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土话

贺知章有诗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人们几乎老少皆知且能背诵的唐诗，它通俗易懂，入情入理，写出长期在外工作谋生或当官的归乡人漂泊在外而乡音不改的真实情况。贺老头少小离家，算他十八岁，还乡至少六七十岁，还乡音不改，这说明乡音有何等生命力。乡音是乡情的名片，据说青田人去欧洲开餐饮业，带去家乡人多，工作之地，不用英语，亦不用当地语言，交往以青田话而畅行无阻；改革开放之初，嵊县人去深圳创业，办领带厂服装厂，都以嵊县土话讲讲，就畅行无阻了；即使早年在上海滩上，嵊县人也曾把住一方，也以土话讲讲而可认识同乡呢！

嵊县话，东乡西乡，还是有些差别的，西乡人多言毫轧（格）来？东乡不言毫轧。越剧碧玉簪，周宝奎演婆婆，一句，侬拨我起坐东！应该是嵊县城里语言。侬拨我起坐东，黄泽侬也这样说。还有一句话，两位好友分处两地，偶然作客对方，分别时，一般会说，好！有空枪石过来！表示分别。一个石字，指偷空快速地过来，故有土话，言石来石起，今天侬也在这里！石，本来指鱼，溜来溜去，用于人的活动，也很幽默而传神。

更有儿歌云，萤火虫，矮落来，我拨侬做媒，做到哪开（新昌人说哪舍）？做到天台。四甏老酒三甏开，花花手巾包杨梅。嵊县话，哪里不说哪舍，只说哪开。一字之差，乡音有别，内行人一听就知。蒙舍，蒙里，古里，都非嵊县话。

但有些话，新嵊间差不多，如对（扯的意思）刺棚，指一件事，拉扯到别人太多，增加繁复，处理得不干脆。又如藤勿死鳖勿烂，死藤饭瓜，也指处事性子太耐，拳头打在棉花上，让旁人着急。又如灶司菩萨介，擂灰泥鳅介，都指浑身都脏，连嘴眼鼻头都分不清。又如花脸搭秋，指没有是非和原则地和稀泥，有点两面三刀（有豆腐薄刀两面光），结果不讨好。也有小方卿姑娘，指私利人，源于越剧《珍珠塔》（有前见姑，后见姑），以姑姑而看不起娘家侄子，这种私利小人，现实中还是少有的，故小方卿姑娘特别激起人们痛恨。

又有人能说会道，多夸大其词之言，称讲得岩头会出水，菩萨会该（站）起，但旁观者以为不可信。又有日以（里）讲得夜以（里），菩萨来夯庙里，指一切都白讲，听的人不信，也沒有听进去，讲了一天一夜，不改变菩萨还在庙里的现状。又有聋彭对课，泥（耳）朵摺（粘）夯庚架里（饭架上），都是嵊县土话，有故事的。

半天炉灰，指讲话不着边际，无价值，无结果；又有柳屙缸虫，讲得侬相信，柳得侬干净，这种人是遭人厌的。

鸡蛋里算出三两骨头，说明计算过份；恶侬多计告（有恶侬先告状），指经常计算让别人倒灶，自己捞好处。

割舌（口吃）多搭，癞子多挖，口吃的人，本来正常的话也讲不清，但喜欢与别人搭话，自曝其短；癞子是一种令人不喜的疾病，人家一般也不注意他，但他却喜欢在人前抓头皮。相对而言，癞子多挖，可能痒猛，忍耐不住，用手去抓，还情有可原。但割舌多搭，是不知自己之短，无自知之明。

刀小叫（只要）快，人小叫歪（能干），相反，匹长匹大，木兴轰隆，人称白饲虫（料缸虫），欠几欠几，那是沒有用的。

新昌人，说人能干，为会，格（这个）小侬会格会来，嵊县侬说，格小侬会格歪。

命里只有八格米，跑遍天下不满升，生好的命，钉好的秤，都指人生命运，自有定数，要改变它，从大处说，是不容易的。这虽然令人消极，但也不无道理。故有人说，人算不如天算。一次去海宁观潮，那里有个道观，挂着一把算盘，上写人算七，天算一。以一当七，人算总算不过天。

似乎一经，指其人装模作样，装腔作势，不理睬别人，一般指小人得志，一阔脸就变。大糊连起，则指装阔，或不知经营；热面孔塌冷屁股，指想讨好別人，别人却不理睬你，地位不平等。

土话，亦称方言，或乡音，各地不同，但都是最生动简练、揭示事实真相的民间百姓口耳相传、代代不绝的语言，是老木鱼实笃，里面蕴含真理，内涵丰富，值得总结传承，但这是一件烦难之事，有时暝思苦索，仍不可得，但生活中，却千姿百态，随口而出，不费力气，而且总是幽默传神，令人大快朵颐。今普通话流行，方言渐趋式微，即有意搜集整理，也往往事倍功半，即得之，也南辕北辙，离真实性相去百里，方言，要从语境中得之，或庶几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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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越想要保护的东西越容易丢，人也是我一生的春与秋，从此都覆水难收人皆俗人，都不是神，颠不了众生不经意间遇见的可爱比落日还要温柔生活很难，来杯奶茶安慰下番茄你个西红柿，土豆你个马铃薯连身上肥肉都搞不定就别想搞定他的心钞票最薄情寡义，肥肉最不离不弃好看的才叫吃货，不好看的只能叫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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