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仿佛听到
一阵雄浑的声音
浑沌的远古
铺开一张博大的纸页

一群毛茸茸的猿猴
在原始的森林里
跳下了树枝
挺直腰杆
他们开始打制石器
于是

纸页上
出现石器书写的痕迹
神农氏诞生
纸页上就有梦的萌芽
当水牛在纸页上
留下蹄印
木犁开始爬动
曲辕拱起图腾的形象

终于

祖先们
一个个倒下
最后一个倒下的
是我的父亲
在那黄色的背景里
描下了艰难的一笔

那黄色的土层下
掩埋着我先人们的遗骨
那黄色的浪波
是他们无声的呼唤

那无声的呼唤
在我的心里
录制一张雄浑的唱片
我带着唱片
走入那张未完成的画页
在那颗启明星下
站起一根启航的桅杆

一九九0年九月十七日中午于鲁溪中学 https://t.cn/R2WxjKk

不要忧郁(外一首)

不要忧郁
如迷茫的雾中
一枝泣露的花朵
走出寒冬
你就会拥有春天
走出阴雨
你就会披上阳光的金色
走出痛苦
你就会拥抱欢乐

一九九一年六月八日晨于鲁溪中学

示儿

你的人生
不是一部书
我无法为你撰写
你的生活
不是一部戏剧
我不会为你编导

你在孤独的夜晚
我愿是歌唱的夜莺
你在迷茫的大海航行
我愿是闪烁的灯塔

一九九一年六月八日晨于鲁溪中学 https://t.cn/R2WxjKk

流云

流云
自由的天使
从辽阔的大地上飞升
在长空的舞台上
公演一幕幕喜剧

你是时间的主宰者
你是嫦娥的舞袖
六龙的汗巾
你驾驭西风
在秋霄中追逐鸿雁
你乘坐东风
沉醉于春野的芳馨

你是空间的主人
你为了与大地接吻
轻轻地掠过峰巅
你为了探求宇宙的奥秘
又不屈地飞向苍穹
你将影子泡在大海
你把影子投给田陇
界碑无法阻挡你的脚步
地球才是你真正的母亲

你不是上帝用泥捏的人类
你没有固定的形状
你可以变为狂奔的野马
你可以幻现温柔的绵羊
你可以化作大海的浪花
你可以形成流动的山岗

你是一个幻想家
你把自己烧成大火
想烧破黄昏

延长白昼
你将自己织作浴巾
想洗净黑夜

擦亮黎明

你也有火热的感情
你迷恋太阳
迷恋月亮
迷恋每一颗星星
你是长空的恋人
迷恋长空的怀抱
你热爱高山
热爱大海
热爱每一片原野
你是大地的女儿
扑入大地的胸怀
化作一阵甘霖

一九八六年冬于鲁溪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