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宣传也是难心事，在家的村民好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有的不认识字，有的眼花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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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战“疫”：一名女村干部的“抗疫坚守”】六安市霍山县134个行政村10个城市社区的651名村干部和58名社区干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危机中，全都奔忙在防控一线，他们进村入户做宣传，消毒测温守社区，日夜值班在卡口……正是有了这些甘于奉献的最基层党员干部，才能把党和政府的政策层层传递到乡村的各个角落，才能把每一项防控措施、每一份社会关爱都传播到千家万户每个人的心中。他们是我们这个社会之所以能够和谐稳定发展最敏感、最尽职的神经末梢。

凌晨1点，霍山县佛子岭镇高岭村，女村干郑梦蕾和两个同事正在这个劝返卡点值班。山区一入夜便感觉刺骨的冷，双脚冻得失去了知觉，耳朵也开始发烧火热的痛。外面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凛冽的寒风不甘深夜的寂寞不停地呼啸着。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根据县里的统一要求，春节期间禁止人员流动。这个“冰山哨卡”就是郑梦蕾他们从春节到现在一直坚守的岗位。

郑梦蕾往取暖器边坐近了些，尽量让身体暖和一点。手机显示已经是2月19日了。算上今天，他们已经在这个小小的卡点连续坚守了25天。

防疫“军令”重如山

大年初一19时许，郑梦蕾和家人正在吃晚饭，突然电话响了。电话通知她第二天早上去镇上开会，任何人不准请假。

早晨开门已是白茫茫一片，郑梦蕾搭乘别人的顺风车，一路歪歪扭扭地到了镇上。开会时的气氛很严肃，下发的文件也全都是“一律暂停”、“一律取消”等严肃字样，见到的每个人都戴着口罩。郑梦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武汉听起来遥远，可事实上皖鄂之间也仅有一山之隔，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疫情很可能会快速蔓延过来。

疫情就是军令，任务分派完，郑梦蕾马不停蹄往村赶，开始武汉返乡人员摸排、发热病人筛查和入户宣传工作。作为一名二级网格长，她包片的有6个村民组，108户384人，离村部最远的有将近20公里远。镇上疫情防控会的要求是确保“纵向到底、横向到边，村不漏户、户不漏人”。路上积雪很深，郑梦蕾和其他包保干部便靠着双脚开始了地毯式排查。

农村人重节庆，爱热闹，大年初二是个好日子，农村选择这一天办喜事的特别多。郑梦蕾硬着头皮劝导小汪冲组两家村民取消了乔迁宴，另外两家也取消了婚宴。在农村工作，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得罪人那是假的。郑梦蕾只能挨家挨户地去蹭脸皮子、磨嘴皮子，好歹总算让村里人家都自觉取消了亲友聚集的宴席。

防疫宣传也是难心事，在家的村民好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有的不认识字，有的眼花看不清。于是每到一户，郑梦蕾干脆把宣传单一句一句读给他们听。这样做虽然费时费力，但好在能让村民都能听懂记住。就这样，靠着双脚挨家跑，郑梦蕾和几个村干部两天内就完成了包保村民组的遍访工作，为疫情防控排查出了第一手资料。

那几天，郑梦蕾手机上的运动步数都是霸占朋友圈的3万多步。有的乡间小路下雪后还没人走过，她深一脚浅一脚的，鞋里经常灌了雪水，一天下来袜子都全湿了，嗓子讲到最后也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了节省时间，她们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泡面。刚刚还沉浸在春节休闲安逸的氛围里，郑梦蕾一下子还真有点不适应。

左手是小家，右手是大家

其实，郑梦蕾自己家的小日子一点也不轻松，说是艰难也毫不为过。2017年12月，她的丈夫因为胃癌做了胃切除手术，现在每隔16天还要到省立医院进行一次化疗。公公患精神疾病多年，生活无法自理；婆婆也因为外伤做了腰部手术，儿子还在上大学，每年学费也是不小一笔钱。

“有时候，我都怀疑生活是在跟我恶作剧。好希望哪天一觉睡醒，他们能一下子都好起来……”郑梦蕾性格开朗，为人爽快，人前从来不愿意说自己家的事。

郑梦蕾的丈夫蔡立春，也是名有着多年党龄的老党员。自己身体状况不好，但能体谅妻子的难处，从来没有拖过她的后腿，家里能身体力行的家务就坚持自己干了。家庭境况虽不好，但却是全村人异口同声的“最美家庭”。

大年初五，又到了送丈夫去化疗的日子，可郑梦蕾在村里要入户宣传又要设卡值班。一直忙到中午时分才抽开身，收拾好证件和病历，带着丈夫坐上了去合肥的班车。

从检查室出来，丈夫很镇定。他故作轻松地笑着对郑梦蕾说：“你赶紧回去吧，村里走不开！我这边住院手续和检查都做好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行了！咱都是党员，这是关键时期，都明白。”话说完，还用手比了一个“OK”。

回村路上，丈夫从病房给她发来了自己录的一段抖音，配乐是《心若在，梦就在》。他那颗因为化疗快要掉光头发的脑袋，像一颗发光的卤蛋一样可爱。

村干部的“七十二变”

现在疫情防控到了关键期，包括郑梦蕾在内的村干部们每一天都在挑战身体的极限，每一天都是靠意志的爆发力支撑过来的。当好一名村干部，有时真的要会“七十二变”，得使出全身解数才行。

村里刚刚设置交通卡点的时候，缺工具又缺人手。看到路口一时没法封闭，郑梦蕾自己开来了铲车，一个倒车把铲车横在路中，变成了一道可移动的钢铁路障。看到她利落的身手，让村里许多男同志也为之汗颜。

汪高观路卡点处于高岭村和汪家冲村交界处，是高岭村进出村的必经关口。汪家冲村一户村民要去租住的地方讨生活用品，硬是被郑梦蕾拦在了村口。

村民觉得她不给面子，当面讥讽她小题大做。无奈之下，郑梦蕾自己替他跑腿讨回了生活用品。晚上值完班后，她又特地去许多村民家做思想工作。看到村干部们为了阻断病毒传染这么不分昼夜的工作，村民们的态度有了大转变，纷纷主动要求参与村口的封路值班。

村民待在家中不出门，生活物资保障又成了难题。村里专门成立了“跑腿服务队”，村干部又变身成了代购员和“快递小哥”。代购的不仅有生活物品，还有药品、饲料、化肥……村民缺什么、少什么，村干部们都在第一时间帮助解决。没有了后顾之忧，村民们在家也待得安心多了。

“到今天，我们霍山县已经连续一周无确诊、无疑似病例了，这是好消息。再过几天，我的丈夫还要去省立医院进行最后一次化疗，他的身体也好了很多。疫情总会过去，等春暖花开，我们一定要出去好好透个气，好好看一看这大好春光！”郑梦蕾满怀憧憬地笑了。（通讯员陈波胡进进）

【#吴冠中# 的散文《父爱之舟》】
是昨夜梦中的经历吧，我刚刚梦醒！

朦胧中，父亲和母亲在半夜起来给蚕宝宝添桑叶……每年卖茧子的时候，我总跟在父亲身后，卖了茧子，父亲便给我买枇杷吃……

我又见到了姑爹那只小小渔船。父亲送我离开家乡去投考学校以及上学，总是要借用姑爹这只小渔船。他同姑爹一同摇船送我。带了米在船上做饭，晚上就睡在船上，这样可以节省饭钱和旅店钱。我们不肯轻易上岸，花钱住旅店的教训太深了。有一次，父亲同我住了一间最便宜的小客栈，夜半我被臭虫咬醒，遍体都是被咬的大红疙瘩，父亲心疼极了，叫来茶房，掀开席子让他看满床乱爬的臭虫及我的疙瘩。茶房说没办法，要么加点钱换个较好的房间。父亲动心了，但我年纪虽小却早已深深体会到父亲挣钱的艰难。他平时节省到极点，自己是一分冤枉钱也不肯花的，我反正已被咬了半夜，只剩下后半夜，不肯再加钱换房子……恍恍惚惚我又置身于两年一度的庙会中，能去看看这盛大的节日确是无比的快乐，我欢喜极了。我看各样彩排着的戏人边走边唱。看高跷走路，看虾兵、蚌精、牛头，马面……最后庙里的菩萨也被抬出来，一路接受人们的膜拜。卖玩意儿的也不少，彩色的纸风车、布老虎、泥人、竹制的花蛇……父亲回家后用几片玻璃和彩色纸屑等糊了一个万花筒，这便是我童年惟一的也是最珍贵的玩具了。万花筒里那千变万化的图案花样，是我最早的抽象美的启迪者吧！

父亲经常说要我念好书，最好将来到外面当个教员……冬天太冷，同学们手上脚上长了冻疮，有的家里较富裕的女生便带着脚炉来上课，上课时脚踩在脚炉上，大部分同学没有脚炉，一下课便踢毽子取暖。毽子越做越讲究，黑鸡毛、白鸡毛、红鸡毛、芦花鸡毛等各种颜色的毽子满院子飞。后来父亲居然从和桥镇上给我买回来一个皮球，我快活极了，同学们也非常羡慕。夜晚睡觉，我将皮球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但后来皮球瘪了下去，必须到和桥镇上才能打气，我天天盼着父亲上和桥去。一天，父亲突然上和桥去了，但他忘了带皮球，我发觉后拿着瘪皮球追上去，一直追到栋树港，追过了渡船，向南遥望，完全不见父亲的背影，到和桥有十里路，我不敢再追了，哭着回家。

我从来不缺课，不逃学。读初小的时候，遇上大雨大雪天，路滑难走，父亲便背着我上学，我背着书包伏在他背上，双手撑起一把结结实实的大黄油布雨伞。他扎紧裤脚，穿一双深筒钉鞋，将棉袍的下半截撩起扎在腰里，腰里那条极长的粉绿色丝绸汗巾可以围腰二三圈，还是母亲出嫁时的陪嫁呢。

初小毕业时，宜兴县举办全县初小毕业会考，我考了总分七十几分，属第三等。我在学校里虽是绝对拔尖的，但到全县范围一比，还远不如人家。要上高小，必须到和桥去念县立鹅山小学。和桥是宜兴的一个大镇，鹅山小学就在镇头，是当年全县最有名气的县立完全小学，设备齐全，教师阵容强，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学生都争着来上鹅山。因此要上鹅山高小不容易，须通过入学的竞争考试，我考取了。要住在鹅山当寄宿生，要缴饭费、宿费、学杂费，书本费也贵了，于是家里粜稻、卖猪，每学期开学要凑一笔不少的钱。钱，很紧，但家里愿意将钱都花在我身上。我拿着凑来的钱去缴学费，感到十分心酸。父亲送我到校，替我铺好床被，他回家时，我偷偷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心酸的哭，与在家里撒娇的哭、发脾气的哭、打架的哭都大不一样，是人生道路中品尝到的新滋味了。

第一学期结束，根据总分，我名列全班第一。我高兴极了，主要是可以给父亲和母亲一个天大的喜讯了。我拿着级任老师孙德如签名盖章，又加盖了县立鹅山小学校章的成绩单回家，路走得比平常快，路上还又取出成绩单来重看一遍那紧要的栏目：全班六十人，名列第一，这对父亲确是意外的喜讯，他接着问：“那朱自道呢？”父亲很注意入学时全县会考第一名朱自道，他知道我同朱自道同班，我得意地、迅速地回答：“第十名。”正好缪祖尧老师也在我们家，也乐开了：“茅草窝里要出笋了！”

我惟一的法宝就是考试，从未落过榜，我又要去投考无锡师范了。

为了节省路费，父亲又向姑爹借了他家的小小渔船，同姑爹两人摇船送我到无锡，时值暑天，为避免炎热，夜晚便开船，父亲和姑爹轮换摇橹，让我在小舱里睡觉。但我也睡不好，因确确实实已意识到考不取的严重性，自然更未能领略到满天星斗、小河里孤舟缓缓夜行的诗画意境，船上备一只泥灶，自己煮饭吃，小船既节省了旅费，又兼做宿店和饭店。只是我们的船不敢停到无锡师范附近，怕被别的考生及家长们见了嘲笑。

老天不负苦心人，他的儿子考取了。送我去入学的时候，依旧是那只小船，依旧是姑爹和父亲轮换摇船，不过父亲不摇橹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为我缝补棉被，因我那长期卧病的母亲未能给我备齐行装。我从舱里往外看，父亲那弯腰低头缝补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后来我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这个船舱里的背影便也就分外明显，永难磨灭了！不仅是背影时时在我眼前显现，鲁迅笔底的乌篷船对我也永远是那么亲切，虽然姑爹小船上盖的只是破旧的篷，远比不上绍兴的乌篷船精致，但姑爹的小小渔船仍然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我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笔，把那只载着父爱的小船画出来就好了！

庆贺我考取了颇有名声的无锡师范，父亲在临离无锡回家时，给我买了瓶汽水喝。我以为汽水必定是甜甜的凉水，但喝到口，麻辣麻辣的，太难喝了。店伙计笑了：“以后住下来变了城里人，便爱喝了！”然而我至今不爱喝汽水。

师范毕业当个高小的教员，这是父亲对我的最高期望。但师范生等于稀饭生，同学们都这样自我嘲讽。我终于转入了极难考进的浙江大学代办的工业学校电机科，工业救国是大道，至少毕业后职业是有保障的。幸乎？不幸乎？由于一些偶然的客观原因，我接触到了杭州艺专，疯狂地爱上了美术。正值那感情似野马的年龄，为了爱，不听父亲的劝告，不考虑今后的出路，毅然沉浮于茫无边际的艺术苦海，去挣扎吧，去喝一口一口失业和穷困的苦水吧！我不怕，只是不愿父亲和母亲看着儿子落魄潦倒。我羡慕过没有父母、没有人关怀的孤儿、浪子，自己只属于自己，最自由，最勇敢。

……醒来，枕边一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