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巧了，我们下一站都是巴黎。
一周后的晚上，尚德兰(Chantal)、高行健和我在巴黎一家旅馆的大厅等了一会儿，帕斯夫妇下来了。他夫人玛瑞朱丝(MarieJose)是法国人，比帕斯至少年轻二十岁。我提议去中国餐馆，帕斯有点儿不放心，叮嘱我说：“可别乱七八糟的，要去就去家像样的。”终于在附近找到一家，还真不赖。我们吃火锅，喝黄酒，聊唐诗。帕斯翻译过李白、杜甫和王维的诗，他还跟艾略特合写了一本书《读王维的十九种方法》。我多喝了几杯，变得伤感，大背李煜的词，把帮忙翻译的尚德兰害苦了。在烛光下，帕斯宽容地笑了。
临出门，他被一对法国夫妇认了出来：你是帕斯？

️阿雷奥拉：里昂是一支不太好对付的球队

“里昂是一家很大的俱乐部，竞争力也很强，他们之前经常在欧冠赛场上与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等大球队踢比赛。我还记得我在巴黎圣日耳曼的时候和他们踢过几场比赛，十分激烈，这是一支不太好对付的球队。”

“里昂有一些球员会在比赛中发挥很重要的作用，门将安东尼·佩洛斯是他们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还有作为组织核心的帕奎塔，我们需要在比赛中牵制住他。”

“我认为我们要做的还是专注于自身，而不是担心对手。当然，球队也在观看里昂的比赛录像，研究他们将如何进攻，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球迷依旧是最重要的部分，这场比赛将会很困难，需要球迷们继续给予我们动力，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在哪个赛场上，他们都是球队最需要的强心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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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 L捧着一摞高耸的工作安案，高到足够挡住她全部视线，L不得已用修长的腿试探着高低落差，鞋跟是举棋不定的白子，最后落在相邻两格暧昧不清的分界线上，A4纸像长了翅膀，在空中回旋几圈后就安然无恙地附在地面，可惜L没长翅膀，像一颗随机投掷的骰子，任意地摔在楼梯间的任意一角，她的脸是白茫茫的雪地，淡红的眼角是探出的几株梅花。

“你下班要过来看我吗？”L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信息，时间是我刚起床脱下睡衣的七点四十五分。

下班后，我给她带了两支鲜活的向日葵，刚想敲门，她就抢先打开了门，“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她左手握着剩一半牛奶的牛奶瓶，上半部分的瓶壁晶莹剔透，它应该是九分满的，或许L早上打开了它，喝了一半，然后放入冰箱。直到现在又重新拿了出来，瓶壁流连的牛奶又再一次沉淀到底，留下晶莹剔透的上半部分。

傍晚时分，整一条走道以及L的小房间都在慢慢浸入到浓稠的黑夜中。她一眼就瞥见了我手里两支鲜活的向日葵，“你等我一下”说完她两口喝完了牛奶，把牛奶瓶对着水龙头冲了遍水，接过我手中的向日葵，裁短几寸，插到牛奶瓶中，摆在她小房间里唯一的窗边。她的脚踝缠着绷带，洁白中染着与向日葵一般的黄，还伴着一股熟悉的药酒味，她注意到我微斜的头，小声地说一句：“请不要看，就要好了。”

昨天我又去见她，这一次没带向日葵，准确来说什么都没带，我只是路过。仍是她先开的门，一张椅子对着她那一扇窗户，瓶子仍是立在窗沿。她说她每天有四个小时的时间都坐在椅子上，就看着向日葵，看着它鲜活地朝阳，看着它跟着风摇头，看着它一日比一日干燥枯萎。

我说她会是大艺术家，可以进博物馆那种，她以为我在打趣她。我回答说：“某本杂志的某一篇文章也写着相似的事，梵高也曾经这么忘我、这么痴狂地看着向日葵，不然梵高画不出那么完美的向日葵，光是看着，就感同身受着向日葵朝阳时的温度。”
她现在已经恢复到可以再穿起高跟鞋了。那天，她很高兴，请我吃了一顿饭，送她回去时，我又在楼下花店精心挑选了两支向日葵，交到她手上。

隔天早上，我在办公室门口就远远地看到办公椅上靠着一个相框，走到一看，相框框住的是两支晒干的向日葵，我看了许久，有一种“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蕴意，似乎下一秒它就要再一次恢复鲜活，而这一秒却不是这个宇宙的尺度。我和L说：“特别美，和我在巴黎见到的梵高《向日葵》一样美，一样光彩照人。”
等我把它挂到书房时才发现下面还有署名：即将进博物馆的大艺术家的作品。 https://t.cn/R2Wxn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