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表演艺术家金采风去世# 【越剧金派创始人金采风:电台唱出来的"越剧超女"】2012年9月,钱江晚报记者曾采访过金采风,并发表《越剧金派创始人金采风:电台唱出来的"越剧超女"》一稿。

原文如下:

此次采访,是在“活兰贞”的闺房里进行的。

不过,这位“大家闺秀”的生活相当节俭,房间里只有写字台、梳妆台几样古朴的家具。

只有床头挂着的《盘夫索夫》的剧照,透露女主人曾经红极一时的身份与地位。

金采风是越剧“金派”创始人,她主演的《盘夫索夫》《碧玉簪》等众多剧目,已经成为越剧艺术的经典;她所塑造的严兰贞、李秀英等艺术形象,被誉为“活兰贞”、“神秀英”。

眼前的金采风已经82岁高龄了,但嗓子依然响亮,比个兰花指,模样俏得很。提到越剧,就越发神采飞扬了。

记者去的时候,客厅里放着两个大箱子,敞开着,里面全是各种制作精美的珠钗、头饰,“这几天天气好,拿出来晒晒,不然会坏的。”

尽管已经许久没有登上越剧舞台,但金采风还是很爱这些伴随她一辈子的行头。金采风说,对戏曲演员来说,行头是天大的事。

料子、绣花、颜色的搭配……在那个年代,剧团都不管,都要自己动脑子折腾的,“每个戏最起码要6套行头,同一场戏不能穿一样的,观众记得很牢的。”

回忆起那三十多年的舞台生涯,金采风说,苦啊。学戏学到皮包骨,眼睛还充血生了麦粒肿。不过,“幸福”二字,才是她回忆的主旋律。因为,遇见了黄沙——她的爱人,也是著名戏剧导演。

在越剧界,他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有名的“越剧伉俪”。他们珠联璧合,在艺术和生活上朝夕相伴。

金采风说,黄沙在艺术上带给她的最大的影响,就是老伴毕生追求的“老戏一定要新演”。就是在老伴影响下,她才既尊重传统又不墨守成规。

而现在,黄沙已经不在了,金采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他搞一个个人艺术展。

“你就是唱戏不会忘记,其他都不晓得。”这是女儿对金采风的抱怨。

对金采风来说,越剧真的陪伴了她一生,是生命中不能抹去的痕迹。

殊不知,刚登台的金采风,哪怕是跑个龙套,只有一句唱词,她就慌得神都飞走了。

于是,她有了一条不同于他人的“电台成名”之路,直到有了那些个经典的“活兰贞”“神秀英”。

从大导演小明星到恩爱伉俪,丈夫黄沙一直是金采风不曾忘记的思念。哪怕是出书,若不拉上黄沙先生,她便断然不肯。

(以下记者简称“记”,金采风简称“金”)

【梁祝】 电台成名

在所有老一辈的越剧表演艺术家中,金采风的艺术道路是最与众不同的。

她既非科班出身,也没有进戏校专门训练过。她是唯一一个从纯粹的越剧爱好者,成长为一代越剧名家的演员。

记:听说您从小是个戏迷,看过很多名角的戏?

金:小时候,我常去马路对面的戏院看越剧。袁雪芬、尹桂芳、竺水招、邢竹琴……都是我迷恋的对象。

有一次看了《梁祝》,回到家里,脑子里满是小生花旦哥哥妹妹的动人情景,想啊想的,实在熬不住了,就拿起床单,披在身上,在我家那张雕花的红木床上,模仿着刚才看到的动作,像发疯似的,一个人唱了好一会儿。

记:后来您怎么会去学越剧的呢?

金:父亲去世后,家庭经济发生了困难。15岁那年,我考进了雪声剧团越剧训练班,拜师学艺。

但是老师们为生活所迫,整日忙着排练演出,根本没时间辅导我,训练班开了几次课就停掉了。

后来,二十多个同学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位同学,留在剧团当龙套演员。给我们的报酬是在日夜场之间吃一顿 “堂中饭”,当时,我也动摇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记:一开始,您演的都是太监、士兵这些跑龙套的角色吗?

金:是啊,我天生胆子小,怕难为情,上了台,灯光一照,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一旦要开口,哪怕只是一两句话也要了我的命。

记得头一次开口,演的是清装戏《月光曲》。

演出前我横背竖背,已经滚瓜烂熟了,可一出场,真见鬼,唱词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句都记不得了。

我愣在台上,胡编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词……

还有一次,是演《女儿国》,我扮演向袁老师(袁雪芬)饰演的国王报告军情的小兵,虽然只有一句台词,我也不敢小看。

早也背,晚也背,走路背,吃饭背,连倒背也背得出来,这样肯定没有问题了吧。

可一上台,风风火火地喊了一声“报”,袁老师询问“所报何来”,我一面对她那严峻的目光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亏得袁老师舞台经验丰富,急中生智地马上朝我叱了声:“下去!”我也响亮地回了一声“喳”,逃到后台。

我这一声“喳”,后来成为大家打趣模仿的笑料。

记:所以你的成名特别不一样,是在电台里唱出名的?

金:早先上海有很多家私营电台,经常请演员去唱戏。我很喜欢电台,因为面对的只是一个话筒,但电台外面却有无数听众。所以,只要轮到我唱,唱什么我都愿意。

有时我还一人唱两个角色。譬如唱《梁祝》“楼台会”,我既学范瑞娟老师唱梁山伯,也学傅全香老师唱祝英台。听众打电话到电台问,播音员说是一个叫“金采风”的小姑娘唱的。

日子一久,他们就记住了“金采风”的名字,常常点名要我唱。

【红楼梦】 改工花旦

金采风那时特别用心,对许多重要场子的唱段一字一腔,一板一眼都记下来,回去后再一一记到自己的小唱本上。她常常一人唱几个角色,还可以同时兼唱8种流派。

最早唱小生的她,因为经常在电台“顶唱”逐渐崭露头角后,进入了东山越艺社改演旦角。

记:您刚开始是演小生的,后来怎么改了花旦?

金:因为我的身材比较高,面架比较大,所以刚进雪声剧团时,老师认为我唱小生比较合适。

当听众熟悉了电台上的金采风,也开始注意起舞台上的金采风。一看,是个高瘦个,演的又是男角,不舒服,不适应。

这时我已经在范瑞娟、傅全香老师的东山越艺社,观众纷纷写信给剧团,建议我唱花旦。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想唱花旦,我喜欢旦角戏。

不过,各个行当都是一个栗子顶一个壳的。恰好花旦张云霞要结婚了,就让我顶替了她的角色,观众反应也不错。后来,我又在《红楼梦》中担当了袭人一角。

自此,我从生角改旦角算是改定了。范老师说:“你人瘦,改花旦蛮好。”

记:改了花旦之后,行头怎么办?

金:傅全香老师特别热心,当时团里没有适合我穿的行头,我自己又做不起,傅老师看我的个子跟她差不多,便把她的私房行头借给我。

但我的个子比傅老师还要高一些,裙子系上去有点短,只好系低一点。我的脚也比傅老师大,彩鞋穿上去有点紧,脚痛得要命,只好忍一忍,熬一熬,穿了几次也穿松了。

记:一提到你,大家就想到“活兰贞”和“神秀英”。

金:什么“活兰贞”“神秀英”,不过是角色比较对我的戏路,尤其是《碧玉簪》,似乎给观众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连我的家人,比如我妹妹金采凌,也认为我《碧玉簪》演得最好,似乎我本人也有点像李秀英。

【芦花记】 “黄金”伉俪

已故著名戏剧导演黄沙是金采风的爱人, 《梁祝》《西厢记》《追鱼》《碧玉簪》等经典剧目,均出自他手。金采风与黄沙相濡以沫的家庭与艺术生活经历,被许多人津津乐道。

记:您和黄沙先生怎么认识的?

金:我们相识时,他已经是一位在戏曲界颇有知名度的导演了,而我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演员,又是上下级关系,平时很少接触。

对他的第一印象,我觉得他蛮帅,蛮正派的。身材高挑,面容清瘦。穿得干干净净,袜子永远是白色的,对人也很和气,标准的绅士风度。

记:那什么时候开始有感情的?

金:在我们第一次合作排传统小戏《芦花记》的时候,当时我要演一个狠毒的继母,但我一点都没有感觉,他给了我很多建议。

我就觉得这个导演很聪明,有想法,而且还挺帅的,所以就对他很有好感。后来,我们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一起。

记:你们平时在一起聊的都是戏吧?

进:我们喜欢一起去看戏。吃夜宵的时候,就说这个戏怎么怎么样,睡觉的时候也讲。

遇到琢磨不准的角色,我会先唱给他听听,因为夫妻关系近,也好提意见,(我唱得)高了低了,好听不好听,他都会帮我指出来。

他一直追求“老戏新演”,他说哪怕一个动作,一个地位的改进,就是在变。老戏出新才能有生命力。

从一桌二椅发展到布景、服装改进等,只要不伤害传统,观众是会满意的。

记:现在的许多越剧也在尝试创新,你怎么看?

金:创新是好的,但我现在还是挺忧愁的,青年演员诱惑太多了。有多少青年演员愿意为越剧做到底,有多少人在练功?有多少人在努力?

我觉得搞艺术工作的人,一定要专心致志。我当年就是人家练一遍,我练一百遍,只有我喜欢我痴迷,才能做好艺术,演员,就是要有“痴”。

奈保尔|《米格尔街》:布莱克·沃兹沃斯

每天都有三个乞丐准时来到米格尔街好客的住户门口乞讨。十点钟左右,一个穿着白衣、缠着腰布的印度人首先来到,我们把一小罐米饭倒进他背上的一只口袋里。十二点钟,那个叼着泥烟斗的老太婆来了,我们给她一分钱。下午两点,一个盲人由一个男孩引路,来讨他的那份钱。

有时,我们也布施流浪汉。有个男人一天来到这儿,说他饿坏了,我们就让他饱餐了一顿。而后,他又要了枝香烟,直到我们替他把香烟点燃后才肯离去,以后那个人再也没来过。

一天下午大约四点钟的时候,来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流浪汉。我已经放学回家,刚刚换好便服,听到他在叫我:“小弟弟,我可以进你家的院子吗?”他身材瘦小,穿戴整齐,戴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裤子。

我问道:“你想干啥?”

他说:“我想看看你们的蜜蜂。”

我家院里有四棵大王棕桐树的幼树,上面聚满了不请自来的蜜蜂。

我跑上台阶,喊道:“妈,有个人在院子这里,他说想看看蜜蜂。”

妈妈走出来,上下打量着他,极不友善地问:“你要干吗?”

那人说:“我想看看你们的蜜蜂。”

他英语讲得太好了,简直近乎做作。我看出妈妈有些不放心。

她对我说:“待在这儿,他看蜜蜂时盯着他点儿。”

那人说:“谢谢您,太太。今天您做了件好事。”

他讲得极缓慢而清晰,仿佛说出的每个字都要花掉他的钱一样。

我们一块儿看着蜜蜂。他和我,蹲在棕桐树下,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光景。

那人说:“我喜欢看蜜蜂,小弟弟,你喜欢看蜜蜂吗?”

我说:“我可没那工夫。”

他沮丧地摇着头,他说:“我就干这个,就是看。我能一连看上好几天。你看过蚂蚁吗?还有蝎子、蜈蚣和两栖鲵什么的,你都看过吗?”

我摇摇头。

我说:“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先生?”

他站起身来说:“我是诗人。”

“是个好诗人吗?”我问道。

“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B•沃兹沃斯。”

“B是比尔的意思吧?”

“是布莱克,布莱克•沃兹沃斯。怀特•沃兹沃斯是我哥哥,我们心心相通。就是看到一朵像牵牛花一样的小花,我都想哭出来。”

我问:“你为啥哭?”

“为啥,孩子?为啥?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啦。要知道,你也是个诗人。你成了诗人以后,任何一件事都会使你哭出来的。”

我笑不出来。

他问:“你喜欢妈妈吗?”

“她不打我的时候,喜欢。”

他从后裤兜里掏出一张印有铅字的纸片,说:“这上面是首描写母亲的最伟大的诗篇。我打算贱卖给你,只要四分钱。”

我跑进屋,说道:“妈,你想花四分钱买一首诗吗?”

妈妈说:“你听着,告诉那个该死的家伙,赶快给我夹起尾巴滚出去。”

我对B•沃兹沃斯说:“妈妈说她没有四分钱。”

B•沃兹沃斯说:“这就是诗人的遭遇。”

他把那张纸片放回裤兜,好像并不介意。

我说:“像你这样到处转游着卖诗倒挺有意思。只有那些唱克利普索小调【一种起源于西印度群岛,临时编唱的小调,常以讥讽时事为主题。】的人才干这种事。有很多人买吗?”

他说:“从来没人买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四处转游?”

他说:“这样我就可以看到许多东西,我还一直希望遇到别的诗人。”

我说:“你真认为我是个诗人吗?”

“你像我一样有才华。”他说。

后来,B•沃兹沃斯走了。我暗自祈祷,但愿还能再见到他。

大约一周以后的一天下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在米格尔街的拐弯处又见到了他。他说:“我已经等你很久啦。”

我问:“卖诗了吗?”

他摇摇头。

他说:“我院里有棵挺好的芒果树,是西班牙港最好的一棵。现在芒果都熟透了,红彤彤的,果汁又多又甜。我就为这事在这儿等你,一来告诉你,二来请你去吃芒果。”

他住在阿尔贝托街上的一间小棚屋里,正好在街中段。院子里绿茵茵的,还有一棵高大的芒果树、一棵可可树和一棵李子树,这地方看上去很荒凉,好像根本不在城里。在那儿一点儿都看不到街上高大的混凝土建筑。

他说得不错,芒果汁又多又甜,我一连吃了六个。橘黄色的芒果汁顺着胳膊一直流到臂膀上,从嘴角流到下巴上,我的衬衫也染上了果汁。

回到家后,妈妈问我:“你窜到哪里去啦?你以为你已经长成大人了,可以到处疯去啦?去,给我拿根鞭子来!”

她打得可够狠的,我从家里逃出来,发誓再也不回去了。我来到B•沃兹沃斯家。我气极了,鼻子流着血。

B•沃兹沃斯说:“别哭啦,咱们一块去散散步吧!”

我停止了哭泣,却还在抽抽搭搭。我们散着步,走过圣克莱尔大街,来到“大草原”,沿着跑道漫步。

B•沃兹沃斯说:“嗳,咱们到草坪上躺一会儿,看看天空,我想让你猜猜那些星星离我们这儿有多远。”

我按他说的做了,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忘记了一切,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骄傲和愉快。我的气愤一扫而光,我忘掉了眼泪,忘掉了刚刚饱尝过的那顿鞭挞。

当我告诉他我觉得好些的时候,他就开始告诉我星星的名字。搞不清为什么我对猎户星和猎户星座记得尤其牢,直到今天我还能一下子指出它来,其他的却早已忘得精光。

忽然,一道光束照在我们脸上,一个警察出现在面前。我们赶紧从草地上站起来。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警察问道。

B•沃兹沃斯说:“已经四十年啦,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从此,我们成了好朋友,B•沃兹沃斯和我。他对我说:“关于我,还有芒果树、可可树和李子树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定要保守秘密。假如你告诉了别人,我会知道的,因为我是诗人。”

我起了誓,而且一直守信用。

我很喜欢他的小房间,里面的家具还没有乔治家临街的那间屋里的多,但看上去更干净,也更舒服,可也显得很冷清。一天我问他:“沃兹沃斯先生,你为什么在院里留这么多灌木丛?会不会使这儿太潮湿呀?”

他说:“听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男孩遇见一位姑娘,他们很快相爱了,他们彼此深深地爱着,后来就结婚了。他俩都是诗人,少年喜欢优美的文学,姑娘酷爱花草树木。他们在一间小房子里生活得非常愉快。有一天,女诗人对那位少年诗人讲:‘咱们家里又要增加一个诗人啦!’但是,那个小诗人并没有出生,因为姑娘死了,他也随她去了,死在姑娘的肚子里。姑娘的丈夫非常难过,决定从此再也不去动姑娘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于是,花园留下来了,树木、花草没人管理,越长越高。”

我看着B•沃兹沃斯,当讲述这个动人的故事时,他显得更加苍老。我听懂了他的故事。

我们总是一起去做长距离的散步,我们去植物园和岩石花园。黄昏时,登上了“校长”小山,观看西班牙港渐渐被黑夜所笼罩,城里和码头上的轮船渐渐灯光闪烁。

他做每一件事,都像参加圣典一样郑重其事,似乎是平生头一回做一样。

有时他会问我:“喂,去吃冰激凌怎么样?”

当我表示同意时,他变得非常严肃,说:“那么,咱们去光顾哪家冷食店呢?”好像这也是桩异常重要的事一样。他常常为这合计好半天,最后才说:“依我看,我该先去这家打听一下价钱。”

这世界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地方!

一天在他院里,他对我说:“我准备告诉你一个重要的秘密。”

我说:“真的是秘密吗?”

“这会儿还是秘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说:“记着,只有你我知道。我正在写一首诗。”

“噢。”我失望了。

他说:“这可不是一首普通的诗,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诗篇。”

我嘘了一声。

他说:“到现在,我已经写了五年啦。再有二十二年就完成了,也就是说,如果我能保持现在这个速度的话。”

“那么,你现在每天都写很多吗?”

他说:“不像以前那样多了。每月只写一行,不过肯定是非常出色的一行。”

我问:“上个月写的那行是什么?”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说:“往昔深邃而奇妙。”

我说:“是行很美的诗。”

B•沃兹沃斯说:“我希望能把一个月的体会感受全部倾注到这行诗句中去。这样二十二年以后,我就会写出一首震撼全人类的诗篇。”

我充满了惊叹之情。

我们像往常一样去散步,一天,我们沿着港口的防波堤走着,我说:“沃兹沃斯先生,假如我把这颗钉子扔到海里,你说它能浮起来吗?”

他说:“世上无奇不有,把钉子丢下去,咱们看看会怎样?”

钉子沉了下去。

我又问:“这个月的诗写好了吗?”

但是,他没有吟诗,只是说:“噢,就要好啦,你知道,就要好啦。”

有时我们坐在防波堤上默默地望着进港的轮船。

从此,我再也没有听到那首世界上最伟大的诗篇。

我觉得他一天天在衰老下去。

“你是怎么生活的,沃兹沃斯先生?”有一次我问他。

他说:“你是问我从哪里弄来钱吧?”

我点点头。他狡黠地笑了起来。

他说:“每年唱克利普索小调的季节时,去唱小调。”

“那够你一年生活的吗?”

“足够啦。”

“等写完了那首最伟大的诗,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吧?”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天,我到他的小房子里去看望他,发现他躺在小床上。他看上去是那么虚弱、苍老,我真想大哭一场。

他说:“诗写得不太顺利。”

他并没看我,而是透过窗户看着那棵可可树,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喃喃地诉说着:“二十岁的时候,我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这时,仿佛就发生在我眼前一样,他的脸骤然变得更加苍老、疲倦。“可那……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就在这时,我好像被妈妈打了一顿耳光。突然,我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我在他的脸上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谁都会看出的,死神已经爬上了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孔。

他看着我,看见我眼含热泪,挣扎着坐起来。

他说:“过来。”我走过去坐到他的膝盖上。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嗯,你也看到它了,我一直说你具有诗人的眼光。”

看上去他并不难过,这使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他把我搂到他那瘦削的胸前,说:“你想听我再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吗?”他冲我鼓励地微笑着。

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说:“我给你讲完这个故事后,你要答应我马上回家,再也不要来看我了,好吗?”

我点点头。

他说:“很好,现在听我讲,以前我给你讲过一个关于少年诗人和女诗人的故事,你还记得吗?那不是真事,是我编出来的。还有那些什么作诗和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也是假的。你说这是不是你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情?”

他的声音中断了。

我离开了小房子,跑回家,大哭了起来。像诗人一样,看到什么都想哭。

一年后,我又来到阿尔贝托街,可是再也看不到那栋小房子了。倒不是它突然消失了,可是和消失差不多。它被人们扒掉了。

一栋两层楼的建筑取代了它。芒果树、可可树还有李子树也被人们砍倒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水泥砖铺成的地面。

一切都好像表明B•沃兹沃斯从来没有到过这个世界。

神秘传说 古老敦煌莫高窟之阿修罗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大海边上住着一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儿,靠打鱼捞虾过着清贫的日子。眼看他们老了,可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再老了靠谁养活呢?老两口为这事儿成天发愁。老婆婆每天早晚烧香上供,乞求神灵赐一个儿子。一天,老头子驾船出海捕鱼去了,老婆婆在海滩上补鱼网。到了中午,天气闷热,老婆婆跳进海里洗澡,海水太凉快了,她在水中愉快地游着,心里畅快极了,好像变成了个年轻姑娘。正玩得高兴,突然,觉得一股精气进入了她的腹部。她感到奇怪,就上岸回家了。到了晚上一摸肚子,里面好像长了一个肉瘤。把这事告诉了老头子,老头子非常高兴,说:“这可能是天神显灵,给我们送来儿子!”老婆婆果然怀孕了。八十天后生下一个儿子,出世就会说话。别的孩子一年一长,这孩子一天一长,一年就长成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英俊的小伙子,取名阿修罗。过了几年,老头子出海打鱼遇上暴风雨再也没有回来。老婆婆说啥也不让阿修罗出海打鱼,怕有个闪失,见不到儿子。可两张嘴要吃饭呀,靠什么糊口呢?阿修罗有的是力气,便去山上打柴,挑到市上去卖,换几个小钱度日。为了打柴方便,阿修罗就在山坡上盖了间草房,把穷家从海边搬来,和老妈一块过着贫穷的日子。

他们住的山坡下有一条大河。平常河水清澈见底,阿修罗淌水过河,去城里卖柴,倒也无事。一到雨季,山洪暴发,河水猛涨,难以淌过。三天不卖柴,家里就揭不开锅了。阿修罗十分孝顺,哪怕自己挨饿,也要把干粮省下来给母亲吃,哪怕自己挨冻,也要把棉衣给母亲穿。河中若发洪水,阿修罗只好拼着命,抓牢柴捆,游到对岸去市上卖柴换钱。这样又过去了好多年。

一天,阿修罗到市上去卖柴,没有人要,一担柴只换回两块饼子。老母亲煮了些野莱,二人正在吃饭,来了一个化缘和尚,饿得身瘦如柴,有气无力他说:“施主呀,快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阿修罗二话没说,将自己的饼给了他。老和尚三下五除二把饼吃了,又乞求说:“好心人呀,这块饼我吃下去,好像没起作用。救人救到底,把那一块饼也给我吃吧!”老母亲也是个大善人,把送到嘴边的饼没舍得咬一口,便给了他。老和尚吃完两块饼,又把煮的菜汤喝光,一抹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母子二人毫无怨言,只好又煮了一锅野莱充饥。

第二天,阿修罗忍饥挨饿打了一担柴去市上叫卖。眼看太阳落山了还卖不掉,只好又换了两个烧饼回家。谁知一进屋门,老和尚正和母亲说话呢。阿修罗说:“老师父,你来我家,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只有这两个烧饼,你吃一个,让我娘吃一个吧。”

老和尚不客气他说:“你既然请我吃烧饼,为啥只给一个?我一个吃不饱,两个正好。”

“孩子,”老母亲笑着说,“把那个烧饼也给老人家吧。我不吃可以,不能慢待客人。”

两个烧饼又让老和尚吃了。

第三天,阿修罗用一担柴换来的两个烧饼还是让等在家中的老和尚吃了。老和尚吃完问:“阿修罗,你母子一连三天用野菜充饥,把烧饼给我吃了,难道一点都不怨恨吗?”

“穷帮穷,邻帮邻,你能到我家化缘,是看得起我母子,还怨恨什么哟?”

“如果我长期住下,让你供吃供喝呢?”

“非常欢迎。如果你真能长期住下,我宁可不吃,也不能让你饿着。”

“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小伙子。”老和尚说,“你待人心最诚,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小伙子,你说吧,有什么要求?什么金银财宝、美女仆人、豪门大院、牛羊骏马等等,让你片刻成为此地的大富户。”

“尊敬的老师父,谢谢你的好意。”阿修罗施礼说,“我并不需要你的报答。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更加不要。只是我的身材太小,力气太少,打不了多少柴。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来生活。你如果让我长一双长腿,我卖柴过河时,就不怕洪水暴发了;你如果让我长四只长长的胳膊,我就能打很多很多的柴了;你如果让我长四只眼睛,我就看得更加远了。今后,我母子吃穿就不用发愁了。”

“好,我满足你的要求。”老和尚拿起水钵,喝了口清水,向阿修罗喷了几口,说声“变”,只见木钵变成了木盆,老和尚站在盆中施礼道:“后会有期!”说了声“起”,木盆腾空而起,升天而去。原来老和尚是辟支佛。

再说,阿修罗自老和尚走后,浑身关节乱响,一时三刻,长成了一个头顶天、脚踩地的巨人。他过河,水漫不过脚面,下到海里,最深处的海水也才到他的膝盖下。他长出四只眼睛和四条臂,伸手可摘到太阳和月亮。这样,他们母子都修成了罗汉正果,升入佛国。阿修罗被释迦牟尼佛封为天龙八部护法神之一。

阿修罗和老母亲住进佛国天堂须弥山后,再也不愁吃穿了,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快乐生活。又过了好多年,阿修罗才真正长大成神。他看着天上美丽的仙女来来往往,有的散花,有的奏乐,欢乐无比,无忧无虑。他却闷闷不乐,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天,母亲见他双眉紧锁,问:“儿呀,你我来到天堂,还有啥发愁的事呢?”

“母亲,儿大当婚,女大当嫁。别的神都成双成对,我也该找媳妇了。”

“儿呀,妈把你的婚事早就放在心里呢。我打听到香山神有个女儿名叫乾闼婆,头发比清水还柔软,容貌比桃花还好看,皮肤比羊脂玉还白嫩,身材比杨柳还苗条,笑声比银铃还清脆,唱歌比百灵鸟还好听。我说了不算,你先偷偷地看看她,若合你意,我亲自去提亲。”

阿修罗高兴了,他施展神力,睁开四只眼朝香山看去。只看见乾闼婆和好多仙女在唱歌跳舞,就是看不清她的容貌。原来太阳光刺眼。他想,白天看不清就晚上看吧。可晚上月光如银,还是看不清。他又想,干脆乘太阳落下,月亮还末升起时看,定能看清。可是,到黄昏太阳和月亮同时射出万道光芒,使他什么也看不见了。阿修罗很生气,一怒之下,伸出手臂,一手抓住太阳,一手抓住月亮,把它们从头顶上拨开,这才看清了香山的乾闼婆,果然美貌无比,一见钟情,让母亲快去求婚。

阿修罗的母亲带着礼品来见香山神。说明来意后,香山神大喜。他早闻阿修罗神通广大,心地善良,便同意了这门亲事。乾闼婆本人也十分乐意。二神结婚这天,鲜花铺道,鼓乐齐鸣,各路佛仙前来祝贺。二神结为夫妻后,你恩我爱,亲密无比。乾闼婆不久便怀孕了。生下一个女儿名叫悦意,长得如花似玉,天上人间无与伦比。帝释天见了,非常喜爱,便取悦意为妻。从此,帝释天成了阿修罗的女婿。

这个故事中的阿修罗绘于莫高窟第249窟顶西披。其身形高大,赤身四目四臂。二臂上举,手托日月,足立大海,水不过膝。身后耸立着须弥山,表现了阿修罗形体高大“身过须弥。”须弥山上有城堞,表现了三十三天帝释天所居住的“刀利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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