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孤独之旅
“人类那边……”一个狼人半跪在狼王面前,低着头汇报着。
“对于走出山谷的一律攻击,但是所有狼人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进入山谷中,就这样。”我身边的狼王漫不经心地结束了在狼群间持续了一段时间的讨论。
“可是人类终究是隐患,我觉得应该早日铲除……”
“你是狼王?”狼王突然盯着他,巨大的威压使面前的狼人一阵胆寒。
“不……我怎么敢……”那个狼人双膝跪地,满脸冒汗。
“你怎么不敢呢?”狼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把那个人扶起来“来,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我,狼王这个位置就给你了。”
“我……我怎么能呢……”
“那就是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异议?”
“那是自然……”
“那这样的话我一会儿宣布赐你一死你也接受吗?”
“王!我……我只是……”
“现在你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我,成为唯一的狼王。”狼王坐下来,看起来很轻松。
那个狼人紧握着双拳,猛然间冲了过来,但是狼王随手就将他的拳头抓住,轻轻一扳,那个狼人便倒在地上,随后狼王把脚踩在他的胸脯上,血红的眼笑着对视着他。
“怎么样?不是想做狼王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用了不用了!”那个狼人惊恐地看着狼王。
狼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脸。
“真的不用了?”
“不用了!狼王强大无比,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狼王一只脚踩着那个狼人的胸脯,然后看向沉默的讨论者“如果有谁想要这个位置,光明正大也好,小动作也好,我的人头就在这,随时欢迎来取,当然,你要是没这个本事呢……”
狼王举起拳头猛地打在那个狼人的脸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可怖而响亮的声音。
狼王举起拳头,上面除了鲜红的血还带着其他东西。
我不愿意看那个人究竟如何了,也不愿意看狼王的手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总之那个人的身体不再动弹。
“这种程度的代价,想必是理所当然的吧?”
狼王重新坐下,看着面前的狼人们。
“现在,谁还有高见?”
狼人们不再说话,但是他们低下来的眼睛却散发着兴奋的光,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勒出狂热的笑。
“那么,就这样吧。然后把这个这个丢出去,地面给我擦干净。”
狼王站起来,向领地后的密林走去,我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再一次走到那个崖边,那里摆着一个石台,上面摆着一个碗,里面盛着清白的水。
他对月而坐,举起碗一口气喝下,随后开心地叹气。
“人类做的这个叫酒的东西可真棒啊!下次应该让他们再多劫一点!”
“但是少喝点吧,那些人喝了这东西变得醉醺醺的。”我一边叹着气一边给他盛满。
“放心,我喝不醉的。”说着他把碗放在我的面前“你要喝点吗?其他人得不到尝的。”
“我算了吧,喝不惯,又苦又涩,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我把头扭过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罢他再次一饮而尽。
“行,我是小孩子……你少喝点吧。”我坐在他的身边用手臂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脖子上的水渍。
明明这么暖和,为何却总是这么一副冷血的样子?
“我儿子真贴心啊。”他对我笑了笑“说吧,这次又是想听什么故事啊?”
“那个狼人青年小七的故事。”
“啧……”他放下碗看着月亮,叹了口气“那个故事有什么好的?换别的吧。”
“可是这个故事你没讲完啊,我就想听这个。”
“唉……从哪开始?”
“狼人青年小七的首领还有他的兄弟们准备攻击白毛双刀,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都死在了那场战斗中,双刀也死了,然后那位狼人青年小七成为了狼王。”
“哎……好悲伤的故事啊。”
“是啊,只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为什么当时小七没有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去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狼王轻蔑地笑了笑,又将一碗酒一饮而尽“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人罢了。”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狼王放下了碗,叹了口气“因为小七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他们。”
“可是小七的腿伤是假的呀,小七其实有能力的吧?”
“因为小七终究没能放下曾经死去的小八,所有包括他自己都以为他放下了,可实际上他一直以来都感到非常内疚,这份内疚给予他对自己力量的怀疑,他害怕自己帮不了任何人,他害怕自己只会害死自己的兄弟,就像曾经害死小八一样。在小七的心底里,藏着一份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懦弱,那份其他兄弟甚至是黑狼王也未能看透的懦弱,他才是胆小鬼。”
“……然后呢?”
“然后那个青年小七捡到了一个臭小鬼,整天就想听各种各样的故事,让他头疼不已。”狼王轻轻地笑了笑“你都知道的,不是么?”
“……只有在这个故事中你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我想了解你的过去,虽然你根本不肯说。”
是啊,我就是那个臭小鬼,面前的这位狼王,既是拯救我的英雄也是我的父亲。
“那现在你了解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最起码更明白你在想什么了,我只是想了解我父亲的想法,感情,即使我什么都做不了。”
“别搞得好像是你把一切搞砸了一样。”父亲笑了笑“我又不是那个青年小七。”
“……”
“你知道小七为什么叫小七吗?是因为他在狼王八兄弟中排第七,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而已。现在狼王兄弟跟着黑狼王一起消失在故事中了,哪还有老七呢?”父亲摸了摸我的头“我只是我,你的狼王,你的父亲,仅此而已。”
说罢,他便一把将我背了起来,我坐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兴奋。
“想不想试试跳到对面去?”
“我跳不过去的。”
“那就抓稳了!”
他向后走了几步,而我则抓紧他的脖子。
随后他向前一跃,我和他便在半空中像猫头鹰一样飞翔,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很快,我们便落在对面的崖边。
“怎么样?”
“好棒!”
“那样的话你就努力跳过去吧。”父亲把我放了下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好好招待一下客人呢。”
阴影中,十几双鲜红的眼睛看向我们。
“等候多时了,狼王大人。”那些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看起来是早就在准备了。
“那就赶紧开始吧,正好我也懒得找借口把你们一一肃清呢。”父亲并不为此而紧张,反倒是有些兴奋。
父亲像是黑色的闪电,在这个小小的反叛者中如蜻蜓点水一般划过却没有没有人可以摸到他,倒是他所经过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具具这个。
几个眨眼的功夫,那些气势汹汹的狼人都倒在了地上,我不知道哪些还有呼吸,哪些没有,父亲没有补一爪子,我想他也不在意。
死了就是罪有应得,要是活着就可以给后面想要挑战他的人一些警告。
当然,我更倾向于认为他只是单纯地在“活动筋骨”而已,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想学吗?”
他看向我,虽然浑身是血却不显得恐怖,倒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英姿。
“你不是不让我学吗?说力量只能带来遗憾,为了狼王之位而获得力量只会被权欲控制。”
“关键不是我说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
“……我想学,我想像你一样厉害,这样我才能保护你。”我抬起头,坚定地看向他“既然你说狼王是个诅咒那以后我就不去争取了。”
“好,那以后我就亲自教你,包括怎么跳过这个悬崖。”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便背过身去远远离开。
“只要你能明白你的力量为什么而存在并且……不留遗憾,我便可以鼓励你变强。”
我看着他离去的孤独身影。
既为此而吸引,又为此而悲伤。

END.

#弗兰肯斯坦#二刷repo
观演地点:北京·保利剧院
观演日期:2022.06.23 19:30
主演:郑云龙/闫楠

舒适了,我活了。来写个长repo。
看龙科学家有一个好处就是,他确实吸引着场内更多的关注和更高的共情。于是今天这场,怪物没有背负过分聚焦的目光,科学家也立了起来,两个人也都演得好,天平终于平衡了(相比之下昨天的天平就是死死压在怪物这边,科学家像个面目模糊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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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怪物:

首先要夸闫楠los的怪物真的超级好,超级超级好。
对比而言,我觉得郑云龙怪物更悲伤,闫楠怪物更愤怒;两个人的台词处理龙更“异常”,闫更“正常”。一起看的朋友们喜欢闫楠怪物的更多,但两种解法我都很喜欢,不一样的感受。昨天不少朋友觉得龙怪物台词很像rap哈哈哈哈我倒是没有这种联想,算是我能接受的处理方式。
两个“怪物”最后一段戏的区别我很喜欢。龙怪物似乎不曾拥有过真正的灵魂,他和真实的人类始终隔着一层薄膜。他像一个悲伤的游魂对主人倾诉,一堆残破的拼装组件徒然地说“我只想要你的爱”,这里很能戳中我。
而闫怪物一度已经是“人”了,他的语速语气,他对科学家的宣言,似乎都与人类无异。但当他以为科学家已死,这些又顷刻崩塌了,他的生命力维系在他的创造者身上,他的“存在”无法被独立定义,他无限接近的模仿都是假象。这一段戏两个人用不同的方式诠释“怪物”的本质,我都看得很过瘾。

而且今天的怪物戏终于告别了台下的乱笑,观感丝滑。比如今天新婚之夜怪物的登场,很多观众被吓到惊呼,这就很正常很舒服,昨天很多人在笑…觉得怪物这样很可爱…我emmm
(当然这场莫名其妙的笑点都跑到了科学家那边……但如果一定会有奇怪粉丝笑…那笑科学家还是比笑怪物,对观感的影响小一点(。)反正一交叉你就能发现,哪些是普通笑点,哪些是粉丝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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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科学家:

郑云龙科学家的演绎我也挺喜欢。他天然就很适合极端的、疯狂的、充满执念的角色。科学家我觉得比怪物难演,因为这个角色的“劲儿”不是很好使,故事对他的挖掘也不充分,“走火入魔”背后的动因观众难以感知(尤其国内还缺少宗教背景),人物有点扁还容易因为抽象而变得喜剧。综合下来看龙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服我。科学家与怪物的谈判对峙终于成立了,舒服。
而且他的科学家很喜欢舔嘴唇,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设计过的小动作,但观感上确实加重了神经质感,我还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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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演员:

黄宏还是很神,配角还是各有各的拉。但比昨天好一些,起码大部分人都在戏里。我严重怀疑昨天之前他们缺少合成,昨天的节奏太怪了,人和人的对话都不是自然而然的反应而是“对台词”,你等我我等你,说出口的对白也毫无灵魂,今天起码顺畅了很多。这种问题我相信会随着场次增加逐步得到改善的(目前最使我痛苦的是老人的儿子,这是哪里来的棒读大哥)。
今天的女人形生物肢体没有王亚彬那么绝,但也还是很美的。今天两个人形生物共舞我泪目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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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两场,说说对中文版的一些看法:

中文版比起原版(nt版)多了开头的舞蹈、新婚夜舞蹈、串场的雪莱,目前这三处改编,身边朋友群反馈基本是贬大于褒,主要问题是和戏不搭、割裂突兀。不过我今天看的时候也在想,作为改编版没有完全照本宣科而是试图加入新的元素,勇气和态度值得鼓励;而且新婚夜能让观众对伊丽莎白这个角色投入更多思考,至于我最莫名的串场雪莱,散场回家的时候我听到旁边有小姐妹问那是谁,得到解释以后惊呼“作者是个女生啊”[允悲]。所以就……虽然这三段的呈现我个人都不喜欢(。)但还是投个鼓励票吧。

中文版目前在我心里的最大缺点是欠缺张力。在原版中,这些张力可能来自于舞美(刺目的大灯、天降的雨水、近乎裸露的女人形生物、流淌的鲜血与红酒),可能来自于肢体(怪物对老人的推搡、怪物对小孩子的强掳、对女人形生物的戕害、还有J杀戏就更不用说了)。中文版的保守和“无实物表演”削弱了前者,而后者部分出于尺度,部分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磨合还不够熟练(比如怪物第一次和老人的儿子见面那段,他只是和老人手拉手站着…),肢体上都点到为止,甚至有时候互相迁就。怪物的狂暴、失控和绝对力量是他压迫感的重要来源,肢体冲击目前我觉得是不够的。
当然对第一次看这部戏的观众来说,剧本本身的震撼度可能就已经足够。但看过原版的观众恐怕大部分人都觉得力度欠缺,需要更多。

总之目前来看,闫楠郑云龙毫无疑问是不错的选择。6.25午/7.2的交换组合我会更期待,因为我个人喜欢龙怪物多过龙科学家,同时也超级期待闫楠的科学家。如果看了625就再来repo,如果懒得去了我们就7.2再见(。

#阿九的观演手记#

黄狗裴元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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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题目不是骂人,那狗就叫裴元庆,是我们下乡知青养的一条大黄狗。

我下乡的地方是个山村,前面已经有一拨知青,二十多人,在村里呆了两年了。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那拨就成了“老插”,我们自然就算作“新插”。

老插下乡时,因为是本村头一批,村里比较重视,居然专门给盖了一排砖房,每间房住两人,比我后来住的大学宿舍还阔绰。

等我们这一拨到来,知青已经不稀罕,进村时例行的放了两串鞭炮,但住房就别提要求了。老插的砖房在一个小坡之上,坡下有个旧谷仓。村长让人把谷仓腾空了,排开一溜木板床,这就是新插的宿舍。

人到哪儿都会分三六九等。同为天涯沦落人,但老插们多沦落了两年,就有了一种优越感,一开始并不怎么接纳我们这班兄弟(新插清一色的男性)

老插们集体养了一条黄狗,但不愿意我们这些新插逗这条狗。只要看到黄狗朝我们这边走动,就立刻会把它叫回坡上去。叫的啥听不真切,似乎是叫“边庆”。我们一班新插猜了半天,猜不出为啥叫“边庆”。

新插努力跟老插们套磁,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老插终于对新插能接纳一些,看到新插逗黄狗,也就不再坚持把它叫回去。我们便撒开了逗它,天天叫“边庆”过来玩。

老插有个陈宜章,学校里学的东西,数他保持得最好,这点积蓄让他不需要下地干活,一直在村里民办小学当老师。老插二十来人,他是最早对新插放下架子的,时常给我们讲讲在此地混生活的要领。

既然熟了,我们就问他这狗为啥叫“边庆”。

他喷喷鼻子说,什么“边庆”啊,是“裴元庆”。天天叫,叫多了舌头偷懒,就给你们听成了“边庆”。

我们觉得不理解,说裴元庆是隋唐第三条好汉。那为啥咱这狗不跟第一好汉李元霸,不跟第二好汉宇文成都,却跟第三好汉裴元庆起名呢?

陈宜章笑笑说,当时大伙也没怎么特别研究,大概就觉得李元霸虽说是第一条好汉,但书上说了,李元霸身形矮小,骨瘦如柴,咱大黄高大威猛,叫李元霸不妥。宇文成都呢得叫四个字,累。于是就挑了裴元庆吧。

别看裴元庆在说唐里是第三条好汉,在咱村里那是数一数二的。有一年村里闹狗瘟,全村总共只有两条狗活了下来,一条是村民家的黑狗,另一条就是裴元庆。

裴元庆没有自己的伙食指标。它的伙食都是知青们从嘴里省出来的。知青们吃饭时,裴元庆就会过来蹲在旁边。我们知道它是等吃的,就从碗里挖一勺饭喂它。一人喂一口,它就足够吃饱有余了。

刚开始我们新插是把饭扔到地上让裴元庆吃。老插看到了就说别那样,扔地上脏。我们说那咋办?给它弄个盆?老插说不用。就这样。说着从自己碗里挖一勺饭团,朝裴元庆头顶抛过去。裴元庆往起一蹦,一口就把饭团叼到嘴里咽下去了。那以后我们也都是这么喂。

裴元庆不光会吃。它看家护院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最著名的战绩是它在村长小腿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疤。这个事从人类视角来看似乎欠和谐,但狗的思路毕竟跟人类有些不同。作为知青集体养的狗,裴元庆的敌我概念就是:所有知青都是主人,其他人都是外人。

当然裴元庆也不会跑农民家里去惹事。它只对闯到家里的外人发飙。让事情有点挠头的是,知青住房正好是在村子与河之间。村民们去河边挑水,必须经过知青住地。

通常这不会出事。因为原来二十多个知青,新插来了之后近四十人,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家。如果有村民经过,知青们会把作势进攻的裴元庆给叫回来。

那天村长挑水经过,看到裴元庆冲过来。因为平时总有知青出来喝止,所以他也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偏巧那一刻知青们都在屋里打牌,没人拦着裴元庆,结果它真冲到了村长身边。等村长发觉不妙,转身逃窜,已经晚矣,到底被裴元庆在腿肚子上咬了一口。幸亏有知青听到村长惨叫,赶紧出来撵走了裴元庆,事情才没闹得更大。村长当时是连说没关系,但知青们过意不去,下次回城的时候还是凑钱给村长带了好几包面条。

面条这事可能得稍微解释两句。南方不产麦子,山村里没见过面条。知青们从城里带了面条去,有村民们过来玩,看到了觉得很稀罕,尝一口更觉得是人间美味,后来就有村民拿自己榨的花生油来换面条。花生油对于知青来说是上好烹调油。而村民也觉得面条是上好美食。以物易物,所谓双赢。

起先知青们也不知道村民换了面条会怎么用。有女知青热心,特地去到村民家里,打算教他们怎么煮食。结果去了才发现人家不用教。他们就把面条当粉丝,煮软了加些酱油辣子,翻炒一下当做菜来下饭。

知青们看了觉得有些好笑,但笑不出来。

这个村在当时并不算最穷,一个工分值两毛钱。最穷的那个村,一个工分是九分钱。一个男劳力一年也就1000工分左右,妇女同样出工时间,干的活并不轻,包括插秧或是收割,但工分减半。这种工分制度是明文规定,妇女们也从没觉得有啥不对。

村民平时吃的菜都是自留地里种的蔬菜。有时地里的菜接不上了,就往米饭上面洒一把葱花,再淋一些酱油,一顿饭就这么解决,过大节的时候才会沾一点荤腥。

所以炒面条在村民嘴里就是好菜了。

就这么着,人家还邀请那几个知青吃饭。知青们陪着吃了几口——不吃是不行的,若是有人推辞,村民的劝说工作能坚持一个通宵。吃完告辞回家,给大家说了这事。后来大家有机会回城,不管自己吃不吃面条,只要米面指标还有富余(那时候买这个需要粮票),都会尽量带几包回来给村民。人家当然也不会白要,都是用花生油换,但这么着他们就很开心了。

接着说裴元庆。裴元庆有一种神秘的辨别能力,即使是从没见过的人,它也能看出(更可能是嗅出)这人是知青还是农民。

我们常带它下地干活,有时去得很远,都到了邻村的边上了。倘若碰上所有知青全都离开,比如挑着割下的稻子回村了,而裴元庆一时贪玩没跟着回去,这时地里就只剩下当地村民,但它不会跟着村民跑。村民叫它它都不理。

有一回正好邻村的知青也到这片地方干活,裴元庆抬头看看,再过去嗅一嗅,就认同了这帮知青,跟着他们到处走,直到本村的知青出现,它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跟着我们。

其实下地干活时,知青穿着跟本地农民一模一样。不相识的人,一眼看去真分不出是知青是村民。但裴元庆一点问题没有。它一嗅就知道谁是谁。

更神的是它对潜在危险的灵敏嗅觉。发狗瘟那年,疫情有点严重,于是公社领导按官府办事风格,做了个一刀切的决定,要各村把所有的狗只全部杀灭。我们村里的民兵有两把冲锋枪。民兵队长带着一帮民兵挨家挨户搜寻,看到狗就拿冲锋枪扫。

知青听到消息,知道这事没人能拦得住,但也没人愿意看着裴元庆就这么给杀了。大家紧急商议了几分钟,还没想出办法,就看到民兵队长带着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陈宜章惶急之下指着山坡后面对裴元庆大叫一声:“裴元庆,快跑!”

说也奇怪,平时你让裴元庆跑,它多半懒得理你。除非你扔个东西逗它,它若是兴致好,或许会去追回来。其他时候它都是懒洋洋地趴着。但那回裴元庆只冲那帮拿枪的人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苗头不对,嗖的一下窜上山头消失在树林里。民兵队长带人追上去,却寻不到半点踪迹。

知青们想说服队长就这么这算了。但队长很认真,说这是上级命令。俺拿了枪就是军人,军纪不能违抗的,于是每天傍晚收工之后就带着人在山上找,找了两个星期,死活找不到裴元庆。

后来狗瘟过去,公社领导大概看着整理效果不错,政绩方面压力不大,就撤销了那个绝杀令。

民兵队长也不是歹人,听到命令后就来告诉知青,说上面通知改了,不用杀狗。我不知道你们把裴元庆藏哪儿,反正现在是可以放它出来了。

其实知青没藏裴元庆。知青自己都不知道裴元庆现在是死是活。陈宜章专门到公社去了一趟,打听得真切,杀狗令确实是撤销了,知青们立即上山,散开到各处叫裴元庆的名字。不到十分钟就看到裴元庆从树林里跑出来了。瘦了不少,但还是很精神。大家带它到河边洗了个澡,回家吃了几天好的,裴元庆又恢复了原来的风貌。

狗瘟没放倒它,打狗队也没奈何得了它。知青拍着它的脑袋,赞它果然不负裴元庆的名字。

裴元庆晃了晃耳朵,神情淡定的看着远山,仿佛并不把这当好大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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