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辞去园林的工作开始做珠宝这一行的时候,也没和家里长辈说一声。当然他们知道了之后也没太在意,毕竟在他们眼中,我从来就人小主意多。我当年不听安排自己选园林这个专业,后来自己退出了,又选了另一条路,他们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祖上虽然是武举,后世子孙却是做什么的都有。尤其姑丈的到来,还多了个银楼的营生。姑丈为了我姑婆,放着银楼的少东家不做,入赘到了我们家,自立门户。姑婆跟着他,懂了不少相关知识。
宗族里老人多,懂珠宝文玩的不少,再说了,留下来的老东西也多,我从小玩着,这就是祖辈活在一块土地上千年不断代的好处。
刚入行的那两年,也不敢在长辈们面前说起。
有一年正月初五,按例去姑婆家拜年。当时除去已经离世的,对我而言辈分最高又最亲的长辈无非是祖母和姑婆了。晚宴时分,二老坐在厅堂主位太师椅上,一左一右,两人抽着烟,等着我们儿孙辈的拜年,上菜,给我们发压岁钱。她们身后的红漆几案上摆着元青花的大花瓶,花瓶里插着孔雀翎,正中间摆着清代的彩绘人物雕屏,我从来不敢爬上前细看雕的什么,隐约是草堂春趣抑或是婴戏之类。厅堂门楣后正上方的木梁上悬着吉星高照四个字,正墙供着祖先的画像。这一切,和两位老人一起,仿佛是另一张画。
二老吞云吐雾抽着烟锅,过年了,穿得喜庆,玄红色的大襟袄子,上面的寿字隐隐发着丝绸的柔光;腕间的珠串和玉镯偶尔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当琤瑽之声;端着烟锅的手上通常戴着一两枚金银戒指,或素金或嵌宝;绒线帽上的珍珠珠花虽然年代久远,依然熠熠生辉;露出帽檐的耳铛依然明晃晃的。——想起来,我往年常给二老修珠花修手串,别的孩子不爱干这种事,也不会,唯独我喜欢这些,所以这种事都落在我头上。民国遗老,仿佛两位老宝贝,其他人早已不再佩戴这些物事,她们却从不改变。
当时我正玩一串翡翠珠子,姑婆眼尖看到了,要我给她瞧瞧。她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了看,说,翡不错,翠差了些,不水。然后开始说姑丈在时,那些奇珍异宝。
而后祖母翻妆奁,给我找几枚帽花帽正,要我拿去玩。有老翡翠的,有老玛瑙的,也有白玉青白玉的,甚至还有料器的。告诉我哪些好,哪些不好。我至今还留着。
祖母帽子上的珠花掉了颗指头大的珍珠,一直惋惜。我每天缠着老爹带我去游泳捞蚌,花了好几年,才给她配上一颗大珍珠。那时候珍珠已经在养殖了,但是大人们是由不得我乱玩的,所以只能在水底下捞逃出去的蚌,有些年月久了,珠子结得大,一次次给祖母挑选,她一直不满意,到后来,总算找到一颗和她之前相似的,给她继续缀在珠花上。为此祖母在姑婆面前夸了我好些日子。
早年间宅子里到处能翻到些珠宝玉器,连帐钩都是镂空錾刻鎏了金的,挂着玉佩或者料器的串子。后来打碎了不少,混着一些废旧家具,都扔在祖母家阁楼上,那地方停着祖母的寿材,所以一群熊孩子多少有些忌惮,不敢在那里乱爬乱翻。唯独我,亲祖母的家伙事儿从来不愁什么,每日一得闲就在布满蛛网的阁楼间上蹿下跳。祖母有时候在天井里仰着脸喊我:你小心点,栏杆已经烂了!仔细掉下来!
姑婆家在水边上,我从小羡慕,因为水池对面就是古戏台,我趴在窗口,就可以看社戏,笙箫鼓笛加上吟唱声隔着水传来,分外悦耳。古戏台和池子间还有一口元代的井,平日盖着生铁盖子,我们还会爬在井盖上看戏。散学的时候,我特地绕远路,从池子边上走,对着窗台边的姑婆喊一声。她耳朵灵,都能听到。
宅子外的青石板路修了又修,这些年连姑婆住过的老房子都大修了。社戏也都在家庙里演了,古戏台要保护起来。也不知道我跑回乡下时,还能否认出来。
许多人事,都是在骨子里镌刻好的,无论我接受多新潮的文化,无论我驰骋多广阔的天地,根源变不了。但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我生在一个新的时代,但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时代,我甚至感恩上天,让宗族里的老人们一个个能如此长寿,授教我更多这个时代并不容易接触的东西。他们并非刻意,潜移默化之中,把精髓撷取,铸就了现在的我。我有无穷无尽的思绪和灵感,因为我的灵魂似乎被几个时代割裂又拼合,它们在我的体内不断撞击,迸发一束束耀眼的光。我在这光芒中,酣畅淋漓地创造,遨游。
——昨晚梦见姑婆和祖母,无数和她们相处时的点滴都翻涌出来,如果我乐意,我可以写一辈子。
#《浮缘散记》#
ps:我们那姑姑的丈夫叫姑父,姑婆的丈夫叫姑丈,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称呼。
关于我的小姑婆和姑丈,我专门为他们写过一篇:https://t.cn/A6aiapTG

不是很明白我的穿搭怎么撞上了法国老奶奶的心巴[单身狗][单身狗]
上一回是在商场,前面的老奶奶夸我的凉拖好看,我都没好意思说是pdd转运的,只要十几块[允悲]。然后今天在公交车上,我身后上车的老奶奶夸我牛仔外套很有设计感,她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做的?(可能是想说handmade?)然而就是很正常的法国牌子[允悲]。
或许我适合和法国老奶奶为伍[doge]

匿名回归收款4️⃣0️⃣0️⃣
等到老代理一个个回归 满满的幸福感!!微商不倒 薯条不倒我永远在你们身后 我一直都说收钱从来不是我的目的 因为跟过我的人都知道 我从没让大家打过钱 但是回归不一样 需要有点态度!想回来就回来 不用不好意思来找我聊聊 别犹豫‼️
#慕诺薯条##慕诺创始人薯条##赫夫生医##花黎##一慕佐目芙瑞塔洛施娅好省初纤茉特##芭蓓欧幻千韵mos桔可慕诺悠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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