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 唐代·李商隐《北青萝》

译文
夕阳落入崦嵫山中,我去探访一位独自住在茅屋中的僧人。
树林落叶纷纷,不知僧人住在何处?沿着寒云缭绕的山路,盘曲而上,不知走了几重。
夜幕降临,僧人在茅屋中独自敲磬诵经,闲适的靠着一枝青藤与他交谈。
大千世界俱是微生,我还谈什么爱和恨呢?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初见李商隐这句诗时颇有些震撼,好一个潇洒恣意的吾宁爱与憎!既然所有的事物,遑论爱的也好,或恨的也罢,在宇宙中皆渺如微尘,为何不去率性的爱一次,恨一遭呢?
但是发现注解的翻译却是,“大千世界俱是微生,我还谈什么爱与恨呢?”,一下子感觉从渺沧海一粟的豁达里堕入了一种无法挣脱死生的枉然纠结。翻译的人可能是觉得,一个写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重度情伤患者,不应该有开阔的胸襟罢。
不论是怎样理解,都让我产生了一种感动,这细腻文字下流淌的情绪,有种无法言状的美感。无论是潇洒或郁挫,作者都暗暗苦恋着世间的美好。只是潇洒是对美好的积极拥抱,郁挫是对美好的留恋不舍,前者痴迷于“缘起”,后者挣扎于“性空。
世界是客观的,缘起是随机的,生命本是没有意义的。有两样东西造就了生命的意义。
其一是爱与恨(我更愿意称之为体验)。一方面爱让我们的生活有了意义(也许这话有些肉麻,那我不妨换个角度说,是“体会”和“感受”让我们生活有了意义)。另一方面恨作为爱的影子,是另一种相反的体会与感受,恨可以是憎恶,可以是遗憾,可以是孤独,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不爱”,它也非常重要。就像硬币,只有有反面才有正面,对恨(或者说“不爱”)的恐惧,才让爱鲜明。
其二是死亡。如果人摆脱了死亡,那么就没有对自然的敬畏,就失去了对一切的尊重,失去了对爱的追求,对不爱的恐慌,简而言之,失去了感知力,丧失了爱和恨。在有限的生命里追求爱,感受恨,尽管知道这些并非永恒,正是生命的坚韧性。
最近看的一部电影《时空恋旅人》,男主可以在时空里穿梭,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最后一次穿越回去看已经过世的父亲时,父子的互诉衷肠让我泪流不止,正是因为对生命微小却坚韧的感触。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不管怎么理解,去爱去憎吧!困了,溜了。

#中国诗词大会[超话]#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 唐代·李商隐《北青萝》

译文
夕阳落入崦嵫山中,我去探访一位独自住在茅屋中的僧人。
树林落叶纷纷,不知僧人住在何处?沿着寒云缭绕的山路,盘曲而上,不知走了几重。
夜幕降临,僧人在茅屋中独自敲磬诵经,闲适的靠着一枝青藤与他交谈。
大千世界俱是微生,我还谈什么爱和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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