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走啦!”
那头身形高大的年轻灰狼把行李收拾好,背上背包,回头冲着趴在地上大声哭闹的幼狼咧嘴笑着,“再不走我就把你扔在这了啊。”
“哇——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去大城市!呜呜呜呜——我不要和朋友们分开!我不要走!我舍不得家里的积木呜呜呜呜——”幼时的我边哭边闹,用爪子囫囵着所有能够到的东西,顺带抽空喘上一口气,然后继续撒泼打滚。“我想我的——床,家里的餐桌,窗户外面——的柿子树,草坪还有仓——房——呜呜呜呜——”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吐露出自己内心别扭又难过的情感。
“还没走就开始想家啦……更何况还回来呢。”爸爸慢慢地把背包放在地上,走到我身旁。
他蹲下来笑着看着我打滚,蓝色双眸中的宠溺如杯满盈快要溢出。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也“配合”着“观众”不断折腾。
时间潺潺而逝,正午的暖阳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脚掌下,温暖着我疲惫的身体。
“不闹啦?”他嘿嘿地笑着。我已经没力气哭了,可心里的失落和难过如同挥之不去的阴云仍在盘旋。
“我……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朋友们……我害怕大城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去……”我已经力竭,却仍试图拽住爸爸的裤脚,好像这样就能拽住爸爸不和爸爸去大城市,留住我不会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生活的飘渺幻象。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勾起了我的倦意,我眼角挂着泪花慢慢睡着了。他盘腿坐下,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轻抚着我均匀呼吸而起起伏伏的身体,浅灰的狼毛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明亮而又温暖。
……
“儿子,走啦。”
他背上背包,看向身后拉着行李箱的小狼。“东西都带好了没?再检查一遍,衣服,水壶,暑假作业什么的……可别忘了,忘了就没人给你送过去了啊。”
我默默地检查着行李,离别的悲伤此刻在心中不断酝酿着。终于,委屈伴随着难过在爸爸的爪子拂过头顶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爸……我不想……不想走……走……我真的真的好难……受……心疼……感觉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我用胳膊抹去不断溢出的眼泪抽噎着,“爸爸对……不起我不应该……哭的但是真的……好难过……我舍不……得离开……”
爸爸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袋,慢慢地把我搂在怀里,用爪子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爸爸知道,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你,爸爸其实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么难过。爸爸当然愿意你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你还要继续学业呀,你还有将来,爸爸不想仅仅因为让你开心就做出妥协,或是纵容你逃避。有些事情即便我们不想做不愿做也不得不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紧紧地抱着他,靠着他结实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他抚过后背的安适触感,慢慢地平静下来。心中的委屈和不安如同落入清水的墨滴逐渐淡化,慢慢散去。四目相对,他灿烂的笑容依旧,只是澄澈的双眼中隐约含着泪光。
……
……
“我帮你收拾收拾东西?”父亲把换洗的衣物递给我。
“不用,爸,您忙您的就行,我自己来就OK。”我把他递来的衣服整齐地放在行李箱中。他坐在床上看着我慢慢地把一地的东西整理好放到行李箱里。
“以前总是想着你还小,但是总有些时候,我讶异你的成长,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能自己应付很多事情了。”他挠了挠头笑道。
我把行李箱的拉链拉好放到墙角,转身靠在父亲身旁。“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在这撒泼打滚呢。”
“你闹腾的那叫一个厉害,好家伙还耍无赖,你这赖劲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你还在那乐,我还看你乐的挺开心的,没心没肺,”我嘲讽道,“从哪冒出来的?跟你学的。”
“少贫了,我可没你厉害。”
“那个时候我抱着你,看着你安静地睡着的感觉真的很……欣慰。”他向前探身,前额轻轻地抵着我的额头。
“那次我哭的时候你为啥不说我?明明平时对我挺严厉的。”
“谁还没有自己留恋和怀念的东西?”他叹了口气,“这点随我了,我小时候也念旧呢。那个时候我能体会到你有多难受,所以我想用我的方式让你不再那么难过和不安咯。”
“爸,我之所以留恋这个地方啊,”我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子,“是因为有你在。”
他有点脸红了。
“回望这些年的生活,我喜欢和热爱的不仅仅是脚下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有让这片土地活起来,动起来的你们。”
“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生活变得多彩有趣,你对我所说的,所做的如今都历历在目,我……”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我很高兴,很荣幸也很庆幸能够成为你的父亲,孩子,真的,我一直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每次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我这么做的话会更好’……但是现在,至少我……?!”

我亲吻着父亲,慢慢地将他压在身下。我伏在他依旧坚实温暖的胸膛上,伴随着我们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彼此将自己交给对方。唇齿相交,舌头灵巧地在口中探索,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我们相拥,相吻,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宣泄着爱意。良久,我们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这算什么啊,崽?”他轻笑着用爪子挑逗着我。
“这算我替你把话说了,爸,”我笑着看着眼前这头陪伴我二十年的灰狼。那蓝色的双眼是如此澄澈而深邃,“连带我要说的话一起。”

“我爱你。”

运动会撞上外出比赛,重要项目基本都没陪着崽子们一同经历,翻看相册实在找不出像样的赛场风姿照,实属亏欠。凄风冷雨天看着崽子们淋雨跑操,有几个瞬间泪水险些夺眶而出,甚愿接下来能好好陪伴三班崽。
这两天能有上届学生前来问候打招呼,并被他们主动邀请合影,实在是幸福的美事。在学生的青春里留下印记,唤起他们对学科的求知兴趣,成为他们的喜欢老师,是我努力的方向。我珍视他们,也愿他们懂得感恩,希望我们会有双向的交互。

#沙夏带崽流浪记# 05 孩子的手工课

满脑子都是沙夏老父亲极度影响我写狗狗,还是先把沙夏和来茵的部分写完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下正文——————————

来茵跟沙夏一起生活半年后的某一天,年幼的来茵问沙夏:“沙夏,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沙夏想了想,说了来雅把他带回家、给了他名字和新的身份的那一天,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早就记不得了。

沙夏随口一说,他觉得来茵也就是随意一听,毕竟孩子忘性大,沙夏自然是不会期待什么的。倒是来茵的生日沙夏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直觉得来茵出生的那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来茵是带着父母的爱与期盼出生的呀。

等给小来茵过完生日,沙夏就没太多可惦记的大事了,但琐碎的小事还有许多。他要带着来茵讨生活,处理好邻里关系和与同事阿姨们的关系,虽然他知道在城市里遇到同类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依然要足够小心。这些小事耗费了沙夏过多的心力,即使身体上感觉还好,可总会觉得内心相当疲惫。

那天晚上他接来茵回家,来茵说第二天有手工课,需要买一些材料回家。沙夏点点头,领着小来茵去了超市,来茵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最后买了一堆东西。

沙夏问他:需要这么多吗?

小来茵认真点点头:需要的!

沙夏没什么异议,买下东西后他看了看小票,心想自己第二天至少要多跑一个客户,这样才能维持收支平衡。不过作为成年人(狗)沙夏显然不会向来茵透露家里的真实经济状况,他只是对来茵说:“来茵,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明天我帮你带去学校吧,太重了。”

来茵用软绵绵的声线对沙夏说了声好,他又招招手:“沙夏,沙夏!”

沙夏俯下身看他:又怎么啦?

来茵瞅准机会向上一蹦,双手搂住沙夏的脖子,然后飞快地亲了一下沙夏的脸颊。

沙夏立刻伸手托起他家的小祖宗:好了,回家吧。

小来茵非常不给他刚上任一年的新爸爸面子,他说:“沙夏,你害羞了。”

沙夏一手来茵一手买来的手工材料:“我没有。”

来茵说:“可是你的脸好红。”

沙夏平静地解释道:“那是因为超市的暖气开得太足了。 ”

来茵呶呶嘴,不说话了。

第二天,沙夏带着来茵到幼儿园,他发现除了来茵外没人带那么多手工材料,虽然感觉有点奇怪,沙夏没问来茵。他只是对来茵说:“在幼儿园要乖,我一定会来接你,所以不要跟别人走哦。”

来茵的笑容很甜:“知道啦——”

沙夏揉了揉来茵的头发,在把来茵交给班级的老师后离开了,还有一整天的工作等着他呢!

说起来也奇怪,这天沙夏的工作早早就结束了。在失去了主人来雅后,沙夏的人生只剩下了“照顾来茵”和“为了生活努力工作”两个模块,既然结束了后者,那肯定就要切换到前者的模式。他没有其他打发时间的事可做,家里的冰箱被他装得很满,暂时不需要补货,所以他直接去了来茵的幼儿园。

他知道那时候来茵肯定没放学,但只要呆在距离来茵近一点的地方,他就会觉得非常踏实。

他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距离来茵放学还有半个小时,他站在门口想要开始等待,来茵班级的其中一个老师却跑了过来。

女老师问:“您就是来茵的家长吧?”

沙夏紧张起来:“我是,他怎么了?”

女老师一被沙夏注视就开始脸红:“那个……可以请您先到班级去吗?”

沙夏完全忽视了女老师羞涩的神情,一路上他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比如来茵突然发烧了、来茵和同学打架了、来茵被同学欺负了等等等等。他走得很快,又不能把老师抛得太远,恨不得把娇小的女老师夹在手臂一下带回教室。

好在他还是选择了克制。

他到教室的时候,来茵正好站在门口等他。

沙夏低下头看来茵,想看看他的宝贝有没有受伤,来茵却从身后拿出一个卡纸做的金色王冠放在了沙夏的头上。

沙夏活像一只被突然下了定身术的猫,立刻就动不了了。

“沙夏,生日快乐!”来茵说。

老师们从冰柜里取出了定做的双层蛋糕。

来茵牵着沙夏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跟来茵一般大的小朋友们手里都拿着一支纸玫瑰,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排成一队依次将手里的花交给沙夏,并对沙夏说了生日快乐。

沙夏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来茵,笑容甜美的孩子们以及友善的老师,感动得直接哭了起来。

“谢谢……”沙夏低声说,“以前从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

对于沙夏这种不被期待而降生的家伙,生日实在是可有可无的日期,即使是把他捡回家的来雅,也不曾为沙夏庆祝过(来雅觉得这是在给沙夏伤口撒盐)。从前的沙夏已经足够满足,十一年前的这一天,来雅给了他一个家,可他却没能守护好这个家庭,还让主人唯一的孩子成了孤儿。但是今天,沙夏发现来茵就像当年的来雅一样,给了他第二个容身之处。

这一回他一定会足够小心,不会再让来茵受到任何伤害了。

尚且年幼的来茵自然不会知道沙夏的想法,他只是想给沙夏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把对方惹哭了。他连忙让同学和老师给沙夏唱生日快乐歌,还点了蜡烛让沙夏吹,结果沙夏哭得更厉害了。

来茵没办法,只好坐在沙夏身边,给他年轻的沙夏爸爸一张一张递纸巾。

同学们吃完了蛋糕,在和来茵沙夏以及老师告别后被他们的爸爸妈妈接走了,唯有沙夏还坐在来茵的位置上抽泣。

不远处的女老师们都觉得来茵的爸爸真是……俊美但又多愁善感,多好的人呀!

来茵站起来帮沙夏拍拍背:沙夏,刚才吹蜡烛的时候你许愿了吗?

沙夏捂着眼睛摇摇头。

来茵笑着说:“我就知道!所以我帮你许愿了哦!”

沙夏这才擦干泪水转向来茵:“你许了什么愿?”

来茵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沙夏也不追问,等情绪平复后他向老师们道了谢,背着他的小来茵离开了幼儿园。

来茵攀着沙夏宽阔的肩膀,沙夏的金发有些长,还软软的,额头抵在上边很舒服。

这天他们没有坐车,而是由沙夏带着他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那时灯光污染不如现在严重,天上的星星还很明亮。来茵望着夜空,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成真。

他希望沙夏永远都能在自己身边,开开心心的,不会再难过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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