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老白之烦恼（五）

红玉的家在白各庄西头儿，两层别墅，一团院子；下边地下室，上有小阁楼。建成五六年了，依然在村里数一数二。人们知道这是公公婆婆给小孙子盖的，人们也知道这一切的花费都是她男人车祸后生命的赔偿，人们还知道红玉娇美的身姿和开朗的笑容背后是辛酸、苦悲。

好几年熬过去了。大女儿刚出嫁，二闺女上中专，儿子快要小考。

老白还是在水泥厂，还是原来的工种，还是住在东关南的小过道里，还是每月租金一百五，还是厂长的老家——四间旧瓦房，三分地的院子。老板总不愿意收他的钱，且时常感谢他照看着家。知晓如此详情的，我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小白马上大四，按老白的设计是要硕士博士博士后的，毕竟光宗耀祖，倍儿有面子。事实跟恋爱中的单相思一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当然明白根源是什么。小家伙已在悄悄攻读软件工程的双学位，且目标直指深圳的一家全球知名的IT。

过年父子能团聚几天，平时只在周末的晚上爷俩视频连线，除去嘘寒问暖的关心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默然相向，相向望着，望着对方的变化的容颜……几乎每次都会在快挂电话时说“爸，你该成个家！”当然每次老白都眉头一皱，心中一刺。

老白与红玉并不认识，尽管同一个村。几年以来，好心的左邻右舍不断的牵线撮合，加上大哥二哥连续施压，大嫂二嫂反复规劝，包括方芳的娘家都理解和鼓励。他反对，他纠结，他疑虑……

“不行我就去晃个面吧，象征性的！”老白来找我聊。作为旁观者，自觉较清：儿子在外边，你余生很长……李经理也说：将来年纪大了，遇上头疼脑热的，有人说个话儿，做个伴儿……

元宵节后，正月底前，红玉家的客厅，俩人第一次相见，之后又零零散散的说了几回话：老白偶尔向我通报。

忽然接到老白电话，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那一天，惠风和畅，花红柳绿，是个好日子。说是婚礼，也只三桌酒席，并无任何礼仪。一桌女方亲戚，一桌男方本家，一桌知己朋友。新人挨次敬酒，看其样子远没有夫妻间的默契，只比常人多了份熟悉。

我真诚地举杯祝福，心中却想，某种意义上讲，老白是入赘。于是头脑里自然地流出了《诗经》里古老的四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https://t.cn/RJyLNrx

中年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满足于现状，而又无力改变。

老公有打算回老家了，这个他逃离了二十年的老家，最终还是要回去的。

老家的房子旧了，要重新改造一下。五间大瓦房，至少要花个几万块吧！

主要是回老家干什么？家里只有三亩九分地，仅仅够吃的。如果没有其他营生，在老家也属实难过。

村子附近没有工厂，想回去上个班就得跑到县城，可村里离县城三十多公里，没有车属实不方便。

主要还是孩子的上学问题，村子附近幼儿园倒是有，可小学就剩下三公里外的一所了，虽然是公办的，可一个学校才一百多人。一个班级没几个学生，还都是留守的孩子。

虽然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可女儿一直跟我们生活在城市里，回村里难免会不适应。

再有就是我婆婆的问题，这些年她一直跟着她女儿生活。她女儿把她惯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恐怕伺候不了她。

我确实不想回去，可待在海口又很无奈，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种演说听起来，极具煽动性，其实是，偷换概念，表现的是历史虚无主义。他能以今天否定过去，就会在今后的时候，否定今天的成就。以今天的标准，对比以前人们的感受，这是活在自我之中的井底之蛙，回家问问自己的父母，过去虽然穷，穿补丁衣服，吃粗茶淡饭，但是，人们没有厌世情绪，感觉活着挺有劲头。那时候，吃一个白馒头。和你现在吃一个生日蛋糕的感觉是一样的。如果说，那时候的人们都吃不饱饭，也不对，最困难的时期，粮食不够吃，就吃瓜菜代，不能说都吃不饱。你说吃不好，粮食不够吃，或粮食紧张，那是对的。另外，那个时候的一百块钱，和现在的一百块钱比较，能一样吗？那时候的很多农村地区，有500块钱就能盖三间大瓦房，你现在有10万块钱，也盖不起来啊！用最近的四十年，否定过去的四十年，不是科学的态度，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