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冷知识# 春日熏香,古人如何用花花草草制香?】
山中何事,拾花制香。对追求自然用香方式的文人来说,一花一草皆可为香。

许棐《数椽》诗中提到:“旋收落叶供茶爨,细捣枯花作印香。”将干花研末,压成印香焚烧,杨万里《落梅有叹》中也说“脱蕊收将熬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以此“廉价”香材制香的方法不少,陈敬《陈氏香谱》中说只用橘叶与竹片也可制作出不俗的熏香,其做法是:

将橘叶捣烂,与旧竹篾片一起密封在瓷罐里,放在蒸笼中蒸制,然后把熏入橘叶气息的竹片当做香料。

此香以隔火片煎香为妙,竹木混合橘叶的自然清气,让人仿佛行走在春天早晨的山道上,陈敬《陈氏香谱》“花熏香诀”条载:其香清古,若春时晓行山径,所谓草木真天香者,殆此之谓与。

以花、叶熏蒸竹片为香并非个例,元代《居家必用》记载了一种“百花香”,所用香材也是竹片与香花:用篱头烂竹片穰劈作片子,遇四时花开时,摘花头与竹片层层相间,装在薄白瓷器内至满,油单纸封,蒸笼上蒸一时许,经宿,去旧花,再摘新花,依上蒸三次。自春首至岁终,但有香花依上蒸,焚之,极风韵可爱。把竹子劈成小巧薄片,与香花层层叠叠放入瓷罐中,用油单纸密封,在灶上小火缓蒸一时许后,静置一夜,第二天更换新采集的香花继续蒸制。

百花香,当然是香花种类愈多愈好。一年四季只要是能够采到的香花,都可与竹片同蒸。一年下来,整个四季都被熏入竹片中,当真是比较浪漫的制香方法了。除了用“蒸制法”合香,还可将采集的香花捣碾成花泥,制成香珠、香牌佩带。顾瑶光《虎丘竹枝词》:篱畔寻芳花已稀,家家盆捣野蔷薇。雕成双宿鸳鸯坠,香透玉郎白袷衣。此诗生动描写了古人用野蔷薇制作香佩的情景。将采集的野蔷薇捣碾成花泥,以模具塑成鸳鸯形状的香饼,晾干后垂挂在衣内,如香囊一样起到香身的作用。

各种香花阴干研末,用苏合油调和制成香丸,隔火熏之也别有风味,周嘉胄《香乘》“逗情香”:牡丹、玫瑰、素馨、茉莉、莲花、辛夷、桂花、木香、梅花、兰花,采十种花,俱阴干,去心蒂,用花瓣,惟辛夷用蕊尖。共为末,用真苏合油调和作剂,焚之与诸香有异。

最痴迷以花草制香之人,当属明末时期的董若雨,他与黄庭坚一样自喻有“香癖”,董若雨《欸乃曲》诗言:“老翁平生有香癖,柏子拈灸树根炉”。

与黄庭坚喜用海南沉香制香不同,董若雨喜欢捡拾摘取草木制香。董若雨隐居南浔丰草庵时,常采集山中松叶制香,其《采杉曲》诗前小序言:余出新意,采杉肤,杂松叶焚之,拂拂有清气。

杉树皮、松叶制作的香,有个山林气质的名字——野人香,董若雨《付樵僮》:“今日一端还赖汝,剌杉采作野人香”。此香是董若雨的得意之作,他曾焚烧此香招待好友吴楚,董若雨有《焚野人香敬夫坐睡》一诗,讲述他和友人吴楚闲坐焚熏野人香:旃檀笃耨谬奇赏,别调野香谁共怜。敬夫梦赐白云去,闲杀一炉杉树烟。

大多数花草直接焚熏香气不佳,为此董若雨发明了以水蒸香取代以火焚香的“非烟香法”。以水蒸香所用器具改良自博山炉,其《博山炉变》中有详细记述。有了蒸香的炉具,春天的玉兰花瓣,冬天的梅花坠瓣,都被董若雨拿来当作香料使用,其《非烟香记》载:顷偃蹇南村,熏炉自随,摘玉兰之闭蕊,收寒梅之坠瓣。花蒸水格,香透藤墙。将采集的鲜花放在水格上蒸,放在香炉上以水蒸之,水汽袅袅中,不一会儿就香透了藤墙。

蒸香不仅芳洁居室,不同花草的香味,也给董若雨各种想象性体验,他在《众香评》中记录了蒸不同草木为香的想象性体验:蒸松鬣则清风时来拂人,如坐瀑布声中,可以销夏。如高人执玉柄麈尾,永日忘倦。蒸柏子如崑崙玄圃,飞天仙人境界也。蒸梅花如读郦道元《水经注》,笔墨去人都远。蒸兰花如展荆蛮民画轴,落落穆穆,自然高绝......

董若雨除了嗜香还喜欢做梦,他认为梦有雅俗之分,要香营造清雅不俗的梦境,少不了香气的辅助。

董若雨《梦乡志》中提到的八种“造梦”的工具:“一曰药炉,二曰茶鼎,三曰楼居,四曰道书,五曰石枕,六曰香篆,七曰幽花,八曰寒雨。”其中四种都与气味有关。

美好的气味,可令人精神放松,更好的进入睡眠状态。在床帐中,焚一炉香或是插一枝香花,都是古人真实的日常。陈敬《陈氏香谱》中还有一种放在枕中的“玉华醒醉香”:采牡丹蕊与酴酴花,清酒拌,浥润得所,风阴一宿,杵细,捻作饼子,阴干,龙脑为衣。置枕间,芬芳袭人,可以醒醉。此香以牡丹花蕊与荼蘼花为主材制作,将牡丹的花蕊与荼蘼花的花瓣上浇清酒,拌匀,晾一夜,然后捣成花泥,制成小饼,最后在外表涂一层龙脑香末。

常言说: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盈的安静。因为内心很匮乏,也不够安静,为此,多年来将自己关进书本里,想在书香的熏陶下,让自己成为一个内心丰盈而安静的人。

因为喜欢读书,最近敦煌文艺出版社美编马吉庆老师赠我一些书籍(下图1)。

古有孔乙己“窃”书不算偷的典故,我也如此。作为嗜书之人,我总是从老板书架上找一些书读(老板一直鼓励和支持我多读书),利用工作闲暇时间读书,唯一不同的是,我读完后会完好如初的还回去(下图2)。

我每日读书的时间相对固定,大都是在晚饭后读两三个小时。即便白天做完手头的工作后也常读书,只是公司毕竟是办公的地方,而不是学校,当然不会明目张胆拿着书肆无忌惮的读,而是偷偷读,上班时间读书的那种感觉就像小孩子在课堂上偷偷吃零食生怕被老师发现的感觉一样,有点刺激和小兴奋。

以文养心,自有一种无声的力量。每一个素淡的日子,与自己相遇在文字里,与书本相惜,与文字缠绵,内心稍许能感到一种被书浸润着的饱满丰盈感。

真的,能静下心来读一本书,生活不会那么兵荒马乱。

(太湖石记(白居易)):古之达人,皆有所嗜。玄晏先生嗜书,嵇中散嗜琴,靖节先生嗜酒,今丞相奇章公嗜石。石无文无声,无臭无味,与三物不同,而公嗜之,何也?众皆怪之,我独知之。昔故友李生约有云:“苟适吾志,其用则多。”诚哉是言,适意而已。公之所嗜,可知之矣。
    公以司徒保厘河洛治家无珍产奉身无长物惟东城置一第南郭营一墅精葺宫宇慎择宾客,性不苟合,居常寡徒,游息之时,与石为伍。石有族聚,太湖为甲,罗浮、天竺之族次焉。今公之所嗜者甲也。先是,公之僚吏,多镇守江湖,知公之心,惟石是好,乃钩深致远,献瑰纳奇,四五年间,累累而至。公于此物,独不谦让,东第南墅,列而置之,富哉石乎。
    厥状非一:有盘拗秀出如灵丘鲜云者,有端俨挺立如真官神人者,有缜润削成如珪瓒者,有廉棱锐刿如剑戟者。又有如虬如凤,若跧若动,将翔将踊,若行若骤,将攫将斗者。风烈雨晦之夕,洞穴开颏,若欱云歕\雷,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烟霁景丽之旦,岩堮霮,若拂岚扑黛,霭霭然有可狎而玩之者。昏旦之交,名状不可。撮要而言,则三山五岳、百洞千壑,覼缕簇缩,尽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此其所以为公适意之用也。
    尝与公迫视熟察,相顾而言,岂造物者有意于其间乎?将胚浑凝结,偶然成功乎?然而自一成不变以来,不知几千万年,或委海隅,或沦湖底,高者仅数仞,重者殆千钧,一旦不鞭而来,无胫而至,争奇骋怪,为公眼中之物,公又待之如宾友,视之如贤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不知精意有所召耶?将尤物有所归耶?孰不为而来耶?必有以也。
    石有大小,其数四等,以甲、乙、丙、丁品之,每品有上、中、下,各刻於石阴。曰“牛氏石甲之上”、“丙之中”、“乙之下”。噫!是石也,千百载后散在天壤之内,转徙隐见,谁复知之?欲使将来与我同好者,睹斯石,览斯文,知公嗜石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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