“……”
谈航向他竖起大拇指，“牛逼！啊对，前几天不是说你家里人和你生气闹别扭什么的，解决了吗？”
“解决了。”张哲浛点点头。
“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打架了，要训你啊？”
“没事，”快到楼梯口了，张哲浛冲谈航挥手告别，“他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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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隽起得很早。
他先坐起身，身侧的小孩还睡着，睡得很香。眼皮被暖和的被子熏腾的泛红，嘴角还挂着一条很可疑的白线。
……这么大了还流口水。
宫隽没忍住，看着张哲浛挂着口水印子的侧脸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嘴角就勾不动了，宫隽又觉得头疼。
昨天晚上的悉索声响因为安静，像是放大了很多倍，宫隽做不到自欺欺人，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男性，所以很清楚他的小侄儿在干什么。
十四五岁，也合理，他想，但是又充斥着不合理，再怎么小软也不能是对着他做……
是不是青春期没有重视孩子的性教育？是不是给小软的压力太大让他有些崩溃？宫隽靠在床头，认真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没留意到一旁被窝里的小孩动了两下。
“唔嗯……”张哲浛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小叔叔？”
宫隽没回话。
“醒得好早……”今天是周日，张哲浛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在小叔叔身侧多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熟练地去搂腰宫隽的腰。
却被摁住了手腕。
“嗯？”张哲浛还没清醒，半长的头发被蹭得一团糟。手动不了，他就干脆把脑袋靠过去，哼唧着撒娇，“要抱……”
宫隽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想问，可哪里敢问。
张哲浛又内向又敏感，好容易才把他养得能在自己身边放开，这点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刚刚建立，只要他敢开口问出，张哲浛仅有的这点子可怜的归属感也没了。
所以宫隽只是抬手，摸了下张哲浛的头发，问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嗯……”张哲浛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下意识把头顶在小叔叔的手心蹭来蹭去。
他好像天生就会撒娇，宫隽想。
二哥从来没管过他，不仅不管，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父亲的缺失导致的恋父情结？宫隽似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再怎么说，小软大了，今天必须得把床买回来，宫隽又拍拍张哲浛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没把要分床这件事说出来。
等床买回来再说吧，总不愿意看到那张脸露出失望的神情。
总归是有点惯着他了，宫主任今天没去接侄子放学，他走在去商场的路上，忿忿地想。
售货员还记得他，迎上前来，得知宫隽还是要买床，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了男人怎么回事吵架都不知道给老婆服软”的表情，客气地回到：“定制的话需要等呢。”
等也得订，宫隽掏出钱包，临付钱又犹豫了。想想塞了回去，逃避不是办法，还是要和小家伙说清楚，青春期的性冲动，谁都有，是需要大人教导督促的。
宫隽一路给自己打气，在心里编排了好几种说辞，可一对上张哲浛，他的话全憋回去了。
“小叔叔……”张哲浛坐在桌旁，左边的颧骨处擦破了一块儿皮，书包落在脚边，也破破烂烂的。
“怎么弄的？”宫隽心疼坏了，“就今天没去接，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疼不疼？”
宫隽慌得满屋子乱窜，一会儿找碘酒一会儿找棉签，上药的时候抖得比张哲浛还厉害。
“小叔叔……”张哲浛什么也不说，就只叫他，而后眼里涌出一包泪，贴着伤口往下滴。
“不哭不哭，”宫隽连忙给他擦，“弄到伤口上疼死了！”
张哲浛不让宫隽给他擦药，只拽着他的袖口，一声一声唤小叔叔，哭得可怜见儿，急得宫隽一直在问。
“怎么回事？摔跤了？和别人打架了？”说到后一句，张哲浛很明显得抖了一下。
“打架了？”宫隽的声音猛地拔高，“谁打的你？？”
“不知道，”张哲浛瘪着嘴接着哭，“我不认识呜呜呜，他们骂我，说我是女…女呜呜呜”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但不用说宫隽也能猜到。
可他最害怕的不是张哲浛脸上的伤口，宫隽微微向前倾身，大掌托住张哲浛的后背，“小软乖，告诉小叔叔……他们还摸你其他地方了吗？”
“没有，”张哲浛摇头，“他们打我，还骂我呜呜呜”
宫隽心疼死了。
张软软同学因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今天的作业也没写，被小叔叔抱着哄了一晚上。
什么买床、分床睡，被宫隽忘到后脑勺去了，他只怕对张哲浛的关心和爱还不够多，不够抵挡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他只想对张哲浛再好一点。
第二天，张哲浛脸上贴着纱布，在校门口被谈航瞧见了。
“怎么回事？”男孩很吃惊，“二中那群人又去堵你了？”
“他们不敢，”张哲浛浑不在意自己挂彩，书包被他单肩挎着，扭了扭脖子，“昨天不是收拾了他们一顿吗？哪还敢来堵我。”
“那这是……”谈航回忆了一通，“昨天你那几脚下去，哪还有人站着，谁给你脸上来这一下？”
“在家门口摔的……”张哲浛深色淡淡，“被石头绊倒了。”
“……”
“……”
谈航向他竖起大拇指，“牛逼！啊对，前几天不是说你家里人和你生气闹别扭什么的，解决了吗？”
“解决了。”张哲浛点点头。
“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打架了，要训你啊？”
“没事，”快到楼梯口了，张哲浛冲谈航挥手告别，“他很爱我。”
今天，跟着爸妈去地里干活了～掰玉米，当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下地了，但是唯独今天这一次有了点感触，接连下了一周的雨，地里泥泞不堪，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陷下去拔都拔不出来，我在里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二哈]，手心手背还有脸上划出好多口子真心的疼啊[可怜]！嗯有累也有欢声笑语，妈妈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听着故事摔着跤也感觉不到那么疼那么累了[哈哈]本来我是不愿意去，但是一想这么多的活都由爸妈来干，那她们岂不是太累了，我去了，至少可以帮她们点忙，何况咱都这么大了，是该为家里分忧解难的时候了，不能一味想着玩。于是，就跟着去了，当时风吹的很冷，，别说干活了，在那里站着都想着把我吹跑了，但是来了就得干，我妈一开始不让我干的，我知道妈是心疼我，她怕我累着，我就跟妈说，“妈，我就想干活，我要减肥”，说着我就开始今天的劳作了。其中的累只有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它表现出来，这点苦再吃不了，不就坏了吗。就这样一直干到傍晚，天越来越冷了，我的活也差不多完成了。唉，好累啊！腰酸背痛腿抽筋，哪哪都疼[二哈]。要是觉得生活不如意，回来干几天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轮刮风下雨，每天都要下地干活，你会觉得现在是幸福的。#下地干活的幸福感受
王博总觉得同村刚搬来的肖蘸是个妖精，眼睛带着钩子，总是有意无意勾引他，而小王，也确实被肖蘸勾去了魂。
听生产队里的人说肖蘸家庭成分不好，家里以前是地主，财产全被没收了，如今只剩下肖蘸的母亲带着五个孩子生活，除了肖蘸成年外，最小的还在襁褓里。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有了上顿没下顿，最落魄的时候将房门买了换口粮吃。
那个年代的人都质朴，特别是村里的人都靠着劳动赚粮食，能者多劳。王博年轻又能干，还有头脑，他作为队长，在那个物资贫瘠的时代，赚着最多的工分，还能吃上白米饭。再加上小王是为数不多乾元，十里八乡许多人家，都想把家里的坤泽嫁给他，说媒的踩破了老王家的门槛，奈何王博都回绝了，他说自己一个人自由惯了，暂时不想娶媳妇。
村里的坤泽总私下说肖蘸不正经，像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全身都是臭毛病，他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衣服坏了补补还能穿，从没见过像肖蘸这样爱干净的坤泽，就算下地干活，也要穿得干干净净，补的衣服周围还要绣上一只小兔子。而且长成那个样子本就够惹眼了，还总喜欢打扮自己，不知羞，不正经。
队里的重活累活都是乾元来干，王博是队长带着十几个乾元，自从肖蘸来了后，乾元们休息时在田间地头议论的话题总少不了肖蘸。他们对肖蘸的评价和坤泽口中不同，在他们眼中，肖蘸只适合看着过过眼瘾，不适合娶回家做媳妇。
用副队长的话来说，媳妇娶回家是伺候他的，像肖蘸这样细皮嫩肉金贵着呢，娶回家倒是变成自己伺候媳妇了，不划算。
王博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媳妇娶回家就是用来疼的，要不然人家坤泽凭什么嫁给他。
队里的坤泽们刚开始都会挤兑肖蘸，说肖蘸偷懒不愿意干活，王博看着肖蘸那副样子，也信了。后来时间久了，王博的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关注肖蘸，他发现那群坤泽的话不可信，肖蘸比谁干活都要卖力。
他特意打听了一下如今肖蘸家的状况，母亲要照顾刚出生的五弟，二妹辍学帮有钱人家带孩子，三妹和四弟年纪小只能帮着干点简单的农活。肖蘸如果不卖力干活，家里那么多口人等着吃饭呢。
王博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他都没和肖蘸正经说过话，更别提说那件事了。王博只能尽自己所能帮肖蘸多分担一点活儿，或是把自己的劳动工分算在肖蘸的账上。
他看出肖蘸的饭盒里只有玉米糊糊，就偷偷把装着白米饭和馒头的饭盒塞到肖蘸的背包里。
再有人说肖蘸的坏话，小王就会发生训斥这帮人，训这帮人搞小团伙，没有同志爱。
这些事他都不敢让肖蘸知道，他怕肖蘸觉得他贪色是个坏人，坤泽队的队长看出他对肖蘸有意思，私下调侃王博，王博吓得求他保守秘密。
有一晚下工晚了，王博是最后一个走的。那是夏天，也要蝉鸣鸟叫，一轮明月挂在半山腰，他见队里的两三个乾元都聚在河边的树丛后，一个个挤眉弄眼，洁白的牙齿在夜晚特别明显。
王博凑上前问他们在干嘛，乾元说肖蘸准备到小河里洗澡，他们来一饱眼福。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赶紧滚！”
小王顿时怒火中烧，看着这几个平时熟悉的队员好像在看登徒浪子，他抄起铁锹就要拍他们，几个乾元是真的怕王博，赶忙逃走了。
好在肖蘸还没脱衣服，没被这帮人得逞。
小王这边刚赶走人，一转头就见肖蘸站在他身后。月光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将肖蘸的侧脸映衬清晰。肖蘸刚刚洗过脸，湿发黏在额头上，他脱掉工服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修身的长裤，这样一身简单的装扮，就把王博看直了眼。
一时间，他竟然愣住了，忘记解释自己不是登徒子，忘记乾元与坤泽之间的避嫌。
“王博。”
合着蛐蛐的叫声，肖蘸的声音清亮而好听，这还是肖蘸第一次与他讲话，王博觉得耳朵火辣辣的，好像发烧了。
“我不是，我不是想来偷看你。” 王博挠挠后脑勺，想解释的时候又嘴笨了，他很少同坤泽讲话，一下子紧张得磕磕巴巴，他泄气地叹了一声，已经做好了被肖蘸讨厌的准备，“对不住，我这就走……”
“等一下。”
肖蘸跑回河边捡起自己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是用绿色毛线织的，王博最喜欢的颜色。
肖蘸把围巾送到王博手里，他低垂着双眼不敢直视王博，“你帮我的忙，我心里都清楚，这条围巾是对你的感谢。”
王博接过围巾像个二傻子似的，好久才回过神，这时肖蘸早就背着自己的小斜挎布包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出工时，队员们都见王博围着条绿色的围巾，其他人脖子上都绑着汗巾，唯独王博是一条与季节不相符的围巾。
队里的人问他围这么厚干嘛，王博说早上出门的时候冷，怕冻脖子。
年纪稍大些的女乾元端详他脖子上的绿围巾，还评价一番，“针脚太松，也没织花样，一看就是新学的。”
王博气哄哄把围巾护住，不让那群女人看，“我觉得好看，别人织的再好我也不稀罕！”
肖蘸一上工，远远就见王博脖子上那条围巾，他羞的脸蛋泛红又不敢上前，周围都是人看着他们呢，好在太阳出来后王博就把围巾摘了。
中午趁着吃饭的间隙，肖蘸把王博拉到稻草垛后面，“你怎么现在就把围巾戴上啦？”
王博不明所以，还沉浸在和肖蘸独处的紧张中，“我以为你送给我，就是让我现在戴上的。”
肖蘸被堵得只好和王博说实话，“我想感谢你，又没有东西拿得出手，只能提前送你条围巾，留着天冷时再戴。”
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肖蘸解释完就准备离开，王博揪着裤子给自己打气，才鼓足勇气开口，“你今晚还去小河边吗？”
肖蘸：“嗯？”
王博紧张得语无伦次，身后的稻草垛被他拽出来好几根，“我是想说，昨天不是被那帮人打扰了吗，如果你还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别人偷看。”
怕肖蘸以为他轻浮，王博还捂住自己的眼睛保证，“我发誓我也不看！”
肖蘸被王博这幅傻样逗笑，不过他笑的时候王博正捂着眼睛保证，没看到。他离开之前和王博笑着挥手，“晚上不见不散。”
王博好像痴汉一般，站在原地挥着手目送肖蘸的背影，“不见不散。”
听生产队里的人说肖蘸家庭成分不好，家里以前是地主，财产全被没收了，如今只剩下肖蘸的母亲带着五个孩子生活，除了肖蘸成年外，最小的还在襁褓里。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有了上顿没下顿，最落魄的时候将房门买了换口粮吃。
那个年代的人都质朴，特别是村里的人都靠着劳动赚粮食，能者多劳。王博年轻又能干，还有头脑，他作为队长，在那个物资贫瘠的时代，赚着最多的工分，还能吃上白米饭。再加上小王是为数不多乾元，十里八乡许多人家，都想把家里的坤泽嫁给他，说媒的踩破了老王家的门槛，奈何王博都回绝了，他说自己一个人自由惯了，暂时不想娶媳妇。
村里的坤泽总私下说肖蘸不正经，像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全身都是臭毛病，他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衣服坏了补补还能穿，从没见过像肖蘸这样爱干净的坤泽，就算下地干活，也要穿得干干净净，补的衣服周围还要绣上一只小兔子。而且长成那个样子本就够惹眼了，还总喜欢打扮自己，不知羞，不正经。
队里的重活累活都是乾元来干，王博是队长带着十几个乾元，自从肖蘸来了后，乾元们休息时在田间地头议论的话题总少不了肖蘸。他们对肖蘸的评价和坤泽口中不同，在他们眼中，肖蘸只适合看着过过眼瘾，不适合娶回家做媳妇。
用副队长的话来说，媳妇娶回家是伺候他的，像肖蘸这样细皮嫩肉金贵着呢，娶回家倒是变成自己伺候媳妇了，不划算。
王博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媳妇娶回家就是用来疼的，要不然人家坤泽凭什么嫁给他。
队里的坤泽们刚开始都会挤兑肖蘸，说肖蘸偷懒不愿意干活，王博看着肖蘸那副样子，也信了。后来时间久了，王博的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关注肖蘸，他发现那群坤泽的话不可信，肖蘸比谁干活都要卖力。
他特意打听了一下如今肖蘸家的状况，母亲要照顾刚出生的五弟，二妹辍学帮有钱人家带孩子，三妹和四弟年纪小只能帮着干点简单的农活。肖蘸如果不卖力干活，家里那么多口人等着吃饭呢。
王博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他都没和肖蘸正经说过话，更别提说那件事了。王博只能尽自己所能帮肖蘸多分担一点活儿，或是把自己的劳动工分算在肖蘸的账上。
他看出肖蘸的饭盒里只有玉米糊糊，就偷偷把装着白米饭和馒头的饭盒塞到肖蘸的背包里。
再有人说肖蘸的坏话，小王就会发生训斥这帮人，训这帮人搞小团伙，没有同志爱。
这些事他都不敢让肖蘸知道，他怕肖蘸觉得他贪色是个坏人，坤泽队的队长看出他对肖蘸有意思，私下调侃王博，王博吓得求他保守秘密。
有一晚下工晚了，王博是最后一个走的。那是夏天，也要蝉鸣鸟叫，一轮明月挂在半山腰，他见队里的两三个乾元都聚在河边的树丛后，一个个挤眉弄眼，洁白的牙齿在夜晚特别明显。
王博凑上前问他们在干嘛，乾元说肖蘸准备到小河里洗澡，他们来一饱眼福。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赶紧滚！”
小王顿时怒火中烧，看着这几个平时熟悉的队员好像在看登徒浪子，他抄起铁锹就要拍他们，几个乾元是真的怕王博，赶忙逃走了。
好在肖蘸还没脱衣服，没被这帮人得逞。
小王这边刚赶走人，一转头就见肖蘸站在他身后。月光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将肖蘸的侧脸映衬清晰。肖蘸刚刚洗过脸，湿发黏在额头上，他脱掉工服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修身的长裤，这样一身简单的装扮，就把王博看直了眼。
一时间，他竟然愣住了，忘记解释自己不是登徒子，忘记乾元与坤泽之间的避嫌。
“王博。”
合着蛐蛐的叫声，肖蘸的声音清亮而好听，这还是肖蘸第一次与他讲话，王博觉得耳朵火辣辣的，好像发烧了。
“我不是，我不是想来偷看你。” 王博挠挠后脑勺，想解释的时候又嘴笨了，他很少同坤泽讲话，一下子紧张得磕磕巴巴，他泄气地叹了一声，已经做好了被肖蘸讨厌的准备，“对不住，我这就走……”
“等一下。”
肖蘸跑回河边捡起自己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是用绿色毛线织的，王博最喜欢的颜色。
肖蘸把围巾送到王博手里，他低垂着双眼不敢直视王博，“你帮我的忙，我心里都清楚，这条围巾是对你的感谢。”
王博接过围巾像个二傻子似的，好久才回过神，这时肖蘸早就背着自己的小斜挎布包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出工时，队员们都见王博围着条绿色的围巾，其他人脖子上都绑着汗巾，唯独王博是一条与季节不相符的围巾。
队里的人问他围这么厚干嘛，王博说早上出门的时候冷，怕冻脖子。
年纪稍大些的女乾元端详他脖子上的绿围巾，还评价一番，“针脚太松，也没织花样，一看就是新学的。”
王博气哄哄把围巾护住，不让那群女人看，“我觉得好看，别人织的再好我也不稀罕！”
肖蘸一上工，远远就见王博脖子上那条围巾，他羞的脸蛋泛红又不敢上前，周围都是人看着他们呢，好在太阳出来后王博就把围巾摘了。
中午趁着吃饭的间隙，肖蘸把王博拉到稻草垛后面，“你怎么现在就把围巾戴上啦？”
王博不明所以，还沉浸在和肖蘸独处的紧张中，“我以为你送给我，就是让我现在戴上的。”
肖蘸被堵得只好和王博说实话，“我想感谢你，又没有东西拿得出手，只能提前送你条围巾，留着天冷时再戴。”
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肖蘸解释完就准备离开，王博揪着裤子给自己打气，才鼓足勇气开口，“你今晚还去小河边吗？”
肖蘸：“嗯？”
王博紧张得语无伦次，身后的稻草垛被他拽出来好几根，“我是想说，昨天不是被那帮人打扰了吗，如果你还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别人偷看。”
怕肖蘸以为他轻浮，王博还捂住自己的眼睛保证，“我发誓我也不看！”
肖蘸被王博这幅傻样逗笑，不过他笑的时候王博正捂着眼睛保证，没看到。他离开之前和王博笑着挥手，“晚上不见不散。”
王博好像痴汉一般，站在原地挥着手目送肖蘸的背影，“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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