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乾元观,白狐听《皇经》!#传统文化#
民国初年,深秋的一个子夜,风雨交加。乾元观的住持杨童孝如往常一样,独自在西拜殿的经堂内虔诚持诵《皇经》。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像是殿门被抓挠、轻叩的声音。深更半夜,莫非还有施主求助?杨童孝将手中的《皇经》安放于香案,端烛上前打开殿门一看,竟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白狐体态弱小,瑟瑟发抖,一条腿染着殷紫的血迹,两眼望着主人,想必是受了伤来观内避难。杨童孝便将白狐引入殿内,拿些伤药轻轻替它敷上,随后将一支蒲团放在厢屋窗外的走廊下,由那白狐安卧,又将一些食物放在旁边,这才重返香案打坐诵经。
三柱香烛燃尽后,杨童孝诵经完毕,想起窗外的那只白狐,便起身到窗前一看,那白狐已悄然不见了。
一只小小的山间野狐,自可来无影、去无踪,杨童孝并未多想,依旧是领道众日诵早晚功课。然而到了子夜,当他照例在西拜殿厢房的香烛前表诵《皇经》时,却发现那只白狐又悄然而至,它坐立在厢房外的窗下,一动不动地竖着耳朵,似乎在聆听他表诵的《皇经》。杨童孝心想,也许这白狐暂时无舍可栖,况且观内院舍中也有的是避身之处,不如就由它自便吧。怪的是,这白狐白日里不见踪影,每当到了道士表诵《皇经》时,它才会静静地坐在窗下,直到三柱香烛燃尽后又悄然离去。
就这样春秋更替,三年过去了。那狐每日伴随老道,在窗外聆听《皇经》,从未间断。有一天,杨童孝诵完《皇经》后,看着离去白狐说:“白狐啊白狐,你在窗外聆听《皇经》三年,想必该入道门之中了。待乾元观有缘修葺扩建,定为你另立屋舍。”
没承想老道这一言,竟引来了灵异之事
话说在镇江金山,有一对陈姓夫妇,因多年经商,生意兴隆,家中多有积蓄,田地房产更是无数,财产能可买下金山寺一条街。可是该夫妇却有一个最大的苦恼,夫妇俩膝下无子无女,尤其他们双双已到耄耋之年,门庭孤独,因此常常忧郁寡欢。
这年除夕晚上,街坊们都在忙着放爆竹、吃年夜饭,家家户户一片欢腾,孩童嬉戏热热闹闹,而陈家却仍是形单影只。想着家财万贯却无后承继,心中更倍感凄凉焦虑。妇人叹了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只恐门上连个拜年的人都没有。空守着万贯家财,又图何用?”说罢,竟流下一串泪来。老夫则沉默半晌,说:“罢了,明早谁第一个来我家拜年,就将全部家产赠送予他,即便一只狗狐、猫狸,我也决不反悔。”晚上临睡前,老夫妇俩果真将所有的房产地契和银票捆成一扎,塞进一个红绸包里,放在中堂前的阁几上。
大年初一,夫妇俩早起刚刚打开门,就见一只白狐闯进门来,径自跳上堂前的阁几,用嘴叼起那个红绸包就跑,待夫妇俩回过神来,那白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说这日子夜,乾元观的住持杨童孝诵完《皇经》,正准备去内房安歇,忽见那白狐跑进门来,将嘴中叼着的一只红绸包放在他的面前。杨童孝打开红绸包举烛细看,见里面竟是房地契纸和大量银票。杨童孝惊得再看白狐,那白狐却不见了。此后,乾元观内就再也没了它的影子。
几经周折,杨童孝拿着那个红绸包去镇江金山,找到了那姓陈的大户人家。陈姓夫妇见是茅山乾元观的住持送来这个红绸包,便将自己的家境和白狐登门拜年的情景细说了一遍。杨童孝听后,也将白狐在窗外听诵《皇经》三年的事情细说了一遍。这一说,他们都不觉顿有所悟,那白狐在窗外听诵《皇经》三年,已经得道成仙啦。明白此由后,陈家夫妇欣然不已,他们虔诚地将那个红绸包再次递到住持杨童孝的面前,说:“白狐本有灵性,让我们把家财捐赠给乾元观,这是天意、仙意,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啊!”
杨童孝收下这笔巨额财产后,就用它修茸扩建了乾元观的神像大殿和观舍院场,从而使得乾元观在民国初年更现香火旺盛之景。所以那时人们都说,茅山乾元观有镇江金山寺的一条街呢。
本文作者:朱易经 道教之音
民国初年,深秋的一个子夜,风雨交加。乾元观的住持杨童孝如往常一样,独自在西拜殿的经堂内虔诚持诵《皇经》。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像是殿门被抓挠、轻叩的声音。深更半夜,莫非还有施主求助?杨童孝将手中的《皇经》安放于香案,端烛上前打开殿门一看,竟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白狐体态弱小,瑟瑟发抖,一条腿染着殷紫的血迹,两眼望着主人,想必是受了伤来观内避难。杨童孝便将白狐引入殿内,拿些伤药轻轻替它敷上,随后将一支蒲团放在厢屋窗外的走廊下,由那白狐安卧,又将一些食物放在旁边,这才重返香案打坐诵经。
三柱香烛燃尽后,杨童孝诵经完毕,想起窗外的那只白狐,便起身到窗前一看,那白狐已悄然不见了。
一只小小的山间野狐,自可来无影、去无踪,杨童孝并未多想,依旧是领道众日诵早晚功课。然而到了子夜,当他照例在西拜殿厢房的香烛前表诵《皇经》时,却发现那只白狐又悄然而至,它坐立在厢房外的窗下,一动不动地竖着耳朵,似乎在聆听他表诵的《皇经》。杨童孝心想,也许这白狐暂时无舍可栖,况且观内院舍中也有的是避身之处,不如就由它自便吧。怪的是,这白狐白日里不见踪影,每当到了道士表诵《皇经》时,它才会静静地坐在窗下,直到三柱香烛燃尽后又悄然离去。
就这样春秋更替,三年过去了。那狐每日伴随老道,在窗外聆听《皇经》,从未间断。有一天,杨童孝诵完《皇经》后,看着离去白狐说:“白狐啊白狐,你在窗外聆听《皇经》三年,想必该入道门之中了。待乾元观有缘修葺扩建,定为你另立屋舍。”
没承想老道这一言,竟引来了灵异之事
话说在镇江金山,有一对陈姓夫妇,因多年经商,生意兴隆,家中多有积蓄,田地房产更是无数,财产能可买下金山寺一条街。可是该夫妇却有一个最大的苦恼,夫妇俩膝下无子无女,尤其他们双双已到耄耋之年,门庭孤独,因此常常忧郁寡欢。
这年除夕晚上,街坊们都在忙着放爆竹、吃年夜饭,家家户户一片欢腾,孩童嬉戏热热闹闹,而陈家却仍是形单影只。想着家财万贯却无后承继,心中更倍感凄凉焦虑。妇人叹了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只恐门上连个拜年的人都没有。空守着万贯家财,又图何用?”说罢,竟流下一串泪来。老夫则沉默半晌,说:“罢了,明早谁第一个来我家拜年,就将全部家产赠送予他,即便一只狗狐、猫狸,我也决不反悔。”晚上临睡前,老夫妇俩果真将所有的房产地契和银票捆成一扎,塞进一个红绸包里,放在中堂前的阁几上。
大年初一,夫妇俩早起刚刚打开门,就见一只白狐闯进门来,径自跳上堂前的阁几,用嘴叼起那个红绸包就跑,待夫妇俩回过神来,那白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说这日子夜,乾元观的住持杨童孝诵完《皇经》,正准备去内房安歇,忽见那白狐跑进门来,将嘴中叼着的一只红绸包放在他的面前。杨童孝打开红绸包举烛细看,见里面竟是房地契纸和大量银票。杨童孝惊得再看白狐,那白狐却不见了。此后,乾元观内就再也没了它的影子。
几经周折,杨童孝拿着那个红绸包去镇江金山,找到了那姓陈的大户人家。陈姓夫妇见是茅山乾元观的住持送来这个红绸包,便将自己的家境和白狐登门拜年的情景细说了一遍。杨童孝听后,也将白狐在窗外听诵《皇经》三年的事情细说了一遍。这一说,他们都不觉顿有所悟,那白狐在窗外听诵《皇经》三年,已经得道成仙啦。明白此由后,陈家夫妇欣然不已,他们虔诚地将那个红绸包再次递到住持杨童孝的面前,说:“白狐本有灵性,让我们把家财捐赠给乾元观,这是天意、仙意,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啊!”
杨童孝收下这笔巨额财产后,就用它修茸扩建了乾元观的神像大殿和观舍院场,从而使得乾元观在民国初年更现香火旺盛之景。所以那时人们都说,茅山乾元观有镇江金山寺的一条街呢。
本文作者:朱易经 道教之音
书生遇妖记。
唐穆宗长庆元年,成德节度使田弘正御下不严,生活奢侈,引起将士不满,最终酿成了兵变。进士王泰正住在田弘正所在的镇阳城中,听到发生兵变,便立即出城,一路向南逃走,当时野外正在交战,王泰只能白天躲起来,夜里赶路。
王泰走到信都境内,走了五六里,忽然有一只黄狗从后面跑来,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后,忽然扭头对他说:“这条路非常危险,你为何要冒夜而行?”王泰默然良久,而后坦诚地告诉它说:“镇阳已经大乱了。”黄狗说:“但能遇上捷飞,也是郎君的福气,你允许我做你的仆人,便可以安然无事。”王泰心想:“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坏事,有人会惩罚他;背地里隐秘地做坏事,有鬼会惩罚他,而我没有做过坏事,谁能把我怎么样?就是神灵来了我也不怕,何况是一只妖犬?只要自己品行端正,就足以制伏它。”于是便答应了。话音刚落,黄狗忽然化为了人,躬身下拜道:“能够侍奉郎君,是在下的幸运,但捷飞行动迟钝,请让郎君原来的随从暂时当回驴,借给捷飞骑,在下才能跟您一起走。”王泰大吃一惊,没有回答,捷飞便将仆人驱赶向路边,没走几步,不觉间便已化为了一头驴,捷飞于是骑了上去。王泰非常害怕,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仗着自己心正无邪,量它不敢伤害自己。
二人结伴走出十里,道边忽然出现一个怪物,只有几尺高,而硕大的脑袋则是身躯的一倍,双眼赤红,长髯飘飘。见了二人,眉开眼笑地说:“捷飞怎么侍奉起人了?”捷飞道:“是我主动要求的。”又对王泰说:“郎君不用害怕。”大头怪于是低着头走开了。又走了几里,又遇上一个同样有着一张大脸,而脸上长着非常多的眼睛,并且全都赤光闪闪的怪物。喊说:“捷飞怎么侍奉起人了?”捷飞也像之前一样回答,多眼怪便也远远地走开了。捷飞面露喜色道:“这两个怪物把人当作美味,抓到人则扔来扔去,互相争抢,玩累了才把他吃掉。如今既然都走了,其它的就不值得担心了。再走三五里,住着一个名叫刘老的人,他家不算穷,可以在那里小憩一阵。”
不多时,二人已走到刘老家门前,见到一座非常华丽气派的大宅子。捷飞上前敲门,有一人出来应门,乃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但行动非常强健,一见到来人,便欢喜地说:“捷飞是怎么和这位贵客一起过来了?”捷飞道:“我游历冀州,没能称心如意,回来时走到山口,偶然决定事奉王郎,他因为要躲避镇阳之难,不敢白天赶路,只能夜里走,所以这会儿来找您,如今疲惫至极,希望能在您家休息一会儿。”老者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作了个揖,把王泰请到正堂,饭菜水果不一会儿就都端了来,又有人负责喂马,仆人化为的那头驴也吃饱了。
在王泰吃饭时,捷飞虽是仆人,也坐在座位上,说道:“我们一路劳累,大晚上还能受到美味佳肴的款待,若是再有酒喝,您这主人可就太称职了。”老者道:“不用你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不多时,便有小童端来酒器摆在桌上,全都非常精致洁净,老者让捷飞倒酒,二人便对酌起来。酒过数巡,捷飞道:“酒不能冷冷清清地喝,自己家中养的乐班,有贵宾时不出来见客,那还该让谁见呢?”老者道:“只怕山中的歌妓不足以侍奉二位,我岂是舍不得。”于是连忙让人把宠奴找来。过了阵子,便听有人喊道宠奴来了,抬头望去,见走来一个美貌的歌妓,年纪大约三十几岁,朝王泰拜了一拜,而后坐到了他座位的南边,话语、神色都有些忿忿不平。王泰请她唱歌,宠奴便唱,老者请她,她则每次都直接拒绝。
捷飞道:“宠奴不肯唱歌,应该是嫌没有同伴吧,附近有一人名叫花眼,也擅长唱歌,何不把她叫来?”老者连忙让人去请。不多时,又有人喊了一声,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进来,身穿的衣服半新半旧,不是特别鲜亮华美,坐在了宠奴右边。几人轮流喝酒,轮到谁谁就能点歌一首,而每次轮到老者时,请花眼唱她便唱,请宠奴则不肯唱,而且神态愈加不平,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后来又该老者喝酒,老者端起酒杯,再三请宠奴唱歌,宠奴就是不唱,老者颇有些惭愧,笑道:“平常请宠奴唱歌,宠奴从没有拒绝过,今天见有年轻的客人在,就抛弃老夫了吗?但念在还有些旧情的份上,就请唱一首吧。”宠奴于是拂袖而起,道:“刘琨被段匹磾杀害,我张宠奴乃至于要和老野狐一起唱歌!”说完,所有的灯火便都瞬间熄灭,厅中一片漆黑,王泰望见门外似乎有亮光,便匍匐在地上爬了出去。他爬到外面,回头看那厅堂时,却只见到一座大墓,自己的马系在松树上,仆人站在墓门前,月亮正挂在当空。王泰问仆人说:“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仆人道:“我梦见自己化为了驴,被人骑着走,而又和马一起吃草。”
王泰于是沿着路继续向前。走出十几里,天色渐亮,王泰遇见一个农夫,问道:“附近有什么古墓吗?”农夫回答:“这十里左右,有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歌姬张宠奴的墓。”王泰心知这便是昨夜自己待的地方。又走了三四里,在路边有一个枯朽的骷髅头,上面有两个破洞,洞里长着杂草,走近看时,就像有四只眼睛一样,大概就是昨晚叫来的那个花眼吧,而那两个大头怪、多眼怪,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续玄怪录》
原文:
长庆元年,田令公弘正之失律镇阳也,进士王泰客焉。闻兵起,乃出城南走。时兵交于野,乃昼伏宵行。入信都五六里,忽有一犬黄色随来。俄而犬顾泰曰:“此路绝险,何故夜行?”泰默然久之,以诚告之曰:“镇阳之难矣。”犬曰:“然得逢捷飞,亦郎之福也。许捷飞为仆,乃可无患。”泰私谓:“夫人行爽于显明之中者,有人责;行爽于幽冥之中者,有鬼诛。今吾行无爽,于吾何诛?神祗尚不惧,况妖犬乎。固可以正制之耳。”乃许焉。犬忽化为人,拜曰:“幸得奉侍,然捷飞钝于行,请元从暂为驴,借捷飞乘之,乃可从行。”泰惊不对,乃驱其仆下路,未数步,不觉已为驴矣。犬乃乘之。泰甚惧,然无计御之,但仗正心而已。偕行十里,道左有物,身长数尺,头面倍之,赤目而髯者,扬眉而笑曰:“捷飞安得事人?”犬曰:“吾乃委质于人。”乃曰:“郎幸无怖。”大头者低面而走。又数里,逢大面多眼者,赤光闪闪,呼曰:“捷飞安得事人?”又对如前。多眼者亦远去。捷飞喜曰:“此二物者,以人为上味,得人则戏投而争食之,困然后食。今既去矣,余不足畏。更三五里有居人刘老者,其家不贫,可以小憩。”俄而到焉,乃华居大第也。犬扣其门,有应而出者,则七十余老人,行步甚健,启门,喜曰:“捷飞安得与上客来?”犬曰:“吾游冀州不遇,回次山口,偶事王郎,郎以违镇阳之难不敢昼行,故夜至。今极困,愿得稍休。”老人曰:“何事不可。”因揖以入,馆泰于厅中,盘馔品味,果粟之属,有顷而至。又有草粟筐贮饲马,化驴亦饱焉。当食而捷飞预坐,曰:“倦行之人,夜蒙嘉馔,若更有酒,主人之分尽矣。”老人曰:“不待启言,已令涤器。”俄有小童陈酒器,亦甚精洁。老人令捷飞酌焉,遂与同饮。数巡,捷飞曰:“酒非默饮之物,大凡人之家乐,有上客而不见,复谁见乎?”老人曰:“但以山中妓女不足侍欢,安敢惜焉。”遽召宠奴。有顷,闻宠奴至,乃美妓也,貌称三十余,拜泰而坐其南,辞色颇不平。泰请歌,即唱。老人请,即必辞拒。犬曰:“宠奴之不肯同歌者,当以无侣为恨耳。侧近有花眼者,亦善歌,盍召乎?”主人遽令邀之。少顷,呼入,乃十七八女子也,其服半故,不其鲜华,坐宠奴之下。巡及老人,请花眼即唱,请宠奴即不唱。其意愈不平,似有所诉。巡又至老人,执杯固请不得,老人颇愧,乃笑曰:“常日请歌,宠奴未省相拒,今有少客,遂弃老夫耶!然以旧情当未全替,终请一曲。”宠奴拂衣起曰:“刘琨被段疋磾杀却,张宠奴乃与老野狐唱歌来!”灯火俱灭,满厅暗然。徐窥户外似明,遂匍匐而出。顾其厅,即大墓也。马系长松下,旧仆立于门前,月轮正午。泰问其仆曰:“汝向者何为?”曰:“梦化为驴,为人所乘,而与马偕食草焉。”泰乃寻前路而去。行十余里,天曙,逢耕人,问之曰:“近有何墓?”对曰:“此十里内,有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歌姬张宠奴墓。”乃知是昨夜所止也。又三数里,路隅有朽骷髅,傍有穿穴,草生其中,近视之,若四眼,盖所召花眼也。而思大头多眼者,杳不可知也。
唐穆宗长庆元年,成德节度使田弘正御下不严,生活奢侈,引起将士不满,最终酿成了兵变。进士王泰正住在田弘正所在的镇阳城中,听到发生兵变,便立即出城,一路向南逃走,当时野外正在交战,王泰只能白天躲起来,夜里赶路。
王泰走到信都境内,走了五六里,忽然有一只黄狗从后面跑来,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后,忽然扭头对他说:“这条路非常危险,你为何要冒夜而行?”王泰默然良久,而后坦诚地告诉它说:“镇阳已经大乱了。”黄狗说:“但能遇上捷飞,也是郎君的福气,你允许我做你的仆人,便可以安然无事。”王泰心想:“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坏事,有人会惩罚他;背地里隐秘地做坏事,有鬼会惩罚他,而我没有做过坏事,谁能把我怎么样?就是神灵来了我也不怕,何况是一只妖犬?只要自己品行端正,就足以制伏它。”于是便答应了。话音刚落,黄狗忽然化为了人,躬身下拜道:“能够侍奉郎君,是在下的幸运,但捷飞行动迟钝,请让郎君原来的随从暂时当回驴,借给捷飞骑,在下才能跟您一起走。”王泰大吃一惊,没有回答,捷飞便将仆人驱赶向路边,没走几步,不觉间便已化为了一头驴,捷飞于是骑了上去。王泰非常害怕,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仗着自己心正无邪,量它不敢伤害自己。
二人结伴走出十里,道边忽然出现一个怪物,只有几尺高,而硕大的脑袋则是身躯的一倍,双眼赤红,长髯飘飘。见了二人,眉开眼笑地说:“捷飞怎么侍奉起人了?”捷飞道:“是我主动要求的。”又对王泰说:“郎君不用害怕。”大头怪于是低着头走开了。又走了几里,又遇上一个同样有着一张大脸,而脸上长着非常多的眼睛,并且全都赤光闪闪的怪物。喊说:“捷飞怎么侍奉起人了?”捷飞也像之前一样回答,多眼怪便也远远地走开了。捷飞面露喜色道:“这两个怪物把人当作美味,抓到人则扔来扔去,互相争抢,玩累了才把他吃掉。如今既然都走了,其它的就不值得担心了。再走三五里,住着一个名叫刘老的人,他家不算穷,可以在那里小憩一阵。”
不多时,二人已走到刘老家门前,见到一座非常华丽气派的大宅子。捷飞上前敲门,有一人出来应门,乃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但行动非常强健,一见到来人,便欢喜地说:“捷飞是怎么和这位贵客一起过来了?”捷飞道:“我游历冀州,没能称心如意,回来时走到山口,偶然决定事奉王郎,他因为要躲避镇阳之难,不敢白天赶路,只能夜里走,所以这会儿来找您,如今疲惫至极,希望能在您家休息一会儿。”老者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作了个揖,把王泰请到正堂,饭菜水果不一会儿就都端了来,又有人负责喂马,仆人化为的那头驴也吃饱了。
在王泰吃饭时,捷飞虽是仆人,也坐在座位上,说道:“我们一路劳累,大晚上还能受到美味佳肴的款待,若是再有酒喝,您这主人可就太称职了。”老者道:“不用你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不多时,便有小童端来酒器摆在桌上,全都非常精致洁净,老者让捷飞倒酒,二人便对酌起来。酒过数巡,捷飞道:“酒不能冷冷清清地喝,自己家中养的乐班,有贵宾时不出来见客,那还该让谁见呢?”老者道:“只怕山中的歌妓不足以侍奉二位,我岂是舍不得。”于是连忙让人把宠奴找来。过了阵子,便听有人喊道宠奴来了,抬头望去,见走来一个美貌的歌妓,年纪大约三十几岁,朝王泰拜了一拜,而后坐到了他座位的南边,话语、神色都有些忿忿不平。王泰请她唱歌,宠奴便唱,老者请她,她则每次都直接拒绝。
捷飞道:“宠奴不肯唱歌,应该是嫌没有同伴吧,附近有一人名叫花眼,也擅长唱歌,何不把她叫来?”老者连忙让人去请。不多时,又有人喊了一声,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进来,身穿的衣服半新半旧,不是特别鲜亮华美,坐在了宠奴右边。几人轮流喝酒,轮到谁谁就能点歌一首,而每次轮到老者时,请花眼唱她便唱,请宠奴则不肯唱,而且神态愈加不平,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后来又该老者喝酒,老者端起酒杯,再三请宠奴唱歌,宠奴就是不唱,老者颇有些惭愧,笑道:“平常请宠奴唱歌,宠奴从没有拒绝过,今天见有年轻的客人在,就抛弃老夫了吗?但念在还有些旧情的份上,就请唱一首吧。”宠奴于是拂袖而起,道:“刘琨被段匹磾杀害,我张宠奴乃至于要和老野狐一起唱歌!”说完,所有的灯火便都瞬间熄灭,厅中一片漆黑,王泰望见门外似乎有亮光,便匍匐在地上爬了出去。他爬到外面,回头看那厅堂时,却只见到一座大墓,自己的马系在松树上,仆人站在墓门前,月亮正挂在当空。王泰问仆人说:“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仆人道:“我梦见自己化为了驴,被人骑着走,而又和马一起吃草。”
王泰于是沿着路继续向前。走出十几里,天色渐亮,王泰遇见一个农夫,问道:“附近有什么古墓吗?”农夫回答:“这十里左右,有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歌姬张宠奴的墓。”王泰心知这便是昨夜自己待的地方。又走了三四里,在路边有一个枯朽的骷髅头,上面有两个破洞,洞里长着杂草,走近看时,就像有四只眼睛一样,大概就是昨晚叫来的那个花眼吧,而那两个大头怪、多眼怪,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续玄怪录》
原文:
长庆元年,田令公弘正之失律镇阳也,进士王泰客焉。闻兵起,乃出城南走。时兵交于野,乃昼伏宵行。入信都五六里,忽有一犬黄色随来。俄而犬顾泰曰:“此路绝险,何故夜行?”泰默然久之,以诚告之曰:“镇阳之难矣。”犬曰:“然得逢捷飞,亦郎之福也。许捷飞为仆,乃可无患。”泰私谓:“夫人行爽于显明之中者,有人责;行爽于幽冥之中者,有鬼诛。今吾行无爽,于吾何诛?神祗尚不惧,况妖犬乎。固可以正制之耳。”乃许焉。犬忽化为人,拜曰:“幸得奉侍,然捷飞钝于行,请元从暂为驴,借捷飞乘之,乃可从行。”泰惊不对,乃驱其仆下路,未数步,不觉已为驴矣。犬乃乘之。泰甚惧,然无计御之,但仗正心而已。偕行十里,道左有物,身长数尺,头面倍之,赤目而髯者,扬眉而笑曰:“捷飞安得事人?”犬曰:“吾乃委质于人。”乃曰:“郎幸无怖。”大头者低面而走。又数里,逢大面多眼者,赤光闪闪,呼曰:“捷飞安得事人?”又对如前。多眼者亦远去。捷飞喜曰:“此二物者,以人为上味,得人则戏投而争食之,困然后食。今既去矣,余不足畏。更三五里有居人刘老者,其家不贫,可以小憩。”俄而到焉,乃华居大第也。犬扣其门,有应而出者,则七十余老人,行步甚健,启门,喜曰:“捷飞安得与上客来?”犬曰:“吾游冀州不遇,回次山口,偶事王郎,郎以违镇阳之难不敢昼行,故夜至。今极困,愿得稍休。”老人曰:“何事不可。”因揖以入,馆泰于厅中,盘馔品味,果粟之属,有顷而至。又有草粟筐贮饲马,化驴亦饱焉。当食而捷飞预坐,曰:“倦行之人,夜蒙嘉馔,若更有酒,主人之分尽矣。”老人曰:“不待启言,已令涤器。”俄有小童陈酒器,亦甚精洁。老人令捷飞酌焉,遂与同饮。数巡,捷飞曰:“酒非默饮之物,大凡人之家乐,有上客而不见,复谁见乎?”老人曰:“但以山中妓女不足侍欢,安敢惜焉。”遽召宠奴。有顷,闻宠奴至,乃美妓也,貌称三十余,拜泰而坐其南,辞色颇不平。泰请歌,即唱。老人请,即必辞拒。犬曰:“宠奴之不肯同歌者,当以无侣为恨耳。侧近有花眼者,亦善歌,盍召乎?”主人遽令邀之。少顷,呼入,乃十七八女子也,其服半故,不其鲜华,坐宠奴之下。巡及老人,请花眼即唱,请宠奴即不唱。其意愈不平,似有所诉。巡又至老人,执杯固请不得,老人颇愧,乃笑曰:“常日请歌,宠奴未省相拒,今有少客,遂弃老夫耶!然以旧情当未全替,终请一曲。”宠奴拂衣起曰:“刘琨被段疋磾杀却,张宠奴乃与老野狐唱歌来!”灯火俱灭,满厅暗然。徐窥户外似明,遂匍匐而出。顾其厅,即大墓也。马系长松下,旧仆立于门前,月轮正午。泰问其仆曰:“汝向者何为?”曰:“梦化为驴,为人所乘,而与马偕食草焉。”泰乃寻前路而去。行十余里,天曙,逢耕人,问之曰:“近有何墓?”对曰:“此十里内,有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歌姬张宠奴墓。”乃知是昨夜所止也。又三数里,路隅有朽骷髅,傍有穿穴,草生其中,近视之,若四眼,盖所召花眼也。而思大头多眼者,杳不可知也。
佛教诸乘诸宗,
都以忏悔业障为佛弟子修行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列为修行者的日课之一。
忏悔又分事忏、
理忏。
事忏,
是在众僧或佛像或自己伤害的人之前,
诚恳坦白发露过错,
表示悔过,
“ 所未作者,
更不敢作,
已作之业,
不敢覆藏。”
(《 金光明经 》卷二 )。
大乘《 观普贤菩萨行法经 》说
观想专表忏悔灭罪的普贤菩萨而忏悔之法。
汉传佛教界依经编有多种忏悔的仪轨,
如《 法华忏法 》、
《 金光明忏法 》、
《 药师忏法 》、
《 华严忏法 》、
《 礼念弥陀道场忏法 》、
《 梁皇宝忏 》、
《 慈悲水忏 》、
《 大悲忏 》等,
以供佛弟子依法修忏悔。
密乘则主要观想密法总管、
普贤菩萨的秘密身金刚萨多,
诵念其
“ 百字名 ”
( 咒语 )
而忏悔,
这被列为密乘修行者必修的
“ 四加行 ”之一。
事忏忏至罪障消除,
有严格标志,
称“ 见罪净相 ”。
依《 准提陀罗尼经 》所说,
见罪净相有看见或梦见佛菩萨、
光明,
或梦见听闻佛法,
吐恶食,
或吐或饮乳及酪,
或梦见日月、
空行母、
猛火、
水牛、
黑色人、
僧尼、
乳树、
象、
牛王、
山、
狮子座、
微妙宫殿及飞行上升等。
理忏,
又名“ 实相忏悔 ”、
“ 无相忏悔 ”,
即依佛法真理,
观业从心起,
由自心妄想而生,
妄想依缘而生,
即生即灭,
无实自性,
本来是空,
如空中风,
无所依止。
《 观普贤菩萨行法经 》偈云 :
“ 一切业障海,
皆从妄想生,
若欲忏悔者,
端坐念实相,
众罪如霜露,
慧日能消除。”
这种理忏,
因与绝对真理 ——
本来空性相契合,
故消灭罪障恶业的力量比事忏更大。
2 、对治现行力。
即修佛教所说种种能对治业障的法门,
如读诵大乘经,
观空、
无我,
持诵有消业力用的真言密咒,
及以虔敬心、
忏悔心塑画佛像、
供养佛和佛塔,
礼佛、
持念佛菩萨名号等。
多种大乘、
密乘经典中,
都盛说此类修行能消业灭罪。
如《 观普贤菩萨行法经 》说
若昼夜六时礼十方佛,
诵大乘经、
思第一义甚深空法,
“ 一弹指顷,
除却百万亿阿僧祗劫生死之罪。”
《 金刚经 》说
诵持该经能转后世重罪为现世受人轻贱的轻报。
《 观无量寿经 》说
临终者至心称念
“ 南无阿弥陀佛 ”
名号一声,
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
观想佛的形相、
净土等也皆灭罪无量。
《 大悲心陀罗尼经 》说
供养观世音菩萨并专称其名号,
“ 得无量福,
灭无量罪,
命终往生阿弥陀佛国 ”,
持诵此菩萨
“ 大悲咒 ”,
一宿满七遍,
“ 除灭身中百千万亿劫生死重罪 ”,
甚至接触从虔诵此咒者身边吹过的风,
也
“ 一切重障恶业,
并皆灭尽,
更不受三恶道报,
常生佛前 ”,
然“ 唯除一事 :
于咒生疑者 ”。
密乘经典中此类说法比比皆是,
多数佛菩萨真言皆被说为有消罪灭障之效。
这类灭罪法门的神力,
来自佛菩萨与真实相应的誓愿和历劫修行所成就的功德,
与众生虔诚敬仰心、
忏悔心的清净心力之因缘和合。
3 、遮止力。
指严格遵守以
“ 防非止恶 ”
为旨的佛教戒律,
谨言慎行,
不作诸恶,
奉行诸善,
以实际行动证明已痛改前非,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4 、依止力。
指皈依佛法僧三宝,
发普度、
普利一切众生的
“ 菩提心 ”,
依靠三宝的巨大法力和菩提心的强大愿力为殊胜增上缘,
自能起到消罪灭障的作用。
虽说恶业罪障可以依以上种种法门,
随心转、
消,
但是否转、
消,
须具严格条件。
如前所述,
事忏须修到
“ 见相 ”,
方算见效;
理忏则须修至明心见性,
与空性真实相契,
《 永嘉证道歌 》曰 :
“ 了则业障本来空,
未了应须还宿债。”
了,
指明了自心佛性,
证见空的本面,
其境界相当高深,
非可轻易达到。
若不能
“ 了 ”,
那就还得受因果律制约,
偿还宿世所欠的债。
可消可转之业,
主要指非决定心作、
作已有悔的
“ 不定业 ”。
《 优婆塞戒经.业品 》说 :
“ 若时不定果报不定,
是业可转,
或果报定应后受者,
是业可转现在受之。”
没有说过重大定业可以不受。
佛典中说,
以佛力之大,
亦难卒灭定业,
但也非绝对不可灭,
只不过消灭转移的因缘难具罢了。
智者大师
《 法华文句 》卷十说 :
“ 若其机感厚,
定业亦能转。”
肯定深厚的非常机缘和大感应,
可以转、
消定业。
至于佛教所设各种忏悔灭罪法,
虽可奏效,
但经论中还是强调作了恶业之后忏悔而净,
与注意防护不作恶业之清净,
两者大有区别。
《 瑜伽师地论.菩萨地 》说,
若破犯杀、盗、淫、妄( 语 )的
“ 根本戒 ”
( 性戒 ),
虽然可以通过深重忏悔灭罪后,
重新受戒,
但障碍现生证入菩萨初地。
只有皈依佛教、
受佛教戒以前所造的重大恶业能忏悔而净,
皈依受戒后所造的重业难以忏除。
僧尼戒条规定,
同性恋等重大恶业是不可忏悔
( 僧团不接受其悔,
非驱逐不可 )的。
这就避免了业可转消说可能产生的
“ 今天先尽情作恶,
明天再忏悔念经持咒以消灭恶报 ”
等副作用。
附 :
野孤禅 ”公案
中国禅宗门下,
流传着一则著名的
“ 野孤禅 ”公案
( 参禅故事 ),
讲的便是业报是否转可消的教理。
故事说 :
禅宗六祖慧能三传弟子百丈怀海禅师,
每日上堂,
见常有一不认识的老人听他说法,
听毕随众僧散去。
有一天,
众僧散去后,
老人独自留下来,
百丈乃问 :
“ 站在那里还不走的是什么人?”
老人回答 :
“ 我于过去迦叶佛出世时,
曾住此山为大禅师,
有学禅者请教 :
‘ 大修行的人还会落于因果
( 被因果律束缚 )吗?’
我答 :
‘ 不落因果。’
因为答错,
遭受恶报,
堕为野狐,
已经五百生,
今请大和尚代作一正确答案。”
百丈说 :
“ 你只管问。”
老人便问 :
“ 大修行的人还落因也未?”
百丈答 :
“ 不昧因果。”
老人于言下大悟,
告辞说 :
“ 金也脱野狐身,
住在山后,
请求能按葬送亡僧的仪式烧送。”
百丈乃命维那师
( 掌管僧众秩序的僧职 )
敲钟召集僧众,
斋饭后率大家去后山葬送亡僧,
果然在后山发现一只死狐狸
( 见《古尊宿语录》卷一等 )。
迦叶佛
( 释伽牟尼以前出世的佛 )时的一位大禅师,
因为答徒众所问,
一字之差,
修行一世,
竟然落得个百生堕为野狐的下场,
此事的确发人深省。
这禅师答错的,
正是佛法中关于业报因果的重大理论问题 :
依佛法修行,
究竟能否超越因果律,
不受业力果报的束缚?
禅师的答案,
究竟错在哪里?
如果说他答错了,
那么慧能高徒永嘉玄觉禅师说
“ 证实相,
无人法,
刹那灭却阿鼻业 ”,
岂非更错?
依佛法义理,
因果律,
从世俗谛的角度来讲,
是铁的自然规律,
只能从遵遁中获得自由,
不得随意超越。
经传载释迦牟尼在成佛后,
还曾因过去世的宿世,
受“ 金枪马麦 ”
( 被木片伤足、
施主忘记供食而屈尊食用马料 )之报,
佛神通第一的高足摩诃目犍连和禅宗西天第二十四祖狮子尊者等,
尽管已证阿罗汉,
仍因酬偿宿世所欠人命,
被人打死、
杀死。
说明业报不是那么好超越。
《 优婆塞戒经 》说,
依佛法修行,
只有修到阿那含果
( 第三果 )
和阿罗汉果,
才能转应后世重受的欲界重业果报,
在现世提前受报或从轻受报,
轻业不受,
不是一修行便可转、
消业报。
说大修行人不落因果,
笼统肯定因果律可超越,
忽略了可转、
消宿业的条件,
未能将真、
俗二谛统一
( 依业空故必有因果报应 ),
堕于
“ 恶取空 ”的边见、
断见,
会起使人纵心放任、
不勤苦修行的负面教化作用,
令学人智眼不明,
造下了宣扬邪见的恶业,
因此应堕于畜生道,
受痴暗无智之报。
然毕竟善根不浅,
五百世后,
得遇百丈禅师说法,
当下解脱。
百丈回答
“ 不昧因果 ”,
与“ 不落因果 ”
虽然只一字之差,
但这个“ 昧 ”字非常关键,
肯定因果律不可超越,
只能如实认识,
“ 不昧 ”,
与常人的
“ 不明 ”有别,
意谓对前因后果及因果本空的性质看得清清楚楚,
如大珠慧海禅师所说,
“ 现前心通,
前后生事犹如对见 ”
(《 传灯录 》卷二八 )。
据说摩诃目犍连、
狮子尊者,
不是不知宿业果报,
而是以神通智慧看清楚了,
才主动找上宿世怨家债主的门,
去痛痛快快地接受被杀之报。
至于永嘉玄觉禅师
《 证道歌 》所说的
“ 刹那灭去阿鼻业 ”、
“ 了则业障本来空 ”,
是从真谛的角度,
肯定证会实相
( 空性 )
有消灭阿鼻地狱重业的巨大力量,
这完全符合佛教教义。
按大小乘所说修道阶位,
修行者观修实相,
当达见道前
“ 四加行位 ”的第二位
“ 忍位 ”时,
便已转、
消重业,
不堕恶道,
继而入见道位以上,
便永断恶道之因,
再也不会堕入地狱等恶道了。
禅宗说的
“ 证实相 ”与
“ 了 ”,
一般指见道,
那当然已消灭了阿鼻地狱重业,
若未达“ 了 ”,
对不起,
那还是得遵循因果律安排,
去偿还宿债。
( 小乘以八忍八智之十六心为见道,
因十六心是初生无漏智照见真谛理之位。
大乘的菩萨,
则于初僧祇之终,
终四善根之加行,
而顿断分别起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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