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灵佐茶
用甘露荡涤尘世烦忧

灯火通明直到三更
人群络绎不绝
一个又一个真实的人生故事
在这茶堂里流转着……

《茶堂》

人要做到慎终如始并不容易
在这个世间,真正带走的又是什么?

「将军」

二○○九的农曆年前,我接到了一位老将军的乾女儿打给我的一通电话,手机的那头说,将军从法国巴黎探访女儿、女婿才回到台北,收到我给他的茶堂开幕邀请函。他说已经许久没看到我,极想念,他有一幅自己画的小品,也想带来作为祝贺茶堂开幕的礼物。就这样,我们约好了晚上在茶堂裡见面。

这位老将军年纪已近九十,但是身骨还很硬朗,从前是桂系底下极重要的一名将领,退休后閒适地各处旅游、玩鸟、赏花、做寓公。再加上出自书香门第,因此笔上工夫也算了得,退休后也时有画作参展。

我是在一次文人的聚会中认识将军,当时他七十三岁,我二十几岁,那一次的聚会是由台湾很着名的杂志创办人所办,座中都是名重一时的诗人和作家,如已故的周梦蝶、《橘子红了》的作者琦君及许多的文艺圈前辈,当时我算最年轻,所以经常受眷于这些前辈们款曲周至般的呵护。说来也奇怪,将军从这次聚会后,就经常主动打电话约我一起餐叙,从他那裡听闻到了许许多多近代人物的趣闻和琐事,颇觉有趣。

这天夜晚讲好了九点钟在茶堂碰面,将军如期翩然而至,有他的乾女儿和将军的妹妹随行。许久未见的将军风骨依旧,只是稍嫌清瘦,两边的颧骨隆起在高挺的鼻樑边,这令他原本瘦窄的脸庞更加地明显。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便带他们进入我的招待室,我早就准备好从阳明山取下来的泉水和收藏二十多年的红印茶饼。当年我买红印茶饼的时候,一饼是用五千元台币购得,曾几何时,据说现在一饼已被炒作到台币两百万左右。

当年在香港,我从友人处也购得了数饼宋聘老茶,现在也被喊价到近两百万人民币,真的是不可思议。不过当年我喝宋聘茶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太好的印象,因为它的口感有种樟木味和吞服中药味的苦涩感,一般人应该不会喜欢,所以我也一直把它高拱在收藏柜上,没想到这两种老茶现在身价都这么高。

在一阵攀谈叙旧之后,将军叫他的乾女儿从袋子中取出一件已经裱好框的画作给我,味道有点像王蓝的水墨,简单的几颗橘子和圆润的梨子,我想将军是取其谐音大吉大利的意思。随后他又从带来的木匣画盒中取出了一幅卷轴,是傅抱石的真迹,将军说这是从南京一位朋友处蒐购得来,这朋友和傅抱石的太太罗时慧极熟(傅抱石的画曾经以一幅〈湘夫人〉创下了当代最高的卖价,据说超过一千万港币)。

那天晚上将军一面现宝,一面对我说着画中的意境和故事,一边很开心地说到,傅抱石的作品从八年代开始,就一直水涨船高不见下滑,他说当年的无心插柳,只是想帮一位老友,没想到居然押对了宝。

那晚我们从九点钟就这样天南地北聊到了凌晨一点半,他的乾女儿提醒了数次,已经超过他平常睡觉的时间,但是他还是谈兴未艾。从他年轻时的军旅生活,在上海一度曾拜在杜月笙门下,和青帮人士的过从,一直到军旅生涯中的点点滴滴。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如果年近古稀的老人对着挚友不断地数说从前,似乎他在人世间的时日也接近了尾声。

就在茶堂启用后的第三年,将军离开了人世间,享年近九十四,算是高寿,但最后的肺腺癌也折磨了他一段时间。

有时想想,人要做到慎终如始并不容易,将军老友的晚年可以说是享受着锦绣珠玉,流连于宫室美景之中,行游十方、享乐不尽,但是不知道他在这个人世间,真正带走的又是些什么?

《茶堂》

王薀老师 Wang Yun
身心灵畅销书知名作家

【特斯拉高管确认:将在上海建造海外首座工厂】特斯拉全球销售主管任宇翔(Robin Ren)周二在股东会议上表示,将在上海建造特斯拉在美国以外的首座工厂。最近,中国政府宣布允许国外电动汽车厂商全资建厂。特斯拉在中国建厂一直备受期待,因为在这里生产汽车将允许该公司避免进口关税。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在会上表示,与特斯拉在美国的第一家工厂不同,特斯拉新的“Dreadnought”工厂将在一个地方同时生产电池和组装汽车。
  
马斯克还回顾了特斯拉工厂在过去面临的挑战,他解释称,特斯拉在自动化方面的努力好坏参半。

“我们在Model 3的生产上犯了很多错误。我们有信心弄清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正在着手解决……我们在某些情况下所采用的自动化方式有时并不管用。但很明显,生产中有一些元素非常适合人们进行生产,有些部分非常适合机器人……先建造适合人类操作的初始产线,然后再将生产系统中最困难的部分自动化,这似乎才是合理的方式。”马斯克说道。
  
此前,有接近上海市政府的消息人士透露,特斯拉已经与上海市在今年5月签署相关文件,选址上海临港建设中国工厂。针对这一消息,特斯拉当时不予置评。如今该公司终于确认在上海建厂。
  
在今年第一季度财报分析电话会议上,马斯克曾明确表示,该公司会很快会宣布中国超级工厂的地址,确切信息最迟不会晚于今年第四季度。
  
而在2017年第三财季报告会上,马斯克也曾主动表示,“虽然中国工厂先期会生产Model S和Model X两款车型,但是未来将以生产Model 3轿车和入门级Model Y跨界SUV车型为主”。

今天,上海降温了,很冷。我给叔叔做了一顿饭,他说帮我打下手,我很慌乱,做饭是我最没把握的事。
叔叔不能吃太油腻的,除了馄炖,只炒了芹菜和鸭蛋。边烧边祈祷菜能好吃点,也许,这辈子没有下一次了……

虽然每次见叔叔,他都很开心,状态看起来不错,可真实情况是肿瘤已大到堵住了肠道不能手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肝肺。

叔叔一个多月瘦了26斤,受化疗影响,眉毛都淡的看不见了;现在说话有时会忘词,需要提醒或接下句;吃饭时,叔叔端着馄炖问我要哪碗,我说要少的,他拿错了,开始数2…4…6…7,123456……果然少一个。呜……呜……以前明察秋毫的叔叔,现在几个馄炖都要数一数了。

吃好饭聊天……(想给叔叔打打气)
"我在网上看到有些癌症患者都能活一二十年…"叔叔回:个别案例不能说明问题,只有科学地数理统计出来的数据才有参考价值。"呃……(学富五车、聪明睿智、认真执着的老爷爷即使生病了也不是好哄骗的)

于是,我讲了一部记录片中《癌症患者如何战胜病魔》的,这次他听地很认真。结论是:最强大、有效的药物是我们自身的免疫力。因此要保持心情愉悦、睡眠充足、加强锻炼、营养均衡。

叔叔做了自我检讨,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注意饮食和运动的,只是没太关注身体变化。每年体检,肛检项被取消,所以没能及时发现病情。最最主要的原因,或是基因问题,妈妈和姐姐晚年都死于癌症。我还加了一条一一过度劳累,可叔叔却不承认。

叔叔还给自己做了有趣的评价,三个字:"太理性"!一辈子,连一次酒都没有喝醉过。

我问:您是酒量好,喝不醉?还是因为控制,喝的少?
叔叔:不是酒量好,总觉得自己虽非君子,但作为学者,如果喝的醉醺醺,到处吐、乱讲话,太有损形象。

我:大多时候我都是个感性的人,偶尔认真起来也会很理性。每当感性和理性不一致时,我会痛苦。
叔叔:人理性或感性都有不利的一面,最好的状态是平衡,达到身心的统一。

我:如何平衡?这个度太难把握了。
叔叔:呵呵,笑……是难把握。

我:理性和感性发生冲突时,您会怎么做?
叔叔:举个例子,在64的时候,我内心同情和支持学生。理性上,外部的各种压力。最后,我选择了尊崇自己的心,因为我忘不掉,也战胜不了……所以,我选择把外部的压力担到肩上,把它当作人生的一种苦难。

我:这样做您后悔过吗?(这事他的心结,为此断送了美好前程及家庭的幸福)
叔叔:我不后悔。他讲了朱元璋和手下一大臣的故事,前因后果很长……结论是:如果做一件事,会像容*一样连累家人、妻儿、老师、朋友,我可能就不会做了……

我:换成是我,您猜我会怎么做?
叔叔:不知道,你会怎么做?

我:因为我是学金融的啊,所以我会先审时度势一番,然后顺势而为。
叔叔:愣了,沉默。

我:叔叔,我是不是很不善良的人啊?
叔叔:哈哈,大笑。不是,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

后面叔叔心情特别愉悦,拿出画的画,写的书法给我看。(这是叔叔读的第十个大学一一上海大学《国画》专业的成果)叔叔说:"我还想再活二年,我还有梦想。一是答应给中医药大学编写的《中医药学史》一书,初稿写了200万字,还要修改。二是,我想写自传。"

然而,现在他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但我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也是一种人生……"

我……我……听不下去了……于是起身去厨房洗碗,顺便擦擦眼泪……

洗好碗出来,见叔叔正在装水果和乡下送来的草鸡蛋,让我带给千然。我借口说放在车上会碎,不拿。等我再从卫生间出来,叔叔用纸把鸡蛋一个个包好,说是这样就不会碎了。

离开时,叔叔坚持要下楼送,在我拿包时,他换好了鞋子,提着水果和鸡蛋站在门口。

电梯里,叔叔看着我,又说了那句话:"这也是一种人生!"我知道他希望我能理解……我当然懂得,这不单是他对生命的理解,更是他活出的一种人生境界!我不讲话,是我还不愿意接受。

走出电梯,叔叔说:"即使生命今天就结束了,我也不太遗憾。我做了很多我想做的事;我读了11个大学11个专业,在上海没有第二个人了……

临行前,叔叔站在车前面,向我挥手道别:"下次见,我会更胖,更健康。"

那一刻,阳光下,我看见叔叔被掏空的身体、黄黄的脸庞……我低下头,放下手刹,眼泪流了下来……

偶尔,我也是个理性的人,当得知叔叔真实病情的那一刻,我就从来都没有幻想过他能活很久……

我只希望:他不要受太多病痛的折磨,愿上天成全。2017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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