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雷”24小时，无锡警察都在做什么？】
4月27日12:00 安镇封控小区
正午，微风。锡山公安分局安镇派出所25名警力，完成对封控小区4栋楼360户居民的流调“扫楼”。
“您好，请问家里几个人？打疫苗了吗？”“您好，请收好这份疫情防控宣传单，记住封控时间段内的注意事项。”在“扫楼”过程中，每走到一户群众家门前，民警左洪庆都会认真登记摸底情况，提醒楼栋居民不外出、不聚集。
防护服内十分闷热，汗水浸湿了手套，皮肤也擦破了。“扫楼”行动与“清雷”行动相结合，点线面推进、网格化深入、一体式联动，通过精准排查消除盲点、不留死角，确保“不落一户、不漏一人”。
4月27日14:00 宜南山区某民宿
“最近来住宿的人员多么？”“是从哪里过来的？都逐一询问了吧？”“门铃码一定要监督住宿人员扫，每天店里的消毒工作要做好。”宜兴市公安局湖㳇派出所民警应建强来到民宿旅馆走访，虽然几乎天天见面，但还是要和老板反复“唠叨”几句。
由于受疫情影响，来宜游客数量急剧减少，但是湖㳇派出所辖区民宿旅馆基数大，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隐患，派出所组织警力对民宿开展“地毯式”排查。
结合此次“清雷”行动，重点是查看民宿、旅馆入住人员是否来自重点地区、是否登记个人信息、体温检测及相关证明等，并叮嘱经营者要严格加强通风、消毒、“门铃码”核验等日常防疫措施。目前已检查民宿168家，对所有入住人员均身份核查。
4月27日16:00 洛社水上查验点
微风轻拂，水面波光流动。在惠山高新区（洛社镇），有着约40km的水运航道，仅洛社辖区就设有20多个码头，这些码头也是“水上防疫”的查验点。
“姓名、身份证、联系电话报一下？”“这些天去过哪些地方？”惠山公安分局洛社派出所民警唐余程、卞刘骞来到洛社水上服务区，详细询问着其中一艘货船上的夫妻俩，每一项信息都清楚记入表格，动态掌握水路来锡人员情况。
船家要停靠装卸货，需查验“健康码”“行程卡”，由于船家没有陆路交通工具，核酸检测十分不便。于是，防疫部门联合公安、交通执法、社区的工作人员将核酸检测“搬”上船，还为他们提供上“门”核酸服务，只不过这次的“门”，是流动的“船”，货船和海巡艇“碰一碰”，便筑起了水上防疫屏障。
4月27日19:00 G42高速沿线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高速公路沿线的防风林里仍泥泞不堪。新吴公安分局路东派出所民警朱一帆带领5名特勤队员沿着辖区高速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路东派出所辖区有京沪高速公路8.1公里，针对前期有人从高速公路翻过防护网入锡，派出所在高速沿线和附近桥梁涵洞里设立3个屯兵点，一辆警车24小时不间断沿线巡航。
27名警力就沿线易攀爬地段进行重点检查，及时发现并阻止翻越围墙、护栏入锡等现象，切实落实疫情防控措施，全力减少疫情传播风险。
4月27日20:00 江阴延陵东路某旅馆
“我们是这里的社区民警和网格员，您住在这有遇到什么问题可随时和我们联系。”江阴市公安局滨江派出所民警楼华军和网格员一起在辖区某旅馆内开展检查，提醒旅客注重自身防护。
他们通过旅馆入住系统及纸质台账仔细核对了入住人员登记情况，督促前台工作人员持续对住宿旅客落实好扫“门铃码”查验等疫情防控措施，用最严最密手段消除疫情传播风险。
当晚，楼华军与网格员共清查宾馆3家，沿街店铺11家，出租房32户，发现整改治安隐患3处。
4月27日21:00 胡埭工业园
悠长漆黑的道路边，停着10余辆货车，滨湖公安分局胡埭派出所社区民警杨忠伟带着2名机关下沉警力、1名交警队员和1名城管队员组成行动小组，对每一辆停靠的货车及司乘人员进行查验。
胡埭地区大小企业密布，货车停靠点零散，杨忠伟等人不放过任何一条支街背巷，每排查完一处就在地图上标记一处，一天下来，地图上已经被画得满满当当。
“为了节约成本、避免跑空车，很多货车司机会停靠在附近过夜，第二天装一趟货返回，所以晚上是我们最繁忙的时候。”杨忠伟说，必须要见车、见人、见码、见证明，查来源地、查经过地、查目的地，坚决做到不漏一人一车。截至晚上9点，排查小队已排查货车70余辆、司乘人员80余人。
4月27日22:00 贡湖大道和大通路交叉口
夜深了，警灯闪烁，路上车流量依然不小。“你好，治安检查，请出示身份证、健康码和行程码!”经开公安分局观山路警务工作站民警潘彦辰带领辅警、交警铁骑在此开展设卡盘查，对可疑车辆人员进行盘查。
“麻烦打开后备箱，什么时候到无锡的？”潘彦辰详细记录车辆驾驶人员驾驶证、行驶证，仔细检查是否携带管制刀具、易燃易爆物品等违禁物和危险品。
经开公安分局增设夜间临时卡点，加强对过往车辆、人员、物品的检查盘查。当晚，共设卡检查车辆41辆，登记人员信息62人。
4月28日5:00 新荣路货车营地
“营地分三班两运转，每班有4名工作人员和1名保洁，我们通过微信群实时掌握营地车辆进出情况”。新吴公安分局梅里警务工作站副站长陈斌一早来到位于新荣路的货车营地，作为这里的点位长，他负责协调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
陈斌仔细地翻看当天的登记台账，正好赶上一辆货车进场，便上前叮嘱司机耐心等待转运车。营地靠近高速，附近有很多物流企业，为了不影响货物运输，他每次都会问清货车挂靠单位、运输物品等相关情况，遇上紧急的就主动帮忙联系，确保时间上不耽搁。
高速路口贴着每个货车营地的联系电话，半夜里也时常能接到问询，“货车司机跑长途非常辛苦，现在防疫不能放松，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给他们提供方便”。
4月28日7:00 苏南硕放国际机场T1航站楼
最早的一架航班降落，机场派出所民警王泽东身着防护服，来到航站楼维持秩序，向旅客介绍防疫政策：“请出示健康码、行程码和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
由于国内疫情形势依然严峻，航班延误的情况时有发生，可能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我们的工作时间不固定，必须跟着航班走。”王泽东说。
一名外来务工人员由于不了解防疫政策，机票连续改签了好几次。民警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对其安抚，随后又联系航空公司，为其免费办理了改签手续。4月27日以来，机场派出所共保障出港进港航班18架次，旅客1591人次，帮助旅客解决各类求助10起。
4月28日9:00 无锡火车站广场
“同志，请问您是准备乘火车的吗？”民警吕鑫涛在火车站广场发现一名男子坐在候车大厅门前。“是的，我买的是明天回老家的火车票，准备在这里等到明天。”了解情况后，吕鑫涛仔细和他讲解当前疫情防控形势，宣传当前我市的防疫政策，引导他到附近旅馆入住。
为降低滞留人员交叉感染风险，梁溪公安分局车站地区派出所组织警力至火车站地区开展滚动巡查救助，突出对车站广场、候车厅、停车场及周边区域等人员往来集中部位和易落脚地点，采取滚动清查和集中救助方式，及时发现救助滞留人员。
行动以来，车站地区派出所组织警力通过主动发声、积极沟通的方式动员滞留人员返乡，先后救助滞留人员37名。
4月28日11:00 地铁四号线河埒口站
“乘客您好，进站请扫‘门铃码’”。交通治安分局博览中心站派出所民警张正光在进站口检查乘客扫码进站情况。“乘客，您的健康码是黄码，按照疫情防控规定，不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请迅速联系所在社区报备。”一名乘客的黄码引起张正光的警觉，他立即联合站区工作人员，引导乘客至临时隔离点，并安排保洁开展消杀工作。
经与乘客所在社区联系，了解到该乘客无外地旅居史，系时空伴随者，张正光告知该乘客回家配合社区完成核酸采样。
行动以来，张正光和同事一起坚守站区，严格落实双码查验，指导乘客进站扫码，积极做好防疫告知和宣传工作，累计盘查人员200余人。
在每一个24小时里
守护如初 始终有你
清查全天候、排查全方位、
管控全覆盖、核查全闭环
共筑疫情防控屏障（平安无锡）
#无锡疫情# l#无锡清雷24小时#
4月27日12:00 安镇封控小区
正午，微风。锡山公安分局安镇派出所25名警力，完成对封控小区4栋楼360户居民的流调“扫楼”。
“您好，请问家里几个人？打疫苗了吗？”“您好，请收好这份疫情防控宣传单，记住封控时间段内的注意事项。”在“扫楼”过程中，每走到一户群众家门前，民警左洪庆都会认真登记摸底情况，提醒楼栋居民不外出、不聚集。
防护服内十分闷热，汗水浸湿了手套，皮肤也擦破了。“扫楼”行动与“清雷”行动相结合，点线面推进、网格化深入、一体式联动，通过精准排查消除盲点、不留死角，确保“不落一户、不漏一人”。
4月27日14:00 宜南山区某民宿
“最近来住宿的人员多么？”“是从哪里过来的？都逐一询问了吧？”“门铃码一定要监督住宿人员扫，每天店里的消毒工作要做好。”宜兴市公安局湖㳇派出所民警应建强来到民宿旅馆走访，虽然几乎天天见面，但还是要和老板反复“唠叨”几句。
由于受疫情影响，来宜游客数量急剧减少，但是湖㳇派出所辖区民宿旅馆基数大，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隐患，派出所组织警力对民宿开展“地毯式”排查。
结合此次“清雷”行动，重点是查看民宿、旅馆入住人员是否来自重点地区、是否登记个人信息、体温检测及相关证明等，并叮嘱经营者要严格加强通风、消毒、“门铃码”核验等日常防疫措施。目前已检查民宿168家，对所有入住人员均身份核查。
4月27日16:00 洛社水上查验点
微风轻拂，水面波光流动。在惠山高新区（洛社镇），有着约40km的水运航道，仅洛社辖区就设有20多个码头，这些码头也是“水上防疫”的查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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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要停靠装卸货，需查验“健康码”“行程卡”，由于船家没有陆路交通工具，核酸检测十分不便。于是，防疫部门联合公安、交通执法、社区的工作人员将核酸检测“搬”上船，还为他们提供上“门”核酸服务，只不过这次的“门”，是流动的“船”，货船和海巡艇“碰一碰”，便筑起了水上防疫屏障。
4月27日19:00 G42高速沿线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高速公路沿线的防风林里仍泥泞不堪。新吴公安分局路东派出所民警朱一帆带领5名特勤队员沿着辖区高速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路东派出所辖区有京沪高速公路8.1公里，针对前期有人从高速公路翻过防护网入锡，派出所在高速沿线和附近桥梁涵洞里设立3个屯兵点，一辆警车24小时不间断沿线巡航。
27名警力就沿线易攀爬地段进行重点检查，及时发现并阻止翻越围墙、护栏入锡等现象，切实落实疫情防控措施，全力减少疫情传播风险。
4月27日20:00 江阴延陵东路某旅馆
“我们是这里的社区民警和网格员，您住在这有遇到什么问题可随时和我们联系。”江阴市公安局滨江派出所民警楼华军和网格员一起在辖区某旅馆内开展检查，提醒旅客注重自身防护。
他们通过旅馆入住系统及纸质台账仔细核对了入住人员登记情况，督促前台工作人员持续对住宿旅客落实好扫“门铃码”查验等疫情防控措施，用最严最密手段消除疫情传播风险。
当晚，楼华军与网格员共清查宾馆3家，沿街店铺11家，出租房32户，发现整改治安隐患3处。
4月27日21:00 胡埭工业园
悠长漆黑的道路边，停着10余辆货车，滨湖公安分局胡埭派出所社区民警杨忠伟带着2名机关下沉警力、1名交警队员和1名城管队员组成行动小组，对每一辆停靠的货车及司乘人员进行查验。
胡埭地区大小企业密布，货车停靠点零散，杨忠伟等人不放过任何一条支街背巷，每排查完一处就在地图上标记一处，一天下来，地图上已经被画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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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22:00 贡湖大道和大通路交叉口
夜深了，警灯闪烁，路上车流量依然不小。“你好，治安检查，请出示身份证、健康码和行程码!”经开公安分局观山路警务工作站民警潘彦辰带领辅警、交警铁骑在此开展设卡盘查，对可疑车辆人员进行盘查。
“麻烦打开后备箱，什么时候到无锡的？”潘彦辰详细记录车辆驾驶人员驾驶证、行驶证，仔细检查是否携带管制刀具、易燃易爆物品等违禁物和危险品。
经开公安分局增设夜间临时卡点，加强对过往车辆、人员、物品的检查盘查。当晚，共设卡检查车辆41辆，登记人员信息62人。
4月28日5:00 新荣路货车营地
“营地分三班两运转，每班有4名工作人员和1名保洁，我们通过微信群实时掌握营地车辆进出情况”。新吴公安分局梅里警务工作站副站长陈斌一早来到位于新荣路的货车营地，作为这里的点位长，他负责协调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
陈斌仔细地翻看当天的登记台账，正好赶上一辆货车进场，便上前叮嘱司机耐心等待转运车。营地靠近高速，附近有很多物流企业，为了不影响货物运输，他每次都会问清货车挂靠单位、运输物品等相关情况，遇上紧急的就主动帮忙联系，确保时间上不耽搁。
高速路口贴着每个货车营地的联系电话，半夜里也时常能接到问询，“货车司机跑长途非常辛苦，现在防疫不能放松，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给他们提供方便”。
4月28日7:00 苏南硕放国际机场T1航站楼
最早的一架航班降落，机场派出所民警王泽东身着防护服，来到航站楼维持秩序，向旅客介绍防疫政策：“请出示健康码、行程码和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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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9:00 无锡火车站广场
“同志，请问您是准备乘火车的吗？”民警吕鑫涛在火车站广场发现一名男子坐在候车大厅门前。“是的，我买的是明天回老家的火车票，准备在这里等到明天。”了解情况后，吕鑫涛仔细和他讲解当前疫情防控形势，宣传当前我市的防疫政策，引导他到附近旅馆入住。
为降低滞留人员交叉感染风险，梁溪公安分局车站地区派出所组织警力至火车站地区开展滚动巡查救助，突出对车站广场、候车厅、停车场及周边区域等人员往来集中部位和易落脚地点，采取滚动清查和集中救助方式，及时发现救助滞留人员。
行动以来，车站地区派出所组织警力通过主动发声、积极沟通的方式动员滞留人员返乡，先后救助滞留人员37名。
4月28日11:00 地铁四号线河埒口站
“乘客您好，进站请扫‘门铃码’”。交通治安分局博览中心站派出所民警张正光在进站口检查乘客扫码进站情况。“乘客，您的健康码是黄码，按照疫情防控规定，不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请迅速联系所在社区报备。”一名乘客的黄码引起张正光的警觉，他立即联合站区工作人员，引导乘客至临时隔离点，并安排保洁开展消杀工作。
经与乘客所在社区联系，了解到该乘客无外地旅居史，系时空伴随者，张正光告知该乘客回家配合社区完成核酸采样。
行动以来，张正光和同事一起坚守站区，严格落实双码查验，指导乘客进站扫码，积极做好防疫告知和宣传工作，累计盘查人员200余人。
在每一个24小时里
守护如初 始终有你
清查全天候、排查全方位、
管控全覆盖、核查全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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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疫情# l#无锡清雷24小时#
陆阳X小耳朵
山区支教老师X大山出来的孩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贫困山区，和全国各地的其他贫困山区没什么两样。陆阳初来乍到，搭十四个小时的火车转大巴，一下车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吐。
同行的其他老师和他比起能称得上有经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说你省着点喝，干净的水源在这座大山里和石油差不多稀有。陆阳抬起头，看见破败的墙壁后，露出一张张生涩黝黑的稚嫩脸庞。这些都将是他的学生。
这是一座再平凡不过的大山，贫穷，土地干裂，缺乏水源，教育资源落后，一年之中烈日能暴晒九个月。正好陆阳来支教这九个月。
他的家境也不算多好，但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面积的贫困，仿佛掉入贫民窟。其他都能忍，但是缺乏水源令他焦头烂额。
他还算好，男人嘛，短发冲洗方便，同行的女教师哀嚎遍野，要在这里待九个月，卫生巾带的都不够，更别说这里会有便利店卖生活用品了。他理解女同胞的难言之隐，主动去找校长，问能不能解决生活用水的问题，不需要纯净水，生水也成，我们自己烧。
校长也挺为难，他自己都用不上多少水，可又不能亏待大老远跑来这偏远山区支教的老师们，他挠挠后脑勺上仅存的三根白毛，说成，我想办法！
于是陆阳遇见了小耳朵，小耳朵负责每周给支教老师送两次水。这枯燥痛苦的九个月生活终于迎来一点曙光。
小耳朵姓肖，陆阳第一次和他搭话就发现他的听力不好，听校长说是遗传，他妈妈他外婆耳朵都有毛病。这里的孩子好像多数都有些疾病，智力低下，甚至是白化病，校长苦哈哈说这里的人没有文化，又多数沾亲带故，大部分是近亲……
他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了，也不需要继续，陆阳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校长说这里出生率一年比一年低，好多孩子早夭，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哪怕整座山只有一个小学，哪怕整个学校的学生加起来不到一百人，他也想教书育人，这些孩子已经是没文化诞生的悲剧产物，至少不应该，不能让更多残疾的孩子出生，不能再有更多的小耳朵。
小耳朵只是听力有问题，其他沟通交流没有障碍，他生在大山长在大山，骨子里的淳朴。每周送水来都是小心翼翼抱着两大桶水，生怕一个趔趄溢出去一滴。在这里，一滴水的价值堪比一颗珍珠。
陆阳和其他老师都住在学校里的教室宿舍，他住一楼，小耳朵每次都先给他送水。陆阳见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忍不住和他搭话，得知小耳朵家在山上，每次来送水都要爬两座山，白天在家帮外婆干农活，傍晚从家出发爬山过来，所以每次水送到宿舍都是深夜。
陆阳担心他这么晚再爬山回去危险，次数多了就留他在宿舍过夜。说了两次小耳朵才听清，摆着手拒绝，说这么热的天爬山过来，自己一身的汗，怕熏到城里来的老师。
陆阳说没事，这不是有水嘛，怕臭你就洗洗。小耳朵更惶恐了，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用过这么干净的水洗澡。陆阳也不和他浪费口舌，直接上手扒他衣服，帮他搓背时发现他背上不少晒伤留下的红印子，麻绳勒出的痕迹，虎口都是刀痕，陆阳没说话，默不作声把水浇到他脊背上，小耳朵被热水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小耳朵家里穷，就读过三年书，认得大部分字，但是因为听力不好，他的发音有些偏差，听起来像口音，又和大山里其他山民的口音不太相似。
小耳朵问他城里有什么，陆阳说有小耳朵。
小耳朵笑着说你别逗我，陆阳说没逗，真有，一种藏在耳朵里的小耳朵，戴上它就能听清楚别人说话。小耳朵眼里都是向往，问我戴上了就能听清陆老师说话吗？
陆阳侧过头看他，看他在月光下皎洁得过分美丽的脸庞，不答反问:你想听清我说话吗？
小耳朵用力点头，说想的。于是陆阳靠了过去，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眼里盯着他发红的耳朵说了好多话，都是小耳朵没听过的，陆阳说那叫诗。他在他耳边念了一夜的诗。
八月进入最高温，大山烫得像烧烤架上的肉，从宿舍楼走到教学楼就能湿掉一件衬衫。陆阳苦中作乐，说上一节课跟蒸桑拿似的，小耳朵问他什么是蒸桑拿，陆阳解释是一群人进到一间屋子里一起闷出汗来，小耳朵不解，说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这么热的天不吹风扇喝凉水，居然还嫌不够热汗不够多。陆阳笑笑没说话。
但是小耳朵听出他对这鬼天气的抱怨，一周两次的送水变成了三次。陆阳很惊喜，虽然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他跑去向校长道谢，校长正拿两张考卷扇风，说送水还是一周两次没有变。
陆阳愣住，说小耳朵已经连续一周三次送一个月了，校长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睫说，那是他自己送的吧。
半夜翻山很是危险，山路陡峭，送水的活只能找年轻力壮的男人，校长当初找到小耳朵，许诺他一周来送两次水，作为报答送他半桶水。
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钱反而最无用，水源才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陆阳去问了其他老师，其他老师依旧是一周两次送水，送水人还是小耳朵。
只有陆阳的水是一周三次，第三次水是小耳朵翻山越岭拿命换来的。
陆阳疼得心尖儿发颤，看他掌心皮肤又皲裂了，默默转身擦了泪，回过头又是一张笑颜，招呼他:辛苦啦！今天也留下来吧，我给你擦背！
九个月的时光并不短暂，拿到车票那天陆阳发了半天呆。隔天晚上小耳朵又来送水，这是这周他第四次来送水。
小耳朵放下水桶还主动帮他烧水，嘴里念叨着陆老师你又把衣服乱放不叠好，你说你这样一个人可怎么过好日子，他喋喋不休说着，不等陆阳答，好像他听不见就可以不在意答案。
陆阳走到桌边，这是房间里除床外唯一的家具。他抽出夹在课本里的火车票递给小耳朵，小耳朵愣了愣，眼里起了一层雾，眼眶红得很快，嘴巴张了张，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该这样的，小耳朵平时笑起来很好看的。
小耳朵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电灯，这栋楼年久失修，光线很差，灯泡也暗淡，像这座大山里出生的人的一生，黯淡无光。
“挺好的，挺好的。”小耳朵边说边掉眼泪，还不忘牵起嘴角的弧度，“回城里也要好好过日子啊，记得按时吃饭别挑食，多吃青菜有好处的，还有袜子不要和内裤一起混着洗，……”
“哎呀瞧我操心的，陆老师肯定晓得的。”小耳朵说到这里停顿，后背一拱一拱的，停不下来，“那你，那你记得找个对象，好好照顾你，陆老师你要、你要好好的啊……”
陆阳走过去搂住他，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浅浅一声叹息后才开口:“我搭学校的大巴车回去，这是火车票，给你的。”
小耳朵俯在他肩膀的头抬起，露出一张茫然懵懂的脸:“我的？”
陆阳的手从他背上移到他脸上，他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睫毛被泪花打成一缕一缕纠在一起，陆阳的指背刮过他泛红的眼睑，郑重点头:“我知道这里还有你放不下的人和事物，等你收拾好一切，我在城里等你。”
陆阳又在他耳边读了一夜的诗，小耳朵红着脸，说这些诗怎么和你之前念的那些不一样啊，听着怪让人脸红的？陆阳说这是情诗。小耳朵问他什么是情诗，陆阳卖了个关子，说等你来城里，我再告诉你。
……
年关已过，落了一地鞭炮残渣混在还未被阳光消融的雪里，等着清洁工人来清扫。陆阳往大山寄过信，不知道小耳朵收到没，他认得字，陆阳也教他写过字，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寄信，早知道当初该手把手教他的。
远在这座城市之外的某个偏僻小镇，小耳朵刚下大巴车，这是他第一次搭大巴车，晕车实在不好受，但是他没吐，抱紧了怀里外婆的骨灰盒，一步也不敢歇息赶往火车站。
校长说火车站扒手多，你要小心，东西尽量少带，能放身上就放身上，于是他只带上了外婆的骨灰盒，和当初陆阳给他的火车票。那张火车票攥在手里浸了汗被捏得皱巴，他时不时掏出来看一眼，发现皱了又赶紧展开、摊平，拜一拜外婆，然后用骨灰盒压一压火车票。
陆阳说等他收拾好一切，放下大山里的执念，陆阳在城里等他。他不知道城里人说的话算不算数，但是陆老师说话一定算数，他想去见识见识蒸桑拿，想戴上陆老师说的戴上就能听清楚的耳朵里的小耳朵，想听陆老师给他念情诗，想看看陆老师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还在挑食，衣服是不是还混在一起洗，拧也拧不干净……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这些事如果不和陆阳一起做就没有意义，他要让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变得有意义。
火车轰鸣声巨大，响得他耳朵发疼，火车上孩童嬉闹乱跑，中年男人打牌时夹杂一两句脏话，售票员提醒大家小心扒手丢失物品不管，小耳朵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那张火车票紧紧贴着盒子底部。
他随着这列火车去找寻为他念情诗的陆老师。
山区支教老师X大山出来的孩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贫困山区，和全国各地的其他贫困山区没什么两样。陆阳初来乍到，搭十四个小时的火车转大巴，一下车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吐。
同行的其他老师和他比起能称得上有经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说你省着点喝，干净的水源在这座大山里和石油差不多稀有。陆阳抬起头，看见破败的墙壁后，露出一张张生涩黝黑的稚嫩脸庞。这些都将是他的学生。
这是一座再平凡不过的大山，贫穷，土地干裂，缺乏水源，教育资源落后，一年之中烈日能暴晒九个月。正好陆阳来支教这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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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也挺为难，他自己都用不上多少水，可又不能亏待大老远跑来这偏远山区支教的老师们，他挠挠后脑勺上仅存的三根白毛，说成，我想办法！
于是陆阳遇见了小耳朵，小耳朵负责每周给支教老师送两次水。这枯燥痛苦的九个月生活终于迎来一点曙光。
小耳朵姓肖，陆阳第一次和他搭话就发现他的听力不好，听校长说是遗传，他妈妈他外婆耳朵都有毛病。这里的孩子好像多数都有些疾病，智力低下，甚至是白化病，校长苦哈哈说这里的人没有文化，又多数沾亲带故，大部分是近亲……
他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了，也不需要继续，陆阳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校长说这里出生率一年比一年低，好多孩子早夭，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哪怕整座山只有一个小学，哪怕整个学校的学生加起来不到一百人，他也想教书育人，这些孩子已经是没文化诞生的悲剧产物，至少不应该，不能让更多残疾的孩子出生，不能再有更多的小耳朵。
小耳朵只是听力有问题，其他沟通交流没有障碍，他生在大山长在大山，骨子里的淳朴。每周送水来都是小心翼翼抱着两大桶水，生怕一个趔趄溢出去一滴。在这里，一滴水的价值堪比一颗珍珠。
陆阳和其他老师都住在学校里的教室宿舍，他住一楼，小耳朵每次都先给他送水。陆阳见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忍不住和他搭话，得知小耳朵家在山上，每次来送水都要爬两座山，白天在家帮外婆干农活，傍晚从家出发爬山过来，所以每次水送到宿舍都是深夜。
陆阳担心他这么晚再爬山回去危险，次数多了就留他在宿舍过夜。说了两次小耳朵才听清，摆着手拒绝，说这么热的天爬山过来，自己一身的汗，怕熏到城里来的老师。
陆阳说没事，这不是有水嘛，怕臭你就洗洗。小耳朵更惶恐了，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用过这么干净的水洗澡。陆阳也不和他浪费口舌，直接上手扒他衣服，帮他搓背时发现他背上不少晒伤留下的红印子，麻绳勒出的痕迹，虎口都是刀痕，陆阳没说话，默不作声把水浇到他脊背上，小耳朵被热水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小耳朵家里穷，就读过三年书，认得大部分字，但是因为听力不好，他的发音有些偏差，听起来像口音，又和大山里其他山民的口音不太相似。
小耳朵问他城里有什么，陆阳说有小耳朵。
小耳朵笑着说你别逗我，陆阳说没逗，真有，一种藏在耳朵里的小耳朵，戴上它就能听清楚别人说话。小耳朵眼里都是向往，问我戴上了就能听清陆老师说话吗？
陆阳侧过头看他，看他在月光下皎洁得过分美丽的脸庞，不答反问:你想听清我说话吗？
小耳朵用力点头，说想的。于是陆阳靠了过去，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眼里盯着他发红的耳朵说了好多话，都是小耳朵没听过的，陆阳说那叫诗。他在他耳边念了一夜的诗。
八月进入最高温，大山烫得像烧烤架上的肉，从宿舍楼走到教学楼就能湿掉一件衬衫。陆阳苦中作乐，说上一节课跟蒸桑拿似的，小耳朵问他什么是蒸桑拿，陆阳解释是一群人进到一间屋子里一起闷出汗来，小耳朵不解，说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这么热的天不吹风扇喝凉水，居然还嫌不够热汗不够多。陆阳笑笑没说话。
但是小耳朵听出他对这鬼天气的抱怨，一周两次的送水变成了三次。陆阳很惊喜，虽然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他跑去向校长道谢，校长正拿两张考卷扇风，说送水还是一周两次没有变。
陆阳愣住，说小耳朵已经连续一周三次送一个月了，校长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睫说，那是他自己送的吧。
半夜翻山很是危险，山路陡峭，送水的活只能找年轻力壮的男人，校长当初找到小耳朵，许诺他一周来送两次水，作为报答送他半桶水。
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钱反而最无用，水源才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陆阳去问了其他老师，其他老师依旧是一周两次送水，送水人还是小耳朵。
只有陆阳的水是一周三次，第三次水是小耳朵翻山越岭拿命换来的。
陆阳疼得心尖儿发颤，看他掌心皮肤又皲裂了，默默转身擦了泪，回过头又是一张笑颜，招呼他:辛苦啦！今天也留下来吧，我给你擦背！
九个月的时光并不短暂，拿到车票那天陆阳发了半天呆。隔天晚上小耳朵又来送水，这是这周他第四次来送水。
小耳朵放下水桶还主动帮他烧水，嘴里念叨着陆老师你又把衣服乱放不叠好，你说你这样一个人可怎么过好日子，他喋喋不休说着，不等陆阳答，好像他听不见就可以不在意答案。
陆阳走到桌边，这是房间里除床外唯一的家具。他抽出夹在课本里的火车票递给小耳朵，小耳朵愣了愣，眼里起了一层雾，眼眶红得很快，嘴巴张了张，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该这样的，小耳朵平时笑起来很好看的。
小耳朵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电灯，这栋楼年久失修，光线很差，灯泡也暗淡，像这座大山里出生的人的一生，黯淡无光。
“挺好的，挺好的。”小耳朵边说边掉眼泪，还不忘牵起嘴角的弧度，“回城里也要好好过日子啊，记得按时吃饭别挑食，多吃青菜有好处的，还有袜子不要和内裤一起混着洗，……”
“哎呀瞧我操心的，陆老师肯定晓得的。”小耳朵说到这里停顿，后背一拱一拱的，停不下来，“那你，那你记得找个对象，好好照顾你，陆老师你要、你要好好的啊……”
陆阳走过去搂住他，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浅浅一声叹息后才开口:“我搭学校的大巴车回去，这是火车票，给你的。”
小耳朵俯在他肩膀的头抬起，露出一张茫然懵懂的脸:“我的？”
陆阳的手从他背上移到他脸上，他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睫毛被泪花打成一缕一缕纠在一起，陆阳的指背刮过他泛红的眼睑，郑重点头:“我知道这里还有你放不下的人和事物，等你收拾好一切，我在城里等你。”
陆阳又在他耳边读了一夜的诗，小耳朵红着脸，说这些诗怎么和你之前念的那些不一样啊，听着怪让人脸红的？陆阳说这是情诗。小耳朵问他什么是情诗，陆阳卖了个关子，说等你来城里，我再告诉你。
……
年关已过，落了一地鞭炮残渣混在还未被阳光消融的雪里，等着清洁工人来清扫。陆阳往大山寄过信，不知道小耳朵收到没，他认得字，陆阳也教他写过字，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寄信，早知道当初该手把手教他的。
远在这座城市之外的某个偏僻小镇，小耳朵刚下大巴车，这是他第一次搭大巴车，晕车实在不好受，但是他没吐，抱紧了怀里外婆的骨灰盒，一步也不敢歇息赶往火车站。
校长说火车站扒手多，你要小心，东西尽量少带，能放身上就放身上，于是他只带上了外婆的骨灰盒，和当初陆阳给他的火车票。那张火车票攥在手里浸了汗被捏得皱巴，他时不时掏出来看一眼，发现皱了又赶紧展开、摊平，拜一拜外婆，然后用骨灰盒压一压火车票。
陆阳说等他收拾好一切，放下大山里的执念，陆阳在城里等他。他不知道城里人说的话算不算数，但是陆老师说话一定算数，他想去见识见识蒸桑拿，想戴上陆老师说的戴上就能听清楚的耳朵里的小耳朵，想听陆老师给他念情诗，想看看陆老师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还在挑食，衣服是不是还混在一起洗，拧也拧不干净……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这些事如果不和陆阳一起做就没有意义，他要让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变得有意义。
火车轰鸣声巨大，响得他耳朵发疼，火车上孩童嬉闹乱跑，中年男人打牌时夹杂一两句脏话，售票员提醒大家小心扒手丢失物品不管，小耳朵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那张火车票紧紧贴着盒子底部。
他随着这列火车去找寻为他念情诗的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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