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0 星期日 天气晴
虽然短短一天，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美好的事情，每一个片段我都想一字一字的记录，缘起小伍，因起小伍，一切都是小伍。
1.见亲戚啦！
今天早上，宝贝给我发信息，本来周天想要睡懒觉，但是7点不到就醒了。一问原因，原来是宝贝的大姨妈来了。
看到这个信息，还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的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太紧张了，这可是我见宝贝的第一个亲戚！
我赶紧问宝贝：“肚肚现在有没有乖呀。”
宝贝：“现在蛮乖的。”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又关心了宝贝几句话后，我便打开电脑临时恶补大姨妈的知识，得知女性在月经期间,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免疫力会下降。
气血不足——我拿出了自己先前买的干红枣片；免疫力下降——我用开水把自己刚买不久的保温杯内外烫了三遍，然后再给小伍泡上红枣。
网上还说，保持身体暖暖的，小腹就会舒服一些。小伍体质偏寒，手脚很容易就会变凉。如果单单让她加衣服的话，如此追求风度的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想了好久该怎么解决，终于想到了暖宝宝。虽然我一个北方人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但是宝贝之前跟我讲过暖宝宝，还是很管用的。
我想了想，如果把暖宝宝贴在宝贝小腹位置的衣服上，在暖宝宝的作用下，小腹就会暖洋洋的。
不知道大姨妈会不会和人一样，处于一个很舒适安逸的环境，就不会闹腾。这样我的宝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不管了，先借到再说！我知道室友有一个暖宝宝，于是便开始了我诚恳的“求宝”之路——叫了三声爸爸才拿到手的。
呜呜呜。
我又怕一个不够，又从仙子那借来了两个。（此处表示万分感谢）
我寻思，三个暖宝宝还暖不了一个亲戚呀。
2.和子先家、超杰家一起吃火锅
今天中午，我和梦灵很荣幸可以和子先与光莹、超杰与正怡一起吃了火锅。我们三对情侣，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一起聚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六个三观相仿的人能够走到一起，并且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真的太不容易了。尤其是以三对情侣的身份出现，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开心。
宝贝今天姨妈来了，不能吃辣。但是宝贝嘴巴又有些贪吃，很想吃辣锅里面的菜和肉。
对与她的吃辣能力，我实在是太清楚了，有一点点辣就得喝两瓶矿泉水压压惊。（曹的不屑）
莫得办法，思前虑后，我去给宝贝拿了一个杯子，里面倒满白开水。每次宝贝想吃辣锅里面的菜品时，就可以在杯子里面涮一涮。涮三次左右就重新换一次白开。
害，我真是一个优秀的“养猪饲养员”。
吃饭到下旬，我隔着衣服摸了摸宝贝的肚肚，不圆。我点点头，继续给宝贝夹菜。又吃了一会，我又摸了摸宝贝肚肚，圆了。我便停止给宝贝夹菜，问道：“宝贝，你是不是吃饱了呀。”
宝贝的小眼睛突然就睁的很大，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可爱死了。
3. 特产
吃饭时，我们讲到了自己老家好玩的地方，有什么特产。梦灵的家在黄冈，我问她：“宝贝，你们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或者有什么特产。”
宝贝皱了皱眉，便开始思考。
过了一小会，我看宝贝没有回答：“害，你们黄冈那么出名的东西都想不起来，还不如我一个外省的。”
宝贝突然疑惑：“什么东西呀，我咋没想到。”
我说：“黄冈密卷呀！哈哈哈哈。”
（伍梦灵现场捂嘴喷饭.....）
不知为何，我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比较让我害怕的画面：
若干年后，梦灵带着我去见叔叔。一路上，我十分紧张，浑身哆哆嗦嗦的。到达梦灵家后，我紧张的望着叔叔，说话也吞吞吐吐：“叔...叔...好...”
叔叔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冷淡道：“可拉到吧小伙子，要想进我家家门，先做一套《黄冈密卷》，看看水平。”
......
我突然就一阵头皮发麻。
3.吵架
今天晚上在民族食堂，我在喂宝贝吃火龙果。
宝贝突然道：“如果我们以后吵架了怎么办？我们两个吵架了会是什么样子呀？”
我插起一块大火龙果就往宝贝嘴里送，笑道：“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我问道：“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呀？”
宝贝笑道：“哎呀，我就是问一下嘛。”
我道：“怎么。你还很好奇？”
宝贝咯咯的笑着：“对呀，我特别好奇咱们两个人吵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要不，咱俩现在就试一下吧。”
听到前半句，我还有一点点生气。听到后面，我便被她气笑了：“整天想什么呀，吃你的火龙果。”说完便又插了一个很大的火龙果送到了她的口中。
但是，既然宝贝说到了这个话题，不如就和宝贝好好讨论一下关于吵架的问题。
我说：“宝贝，放心吧，就咱俩这脾性，估计很少会吵架的。”
宝贝追问道：“那万一吵了呢？你会怎么办呀，冷暴力吗？”
看着她的双眸，我微笑着认真答道：“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我发现冷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时候反而会导致事态更加严重，甚至会导致分手。
“大多数情况下，沟通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通过沟通，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生气，你也知道了我为什么生气。我知道了你在担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担心的事情，因为我们一直都爱着对方，所以知道了这些东西后就会以其他的方式进行妥协，再到改正问题（问题或是你的，或是我的）。
“相反，冷暴力状态下的你和我，互不理睬，刚开始会各种猜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猜测会成为猜疑。猜疑也会变为质疑，这种毫无依据的做法是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反正我的想法就是，你要是生气了，不管是谁的错，你骂我我就听着，你凶我我也受着。等你气消了，我再去慢慢哄你。如果是我不对，那我会好好跟你认错道歉。如果是你错了，那我就会慢慢跟你讲‘宝贝，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刚刚XXX 的方式是不对的......’”
“好。”宝贝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宠溺的揉了揉宝贝的头，道：“没事儿呢，不要去想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有这时间，倒不如去想想怎么让我们两个的感情升温。因为一旦去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就极其容易形成心理暗示，会一直暗示我们两个要吵架。这样对我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好，我明白了。”宝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我的另一只手握的更紧了。
宝贝今晚和平时很不一样，因为平时她是不会问我这些问题的，我也不知道她问我这些问题的原因。相较于平时，今晚她更加感性。
不知道是不是她来姨妈的原因。
或许是今天有个女生要我微信的原因——但是我亮出了我手腕上宝贝的头绳很明确的拒绝了。
或许是我今晚和宝贝去水果店，我给宝贝挑水果时，有个女生老瞅我（我毫不知情）。
宝贝嗔怒道：“带上口罩!”
这。。。
“收到领导！”我麻溜的就带上了口罩。
原来宝贝还是个小醋坛子，但是宝贝呀，不用在意这些，因为我的心一直都是在你这里的，我还老吃醋别的男生偷看你呢（每次跟你去食堂都会有这种情况）。下次再碰见这种情况，你就拍拍我肩膀，现场咱俩就啵一个。他要是还瞅，咱就把咱俩的合照给他发一张，让他表在宿舍床头的墙上，让他天天看！
嘻嘻，宝贝乖哦，这几天不要吃凉的和其他刺激性很强的食品，我陪你一起。大姨妈也要乖哦，不要闹腾，不然我的宝贝会很难受的，我好心疼！
虽然短短一天，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美好的事情，每一个片段我都想一字一字的记录，缘起小伍，因起小伍，一切都是小伍。
1.见亲戚啦！
今天早上，宝贝给我发信息，本来周天想要睡懒觉，但是7点不到就醒了。一问原因，原来是宝贝的大姨妈来了。
看到这个信息，还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的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太紧张了，这可是我见宝贝的第一个亲戚！
我赶紧问宝贝：“肚肚现在有没有乖呀。”
宝贝：“现在蛮乖的。”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又关心了宝贝几句话后，我便打开电脑临时恶补大姨妈的知识，得知女性在月经期间,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免疫力会下降。
气血不足——我拿出了自己先前买的干红枣片；免疫力下降——我用开水把自己刚买不久的保温杯内外烫了三遍，然后再给小伍泡上红枣。
网上还说，保持身体暖暖的，小腹就会舒服一些。小伍体质偏寒，手脚很容易就会变凉。如果单单让她加衣服的话，如此追求风度的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想了好久该怎么解决，终于想到了暖宝宝。虽然我一个北方人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但是宝贝之前跟我讲过暖宝宝，还是很管用的。
我想了想，如果把暖宝宝贴在宝贝小腹位置的衣服上，在暖宝宝的作用下，小腹就会暖洋洋的。
不知道大姨妈会不会和人一样，处于一个很舒适安逸的环境，就不会闹腾。这样我的宝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不管了，先借到再说！我知道室友有一个暖宝宝，于是便开始了我诚恳的“求宝”之路——叫了三声爸爸才拿到手的。
呜呜呜。
我又怕一个不够，又从仙子那借来了两个。（此处表示万分感谢）
我寻思，三个暖宝宝还暖不了一个亲戚呀。
2.和子先家、超杰家一起吃火锅
今天中午，我和梦灵很荣幸可以和子先与光莹、超杰与正怡一起吃了火锅。我们三对情侣，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一起聚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六个三观相仿的人能够走到一起，并且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真的太不容易了。尤其是以三对情侣的身份出现，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开心。
宝贝今天姨妈来了，不能吃辣。但是宝贝嘴巴又有些贪吃，很想吃辣锅里面的菜和肉。
对与她的吃辣能力，我实在是太清楚了，有一点点辣就得喝两瓶矿泉水压压惊。（曹的不屑）
莫得办法，思前虑后，我去给宝贝拿了一个杯子，里面倒满白开水。每次宝贝想吃辣锅里面的菜品时，就可以在杯子里面涮一涮。涮三次左右就重新换一次白开。
害，我真是一个优秀的“养猪饲养员”。
吃饭到下旬，我隔着衣服摸了摸宝贝的肚肚，不圆。我点点头，继续给宝贝夹菜。又吃了一会，我又摸了摸宝贝肚肚，圆了。我便停止给宝贝夹菜，问道：“宝贝，你是不是吃饱了呀。”
宝贝的小眼睛突然就睁的很大，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可爱死了。
3. 特产
吃饭时，我们讲到了自己老家好玩的地方，有什么特产。梦灵的家在黄冈，我问她：“宝贝，你们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或者有什么特产。”
宝贝皱了皱眉，便开始思考。
过了一小会，我看宝贝没有回答：“害，你们黄冈那么出名的东西都想不起来，还不如我一个外省的。”
宝贝突然疑惑：“什么东西呀，我咋没想到。”
我说：“黄冈密卷呀！哈哈哈哈。”
（伍梦灵现场捂嘴喷饭.....）
不知为何，我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比较让我害怕的画面：
若干年后，梦灵带着我去见叔叔。一路上，我十分紧张，浑身哆哆嗦嗦的。到达梦灵家后，我紧张的望着叔叔，说话也吞吞吐吐：“叔...叔...好...”
叔叔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冷淡道：“可拉到吧小伙子，要想进我家家门，先做一套《黄冈密卷》，看看水平。”
......
我突然就一阵头皮发麻。
3.吵架
今天晚上在民族食堂，我在喂宝贝吃火龙果。
宝贝突然道：“如果我们以后吵架了怎么办？我们两个吵架了会是什么样子呀？”
我插起一块大火龙果就往宝贝嘴里送，笑道：“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我问道：“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呀？”
宝贝笑道：“哎呀，我就是问一下嘛。”
我道：“怎么。你还很好奇？”
宝贝咯咯的笑着：“对呀，我特别好奇咱们两个人吵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要不，咱俩现在就试一下吧。”
听到前半句，我还有一点点生气。听到后面，我便被她气笑了：“整天想什么呀，吃你的火龙果。”说完便又插了一个很大的火龙果送到了她的口中。
但是，既然宝贝说到了这个话题，不如就和宝贝好好讨论一下关于吵架的问题。
我说：“宝贝，放心吧，就咱俩这脾性，估计很少会吵架的。”
宝贝追问道：“那万一吵了呢？你会怎么办呀，冷暴力吗？”
看着她的双眸，我微笑着认真答道：“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我发现冷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时候反而会导致事态更加严重，甚至会导致分手。
“大多数情况下，沟通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通过沟通，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生气，你也知道了我为什么生气。我知道了你在担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担心的事情，因为我们一直都爱着对方，所以知道了这些东西后就会以其他的方式进行妥协，再到改正问题（问题或是你的，或是我的）。
“相反，冷暴力状态下的你和我，互不理睬，刚开始会各种猜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猜测会成为猜疑。猜疑也会变为质疑，这种毫无依据的做法是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反正我的想法就是，你要是生气了，不管是谁的错，你骂我我就听着，你凶我我也受着。等你气消了，我再去慢慢哄你。如果是我不对，那我会好好跟你认错道歉。如果是你错了，那我就会慢慢跟你讲‘宝贝，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刚刚XXX 的方式是不对的......’”
“好。”宝贝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宠溺的揉了揉宝贝的头，道：“没事儿呢，不要去想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有这时间，倒不如去想想怎么让我们两个的感情升温。因为一旦去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就极其容易形成心理暗示，会一直暗示我们两个要吵架。这样对我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好，我明白了。”宝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我的另一只手握的更紧了。
宝贝今晚和平时很不一样，因为平时她是不会问我这些问题的，我也不知道她问我这些问题的原因。相较于平时，今晚她更加感性。
不知道是不是她来姨妈的原因。
或许是今天有个女生要我微信的原因——但是我亮出了我手腕上宝贝的头绳很明确的拒绝了。
或许是我今晚和宝贝去水果店，我给宝贝挑水果时，有个女生老瞅我（我毫不知情）。
宝贝嗔怒道：“带上口罩!”
这。。。
“收到领导！”我麻溜的就带上了口罩。
原来宝贝还是个小醋坛子，但是宝贝呀，不用在意这些，因为我的心一直都是在你这里的，我还老吃醋别的男生偷看你呢（每次跟你去食堂都会有这种情况）。下次再碰见这种情况，你就拍拍我肩膀，现场咱俩就啵一个。他要是还瞅，咱就把咱俩的合照给他发一张，让他表在宿舍床头的墙上，让他天天看！
嘻嘻，宝贝乖哦，这几天不要吃凉的和其他刺激性很强的食品，我陪你一起。大姨妈也要乖哦，不要闹腾，不然我的宝贝会很难受的，我好心疼！
【我说文艺】林森：“知青”原点与时间之书 ——论韩少功长篇小说《日夜书》（下篇）
“日”与“夜”之二：革命与日常
《日夜书》在革命与日常之间处理得最有意味、最为复杂的人物，显然是马涛。作为叙述者陶小布的妻子马楠的哥哥，在《日夜书》中，马涛占据了极大的篇幅，也是全书中韩少功刻画得最耗心力的一位人物。马涛是一位“革命者”，或者说自以为的“革命者”，他读书甚多，有自己的思想理论体系，体内涌动着革命者的坚韧，不少的知青都被他的魅力所倾倒，包括小说中的“我”——陶小布。除了有革命的理想，马涛也有胆量，在因密谋被揭发入狱之后，他仍然不改其志，他犹如永动机，一直喷涌出“革命”的力量。而且，他身上保持着这种状态数十年，直到多年后身处国外，仍是一副引领全世界思想革命的派头。在这个意义上，马涛是一个超脱之人，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世俗生活，为了某种“理想之光”便把一切都压了上去，从不后悔。我们可以不认可他的思想，可我们又很难不为他这种追索的毅力所震撼。马涛的让人难忘，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伟光正”的一面，甚至可以说，韩少功刻画他、读者记住他，完全是因为他的另外一面。作为革命者的反面，马涛在日常生活当中，完全没有了那种面对历史、面对思想、面对时代的如鱼得水，他失去了那种“对自己入迷的书过目不忘，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某一段，甚至能准确锁定哪一页，讲一个小说或电影里的故事，也能风生水起和准确无误”的“超能力”。在日常生活当中，他“把姓王的喊成姓刘的，把杀猪的叫成弹棉花的，把人家的三大姨叫成四姑娘……”饭烧焦了，他路过几次也不熄火。马涛的这种“与生命相脱节的纯粹来自知识演绎的思想狂妄。他内心的自我膨胀和傲慢来自于知识给人带来的心理优越，他忽略了思想的奇葩只有落实到常识的现实才能开出真实的花”。马涛把一家人尤其是马楠伤害极深，陶小布作为旁观者，在讲述之时饱含愤恨。马涛对家人、朋友的伤害是持久性地，他甚至把自己的女儿笑月也丢给马楠，基本放弃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这也酿成了小说结尾处笑月自杀的惨剧。而马涛本人，对那些被他伤害的人毫无知觉，只认为所有人都轻慢了他，他的“伟大”被所有人扼杀了——他认为马楠为保护他而在他下狱期间烧掉他的手稿，造成了他曾提出的某个伟大思想未被承认，这对他是摧毁性的。马涛的这些自以为是和思想狂妄，都身披一件“伟大”的外衣，他永远觉得身边人没有给他创造足够多的条件，让他一展身手，于是把“匕首”一次次刺向最亲的人。
革命的轰轰烈烈和日常的鸡毛蒜皮，在这里形成了某种刺眼的对比。一个个疑问也由此诞生：以牺牲身边最亲的人来完成的“革命”，是否具有合法性？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如此肆意践踏的理想，是否仍然值得尊敬？革命与日常的摩擦、冲突，是否就像“夜”未能融于“日”？
日”与“夜”之三：身体与精神
《日夜书》里，韩少功极力回归传统长篇的表达，更多地以故事本身来讲述，作者的强行介入不多，但也还是有。韩少功在故事讲述的中间，插入一些章节，分析人物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有“泄点与醉点”“准精神病”“器官与身体”等几个章节。“泄点与醉点”先分析了这两者的不同，这两个描述生理高潮的概念，“泄点”相当于饮食当中的“吃饱”，“醉点”相当于饮食当中的“吃好”。之后则是分析N、安燕、姚大甲、吴天保、贺亦民等人的性经历，试图从这里头，挖掘性经历与他们的性格演变、命运走向之间的隐秘关系。“准精神病”则是以蔡海伦、马楠、万哥、马涛几人的某些几近精神病的性格表现作为分析对象：蔡海伦无论任何场合，都把女权挂在嘴边，把所有的话题都引向关于女权的争论；马楠任何时候都让陶小布表达对她的爱，以此来证明他没有变心；万哥是一个穷怕的人，到南方最早开放的城市见识一番之后，心态失衡，导致后来被骗，而这个经历颇多的人，最后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营养专家”；马涛永远活在他的伟大理想和现实庸常的摩擦当中。“器官与身体”则主要是关于贺亦民的奇人奇事，贺身材很矮，也不识几个字，要谈女朋友还得请别人介绍《红楼梦》等名著中的典故，以方便其“找话题”，就是这么一个人，竟极有偏才，发现了电表上的极大漏洞，长期用电而表不走动，他还有多项技术专利……这个奇人也是畸人，他的腿与腰、手、脑、舌、耳、心等器官被韩少功缓缓道来。
身体作用于精神，精神也支撑着身体。很显然，这相对、相反的概念，被插入完整、线性的叙事当中，不仅仅是一种技术上的花活儿，而是要在人物的命运向前发展的时候，稍微歇一歇，停下来思考那些被故事裹挟着往前的人物，除了社会的、时代的浪潮裹挟，还有没有一些不被注意的因素，潜在地影响着那群人的生命走向？作为个体，精神方面的追求、喜好甚至怪癖，其实也在左右着一个人——虽然这可能很难被我们所看见。除了精神，身体、样貌也跟一个人的成长息息相关，贺亦民就是一个例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泄点”和“醉点”，这本是身体上的反应，可这种身体反应，又往往抵达精神层面。身体和精神，显然不是割裂的，而是相连一体、互相转化的，就像“日”与“夜”的永远相连，不可分割。
日”与“夜”之四：少年与老年
《日夜书》里，人物从知青时期的少年，变成活在当下，逐步退出职场的老年。针对少年时期，韩少功少见地在自己的长篇小说当中书写爱情了——而对情感的书写，往往被视为韩少功的一个“薄弱环节”。《日夜书》不仅仅写爱情，甚至也有了性描写，这更是韩少功作品中罕见的。马楠为救哥哥马涛，去找徐副主任，被夺了初夜。后来的第22章、23章里，陶小布和马楠两人进行着让人唏嘘心碎的“第一次”。所谓的性描写，当然不是为了描写性，而是在对话、动作当中，写出马楠和陶小布所受到的身体、心理伤害。陶小布失败的第一次，当然是因为介怀马楠被徐副主任夺取了初夜——虽然他极力否认；马楠后来没法生育，跟当初的徐副主任是不是也有着某些隐秘的关系？这些被时代抛到山沟沟里的少年人，其被时代给予的伤害，通过一次“失败”的性关系，被折射出来。他们下乡之前的那种冲天豪情，被现实雨打风吹去。可以看出，韩少功在书写知青这一段少年生活的时候，既对那个时代保持着警惕性的思考，“将与自己同时代并且命运交集在一起的人作为麻雀，加以刻薄地剖析”，也有对这一段少年经历保持着某种刻骨的痛惜。
老年这一段，韩少功还写了职场，写了办公室政治。比如说第28章突然出现的陆学文，这个在厅长陶小布手下任副厅长的活宝，和陶小布来了一场“宫斗”。韩少功也写到了家庭里的日常，马涛和妻子离婚后，把女儿笑月丢给了马楠，陶小布和马楠之间为笑月的教育，发生了诸多摩擦。而马涛作为一个“时代英雄”，自以为在国外能呼风唤雨，却不过落得一个被鄙夷、嘲笑的下场，他开启一场国内之旅时，已经身患绝症，仍再次把陶小布等人折磨得七零八落。陶小布只能把这当成一个绝症之人的最后任性，把所有委屈吞回肚子。
抛弃掉历史的浪潮，仅仅时间本身，仅仅是少年变成老年的过程，就让人如此触目惊心。这种时间不舍昼夜的流逝感，通过少年和老年的对比，更显清晰，这也是属于作者的感怀，如黄灯所言，“在史铁生无法克服生理的极限早已离世之后，在张承志已越来越远离主流并自动边缘化的形单影只中，韩少功是否感到了一代人被历史的风吹雨打之后的落寞和悲凉？”
“日”与“夜”之五：畸人与英雄
《日夜书》里，韩少功一反《暗示》当中人物和故事只提供例证的方式，开始用心刻画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关于这一点，韩少功自己也说：“《日夜书》讲的是一些‘50后’国人的故事……他们是畸人，也是英雄。说畸人，是他们困于社会和时代的局限，有怯懦，有幻想，有自负，有盲目，有粗鄙……说英雄，是他们抗打击，能折腾，用于反抗，富于激情，相当于一片蓬蓬勃勃的野草，有顽强的生命力度和底层根系。”韩少功本人特别清楚这一代人身上的两面性，他看到了那些同龄人，在这数十年里的人生轨迹和恩怨纠葛，在这里，有人性暗淡的一面，也有人性光辉的一面；有时代不堪的一面，也有时代动人心魄的一面。很显然，真正有价值的思想、真正感人的人物，都绝非仅有所谓“正面”“正能量”的那一面，一定是两面甚至多面的混杂交织，其丰富性才足以让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入，其丰富性才经得起推敲和细品，畸人和英雄同为一体两面，也是“日”与“夜”混杂交织的一种。
可以看出，韩少功在《日夜书》里，通过一组组相对概念的对照、彼此映射，来构建他心中的“50后”一代人的生命历程。它们有时是界限分明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日就是日夜就是夜；可更多时候，它们又是混合交织、互相转化的，黑可以逐步过度到白、日可以慢慢变成夜。所谓《日夜书》，有日、有夜，也得有“书”，有记录的冲动、有书写中的沉思和犹豫，才能组成这一代人、这一个时代的故事。
感性的“回归”
《日夜书》有着结构方面上的考量，比如说，大量的插叙、倒叙，使得过去的时空和后来的时空，得以穿插、映照。这种手法的运用，对于大体上知晓中国历史发展脉络的读者，阅读障碍不算太大，可对于境外的读者，其进入难度肯定是存在的，以至于《日夜书》的台湾繁体字版、韩文版，不得不“将这部小说里的情节布局稍作调整”。除了跳跃和闪回的大量运用，还在一些章节中间插入“泄点与醉点”“准精神病”“器官与身体”等几个章节，隔断完整的阅读，让读者有放慢脚步、略作沉思的时间。
《日夜书》的首版简介上写着“知青一代的精神史，具有社会广角与人性深度的心灵书写，灵动的言表与深刻的思辨自然融合，当代文学独步标高之作。”“当代文学独步标高之作”这话我们可以当广告词来理解，前面的话则是对这部小说的概括。相对国内其他作家的作品，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但相对韩少功自己的作品，其“思辨”其实是在“后撤”的，因为韩少功最擅长的思想，在这部小说里，得到了最大的“压制”。《马桥词典》和《暗示》中，韩少功本人经常会跑出来，和作为叙事者的“我”混为一体，而且，因为这两部小说中，那个叙事者“我”都是没有姓名的，这就让作者韩少功和叙事者“我”的串场特别厉害。而在《日夜书》中，这一做法基本绝迹，韩少功本人隐遁了，只有作为叙事者的陶小布存在。从这一个小切片便可发现，韩少功在努力压制着思考的冲动，让故事本身去阐释，让故事自然生发意义，也就是说，在《日夜书》里，感性在大面积“回归”。
为什么在思考一代人命运的作品当中，韩少功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思辨，而“臣服”于故事本身？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在于，韩少功或许认为，他本人的思辨与历史的“真实”相比，他更愿意诚实地记录，而不是交出个人的思考——又或许，年满耳顺之年的韩少功，内心萦绕着当年知青生活里遇到的念念不忘的人，他的记录冲动远远大于他的思考冲动。“岁月流逝，数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弹指之间，千年变局。天地之间，唯心是归。当熠熠闪光的那么多人和物正变得模糊，相伴相守的日子渐次凋零，受惠者的一眼回望岂是多余？……放下技法，放下风格，放下创新野心，放下禁忌掐算和风险规避，一切从内心开始，便成了一件轻松的事。”把这些既畸人又英雄的旧日故交记录下来，以免他们被遗忘在历史的烟尘处，是韩少功写《日夜书》最大的缘由。把这些后来成为了官员、工人、民营企业家、艺术家、流亡者的知青一代如实呈现，让后人从活生生的人物和生活中，感受当时的历史现场，便是《日夜书》最大的价值。
也正是出于这最质朴的记录、“书”的初心，“感性”在《日夜书》里得到了“回归”，《日夜书》也成为韩少功笔下最像传统长篇小说的作品。韩少功的中短篇小说，完全符合我们对经典中短篇的理解，很少在作品当中直接以思辨性的语言进行介入，而多以故事来自然呈现。可长篇小说里，他的探索性太强，于是老老实实地讲故事，成为了一种“奢侈”，《日夜书》的出现，算是一个意外的特例。
——原发《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2020年5月
----------------------------------------------------
林森，作家，《天涯》杂志副主编。主要著作有小说集《小镇》《捧一个冰椰子度过漫长夏日》《海风今岁寒》《小镇及其他》，长篇小说《关关雎鸠》《暖若春风》《岛》，诗集《海岛的忧郁》《月落星归》、随笔集《乡野之神》等。曾获茅盾文学新人奖、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华语青年作家奖、北京文学奖、长江文艺双年奖、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海南文学双年奖等，作品入选收获文学排行榜、中国小说排行榜、《扬子江评论》文学排行榜等。
“日”与“夜”之二：革命与日常
《日夜书》在革命与日常之间处理得最有意味、最为复杂的人物，显然是马涛。作为叙述者陶小布的妻子马楠的哥哥，在《日夜书》中，马涛占据了极大的篇幅，也是全书中韩少功刻画得最耗心力的一位人物。马涛是一位“革命者”，或者说自以为的“革命者”，他读书甚多，有自己的思想理论体系，体内涌动着革命者的坚韧，不少的知青都被他的魅力所倾倒，包括小说中的“我”——陶小布。除了有革命的理想，马涛也有胆量，在因密谋被揭发入狱之后，他仍然不改其志，他犹如永动机，一直喷涌出“革命”的力量。而且，他身上保持着这种状态数十年，直到多年后身处国外，仍是一副引领全世界思想革命的派头。在这个意义上，马涛是一个超脱之人，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世俗生活，为了某种“理想之光”便把一切都压了上去，从不后悔。我们可以不认可他的思想，可我们又很难不为他这种追索的毅力所震撼。马涛的让人难忘，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伟光正”的一面，甚至可以说，韩少功刻画他、读者记住他，完全是因为他的另外一面。作为革命者的反面，马涛在日常生活当中，完全没有了那种面对历史、面对思想、面对时代的如鱼得水，他失去了那种“对自己入迷的书过目不忘，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某一段，甚至能准确锁定哪一页，讲一个小说或电影里的故事，也能风生水起和准确无误”的“超能力”。在日常生活当中，他“把姓王的喊成姓刘的，把杀猪的叫成弹棉花的，把人家的三大姨叫成四姑娘……”饭烧焦了，他路过几次也不熄火。马涛的这种“与生命相脱节的纯粹来自知识演绎的思想狂妄。他内心的自我膨胀和傲慢来自于知识给人带来的心理优越，他忽略了思想的奇葩只有落实到常识的现实才能开出真实的花”。马涛把一家人尤其是马楠伤害极深，陶小布作为旁观者，在讲述之时饱含愤恨。马涛对家人、朋友的伤害是持久性地，他甚至把自己的女儿笑月也丢给马楠，基本放弃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这也酿成了小说结尾处笑月自杀的惨剧。而马涛本人，对那些被他伤害的人毫无知觉，只认为所有人都轻慢了他，他的“伟大”被所有人扼杀了——他认为马楠为保护他而在他下狱期间烧掉他的手稿，造成了他曾提出的某个伟大思想未被承认，这对他是摧毁性的。马涛的这些自以为是和思想狂妄，都身披一件“伟大”的外衣，他永远觉得身边人没有给他创造足够多的条件，让他一展身手，于是把“匕首”一次次刺向最亲的人。
革命的轰轰烈烈和日常的鸡毛蒜皮，在这里形成了某种刺眼的对比。一个个疑问也由此诞生：以牺牲身边最亲的人来完成的“革命”，是否具有合法性？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如此肆意践踏的理想，是否仍然值得尊敬？革命与日常的摩擦、冲突，是否就像“夜”未能融于“日”？
日”与“夜”之三：身体与精神
《日夜书》里，韩少功极力回归传统长篇的表达，更多地以故事本身来讲述，作者的强行介入不多，但也还是有。韩少功在故事讲述的中间，插入一些章节，分析人物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有“泄点与醉点”“准精神病”“器官与身体”等几个章节。“泄点与醉点”先分析了这两者的不同，这两个描述生理高潮的概念，“泄点”相当于饮食当中的“吃饱”，“醉点”相当于饮食当中的“吃好”。之后则是分析N、安燕、姚大甲、吴天保、贺亦民等人的性经历，试图从这里头，挖掘性经历与他们的性格演变、命运走向之间的隐秘关系。“准精神病”则是以蔡海伦、马楠、万哥、马涛几人的某些几近精神病的性格表现作为分析对象：蔡海伦无论任何场合，都把女权挂在嘴边，把所有的话题都引向关于女权的争论；马楠任何时候都让陶小布表达对她的爱，以此来证明他没有变心；万哥是一个穷怕的人，到南方最早开放的城市见识一番之后，心态失衡，导致后来被骗，而这个经历颇多的人，最后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营养专家”；马涛永远活在他的伟大理想和现实庸常的摩擦当中。“器官与身体”则主要是关于贺亦民的奇人奇事，贺身材很矮，也不识几个字，要谈女朋友还得请别人介绍《红楼梦》等名著中的典故，以方便其“找话题”，就是这么一个人，竟极有偏才，发现了电表上的极大漏洞，长期用电而表不走动，他还有多项技术专利……这个奇人也是畸人，他的腿与腰、手、脑、舌、耳、心等器官被韩少功缓缓道来。
身体作用于精神，精神也支撑着身体。很显然，这相对、相反的概念，被插入完整、线性的叙事当中，不仅仅是一种技术上的花活儿，而是要在人物的命运向前发展的时候，稍微歇一歇，停下来思考那些被故事裹挟着往前的人物，除了社会的、时代的浪潮裹挟，还有没有一些不被注意的因素，潜在地影响着那群人的生命走向？作为个体，精神方面的追求、喜好甚至怪癖，其实也在左右着一个人——虽然这可能很难被我们所看见。除了精神，身体、样貌也跟一个人的成长息息相关，贺亦民就是一个例子。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泄点”和“醉点”，这本是身体上的反应，可这种身体反应，又往往抵达精神层面。身体和精神，显然不是割裂的，而是相连一体、互相转化的，就像“日”与“夜”的永远相连，不可分割。
日”与“夜”之四：少年与老年
《日夜书》里，人物从知青时期的少年，变成活在当下，逐步退出职场的老年。针对少年时期，韩少功少见地在自己的长篇小说当中书写爱情了——而对情感的书写，往往被视为韩少功的一个“薄弱环节”。《日夜书》不仅仅写爱情，甚至也有了性描写，这更是韩少功作品中罕见的。马楠为救哥哥马涛，去找徐副主任，被夺了初夜。后来的第22章、23章里，陶小布和马楠两人进行着让人唏嘘心碎的“第一次”。所谓的性描写，当然不是为了描写性，而是在对话、动作当中，写出马楠和陶小布所受到的身体、心理伤害。陶小布失败的第一次，当然是因为介怀马楠被徐副主任夺取了初夜——虽然他极力否认；马楠后来没法生育，跟当初的徐副主任是不是也有着某些隐秘的关系？这些被时代抛到山沟沟里的少年人，其被时代给予的伤害，通过一次“失败”的性关系，被折射出来。他们下乡之前的那种冲天豪情，被现实雨打风吹去。可以看出，韩少功在书写知青这一段少年生活的时候，既对那个时代保持着警惕性的思考，“将与自己同时代并且命运交集在一起的人作为麻雀，加以刻薄地剖析”，也有对这一段少年经历保持着某种刻骨的痛惜。
老年这一段，韩少功还写了职场，写了办公室政治。比如说第28章突然出现的陆学文，这个在厅长陶小布手下任副厅长的活宝，和陶小布来了一场“宫斗”。韩少功也写到了家庭里的日常，马涛和妻子离婚后，把女儿笑月丢给了马楠，陶小布和马楠之间为笑月的教育，发生了诸多摩擦。而马涛作为一个“时代英雄”，自以为在国外能呼风唤雨，却不过落得一个被鄙夷、嘲笑的下场，他开启一场国内之旅时，已经身患绝症，仍再次把陶小布等人折磨得七零八落。陶小布只能把这当成一个绝症之人的最后任性，把所有委屈吞回肚子。
抛弃掉历史的浪潮，仅仅时间本身，仅仅是少年变成老年的过程，就让人如此触目惊心。这种时间不舍昼夜的流逝感，通过少年和老年的对比，更显清晰，这也是属于作者的感怀，如黄灯所言，“在史铁生无法克服生理的极限早已离世之后，在张承志已越来越远离主流并自动边缘化的形单影只中，韩少功是否感到了一代人被历史的风吹雨打之后的落寞和悲凉？”
“日”与“夜”之五：畸人与英雄
《日夜书》里，韩少功一反《暗示》当中人物和故事只提供例证的方式，开始用心刻画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关于这一点，韩少功自己也说：“《日夜书》讲的是一些‘50后’国人的故事……他们是畸人，也是英雄。说畸人，是他们困于社会和时代的局限，有怯懦，有幻想，有自负，有盲目，有粗鄙……说英雄，是他们抗打击，能折腾，用于反抗，富于激情，相当于一片蓬蓬勃勃的野草，有顽强的生命力度和底层根系。”韩少功本人特别清楚这一代人身上的两面性，他看到了那些同龄人，在这数十年里的人生轨迹和恩怨纠葛，在这里，有人性暗淡的一面，也有人性光辉的一面；有时代不堪的一面，也有时代动人心魄的一面。很显然，真正有价值的思想、真正感人的人物，都绝非仅有所谓“正面”“正能量”的那一面，一定是两面甚至多面的混杂交织，其丰富性才足以让人从不同的入口进入，其丰富性才经得起推敲和细品，畸人和英雄同为一体两面，也是“日”与“夜”混杂交织的一种。
可以看出，韩少功在《日夜书》里，通过一组组相对概念的对照、彼此映射，来构建他心中的“50后”一代人的生命历程。它们有时是界限分明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日就是日夜就是夜；可更多时候，它们又是混合交织、互相转化的，黑可以逐步过度到白、日可以慢慢变成夜。所谓《日夜书》，有日、有夜，也得有“书”，有记录的冲动、有书写中的沉思和犹豫，才能组成这一代人、这一个时代的故事。
感性的“回归”
《日夜书》有着结构方面上的考量，比如说，大量的插叙、倒叙，使得过去的时空和后来的时空，得以穿插、映照。这种手法的运用，对于大体上知晓中国历史发展脉络的读者，阅读障碍不算太大，可对于境外的读者，其进入难度肯定是存在的，以至于《日夜书》的台湾繁体字版、韩文版，不得不“将这部小说里的情节布局稍作调整”。除了跳跃和闪回的大量运用，还在一些章节中间插入“泄点与醉点”“准精神病”“器官与身体”等几个章节，隔断完整的阅读，让读者有放慢脚步、略作沉思的时间。
《日夜书》的首版简介上写着“知青一代的精神史，具有社会广角与人性深度的心灵书写，灵动的言表与深刻的思辨自然融合，当代文学独步标高之作。”“当代文学独步标高之作”这话我们可以当广告词来理解，前面的话则是对这部小说的概括。相对国内其他作家的作品，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但相对韩少功自己的作品，其“思辨”其实是在“后撤”的，因为韩少功最擅长的思想，在这部小说里，得到了最大的“压制”。《马桥词典》和《暗示》中，韩少功本人经常会跑出来，和作为叙事者的“我”混为一体，而且，因为这两部小说中，那个叙事者“我”都是没有姓名的，这就让作者韩少功和叙事者“我”的串场特别厉害。而在《日夜书》中，这一做法基本绝迹，韩少功本人隐遁了，只有作为叙事者的陶小布存在。从这一个小切片便可发现，韩少功在努力压制着思考的冲动，让故事本身去阐释，让故事自然生发意义，也就是说，在《日夜书》里，感性在大面积“回归”。
为什么在思考一代人命运的作品当中，韩少功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思辨，而“臣服”于故事本身？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在于，韩少功或许认为，他本人的思辨与历史的“真实”相比，他更愿意诚实地记录，而不是交出个人的思考——又或许，年满耳顺之年的韩少功，内心萦绕着当年知青生活里遇到的念念不忘的人，他的记录冲动远远大于他的思考冲动。“岁月流逝，数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弹指之间，千年变局。天地之间，唯心是归。当熠熠闪光的那么多人和物正变得模糊，相伴相守的日子渐次凋零，受惠者的一眼回望岂是多余？……放下技法，放下风格，放下创新野心，放下禁忌掐算和风险规避，一切从内心开始，便成了一件轻松的事。”把这些既畸人又英雄的旧日故交记录下来，以免他们被遗忘在历史的烟尘处，是韩少功写《日夜书》最大的缘由。把这些后来成为了官员、工人、民营企业家、艺术家、流亡者的知青一代如实呈现，让后人从活生生的人物和生活中，感受当时的历史现场，便是《日夜书》最大的价值。
也正是出于这最质朴的记录、“书”的初心，“感性”在《日夜书》里得到了“回归”，《日夜书》也成为韩少功笔下最像传统长篇小说的作品。韩少功的中短篇小说，完全符合我们对经典中短篇的理解，很少在作品当中直接以思辨性的语言进行介入，而多以故事来自然呈现。可长篇小说里，他的探索性太强，于是老老实实地讲故事，成为了一种“奢侈”，《日夜书》的出现，算是一个意外的特例。
——原发《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2020年5月
----------------------------------------------------
林森，作家，《天涯》杂志副主编。主要著作有小说集《小镇》《捧一个冰椰子度过漫长夏日》《海风今岁寒》《小镇及其他》，长篇小说《关关雎鸠》《暖若春风》《岛》，诗集《海岛的忧郁》《月落星归》、随笔集《乡野之神》等。曾获茅盾文学新人奖、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华语青年作家奖、北京文学奖、长江文艺双年奖、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海南文学双年奖等，作品入选收获文学排行榜、中国小说排行榜、《扬子江评论》文学排行榜等。
#贺顶红cp[超话]# #番茄与土豆[超话]#
不能失去的东西
就疫情发生至今，就事论事写了一篇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有很多医疗措施或者器械等写的不到位的，拼拼凑凑而已，就，看个开心呗。（时间等涉及都是虚构的）
病毒的爆发来的太过突然，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莫关山刚好回到宿舍脱下训练服，电话铃声拉回了莫关山停留在报道声中的思绪，嘈杂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新闻你看了吗？”
“恩，看了。”
“你……收到通知了吗？”
莫关山的手指有些用力的抓住了手机边缘，听着电话那头贺天的声音，脑中闪过刚才收到的上级信息，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间，
“恩…明天一早就走。”
没用的默契这时倒是起了作用，长达数秒的沉默折磨着心情变得混乱不堪，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来。”
“要不还是呆在那边吧，好歹美国没有病例。”
听着贺天着急的声音莫关山轻笑叮嘱着，毕竟病毒只需要感染一个人就可以快速散播，海陆空三家军医大都调动了，也说明这事儿不一般。
挂了电话后莫关山盯着屏幕上的合照暗了暗眼眸，情绪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努力掩藏着悲伤与恐慌。
--
莫关山预想过疫情的散播情况却没想到有如此严重，A城已经近乎是一座死城，街道空无一人整座城除了医院和超市其余地方都安静到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忙碌的时间总是溜走的很多，莫关山只有极少数的闲暇之余能回一回贺天发来的成堆的消息，防护服每天一穿就是4-8小时，来来回回加起来一周就是56个小时，刚熬过两个月的疫情正在被逐步控制，发热却在这时找上了莫关山，乏力和肺部的负重感压垮了莫关山最后一点活力，熟悉莫关山和贺天关系的小护士抬头看了看隔离室中带着呼吸机的莫关山，根本不成文的虚弱‘威胁’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咬了咬牙一闭眼，把消息发送给了贺天。
收到消息时贺天正在签署最后一项合约，事事谈妥后刚松了一口气的贺天却在看到消息的瞬间猛吸了一口气缓解脑中生出的眩晕感。再三确认小护士不是在和他闹着玩后，回家的路上贺天甚至失了平时的冷静在被堵住的路口处狂按喇叭，行李收拾的很随意，贺天定的是凌晨最早的直飞航班。连选择是否确认班次落地中国疫情区的页面都被贺天连续点了无数次，直到购票成功的页面显示在手机上贺天才垂下手臂向后一趟将自己陷入床铺中盯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夜。
往常的长途飞行在贺天看来不过就是睡一觉不行就睡两觉就到的距离，这一次却无比漫长，中途贺天醒了很多次，事实证明焦虑的情绪只会带来乱七八糟的梦盘踞在大脑中。
口罩下的呼吸很闷，明明是接近3月初春的天却灰蒙蒙的，贺天眯着眼看了看通行道外的天空拿着不多的行李随检测人员上了车。
被隔离的20天内贺天接触不到手机，给小护士发的最后一天短信和传回来的照片是贺天数着天数熬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清楚莫关山需要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失去他。
--
多个国家的联合帮助支援和研究让疫苗被研究出的时间比预计的快了一些，3月底开头中美德日等国专家通过新闻公布疫苗的研制成攻，只剩最后的检测审核。
贺天一边接过医生递给他的检验单一边独自安静的听取着所有信息，拿到手机的贺天轻声道谢后找了最近的酒店给手机充上了电，消息接二连三的蹦了出来占满了屏幕，从一开始还附带照片的消息到后来只有文字的信息，从简单的发热到呼吸急促在到肺部出现负重感，没有一天不在牵动着贺天的神经。
电话播出去的时候，手指也禁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喂！贺哥！！”
“……他…他怎么样？”
“恩！虽然之前病情有些恶化的趋势，但现在都缓过来啦！”
小护士的话让贺天悬着的那一口气松了一些，
“那我…一会儿过来看他。”
“别别！现在别过来过来也是交叉感染！莫哥在隔离病房里比你安全多了！别担心了！疫苗不是研制出来了吗！最多在等20天，你就可以见他啦！你要对他有点信心的嘛！”
小护士顿了顿，交代了身旁过来人的提问后又说道，
“有我呢！我照顾着他！”
“恩…谢谢你。”
在琐碎不断的嘱咐后，挂断电话的贺天深深呼出一口气，背靠床沿滑落地板将头埋在了双膝间，想念和焦急的情绪再次一度涌上心头，眼眶终是再也框不住泪水，滴在地毯上晕染成不浅不深的圆渍。
--
4月底5月初，疫苗的投入成了控制这场病毒最有效最彻底的武器，贺天吃过酒店送上来的早餐后收拾了邋遢的自己去了莫关山所在的医院。
绿树成荫的街上总算有了许些走动的人，死气沉沉的城市总算有了点点生机，医院门口的人群太过密集，却少了平时常有的嘈杂和不耐烦，朋友相聚亲人相拥的画面落到贺天眼中让心中一暖，回头看到医院楼门口的小护士招了招向人走去，
“贺哥，这20多天挺难熬吧？”
“你以为呢？”
“想想也是，肯定满脑子只有莫哥！”
“做了护士也改不了你这副油嘴滑舌。”
贺天抬手揉着小护士脑袋的手在抬头的瞬间停了下来，站在登记处的莫关山直直刻入贺天的眼眸里，似乎感受到过于炙热的眼神，莫关山放下笔缓缓转过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莫关山身上，很温暖，却不及看到向着自己迈步而来的贺天时心中炽热的三分之一。
贺天像是脱了力一般将人猛地拉进自己怀中，像是贪婪的饿鬼一般狠狠嗅着只属于莫关山的气味，就连消毒水的气味窜入鼻尖也不在厌恶。
“贺…贺天…你抱的…太紧了…松手！”
“不松，你根本不知道我等着一刻等的都快疯了！”
莫关山听罢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拍了拍贺天宽阔有力又温暖的背，轻声说到，
“这不是等到了吗。”
拥抱的力度总算是松懈了一些，莫关山疲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冰凉的指尖逝去贺天眼角处不争气流下的幸福的泪水，笑容下，弯眸中，占据所有的只剩下对方的全部。
end.
不能失去的东西
就疫情发生至今，就事论事写了一篇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有很多医疗措施或者器械等写的不到位的，拼拼凑凑而已，就，看个开心呗。（时间等涉及都是虚构的）
病毒的爆发来的太过突然，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莫关山刚好回到宿舍脱下训练服，电话铃声拉回了莫关山停留在报道声中的思绪，嘈杂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新闻你看了吗？”
“恩，看了。”
“你……收到通知了吗？”
莫关山的手指有些用力的抓住了手机边缘，听着电话那头贺天的声音，脑中闪过刚才收到的上级信息，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间，
“恩…明天一早就走。”
没用的默契这时倒是起了作用，长达数秒的沉默折磨着心情变得混乱不堪，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来。”
“要不还是呆在那边吧，好歹美国没有病例。”
听着贺天着急的声音莫关山轻笑叮嘱着，毕竟病毒只需要感染一个人就可以快速散播，海陆空三家军医大都调动了，也说明这事儿不一般。
挂了电话后莫关山盯着屏幕上的合照暗了暗眼眸，情绪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努力掩藏着悲伤与恐慌。
--
莫关山预想过疫情的散播情况却没想到有如此严重，A城已经近乎是一座死城，街道空无一人整座城除了医院和超市其余地方都安静到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忙碌的时间总是溜走的很多，莫关山只有极少数的闲暇之余能回一回贺天发来的成堆的消息，防护服每天一穿就是4-8小时，来来回回加起来一周就是56个小时，刚熬过两个月的疫情正在被逐步控制，发热却在这时找上了莫关山，乏力和肺部的负重感压垮了莫关山最后一点活力，熟悉莫关山和贺天关系的小护士抬头看了看隔离室中带着呼吸机的莫关山，根本不成文的虚弱‘威胁’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咬了咬牙一闭眼，把消息发送给了贺天。
收到消息时贺天正在签署最后一项合约，事事谈妥后刚松了一口气的贺天却在看到消息的瞬间猛吸了一口气缓解脑中生出的眩晕感。再三确认小护士不是在和他闹着玩后，回家的路上贺天甚至失了平时的冷静在被堵住的路口处狂按喇叭，行李收拾的很随意，贺天定的是凌晨最早的直飞航班。连选择是否确认班次落地中国疫情区的页面都被贺天连续点了无数次，直到购票成功的页面显示在手机上贺天才垂下手臂向后一趟将自己陷入床铺中盯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夜。
往常的长途飞行在贺天看来不过就是睡一觉不行就睡两觉就到的距离，这一次却无比漫长，中途贺天醒了很多次，事实证明焦虑的情绪只会带来乱七八糟的梦盘踞在大脑中。
口罩下的呼吸很闷，明明是接近3月初春的天却灰蒙蒙的，贺天眯着眼看了看通行道外的天空拿着不多的行李随检测人员上了车。
被隔离的20天内贺天接触不到手机，给小护士发的最后一天短信和传回来的照片是贺天数着天数熬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清楚莫关山需要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失去他。
--
多个国家的联合帮助支援和研究让疫苗被研究出的时间比预计的快了一些，3月底开头中美德日等国专家通过新闻公布疫苗的研制成攻，只剩最后的检测审核。
贺天一边接过医生递给他的检验单一边独自安静的听取着所有信息，拿到手机的贺天轻声道谢后找了最近的酒店给手机充上了电，消息接二连三的蹦了出来占满了屏幕，从一开始还附带照片的消息到后来只有文字的信息，从简单的发热到呼吸急促在到肺部出现负重感，没有一天不在牵动着贺天的神经。
电话播出去的时候，手指也禁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喂！贺哥！！”
“……他…他怎么样？”
“恩！虽然之前病情有些恶化的趋势，但现在都缓过来啦！”
小护士的话让贺天悬着的那一口气松了一些，
“那我…一会儿过来看他。”
“别别！现在别过来过来也是交叉感染！莫哥在隔离病房里比你安全多了！别担心了！疫苗不是研制出来了吗！最多在等20天，你就可以见他啦！你要对他有点信心的嘛！”
小护士顿了顿，交代了身旁过来人的提问后又说道，
“有我呢！我照顾着他！”
“恩…谢谢你。”
在琐碎不断的嘱咐后，挂断电话的贺天深深呼出一口气，背靠床沿滑落地板将头埋在了双膝间，想念和焦急的情绪再次一度涌上心头，眼眶终是再也框不住泪水，滴在地毯上晕染成不浅不深的圆渍。
--
4月底5月初，疫苗的投入成了控制这场病毒最有效最彻底的武器，贺天吃过酒店送上来的早餐后收拾了邋遢的自己去了莫关山所在的医院。
绿树成荫的街上总算有了许些走动的人，死气沉沉的城市总算有了点点生机，医院门口的人群太过密集，却少了平时常有的嘈杂和不耐烦，朋友相聚亲人相拥的画面落到贺天眼中让心中一暖，回头看到医院楼门口的小护士招了招向人走去，
“贺哥，这20多天挺难熬吧？”
“你以为呢？”
“想想也是，肯定满脑子只有莫哥！”
“做了护士也改不了你这副油嘴滑舌。”
贺天抬手揉着小护士脑袋的手在抬头的瞬间停了下来，站在登记处的莫关山直直刻入贺天的眼眸里，似乎感受到过于炙热的眼神，莫关山放下笔缓缓转过头。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莫关山身上，很温暖，却不及看到向着自己迈步而来的贺天时心中炽热的三分之一。
贺天像是脱了力一般将人猛地拉进自己怀中，像是贪婪的饿鬼一般狠狠嗅着只属于莫关山的气味，就连消毒水的气味窜入鼻尖也不在厌恶。
“贺…贺天…你抱的…太紧了…松手！”
“不松，你根本不知道我等着一刻等的都快疯了！”
莫关山听罢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拍了拍贺天宽阔有力又温暖的背，轻声说到，
“这不是等到了吗。”
拥抱的力度总算是松懈了一些，莫关山疲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冰凉的指尖逝去贺天眼角处不争气流下的幸福的泪水，笑容下，弯眸中，占据所有的只剩下对方的全部。
end.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