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静晓语》(3291)

〔闲思〕稀释老年的孤独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是我们人生舞台上必然上演的节目,但却是黄昏时段的悲情剧。人人盼望长大,但没有人盼望衰老。人人羡慕青春年少,没有人羡慕老态龙钟。老是没有前途的。衹能在村口树下,眼望暮鸦归巢,或在楼前石凳上,迎着冷风晒太阳,或在室内一角,打开尘封的相册,默默注视着泛黄的照片,黯然神伤……

我们正在变老。以前在灯下伏案挥毫,即便到子夜时分也照样文思泉涌,现在不灵了,天一黑就如同曾经在乡下推石碾一样的沉重。以前上下楼梯,一步两阶都面不改色,一气上到五层六层无需停顿,而现在,即使楼下运钞车撒了满地的钞票,我也衹能一阶一阶地循步而行。

天佑人助,我虽迈进了老年的门槛,而在门前却还有一道尚可徘徊的隔离带,让我不时挥笔疾书。看到写出来的篇篇俗文,全然不知老之已至。不过偶尔也刻意想到老,想到孤独,自己还时时把玩着孤独,这当然应该叫做稀释孤独。更重要的是,我也在愉快地读着自己笔下的俗文时,忘记了孤独。若是忘我笔耕的孤寂,就是灵魂净化与蜕变的升
华。真正让我从不老梦中甦醒过来的还是和前进铿锵的脚步、沸腾社会的声响,还不时聆听来自四面八方的指点和劝慰。这当然让我感到分外的激动、心动、情动……于是,不禁又使我昂起了低下的头颈,吟诵起“皓首霜鬓奋老蹄/夕阳未必逊晨曦”的豪言壮语。

回首向来萧瑟处,燃烧岁月有余情。于是又唤起了我面对现实的慨叹: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球》
经历半个月终于撑了过来
希望自己能生活的得快乐
开始有些胆怯那些误会所带来的伤害了
人还是更应该注重自我的
不要再对友情抱有期待了
即使再怎么努力想解除误会说明白
可对方已经关上了门
关系的构建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破裂只需要一个人
好吧,哭过了,也努力过了,不遗憾了
还要继续真诚地对待这个世界
继续坚定地活出自我
不惧怕孤独 把玩孤独
要继续 勇敢 温暖 慈悲

《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树(19/100)

常闻村上,未经一读。机缘巧合,出了新书推进了我想一阅村上的进度条,加之我再次看见“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这句话,我又去搜了下出处,发觉竟然是村上的《挪威的森林》。正好也读完了上一本书,进度条可谓100%推进,看来是时候拜读一下了。这还是第一次的接触,一直都听闻有着诺贝尔文学奖的陪跑大师之称。
译者林少华,在书序中用尽珠玑妙言盛赞村上,不禁给我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没读过村上,但已经被捧得天花乱坠固然是不好的,好在读罢确实有一种不予置否的认同和赞叹。书序我还是会看的,如果是一个素昧接触的作者,还是一样可以通过序了解一下作者的生平,写作背景,时代特点,写作风格。好拉进一下无形中的距离,能更好地浸入作品中去。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读到如此豪言盛赞,像挪威森林里所有的鸟一齐鸣啭般的盛大,像海平面上所有的波涛一齐拍打的渹湱。天花乱坠,也怕迷我眼乱我心。不过,村上的作品确实有其独具一格的魅力所在。我尚且只领略过一本作品,已经深深受到一些渲染。村上的文字有的时候的确离奇又不失逻辑,绕来绕去又不偏离中心,作品流畅没有什么拗口晦涩的东西,能够让人很容易地去感受他想要传递出来的东西。核心永远不离开“我”,这个世界上最普通也最多的“我”,但这个“我”又那么地有一点澄澈。也许是过于贴近真正的我们了,又过于能被那么多的我们所接受,以至于无法被一些极高的目光所聚焦到吧。
“人,人生,在本质上是孤独的,是无奈的。所以需要与人交往,以求相互理解。而寻求理解的努力是徒劳的,莫如退回来把玩孤独,把玩无奈。”倒是觉得很适合我,这也许就是我也喜欢村上的原因吧。如果说存在主义告诉我他人即地狱,那么村上告诉我地狱也可以把玩,有何不可?我自己尚且无法理解自己许久许久了,又何啻在乎别人能否理解我呢。退逡在我自己这里,观察着然后安静地生活着也没什么不可的。虽然很多时候我也想加入很多,不过我也深知徒劳罢了。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和他人相处久了,用会有更多期许,而如果他们无法回应期许,他人就变成了坏人,他人就变成了失望。失望积攒够了,就成就了我的孤独。虽然朋友不多,但幸得我们还能是彼此的朋友。在漫长的一生中,我感觉我们也有正在走远
的迹象,不过也淡然了,衷心祝愿他们都各自安好。
“无论谙熟怎样的哲理,也无以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派遣这种悲哀。”我思忖着我的死亡,思忖着外公外婆,爷爷的溘然长逝,我在心里可能没有对他们的爱,但记忆里回想起来的片段却还是有缺失的。也感到惋惜和痛心,因为很少一起生活,所以我对他们实在知之甚少,就连悲哀也是那么地浮于表面。那么如果我作古,与世长辞了,是否悲哀会变得那么深沉,又或者我挚爱的告世了,是否我也再无任何存活的理由。
村上写的死亡,铺垫感很舒适,好像人物的逝世是一种仙去的刚毅,洗净人世铅华,自我救赎地离开。一与其他我读到过的死亡不同,没有那么哀痛到撕心裂肺,甚至要牵扯到我自己的死。亦或是将死未死的不得好死,都令我难以喘息,数次不安。我喜欢这种死亡的仪式感,追忆的奔放感,生命的敬重感。至少,让我,离不那么怖惧死又多了几分勇敢的成熟。我爱现在的每时每刻,爱生死交织着的无时无刻,也爱任何时候的自己。最爱点燃我生命之火的你,太阳西尽最西的你,往我不断干涸的心火里注入恒常如新的爱。让更多时候的我,不会再迷失在挪威的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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