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轶事之“打谷场”

原创  李广田

老家的打谷场，是当年我们农村人生产生活的主战场。在哪里我们收获着希望，也放飞着梦想；在那里我们肆意挥洒着汗水，更无限欣喜地享受着累累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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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打谷场是希望升起的地方。阳春三月，雪融草发，春风和熙。老家的打谷场，是孩子们放风筝的绝佳之地。因为这里地势平坦坚硬，天空一览无余，且这个季节又是打谷场空闲的季节。就像诗人写的那样：草长莺飞二月天，腹地杨柳醉陈艳。儿童散学贵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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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本地有名的庄稼把式，庄稼活干得好，编筐斡楼更是一把好手，爷爷编出来的篮子、笆斗、簸箕、篓紧实规整、坚实耐用；编出来的蝈蝈笼小巧细密、精致合手；当然扎出来的风筝，也是个顶个的飞得高、看着漂亮。当时人们的制作工具和制作材料非常有限，没有了工业化的痕迹就更能凸显手工艺人的手艺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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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先用镰刀把竹竿劈成竹条，再用细麻绳规整地捆扎出风筝的骨架。再把逐条削刮成薄薄纤细的竹篾子，用篾子丰满风筝筋骨做出大样。竹条和朱篾子的交互支撑，决定了风筝的结实度和弹性，更决定了放风筝在高空中的姿态优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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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爷爷用人都舍不得吃的面粉打成稀稀黏黏的浆糊，薄薄的风筝骨架上，粘上白纸做出风筝的雏形。最后，再用各种花纸画龙点睛，成型出栩栩如生的各种造型的风筝。作为孩子的我们，拉扯着、追逐着、放飞着，春天的打谷场上，瞬间成为一片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风筝的海洋。在这片风筝的海洋里，爷爷扎出的，是他期盼儿孙们天高任飞但永不断线的希望，而儿孙们放飞的却是海阔天空却不忘初心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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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打谷场最是热闹，“芒种”后，焦麦炸豆的田野上的农作物，都将在这里变成黄腾腾的粮食颗粒归仓。“及其日中如炭烫”的骄阳下，矫健的骡马拉着沉重的石磙，在以碾场人为中心的长绳牵制下规律地画着圆圈，吱吱呀呀地碾压者厚厚的麦秆麦穗。豆大的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碾场人古铜色发亮的脊梁汩汩流淌，但又转瞬升腾在酷热的骄阳下，只在碾场人翻转的大腰裤上留下抽象派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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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场人一声声“喔喔驾”的骡马号子，和着划破长空的、清脆的马鞭声。给盛夏正午除了知了声外，无声燥热的打谷场平添了几多生机。翻场人紧跟着徐徐滚动的石磙，用长长的三齿槡叉高高跳起、翻转抖动，抖动散落着被石磙压实的秸秆，让脱粒的粮食跌落在打谷场上。一遍遍碾压，一遍遍抖散，一滴汗水一粒粮食地计算着今年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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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谷场上大人们用木锨，高高扬起碾下的麦粒和谷壳，凭借自然风的力量将粮食与谷壳分离，麦粒谷壳在老把式的“木掀”上优美地画着弧线，风就像“拉偏架”的人一样，游刃有余地将他们分离开来，这是“扬场”。“扬场”是个技术活，也只有老庄稼把式才能优雅而毫不费力地完成操作。在谷壳麦粒跌落后，老年人手拿大扫帚，轻轻地将谷壳划拉到一边，留下流沙般起伏的干干净净的粮食堆而，进而完成了“漫场”的工序。此时孩子们则欢呼雀跃着撑起比自己还高的大口袋，等待着妇女们一簸箕一簸箕装满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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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大人们将碾压脱粒干净的秸秆，用大桑叉高高挑起，搭着人梯一叉叉地在打谷场边上，剁成高高的麦秸垛。依据地势有圆有方，夕阳下远远看去，就像大谷场上长出的，一朵朵五彩缤纷的大蘑菇。这些大蘑菇，既是生产队大牲口一个冬天的口粮；又是全村人一个冬天烤火取暖的柴草；更是冬日暖阳里，村里老人们挡风、晒暖儿、逮虱子的绝佳休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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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打谷场比夏天还要忙碌，因为秋天更是收获的季节。先是玉米豆子收割后在场上碾压、脱粒、晾晒。七十年代的中国农业生产还谈不上机械化，玉米脱粒全凭手工。打谷场上黄腾腾的玉米棒子晒干后堆在那里，一群妇女围坐在四周，手拿自制的脱粒工具，或一把螺丝刀、或一截钢筋头打造的前边扁平的铁器，顺着整齐排列的玉米籽桶开一绺，再拿两个玉米棒子相互揉搓，一粒粒金黄的玉米粒儿欢快地跳跃到两腿间的篮子里。班后，大家到大队会计那里按斤计算劳动成果，转换成工分，这就是当时的大集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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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我们孩子们来说，最期盼的还是深秋秋雨连绵的打谷场。因为秋天多雨，打谷场相对松软。碾压脱粒豆子时，会有大量的豆子被压在了相对松软的泥土里。连绵的秋雨下过后，打谷场上就会拱出鲜嫩的黄豆芽。我们小伙伴们就会拿着自家各式各样的家伙什儿，到打谷场上抠豆芽而。要知道，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大集体时代，一盘儿豆芽炒粉条，对于一个家庭不年不节时候的餐桌，将是何等的奢侈。当然这盘子豆芽炒粉条，要是能再放点肉末那就像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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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打谷场相对空闲，就像是冬日里农闲的农民一样。傍晚收工的大人和放学后的孩子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打谷场上参加“打台”游戏。划两条间隔丈八的平行横线作“河”。参与游戏的人们“锤包刺”决定谁先开局，输的一方将自己的短木棍平躺在“河边”让对方击打。赢的一方手持自己的短木一端，找准对方木棍中心点，抡圆了全力击打，如此往复，先将对方木棍击过“河对岸”者为胜，胜方有权将对方的木棍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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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者将自己使用顺手的短木称之为“老母儿棍”，视如珍宝倍加爱惜，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从动作要领看，这种原始的游戏方式，有点像今天颇为高级的“打高尔夫”。但当时却是农闲时节，我们农村人消磨时光、肆意挥洒的娱乐方式，更是身强力壮者赢取过冬干柴的不错途径。冬日暖阳慵懒而温存地挥洒在打谷场上，高高的麦秸垛下三五老者在眯着眼晒着太阳，一边欣赏着儿孙们豪放肆意的游戏，一边追忆着英雄不言当年的豪放，一起勾勒出，老家冬日打谷场上激荡与温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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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每每冬日到打谷场去，却不仅仅是参与或观看这种蛮力游戏，也不仅仅是来听老人和海的故事，而是偷偷溜进打谷场边村里的粉条制作坊打牙祭。秋收的红薯，切片、晾干、制粉、兜芡，再将芡粉加水熬制成糊，通过孔型各异的大马瓢，锤漏出或圆或方长长的粉条，挂在竹竿上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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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品的粉条没有生产队长的同意，谁也不敢拿走一把，那是重罪，要被扣上破坏生产、反革命的帽子游街批斗的。但是散碎的粉条头，常常成了做粉条人的“出息”。热乎乎的粉条头被拌上蒜汁、淋上香醋、撒上葱花、再滴上几滴香油，香喷喷哧溜溜扒上一碗，是何等的美味惬意。我溜进去，就是为了这一碗诱人的粉条头，因为最要好的五爷爷已经偷偷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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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骏马加鞭，岁月如落花流水。如今农村城镇化、农业机械化，老家村头的打谷场已成回忆。农村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让当年打谷场上的苦辣酸甜咸，发酵陈酿成了无限美好的记忆。我们虽追忆当年的那份纯真和美好，但却没有人愿意再回到那个时代的困顿、匮乏、落后。就像那一碗梦中的香喷喷的粉条头，那一碟记忆中的黄豆芽炒粉条，终已经无法满足我们日益丰富和刁钻的味蕾。我们更希望未来的生活，像春天打谷场上的风筝追逐梦想，放飞希望。

    

【海口滨海公园：从游乐园到教育基地】 20多年前，滨海公园是海口最火爆的游乐园之一，这里曾经承载了许多“70后”“80后”的美好回忆。当初，滨海公园的游乐园让人流连忘返，遗憾的是，其热闹景象仅维持了几年。如今，滨海公园迎来“新生”，实施“三园一体”景观提升工程后，公园焕然一新的环境同样让人沉醉。

　　前世今生 在滩涂地上填海建成的公园

　　黄长德今年72岁，在海口市盐灶社区博义村出生长大，他曾见证了滨海大道及滨海公园的建成。

　　近日，黄长德向记者讲述滨海公园的前世今生。他说，解放初期，海口市区主要街道有新华路、博爱路、新民路、中山路、得胜沙路等。直到1965年，海口才开始建设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城市大道，那就是滨海大道。

　　“现在我们站的地方，当初还是一片滩涂地，滨海公园这片也大多是海水和滩涂地。”在滨海公园入口处，黄长德告诉记者，1965年他15岁，还是一名中学生。当年，海口市动工修建滨海大道，政府号召全体市民参加建设。学校一声令下，全体师生也参加了义务劳动。

　　“当时只是道路土基建设，抽海里的沙，运来红土，沿着海边修建了一条堤坝，最后在堤坝上建成了最早的滨海大道。”黄长德回忆说，工地现场人山人海、热火朝天，干部和群众一起劳动，干得不亦乐乎。

　　后来，滨海大道历经几次拓宽、改建、改造，才形成如今规模。1973年，滨海大道改铺沥青路面。1984年、1988年分别扩建，珠江广场、海口体育馆、滨海公园等标志性建筑先后在滨海大道旁落成。

　　老海口人依稀记得，滨海公园是填海而成的，公园原址上唯一的建筑物是一座古炮台。“滨海公园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建设，1995年建成，开放后一度很火爆。”黄长德说。

　　时光倒流 碰碰车、旋转木马，这里有许多人的童年

　　1995年10月，滨海公园正式对外开放，公园占地730亩，依傍大海，交通便利，是融园艺、旅游、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绿化游乐公园。滨海公园大门前设有停车场，门口的罗马柱给市民游客留下了深刻印象。门口的建筑有两层，内设中西式餐厅、歌舞厅、婚纱摄影工作室等。

　　1996年，公园内的梦幻乐园开放，自此，滨海公园内有了两个世界。大门左右各有一个售票窗口，票价也不同，一侧购票进入公园参观，可看人工湖、假山、喷泉等；另一侧购票进入梦幻乐园，里面的游乐设施在当时的海口颇为先进时尚，其中10多项游乐设施全部从意大利引进。

　　“记得刚建成那阵，滨海公园的人气非常旺，尤其是游乐园开放后，每到周末，大人带着孩子过来玩，里面的一些游乐设施孩子们从没玩过，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黄长德说。

　　海口市民程女士是“80后”，滨海公园对她而言是童年时期特殊的存在。程女士说，滨海公园开放时，她9岁，每到寒暑假，爸妈会带着她和妹妹去玩，滨海公园是最喜欢去的地方，“咖啡杯、花朵杯、旋转木马，我们能玩上一整天。”

　　家住海口盐灶社区的杨先生也说，滨海公园开放那几年，他在上中学，周末经常和小伙伴跑到滨海公园玩，里面的游乐项目既好玩又刺激，尤其是碰碰车，小伙伴们坐了一遍又一遍。

　　吴先生向记者介绍，上世纪90年代中期，刚初中毕业的他在海口打拼，那时候工作之余最大的快乐就是晚上下班后，与朋友到滨海公园溜冰。“我记得当时溜冰不需要门票，但要在溜冰场租溜冰鞋，10元3小时。”吴先生说，那阵子他们天天晚上泡溜冰场，溜完冰后一起走到玉沙村吃清补凉。

　　“滨海公园留下了我们谈恋爱的足迹。”家住海口海秀东路的蔡先生告诉记者，上世纪90年代末，他和妻子刚开始谈恋爱，经常到滨海公园玩游乐项目，也会在湖边散步谈心，“玩游乐项目是按种类和次数收费的，不同项目收费也不同，但逛公园只需买一次门票，平时5元，节假日10元。”

　　历经兴衰 从开业时的火爆到风光不再

　　几经周折，记者联系到曾在滨海公园工作过的张先生。据张先生回忆，1995年初，他到滨海公园上班，当时公园区域填海建造基本完成，两层白色办公楼业已落成。他曾在滨海公园的工程部和人事部当秘书，第二年游乐园建成开业后，他又调到游乐园当保安负责人。

　　“公园由社会力量投资，市领导很重视，还出席了开业仪式。开业后，滨海公园梦幻乐园很火爆。”张先生介绍，当时，梦幻乐园可以说是海南最先进的游乐园，里面的碰碰车、反斗穿梭机等设施都是从国外引进的。此外，老板还引进了一批先进的游戏机，在公园门口的建筑物二楼开了一家游戏城，还开了一家歌舞厅，吸引许多人年轻人光顾。

　　张先生介绍，滨海公园里设计了灯光表演，安排乐队表演，刚开业那段时间，滨海公园从早到晚客人不断。“开业初期很热闹，尤其是节假日，游乐园因为太火爆，每个游乐项目都大排长龙，有时候公园管理方不得不限制客流。我们在饭点甚至不能正常吃饭，大家都是端着盒饭，在现场边吃饭边维持秩序，匆匆扒两口又放下筷子，劝导游客有序排好队，不要争抢。”张先生回忆称，公园和游乐园内的零食也供不应求，仓库补货也很忙。

　　记者在张先生珍藏的几张梦幻乐园门票上看到，当时游乐园入场券为20元/人，还有花50元可得价值70元的优惠套票。游乐项目玩一次5-20元不等，其中反斗穿梭机玩一次20元，飞天潜水艇、恐怖屋、过山车等玩一次15元，忍者龟、旋转木马、碰碰车、彩蝶轮玩一次10元，小火车、咖啡杯、弹弹床、滑滑梯玩一次5元。

　　张先生说，从1999年开始，因多方原因，公园的经营开始走下坡路，许多员工相继离职，最后停业。“我见证了滨海公园从一片滩涂地变成火爆的公园，后风光不再。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已经物是人非，但毕竟是年轻时奋斗过的地方，现在还会怀念。”

　　转身蜕变 从游乐园到青少年活动中心

　　2011年，为了整合滨海公园，将闲置的资源进行重新利用和激活，海口市决定拆除原滨海公园建筑，重新规划建设海南（海口）青少年活动中心，投资约2.1亿元，打造青少年校外教育的活动中心、培训中心、指导中心。

　　2015年，海口启动城市风貌景观提升工程，其中“三园一体”工程把万绿园、滨海公园、世纪公园进行一体化建设，“三园合一”后面积达170公顷，成为集生态、运动、教育为一体的城市中央公园。其中，滨海公园定位为市级青少年活动基地科普教育公园，以教育为主，主要容纳青少年文化教育、科技展览、素质拓展等。记者了解到，滨海公园内的海南（海口）青少年活动中心，每到节假日都有不少青少年学生到此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或课外兴趣班。

　　记者在滨海公园走访时看到，在公园的广场上，还立着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琼崖华侨联合总会回乡服务团的纪念塑像，永久纪念中国抗日战争中琼籍南洋华侨历史功绩，宣传爱国主义，激励后人。园内的静颐湖边，游客们正在栈道上漫步；湖边椰林下的慢道上，有许多市民在跑步锻炼。湖对岸的海口市民游客中心，其高低错落的建筑形体别具一格，与公园融合在一起。

　　“滨海公园从无到有，从热闹到萧条，再从萧条到重生，最后从重生到蜕变，我都看在眼里，这也见证了海口这座城市面貌日新月异的变化。”黄长德感慨道，历经多年，滨海公园华丽蜕变后成为市民游客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我几乎每天到滨海公园散步，每当回忆起往事，情怀便如同不远处的浪潮般澎湃着。”（记者 钟起的/文 李志良/图）

又到凤凰花朵开放的时候，
想起某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记忆跟着感觉慢慢变鲜活，
染红的山坡道别的路口，
青春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剩一片感动在心窝，
时光的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口，
是永远的停留，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也许值得纪念的事情不多，
至少还有这段回忆够深刻，
是否远方的你有同样感受，
成长的坎坷分享的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