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
农村已经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却不再是记忆中的乡村。村里到县城只有五分钟车程,在北京也就是两个红绿灯的距离。住县城的楼房舒服还是住乡下的大院舒服?我看都行。县|城的夜晚很安静,这里没有人过多的关心台海战事,也没有太多人关心股市,更没有每天长龙一样的核酸检测队伍,也没有上班的拥挤,没有啃着馅饼赶路上班的打工族。这是不那么着急的县城,和县城周围广大寂寞的农村们。

农村里的大部分男人们老去,比女人们走得早,埋葬在村外的土地里。于是村里剩下的大部分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们倒也安然,有的独居,有的与子女共居。她们寂寞吗?不,这是她们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子,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安静地守着自己几十年的宅院,等着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回来。或者她们会互相串门,都是互相熟悉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彼此之间那点事儿已经说了千万遍,她们就是坐着,说说闲话。时间流过,燕子来了又走。她们不寂寞,看新闻,追剧,她们看得入迷。有时候在县城里的孩子们,或者更远点的省城的孩子们接她们过去住一段,再送回来,就当是一次旅行。村子里连吵架的都没有了。这块土地,几百年都是这样的。我觉得,那些土地的神灵,也都是疲倦的每天吃了睡,睡醒溜达溜达再吃。这块土地不需要什么太新鲜的故事。北京的房价多高,股市跌到多少点,疫情如何,都和这块土地以及这些老太太们无关。她们不忧,因为她们从小就艰苦地劳动,吃过各种苦,拉扯子女长大,走出家门向远方。她们也不奢望太多,只期望自己的儿孙辈平安。她们就是这块土地上的神灵。
看到现如今农村这样的境况,不由得我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在大城市里拼命奋斗好呢?还是在休闲度极强的农村活着好呢?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考学走出农村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要回到家乡盖一个四合院,一家人自给自足过着悠闲的生活吗?其实,我们人的一生都是经历着这样一个过程:简-繁-简。这第二个简与第一个简的内涵已经有明显的不同了。那是一个经历过磨练、摔打,经历过世态炎凉,酸甜苦辣之后对生活的满足的简,是奢华过去之后的回归与知足,是又回归田园生活,远离勾心斗角的倦怠的一种生活,也许生活是朴素的,而内心是丰盈的。

人生是个圆,一脚走出故乡,最后还要画回来。上午与从武汉回来的高中同学绕着县城边上湖边散步,他也这么认为。费孝通《乡土中国》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一本书。故乡的土地,有治愈的力量。夜雨之中,在村外乡村公路上散步,不觉走远,原本想步行到邻村同学家,却迷路了找不到他所在村庄,天也黑了,于是返回,路上颇有阵紧张。终于见远方灯火明亮,是故乡村庄。当时正好路过一片田野,父亲坟地就在其中,顿觉步履轻松,心下坦然。故乡的土地,有沉默的大力托我。今天下午村里溜达,见一女士带两个儿子玩耍,眼神看着儿子们满眼温柔。我问她认识我不,她一脸茫然,其实我研究生暑假期间曾在村里教孩子们,就有她。看到她幸福,我很高兴。能看到一些村里少年儿童玩耍,我也高兴。这是这块土地的种子,土地的力量,土地的未来。祝福他们,也祝福我自己。

父母这一辈,生活过于沉重,土地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的沉重也无形中影响了我。其实,夜深人静,明月在天,夜鸟时鸣,人生不过天地之一瞬。可惜寂寞的农村,无人与我论诗谈禅。几千年的农业社会,土地之上,也有无数潇洒的存在。再见儿时童伴,县城喝去三瓶汾酒,他们痛快,我也高兴。却也无法和他们谈到“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古趣,还没到“访旧半为鬼”的年纪,却也感叹“托体同山阿”。不禁想起那个长眠在贺兰山下的宁夏才子老兄。其实农村的寂寞就在于这种文化的断层,陷于物质生存的迷茫。你走在乡间,是陶渊明诗词最好的自然教材,你散步在村边湖边月下,东坡张孝祥诗词自然蓬勃欲出。也许几百年前,曾有我这么一个赶夜路的旅行者吟诵过。农村的复兴,必然是古典文化,乡贤的复兴才是真正的复兴,估计很难了吧。 不管怎样,离开城市,走在故乡的土地上,酒后,古诗词会在胸中活跃起来。中国的古典诗词离不开对农村的描写,乡情是所有诗人的共同情节。月是故乡明。只是,这是即将到来的中元节,祭奠先人,嘿嘿。
乡村先脱贫,物质生活富足了,才能有诗,有远方。但就是不知道这有诗意的生活还能不能回归“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种朴实无华,那种清白与单纯了。

站在生命的阳台上,我的眼中,都是阳光,都是鲜花,都是美丽。人生中的风风雨雨,生活中的悲悲戚戚,早已成为过往,早已成为回忆。
昨天属于过去,今天属于自己,我不想在过去的阴影里徘徊,我只想在今天的奋斗中欢喜。没有人能一帆风顺,没有人能无风无雨,不管是什么样的经历,都是生命的沉淀,都是人生的记忆。

时间 2021年7月26日
地点 济南大明湖公园
摄影 别致的思绪
  朋友们,早晨是幸福的开始,傍晚是烦恼的结束,晴天是开心的起点,雨天是忧愁的结点。不管早晨傍晚,不论晴天雨天,请删除昨天的烦恼,选择今天的快乐,设置明天的幸福。疲倦的人生旅途中,静静的听一段音乐,留一份淡然给自己,生命自然会天高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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