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那些事[超话]#第5军军部和断后的新22师,一共有多少名女兵,没有看到记载。但是最后能走出野人山的,只有刘桂英一个女兵。

刘桂英当时在第5军护士班,全班只有五个人,她的年龄最小,她眼看着四个姐姐先后离去。一个被恶狼叼走了,一个身染重疾不愿拖累大家而跳崖了,一个掉队后再也没有回来,一个同样因为疾病不愿拖累大家而滑落山坡死亡。

刘桂英后来回忆说,她和男友在追赶队伍的途中,看到路边的棚子里躺满了死尸,因为找不到棚子住,他们就把那些死尸往旁边挪一挪,睡在死尸旁边。很多死尸上面都爬满了一寸多长的蛆,再加上蚂蝗啃噬吸血,大雨冲洗,几小时之内死尸就会变成恐怖的白骨。

手指的骨头和脚趾的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头骨是圆的,风一吹就和身体分了家,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一路上白骨累累,有这么多白骨指引方向,他们反而不会迷路。就这样,他们俩凭着颜强的毅力苦苦支撑着,沿着累累白骨指示的方向从夏天走到了秋天,最后走出了野人山。

几年前,一份安徽的报纸报道了刘桂英走出缅北野人山的经历。这篇报道让人们异常震撼。人们无法想象,走出了缅北野人山的将士们,他们当初面对的是一种怎样的绝境,每一个走出野人山的将士,都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到了夜晚,远征军将士遇到的威胁,除了这些猛兽,除了那些毒虫外,还有野人。

新22师有八名女兵,宿营的时候,八名女兵睡在一起。有一天,森林里出现了两名野人,他们跟踪了女兵三天。大家也开始留意这两个野人。

第三天晚上,女兵们刚刚躺下来,男兵还没有来得及布好岗哨,突然听见近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女兵们全都爬起来,看到两名野人就近在眼前。女兵们拿起枪支,对着两个野人一阵扫射,野人飞快地逃进了浓密的森林里。

夜晚又湿又冷,难以忍耐。缅北野人山白天的气温都能把鸡蛋煮熟,而夜晚则就降到了冰点。一名女兵自告奋勇说她去找点柴火生火取暖,大家答应了。然而女兵走出没有几分钟,就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听到声音的所有人都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去寻找,却只看到黑暗无边,万寂无声,树林萧瑟,如鬼如魅。所有人都去寻找,他们打着火把,嘶声叫喊着,在陌生的危机四伏的森林里跌跌撞撞,然而,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天亮后,寻找的人终于看到了那名女兵,她用一根枯藤上吊自尽了。她全身赤裸,下身是凝固的血液,乳头也被咬掉了。她在自尽以前,遭受了最残忍的蹂躏。

看到这一幕的每个士兵都哭了,他们悲愤填膺,对着树林疯狂地扫射,枯枝败叶纷纷落在他们的肩膀上,他们却浑然不觉。新22师所有的幸存老兵,都能记得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新22师的八名女兵,最终没有一个人走出野人山。残酷的森林夺走了她们的性命。她们美丽的生命像鲜花一样刚刚绽放,却又突然枯萎。

老兵龙英回忆说,走进野人山没有几天,食物就吃完了,没有了食物,战士们只能挖野菜吃,找野果吃。

然而,热带森林和中国境内的森林不一样,野人山也与中国境内的山峰不一样。尽管第5军将士的文化水平在中国军队中算比较高的,很多人入伍前已经上过了中学,但是他们仍然无法辨别哪些植物可以食用,哪些植物有毒。

缅北野人山中的很多植物,很多野草、野花、野果,是远征军士兵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有的战士误食了野果,浑身浮肿,倒在了地上,可是身边的战士又不知道如何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过几分钟后,他停止了呼吸;再过几分钟后,他的身体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又过几分钟后,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有的野菜看起来青翠碧绿,鲜嫩欲滴,但是吃一口后就会嗓子火辣,发不出声音,他眼看着几米外走过的同伴,也无法呼救。后来的战友走来了,看到他倒在地上无力地扭曲着,身上爬满了拼命吸血的蚂蝗。战友们还没有来得及扶起他,他已经浑身鲜血,停止了挣扎。

缅北野人山里有几条纵横交错的河流,其中有一条河流是从中国流入缅甸的澜沧江。雨季来临的时候,江水暴涨,战士们砍倒树木,用藤条起木筏。载着战士的木筏刚刚漂到江心,就会被漩涡打翻。每经过一条河流,就会有很多战士被河水冲走。

还有沼泽,险恶的沼泽无处不在。缅北野人山的沼泽地根本就看不出来,沼泽地的表面和别的地面毫无二致,都铺满了千万年的苔鲜和落叶,然而,战士们一踩上去,就会被深深地吸进去,沼泽中千万年的黑色毒液,连累累白骨也会被化作淤泥。

此后,任何一个从这里走过的人,都不知道身边的沼泽地里掩埋着成百上千的远征军战士,而事实上从来就没有人再会来到这里。

季节年年变换,草木岁岁荣枯,野人山依旧寂静,不知道这段历史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片森林里,有四万名中国远征军的英魂,化作了沃土,化作了中华民族永恒的丰碑!

#创作力计划#

今年第四十五作游戏 蓝宝石般的被害妄想少女 读毕。
其实已经读完这个故事有段日子了,但因为这个故事所传达的东西太过多样太过繁杂一直没有办法下笔……作为代价就是这段时间没能翻开哪怕一部新作品,因为故事的回响在脑中久久无法散去。
所以还是趁着周末的空闲把想法好好地化作文字吧,向这个故事做个道别。

先说结论,这是部优点和缺点都无比显著的鲜明,而同时优点压倒性的盖过了缺点的作品。
蓝宝石的优点,就在于“辽阔”。它的故事跨度横跨国内七十年代至今数十年的社会变迁;它的三十多个角色涵盖三教九流充满了烟火气;它的内容风格致敬了包括逆转海猫村正等一大票作品却又不落任何一部窠臼;它作为故事所成立的核心所讨论的要点——从人性到法律,从家族到情感——以这个篇幅而言多到让人惊诧,却又各自讲述的明晰透彻余味悠长。
蓝宝石最引人注目的一点,就是对法律的探讨。从逐字逐句扣着字眼的条文解释,到关于司法执行的正义性的诡辩,都能在蓝宝石的故事之中找到。在酷似逆转裁判的法庭环节中,章芳语与张林之间的辩驳往往最终都高出案件本身超脱到对法律的讨论中去:如果对正义的维护反而践踏了法律,人们又当以何者为教条?如果仅凭法律无法确切的维护被害者的权益,权力又是否应当逾越法律所划下的界限?如果现有的法律无法确切的衡量犯罪者的罪行,我们又当如何让法律变得更好?身处于故事漩涡的人们被这些问题所环绕,并或坚定或迷惘的为自己给出答案,而在漩涡之外的故事本身,也同样在为故事的看客们编写着解答。
而与法律相对的人性,也在蓝宝石的故事中得到了丰富的讲述。从琴珊港市十余年前的抢劫命案开始,六场令闻者心悸见者心伤的恶劣案件作为蓝宝石故事的主线贯穿了始终。而处于事件漩涡中的人们——受害者,加害者,审判者——都在这个极端的环境下各自暴露出人性的丑恶和美丽,脆弱与坚强。被害者由于对审判者落下的判决不如自己心意转而做起了伪证挑起了舆论变成了践踏法律的加害者;加害者被情感和道德所纠缠最终成为自己的审判者;审判者徒劳的挥动名为法律的武器却无法伸张正义最后成为被害者——被案件与法律所共同搅动起的波纹,将身处漩涡之中的每个人的人性都犹如蓝宝石一般映射的澄澈清明浑浊尽显。
至于蓝宝石最为出色的一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对家族与情感的阐释与解读。人类最朴实本真的情感透过蓝宝石所切割出的万花筒,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各种颜色:因未来仍旧一片惘然而生的恋爱感情与承认欲求;对现状和他人感到不屑的单纯的愤怒与破坏欲;攀附在无止境的欲望所漫生滋长的贪欲与狂妄;对不可理喻的绝望所感到的无助与仇恨;以及最为复杂,也最为单纯的,以血脉为纽带的无解的亲情。不论为善还是为恶,情感所创建的纽带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互相连接;不论现实是怎样的悲喜剧,人们都在这些纽带的束缚下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如果只是单纯由法律所构建出让玩家探索的迷宫,蓝宝石恐怕不会那么让人又恨又爱;而若只是在被情感所笼罩的网络里寻觅正道,也许蓝宝石就只会是单纯的无病呻吟,而将两者无比紧密,无比让人痛苦却又感动的链接在一起,那便是蓝宝石这部作品达成的伟业。

要说蓝宝石的缺点,照样可以举出一大堆。音乐CV立绘如此种种一眼可见的同人硬伤虽然暂且不会在这里提到,但恐怕能劝退90%泡在手游美工蜜罐子里的玩家,而除此以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个剧本实在是欠缺打磨。故事在最大的几个核心上表现得非常详实,但在除此以外的诸多地方都描写的浅尝搁置或充满赘余,再搭配上欠佳的文笔,让蓝宝石的阅读流程中很难有“一瞬的感动”,只有在某些桥段告一段落之后回首品味才能嚼出味道来。除此之外,蓝宝石在最终应该立下定义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一副畏缩的态度也很令人不满。法律的正义,情感的重量,诸如此类的终极之问,蓝宝石的故事虽然不断引诱着玩家思考但却到最后都没有抛出自己的观点。虽然这部作品本身就已经足够优秀,但没能迈过这个坎终究是比较遗憾的。

虽然因为这些缺点没能达到苍旻流神作的标准,但仍旧不可否认蓝宝石的故事不论是人文风味还是剧情矛盾都设计的极为出色,作为一部做给中国人玩的国产游戏,这作剧本的水平已然一览众山小。不论是寻求对法律的探讨,还是想体验浓郁地道的中华风情,又或是单纯的渴望了解“被害妄想少女”的故事。这部作品都不会让人失望。

愿这个故事和理与爱能够铭刻人心。

#LOL虚空女皇原画#【卑尔维斯精选故事《风车》】

“好吧。”卡莎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那形体在自己四周和头顶一齐展开。

怪物的双翼足有二十臂见方,完全占据了她的视野——卡莎没有办法移开视线,因为六条蠕动不停的人类手臂把她的脑袋顶在了墙上。怪物的形体不停扩张,渐渐填满这噩梦融汇成的海洋——它的家。一颗颗闪着寒光的牙齿都有一个成年人大小……而且还在变大。四只掠食者的眼睛俯视着卡莎,眼神冰冷。又或许是一种饿意。在这样的尺度下,着实难以分辨。

她更喜欢那怪物还是人形时的样子。

“好吧。”她又重复了一句。活体护甲僵在她的身上,动也不动,是因为敬畏?这套护甲其实是一只寄生怪,属于虚空吐出的低级生物之一。难道它会有敬畏的感觉吗?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她的身体被定住了。除非突然有什么极其意外的变故,不然这可能就是她最终的结局了。但是卡莎的求生意志仍然在挣扎:她向身后的墙体开火,弹体钻进了怪物的……嘴?还是咽喉?她想起了怪物的动作有多块。还有它硕大的身形。

迅猛又巨大。太完美了。

最后的挣扎似乎毫无效果,卡莎应该是死定了。但是至少不是完全的徒劳。最起码能弄疼它。

“我的真身令你感到了不快。”它说话了,语气出人意料地冷静。它的话音震耳欲聋,震开了空间拼接的夹缝,成千上万条虚空鮣鱼从边缘参差的洞口中倾泻而出。这个声音折弯一切、挤压一切,既是呢喃,也是狂啸。空间不断层叠,无边无际。百万个声音合成一支咏叹调。

卡莎瞪大了眼睛——她明白了。这就是每个人的去处。

不到一个小时,虚空就吞噬了那座曾经的城市,卑尔维斯。卡莎还没来得及赶到,一座曾经繁华的大都会便灰飞烟灭。所有事物。所有人。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地坑,微微闪光,满地的碎片重新排成无法辨认的诡异形状——结构流变不停,像是在努力重组成生物的形体,或是人类的轮廓。如同一个孩子正在拼装一座积木城。

可是,人们都去哪儿了?瓦斯塔亚人呢?动物和植物呢?她一路奋战,穿过了残破的城市,钻入了空洞中心的地道,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类的踪迹——只有新生的虚空恶物,例如带有虹彩光泽高达数里的触手,还有她觉得可以叫做“尖叫的躯干结成的圆球”。反正没什么道理。遭受虚空侵袭后的地方虽说不会好看,但总会留下些东西。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你就是这座城市。”卡莎透过反复回响的音墙挤出了一句话。“你就是……卑尔维斯。

“是的。”卑尔维斯轻振了一下它的——还是她?——翼翅。“他们的生命化作初始的构件,促成了我的诞生。记忆。情感。历史。我与卑尔维斯全无区别,这个名字也由我承继。

卑尔维斯宏伟的身躯须发贲张。金光在她鳐鱼状的形体上披下一道道隐约的斑纹,勾勒出虚空之海上一轮虚假的太阳,如同一个濒死世界的光环。新生的肉体逆着一股虚无的潮水摆荡,一条条血管短暂地亮起,然后自行抽离了她的表皮,每一根都是自成一国的活物。千万只虚空鮣鱼汇成的鱼群围绕着它们的女皇巡游,如同飞鸟在远方的峰峦上空盘旋。简直堪称美轮美奂。如果虚空有神祇存在,想必就是眼前这番景象。畸零可怖,狰狞诡异,美不胜收。

卡莎被眼前的滔天恐怖震撼得无以复加,甚至没有清楚地察觉到墙上的手臂不仅放松了,还把她降到了地面上。没有人能当即理解这一切。

它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名字。她思忖着,下意识地扫开一只还在她肩上游弋的手。这不可能。

虚空的造物从不会为自己命名。绝大部分——比如雷克塞,名字都是取自恕瑞玛历史中所记载的概念。通常是因为有些极其幸运的人——或是不幸到了极点——在沙漠里碰上了这些怪物,又捡回了一条性命,世人才得以从他们口中听到关于虚空的描述。它们不曾显现过这样的头脑,

遑论关于自我的意识。但最关键的是,虚空生物不认为名字有任何价值。名字只是现实世界的做作发明,它们并不渴求。

那为什么她会这样?

“我会……阻止你,”卡莎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瞄准哪里。“我会杀了你。”

“你做不到。”卑尔维斯的众多声音齐齐回答。“你无力行使即便是最低限度的反抗。在你之前有人试过,那是在我降生之前的年代。每一个妄想称雄的人,挥舞着自以为足以击退虚空的武器。然而最终统统化作食粮。残存的碎片——如果居然还能够残存,就变作这片淡紫之海的盐分。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其中,只有你还保留了全然的心智。”

“两个人?”

“你,和你的父亲。”

卡莎感到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了心口。无数念头在她脑海里疯转,将她推到即将疯狂的边缘。但是现在,她必须把全部精神集中到此时此刻。她不能大意,不管这个女皇是什么来路。它是憎恶的代表,是冷酷的灭绝之举化成的人格。

“你骗我,”卡莎怒道。“那不可能。”

“我从不欺骗,卡莎。”女皇说道。“因为我并不需要。虚空最终的胜利是不可动摇的绝对事实。不需要任何谎言、矫饰或者疑问。打开你的眼界,我将令你见证。”

空间开始收缩。卑尔维斯庞然的身躯伸展、扭曲,进而收拢——缩小成更容易辨认的样子。她无声地飘落,悬在了卡莎面前。卷须和眼柄移换位置,重构成一个几块形状拼合成的椭圆球体——形似人类的头颅。卑尔维斯用两张面孔注视着自己的觐见者,同时以双翼裹住自己的身躯,显出一个地位尊贵的女子高大的身形。

卡莎认定,收缩的过程比展开更加令人作呕。虽说视觉上和听感上也是出人意表地畸怪,却少了几分后者揭露真身时的庄严。

“你还活着是因为我的容许。”女皇的人类头颅发出深沉且永不满足的声音。“如今你也应该意识到了。”

卡莎刚想争辩,却猛然瞥见了地面上那条二十多米长的擦痕——方才只一击之下就让她滚了出去。卑尔维斯出手极快,卡莎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女皇便将自己的身形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扩增了两百多倍。

并且看起来,她也掌控着这蠕蠕搏动的活体地狱——所谓的“淡紫之海”。现在不是发难的时机。

卡莎在脑海中飞速地进行计算,同时眼睛迅即四下打量,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对手究竟有多少分量。卑尔维斯的面庞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唇形一翘,随即开始模仿卡莎的神色。

卡莎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一个人的思维有多快?反应速度又有多快?而这个怪物,集成了这么多人的精神……会是什么样的脑力。转眼间——即便是老谋深算的策士也只能勉强想出一个大概,卑尔维斯的脑海里便已掠过了亿万种可能。这座古老的城市所有存在过的人和事,为她提供了无法计数的记忆和经验。面对自符文之地诞生以来最所向披靡的敌人,每一个英雄被吞噬之后都化作了她神经突触间瞬时的反应。在卡莎来不及眨眼的一瞬之间,他们的情感就已经被分门别类,条分缕析,永远地成为了被欣赏注视的标本。

“那现在要怎么样?”卡莎承认道。

当你的对手已经有上千个答案,而你只有一条对策时,还能怎么办?

“你将追随我。”女皇转过身,飘过变异的珊瑚虫结成的厚毯——众多生物沿路向她恭敬地鞠躬。卡莎站在原地,看着这位主人无声地划过混乱不堪的废墟——支离的建筑、诡谲的肢体、缝合的残躯,还有泛着珠光的构体,就像是一个人在自己的花园中信步,只是残忍诡异得难以描述。

真棒,卡莎心说。就算是以虚空的标准来说,这也称得上诡异至极。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卑尔维斯说道。这话引起了卡莎的兴趣。

“好。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卡莎不远不近地跟在女皇后面,她身上的护甲现在已经放松了下来,重新开始活动。一只玩具熊飘来,身上插着十几只鸥鸟的翅膀,正在努力保持平衡。卡莎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把它推到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自虚空的哪个部分?”

“我就是虚空,”卑尔维斯回答。“而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卡莎狐疑地说:“但你说你是用人类创造的。还有这个城市。你说你想变成这座城市?”

“错了,”卑尔维斯说道。“虚空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早在第一颗星星在遥远太空中亮起之前,我们就已经在了。完美,独一,寂静。然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从那低语中诞生了存在,我们被其浸染。我们受其影响。破坏。改造。无论如何挣扎,我们都无法再回到当初。我的先祖——监视者们——曾试图入侵并摧毁存在,却反而遭其玷污。从此渴望受到崇拜,渴望开悟……

“却在一夕之间,惨遭背叛。被迫彻底改变,最终受到扬弃。存在赋予了它们无法言喻的恨意。它们将毫不犹豫地为一切现实送葬。”

卑尔维斯行至一处断崖,俯瞰着下方宽阔的裂谷。透过虚假的斑驳阳光,卡莎看到岩壁上到处是巨大的孔洞。

虚空生物的隧道。就是这些东西,吃掉了塔莉垭的同胞,摧毁了卑尔维斯,吞噬了恕瑞玛东南方的帐篷之城。虚空吞噬的一切,最后都到了这里。

“然而,它们的蜕变并不完整。现在,才是真正的蜕变之始。”女皇笃定地说道。“我所图的不是一座城市。我们将成为你们。”

卡莎走上断崖的最高处,倒吸了一口气。她和卑尔维斯所俯视的并不完全是一座城邦,而是由虚空的珊瑚群组成的一张离奇巨毯,全是颠倒的恕瑞玛风格建筑,无边无际。虚空鮣鱼成群穿行,蜿蜒扭曲的街道上窜过形貌黑暗的生物。

举目怪怖。处处邪诡。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形象,仿佛是进行到一半便灵感全失的画作。似乎它拼命想要的就是……

“不是的,”卡莎反驳道,也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的。“虚空只想抹去一切。它无法存在。为了完成这里,你需要的是……一切。”

“对了,”卑尔维斯回答。“正是一切。我就是虚空。我将一口一口,将你的世界蚕食殆尽。而我必将永存,因为你毫无阻止我的手段。”

女皇看向卡莎,面色冷峻。志在必得。

“虚空的女儿,我愿与你谈个交易。我的世界必将涌现,因此你的世界必须终结。但对于先于我们到来的监视者们而言,我的存在是一种侮辱。造物会令它们如受炙烤,它们急于将你抹杀,也包括我,还有任何事物,只为杜绝那种痛苦。如若它们逃出了监牢,我们便再无力挽狂澜的机会。时间走至终点,万物归于尽头。”

卡莎盯着卑尔维斯的伪眼,感受到一种蛮横的决绝传遍周身。“你想彻底扫除我们。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帮我剿灭监视者,我就会宽限……你的同胞一段时间。可以是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也许,这段时间可以让你找到杀死我的武器,或是足以与我抗衡的英雄。虽说你会失败……但你仍可尝试。我给你一个机会。这远比它们慷慨。”

卑尔维斯说完,转过去继续看着崖下她的新世界逐渐成形。卡莎的怒火开始升腾。

“如果我拒绝呢?如果我就在这里杀了你呢?”卡莎低吼起来。

“你做不到。”卑尔维斯断言。“你缺乏足够的意志、知识和能力。我是你唯一的机会。”

卡莎全身的护甲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动起来,喷射荚开始升温。她努力想要控制,但寄生物似乎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还想挣扎,顺势将眼神从卑尔维斯身上挪开,想要——

糟糕。

女皇翅膀的锋利尖端捅进了卡莎的胸口,将她抬离了地面。卡莎竭力反击,暴雨一般的飞弹卷向女皇,灼热的紫色电浆呼啸飞溅,曾经可以撕裂虚空生物的光束打在卑尔维斯半透明的皮肤表面疯狂地扭动。

无济于事。毫无效果。

“虚空之女。你必须找到监视者,亲自验证我说的话。否则你的烛火会与所有人一起熄灭。这并非威胁。而是我的承诺。”

卑尔维斯放开钳制,卡莎旋即冲上高空——这片虚假的天空,倒映着卑尔维斯那异样的海面。淡紫色的城池在她身下发出微光,一个个门窗边沿包裹着形态各异、正在翻腾的发光异物。

卡莎冲进一条虚空物所掘出的隧道,向着眩目的天光飞去。女皇转过身,再次望了一眼她所梦想的世界。

卡莎撞开了恕瑞玛南部的沙漠地面,重重地栽倒在沙丘上。卑尔维斯城的轮廓在远处微微泛光,看不到任何已知生命的迹象,只有新生的怪物在进进出出,建设着即将孳生天下的家园——这是世界的癌症。

这副光景令人视之目眩,所有现实的经验在狂风中急剧地旋转。

“好吧。”卡莎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那形体在自己四周和头顶一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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