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

◎张之舆

盛夏的街衢，很少有车马慢
就连飞鸟路过的盛况​，也没有演绎
只剩下滚烫的蒙昧
我的喉咙被雷神之怒点燃
再多的氨酚烷胺
再多的环氧化酶
再多的栀子、桔梗、旋覆花
再多的杞人忧天
再多的灵感之船
再多的我，我洗经伐髓了吗？
世界底的荆棘，一条小路若隐若现

2022.7.21.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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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
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鱼虾在身侧穿行
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我路过太多太美的奇景
如同伊甸般的仙境
而大海太平太静
多少故事无人倾听
我爱地中海的天晴
爱西伯利亚的雪景
爱万丈高空的鹰
爱肚皮下的藻荇
我在尽心尽力地多情
直到那一天
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夏日的白天太漫长，我踩着七点的时钟出门，天是渐变色的纱，从明亮的蓝到暗色的蓝，像一条正在涨潮的河流，河水一遍遍冲刷着天空，夜色越发深沉。

月亮是海上灯塔，今日早早地亮起，为群星指引方向，可星星还没从各自的航线出发，这一片天空暂时只有月亮在停泊。

更远一些的地方，是被水流冲到一旁堆积在一起的云朵，像石子般垒成了厚重的云山。云山里蓄了一湾粉红色的池水，霞光波光粼粼，顺着早就下山的太阳流去，想必很快就会流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下。

月亮与红霞互不干扰，月亮不是晚霞的归处，晚霞也不是月亮的码头。

但对飞鸟来说，人间却是它们停靠的码头。从云山路过的飞鸟是在这一池红霞里跃出的鱼，鱼鳍一触碰到风就长成翅膀，在浩瀚无垠的天空中飞行。

蝉鸣不断，偶尔有几声鸟鸣，路人们的交谈声，车辆喇叭的鸣笛声，还有热气，通通朝我蜂拥而来，这个夏天好热闹。

短短的一段路里，霞光熄灭了，路灯亮起，如同星星般被依次点亮，天上的星星还没来，人间的星星先来了。

城市就像人造宇宙一样瞬间启动，一切的梦都在夜色里。

云山在天之海里漂得更远了，又被风在山里垒出一座奇形怪状的山峰，像一只朝我招手的猫爪，猫爪边缘还有一层霞光笼罩，像散发着圣光，又仿佛只是在依依不舍得与它击掌。

这云山或许是一只巨大的猫咪，不知道怎么跑来这边的，往天上一躺就是一座大山，露出雪白的肚皮来。它吃得太多，看不出猫的样子，毛结成了一团团软绵绵的，胖乎乎的棉花，它也不管，闷头睡大觉。

我比了比它的爪，睡姿要妖娆成什么样，才会在那么一长条里伸出这样一只爪。我又怀疑这是一群猫找了个地方做窝，挤挤挨挨地躺在一起，大家都藏得很好，尾巴也没有跑出来，没有人看得出有一群猫睡在这，只是其中有一只不小心漏了馅，探出了爪。

唉，有点愁猫。

——2022.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