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预告# 诗人戴叔伦曾写到: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其实“玉生烟”的故事不只诗人曾记载,一偏远村落也流传着一段往事。本期《文驿风象》的《书香墨韵》板块,就让我们一起来听一段流传远久的神秘过往之事。《清单人生》这本书,给了我们从正面的角度认识《外婆的道歉信》中令人讨厌的玛丽的机会,看看遵循清单式生活的玛丽,是如何改变她前半生赖以生存的生活模式。本周《文驿风象》的《今日书鉴》板块,让我们一起走进弗雷德里克•巴克曼的《清单人生》。文|刘钧妍 陈倩

浮華一夢,轉身成塵

[唐 李白。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
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
何處是歸程?長亭連短亭。

「遠處舒展的樹林煙霧漾瀠,好像紡織物一般,秋寒的山色宛如衣帶,觸目傷心的碧綠。暮色進了高高的閨樓,有人正在樓上獨自憂愁。玉石的台階上,徒然侍立盼望。那回巢的鳥兒,在歸心催促下急急飛翔。哪裡是我返回的路程?過了長亭接著短亭。」

這首詞上下兩片採用了不同的手法,上片偏於客觀景物的渲染,下片著重主觀心理的描繪。然而景物的渲染中卻帶有濃厚的主觀色彩,主觀心理的描繪又糅合在客觀景物之中。因而從整體上來說,情與景、主觀與客觀,又融成一片。

這首詞選擇的時間是一個暮色蒼茫、煙雲暖曖的黃昏,季節是秋冬之交。開頭兩句為遠景,“平林漠漠煙如織”便傳達出一種空寞惆悵的情緒,它起到籠罩全篇的作用。如煙如織,扯也扯不開,割也割不斷。就連那遠處碧綠的山色也使人著惱,叫人傷感。這似乎是靜態的寫生,是一種冷色的畫面,但靜態之中又夾雜著主觀的感受,給人一種潛在的騷動感,撩人意緒。接著,這種騷動感由潛在到表面化了。“暝色”句為近景,用一“入”字由遠而近,從全景式的平林遠山拉到樓頭思婦的特寫鏡頭,突出了“有人樓上愁”的人物主體,層次井然,一個“入”字使整個畫面波動起來,由遠及近、由潛在到表面化。看起來是客觀景物感染了其人,實際上是此人內心感受在不斷深化。至“有人樓上愁”句,這個由客觀到主觀、由物到人的過渡完成了。這個“愁”字把整個上片惆悵空寞的情緒全部綰結在一起,同時又自然地過渡到下片。承上啟下,臻於絕妙。下片立足於主觀的感受上。在暮靄沉沉之中,主人公久久地站立在石階前,感到的只是一片空茫。“空”也是上片所勾畫的景物感染下的必然結果。主觀情緒並不是孤立存在著的,它立刻又融入了景物之中——“宿鳥歸飛急”。這一句插得很巧妙。作者用急飛的宿鳥與久立之人形成強烈的對照。一方面,南宿鳥急歸反襯出人的落拓無依;另一方面,宿鳥急歸無疑地使抒情主人公的內心騷動更加劇烈。於是,整個情緒波動起來。如果說上片的“愁”字還只是處於一種泛泛的心理感受狀態,那么,現在那種朦朧泛泛的意識逐漸明朗化了。它是由宿鳥急歸導發的。所以下面就自然道出了:“何處是歸程?”主人公此刻也急於尋求自己的歸宿,來掙脫無限的愁緒。可是歸程在何處呢?只不過是“長亭連短亭”,並沒有一個實在的答案。有的仍然是連綿不斷的落拓、惆悵和空寞,在那十里五里、長亭短亭之間。征途上無數長亭短亭,不但說明歸程遙遠,同時也說明歸期無望,以與過片“空佇立”之“空”字相應。如此日日空候,思婦的離愁也就永無窮盡了。結句不怨行人忘返,卻愁道路幾千,歸程迢遞,不露哀怨,語甚醞藉。韓元吉《念奴嬌》詞雲,“尊前誰唱新詞,平林真有恨,寒煙如織。”短短的一首詞中,掇取了密集的景物:平林、煙靄、寒山、暝色、高樓、宿鳥、長亭、短亭,藉此移情、寓情、傳情,手法極為嫻熟,展現了豐富而複雜的內心世界活動,反映了詞人在客觀現實中找不到人生歸宿的無限落拓惆悵的愁緒。

歷來解說此詞,雖然有不少論者認為它是眺遠懷人之作,但更多的人卻說它是羈旅行役者的思歸之辭。後一種理解,大概是受了宋代文瑩《湘山野錄》所云“此詞不知何人寫在鼎州滄水驛樓”一語的影響。以為既然題於驛樓,自然是旅人在抒思歸之情。其實,古代的驛站郵亭等公共場所以及廟宇名勝的牆壁上,有些詩詞不一定是即景題詠,也不一定是寫者自己的作品。細玩這首詞,也不是第一稱謂,而是第三稱謂。有如電影,從“平林”、“寒山”的遠鏡頭,拉到“高樓”的近景,復以“暝色”做特寫鏡頭造成氣氛,最終突出“有人樓上愁”的半身鏡頭。分明是第三者所控制、所描撰的場景變換。下片的歇拍兩句,才以代言的方法,模擬出畫中人的心境。而且詞中的“高樓”、“玉階”,也不是驛舍應有之景。驛舍郵亭,是不大會有高樓的,它的階除也決不會“雕欄玉砌”,正如村舍茅店不能以“畫棟雕梁”形容一樣。同時,長亭、短亭,也不是望中之景;即使是“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中的最近一座,也不是暮色蒼茫中視野所能及。何況“長亭更短亭”,不知凡幾,當然只能意想於心頭,不能呈現於樓頭人的眼底。

PS. 小編有時候真的覺得,也許歷史上有些不得志的詩人本來就不適合官場文化。只是當時的時空及社會認知氛圍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然而讀書高,未必情商高,社會化的過程不是書讀好,文筆好就能應對得當的,一個人運途仕途是否順利,為人處事的智慧與待人接物的原則不得不慎。共勉 https://t.cn/R47dNJB

情归 陶然亭(上)

文·图◎ 梵雁平

亭在我国古代历史悠久,东汉末刘熙所作《释名》中提及:“亭者,停也。人所停集也。”可见,东汉时期亭已有供人休憩、乘凉之用。到了魏晋南北朝时,代替亭制而起的是驿,民间则在交通要道建亭以供休憩。因五里为短亭、十里为长亭,故古人有“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这样的名句传世。隋唐时期,皇家宫苑中多筑亭构景,使亭这一建筑在园林造景中具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以至元人有诗云:江山无限景,都取一亭中。

陶然亭公园的由来

陶然亭公园是以“亭”文化为主题,融古今造园艺术为一体的现代园林。有着“都门胜地”美誉的陶然亭公园,是建国后京城最早兴建的一座新型园林,虽位于京西南城隅,却如同历经沧桑的紫禁城一样,见证了改朝换代的兴衰。其风物历史深厚,值得人们细细探究一番。

陶然亭之地在历史上可以追溯到战国时代,曾是西周时期蓟城的一部分。唐王朝时,为北方重镇幽州城的东郊。辽代时,位于南京城东郊,如江南水乡一般河塘纵横。元代时,在此处高丘修建一座古刹,名为慈悲庵。明成祖朱棣定都北京后,为了建城设立五座窑厂烧砖,在今天陶然亭北侧设立的是专烧制城墙砖的黑窑厂。因黑窑厂前面的小山上建有高大的窑神庙,人们便称此山为“窑台”。久而久之,窑台便成了黑窑厂的代表。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增建外城,把陶然湖和黑窑厂圈进城内。

清代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工部郎中江藻奉命督办黑窑厂,闲暇之时他便常来古刹慈悲庵登高赏景。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既可赏四周青葱芦苇,又可一览周边明丽风光。尤其在每逢重阳时,此地苇花洁白如云海,被世人喻为“窑台映雪”。

因此地景色清幽、草木繁盛,江藻于清代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在慈悲庵西部添建了亭子,并作为临时休息、办公,接待亲友和来访之用。江藻取唐代诗人白居易“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之意,用“陶然”两个字为亭命名。清代文献《日下旧闻考》中记载江藻个人的《陶然吟》一诗印证了此事,诗前小引说:“西面有陂池,多水草,极望清幽,无一点尘埃气,恍置身于山溪沼沚间,坐而乐之,时时往游焉。因构小轩于庵之西偏,偶忆白乐天(白居易)有一醉一陶然之句,余虽不饮酒,然来此亦复有心醉者,遂颜曰陶然。”陶然亭因是江藻创建的,故以前又叫“江亭”。

陶然亭建成后,江藻常邀同僚友人或是文人墨客来此吟诗作赋、游赏宴集,深受京城士子和官宦们的青睐,被誉为“周侯藉卉之所,右军修禊之地”。陶然亭由此成为清代名亭。慈悲庵也因此在300年内可以说是宣南地区的文化活动中心,以至“宇内无有不知有此亭者”。

尤其在乾隆以后,到陶然亭消夏消寒、赏花看碑、上巳春禊、重阳登高,成为文人仕宦的传统活动。因此,清代诸多诗人在此有过活动,并留下了大量诗作。据考证,到过陶然亭和慈悲庵,现在有作品可查的文化名人就达260多位。道光年间,龚自珍、黄爵滋、林则徐、魏源等人就经常相会于陶然亭。也正是在这里,林则徐、黄爵滋等主持策划了禁烟运动的最早方案,“包括怎样起草、上陈奏章”。张之洞、谭嗣同、孙中山都曾在陶然亭留下足迹。

晚清时期直至民国,很多梨园之人会来陶然亭练嗓子,其中包括京剧艺术大师谭鑫培老先生。20世纪40年代后,此处渐无人问津。1950年底,毛泽东由罗瑞卿陪同来陶然亭游览时指示说:“陶然亭是燕京名胜,这个名字要保留。”陶然亭公园1952年建园,由东湖、西湖、南湖和沿岸七座小山组成。由此,陶然亭重新走回百姓视野。

一醉一陶然

陶然亭公园是一座突出现代造园手法和以中华民族“亭文化”为特色的城市山水园林。讲起陶然亭公园的景致,首当其冲要说的自然是亭。公园于1985年开始规划设计到施工结束,历经4年半时间,在园内西南部辟建了“华高悬郭沫若先生所题“陶然亭”,抱柱楹联的内容为“烟笼古寺无人到,树倚深堂有月来”,与东立面楹联略有不同;其三是敞轩内西侧门额悬江藻书“陶然”匾额,门柱上悬楹联“似闻陶令开三径,来与弥陀共一龛”,原联为林则徐书写,旧联已无存,现在的楹联为当代书法家黄苗子重书。敞轩内东侧廊柱对联为“慧眼光中开半亩红莲碧沼,烟花象外坐一堂白月清风”,乃康熙十八年进士沈东田所撰,后由现代书法家康雍重新书写。

陶然亭南墙上有五方石刻:南壁东为江藻书写的《陶然吟引并跋》和其族兄江皋书写的《陶然亭记》石刻;南壁西有谭嗣同所书《城南思旧铭》并序石刻,由梁正江书写。谭嗣同儿时居住在陶然亭附近的烂缦胡同里,他常和兄长们到陶然亭玩。从政以后,当他再一次来到陶然亭,写下了这首《城南思旧铭》。南壁西其余两块石刻为王昶的《邀同竹君编修陶然亭小集》石刻、齐白石书写的《西江月·重上陶然亭望西山》石刻。齐白石老先生在他82岁的时候,又一次游陶然亭,亲笔写下了这首《西江月· 重上陶然亭望西山》:“四十年来重到,三千里外重游。发衰无可白盈头,朱棹碧栏如旧。城郭未非鹤语,菰蒲无际烟浮。西山犹在不须愁,何用沾衫袖泪。”几年后,老人在锦秋墩上买下了一块墓地,打算百年之后,葬在这宁静的陶然亭畔。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老人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但是由此可知老人对陶然亭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陶然亭北壁上是彭八百的四幅《水仙花图》,彭八百是著名国画家,尤工兰石,他笔下的兰蕙,灵气生动、清雅高洁,在画界独树一帜。他画的石,大有剑气、怪奇威棱,衬以几株兰草,颇有超凡脱俗之感。因此,白石老人评价说:“自古画兰者有之,精者只有八百老人,神乎技矣。”

由上述可见,陶然亭有着深厚的历史人文积淀。据史料记载,陶然亭自建成后每逢春秋之季,若是天气晴好时,此处便多宴饮聚会,亦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宴集酬唱之地。因陶然亭只有三间敞轩,容纳不了太多的人。所谓的宴集之地,是包括慈悲庵。慈悲庵南、北、西三面僧房,也都是来者的留宿之地。雍正八年以后,浙江的应考生员将陶然亭作为固定的宴集之地。四十年后,赴顺天府乡试的考生也多在陶然亭聚会。

除去日常的宴集以外,诸多京官外任或者外地官员进京,亦都要在陶然亭内接风或饯行。陶然亭见证了清代无数官宦士子的欢愉与彷徨、得势与颓然。如今,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消逝风流云散,只有陶然亭却依然在此静默,让世人感怀过去,继续见证着历史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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