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越来越确定,人所谓的命运都是选择的结果。
前一段时间听别人讲关于高中录取比例的一些七七八八,想到了自己初中毕业那会。
我们赶上了一个特殊的时期,上一届还是中专中师火热的时候,好像刚过了那个假期,我们的命运就不一样了,曾经的好出路突然不香了。我没长大之前只知道上学和玩,其他事从未关注过,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什么大时代变迁感知力几乎没有。
家里人的眼界和想象力也有限,只知道我学的不错,以后不会像祖辈一样当农民,当然也不能像爸爸一样当工人,那能做什么呢?好像只有老师或者医生了。那就做老师吧,让我妹做医生。
印象中没有自己是否拒绝这个安排,应该也没有答应。
那年假期,我爸带我去县城,我们县城很小,两边的山夹道,像一条长长的河,什么学校、教育局、公安局、医院都紧紧挨着,七拐八拐犄角旮旯一个正门对着另一个后门。我们先去看了看高中,成绩应该可以在重点班。我爸又拐到另一个巷子进了一个门,里边有学费很高的县办师范报名的地方,我爸准备也去给我报个名,以他的话就是先占着慢慢想,他应该也是没主意,犹豫不决。去师范报名要交一百元报名费,我爸积极掏钱,报名的人愣是不收,说成绩那么好就去上高中考大学。我爸说你别管,不来上报名费也不会要回去。两人纠缠半天,最后也没有报上名,报名的人让我爸想好再来。
我一直坐在高中操场后门的墙根下,看着他又拐出来,站我旁边高兴地讲里边人不让报名的事。我很少和我爸单独出去,跟着他我总是无所适从,我能从他的各个方面感受到他的开心,而回应他的只有我浅淡的微笑,不知道我爸当时有没有一点失落。估计没有,他顾不到这些,就那一会总碰到他的熟人,每见一个都要指一指我说一遍来干什么怎么样了。我站在阳光下眯着眼微笑,只想早早回家。
终于遇到一个叔叔我好像也认识,又说了一遍。他俩就那样握手的姿势沿着围墙拐弯,叔叔说走走去谁谁这里说,那个谁谁也在里边。一栋二层独楼,被法国梧桐和不知道名字的一些树和藤包围着,门上有个匾,写着什么我忘了,只记得是个中医馆。就在高中操场外面,门对着围墙的一个角,操场的一个偏门出来刚好可以看到这个楼。
他们进去前我爸叮嘱我在外面等,我又坐在墙根下,墙那边总会传来打蓝球的喊声,看着那个隐秘在光影中的楼,门关着,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样,我应该是有那么几秒想过自己是要上高中还是师范的,可能用时太短,自己完全没印象。
等了好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开了门从那栋楼里出来,跟着我爸也出来了,他们在门口又握手说话,不记得说了什么,只有深刻的一个记忆,他像个巫师,连着那栋楼也跟着影影绰绰,好有趣,我以后也要住这样的地方。
我爸带着我往回走,只说了句“还是上高中吧,你又不喜欢当老师,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
我不知道大学是什么,完全没想法,我只知道,自己还没长大,还要继续上学。
后来每每想到这件大事,记忆模糊,我这么一个有主意独立的人,怎么那会没人问我的意见,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见,就这样不是自己主观的选择了一条甚或改变一生的路,好随意又宿命的感觉。
后来大学毕业找工作,上班,辛苦又心酸,我妈又说到那时候,你看如果和谁一样当时上师范,现在也该怎样怎样了。你爸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
关我爸什么事啊,说来说去也都是我愿意的。

找到了当时记录的发言原文,分享给所有立志走学术之路的朋友们。傅教授是一位我非常尊敬的学者,她对学术有着广泛的兴趣和永远昂扬的热情。
她的这段话,我在当时就印象非常深刻,这也是我一直内心的感受。不说别的,如果去做律师,每一个法学博士都可以赚大钱。我们都受过多年的法学训练,有扎实的写作能力和表达能力,这在律师中是不会逊色任何人的。但是我们依旧拿着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做着没白没黑没有假期没有休息日的工作。为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心中那种在当前社会中显得有些天真的梦想,只是因为学术本身就可以让我们快乐。

【傅郁林:因爱而为的学术生活】
——在2021年“比较民事诉讼法学前沿”(第二期)暑期学校闭幕仪式上的讲话。

从第一届以来,我们就一直严格筛选参与的同学,这其实极大增加了筹备组的各位老师、同学们的工作量。暑期学校作为一个公益性的活动,为什么不直接开放让更多人来受益?这个问题我们纠结了很长时间。但最终我们确定,这个活动的初衷,就是希望它成为一个真正具有学术品质的活动,通过邀请最好的老师,来为最有希望、最有兴趣、最有能力的同学,解读、讲授民事诉讼法学研究心得,希望通过这样的参与,能够对他/她的未来,以及在他/她所能影响的范围内,引入民事诉讼法学的思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只是把暑期学校做成一群对民诉、对学术真正有兴趣的人“自嗨”的项目就足够了。所以我们一定是要保证学员是真的爱这个学科,真的准备好了——包括良好的知识储备和认真参与的态度。第一届的同学们认真积极的提问、参与和反馈给了我们很大的鼓励,这也是我们能够坚持把暑期学校继续办下去的主要原因。

我祝福在座的同学、青年教师,能够享受学术——享受思考、享受争论、享受阅读、享受写作。只有享受过程,你才能够抵销因为发表、考核等等带给你的挫败和懊丧!如果你追求的只是发表、职称,而无法享受思考和表达的过程,你拿什么来补偿自己年复一年的付出!

还有机会成本。看看我们周围这些优秀的同事们,如果不是留在学术界,他们随便去哪儿赚钱、随便去哪儿做官,都可以在相应领域做到最漂亮。但他们为什么苦巴巴地从“青椒”开始,坐多年冷板凳?因为他们享受学术,享受思考,享受阅读,享受争论。学术本质上是一种孤独寂寞的职业,如果没有对学术本身的爱,其实喝酒、聊天这些附加的快乐都不足以补偿你的付出。大家可能觉得如今我和陈刚教授这个年纪有了一点知名度,经济收入或虚荣心的满足就补偿了多年的付出,但其实这些不足以补偿我们的付出。唯一能够补偿你所有的付出的,是你享受学术。

每一种职业都在喊“5+2、白加黑”,但学者们怎么不喊?谁还记得什么时候是假期?哪里有什么周末?一到周末学者们就到处开会,哼哧哼哧写完文章,拿去凑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没人管吃管喝甚至自己贴钱都要去,给半小时发言还嫌没吵够!还有我们这样自己筹钱张罗暑期学校的,有这点时间我回去带小孙子不好吗?我回去多睡会儿觉不行?我出去赚点钱不好吗?唯一的答案,就是因为爱!因为你在享受过程!所以同学们,当你准备选择一个职业的时候,首先要问问自己:我真的爱它吗?我真的喜欢吗?就像爱一个人,人生总不免在未来遭遇挫折,如果你不是真的爱TA,你总会找到某种理由来挑剔TA;只有你真的爱TA,你才会克服所有外来的挫折和困难,不那么计较回报——“我爱你,与你无关”。我们很希望做学问不要做得那么苦,学者在寂寞、辛苦之余,可以唱歌跳舞、在一块喝点小酒、去爬山、和兄弟们交流、和家人在一起,用这样的业余生活来补偿学术生活的孤独,但我们更希望工作本身、学术本身能够带来快乐,这才是我们最想要和大家分享的。

其实,无论是北大同学们的筹备,还是来上课的同学们的参与,也是一样。所以我说这个暑期学校就是一个学者或未来学者的“自嗨”的项目。我和筹备组的同学们费心组织活动,就好象你要张罗吃饭、和大家一块去“嗨”,就要有人去查路线、做各种组织活动安排。如果每一届暑期学校,参与的同学当中能有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的同学,因此增添对学术的热爱,这件事情就值得继续去做。我们希望能够让一些人看到学术界有这样的一种氛围,让一些正在门里门外徘徊的人觉得民诉法这个学科其实很好玩、这帮人也很好玩,能够让年轻学者们感觉到并不孤独,因为有一批人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在做同样的事情,时不时地还可以在一块喝点小酒,实在不行见不了面还可以通过视频在一起“自嗨”好几天……在这个享受学术的前提下,才谈得上研究方法、专业问题研究,才有了从头到尾的热情参与。虽然我们有管理制度,但你们的认真参与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得不露个面否则就要被从线上会议里“踢”出,因为这个项目又不发文凭,“踢”出去也没什么损失。但你自己觉得不来参与会有损失,还是因为爱,因为你觉得参与这个活动在智识上、乐趣上能有收益,可以看到一些想法一样或者不一样的在关注同样问题的人。所以,我非常感谢有这么多人,大家聚在一起享受学术、享受提问、享受思考。

我看到有个别同学做学问做得太苦了,不是做学问本身苦,而是因为没有乐趣而煎熬。如果天天做学问做得没有乐趣,我劝你可以换一个职业,因为苦不能支撑你一生,只有乐趣、爱才能支撑你。人生不是为了要单纯做成一件事情,最终还是为了开心和快乐,我想祝福大家能够找到你们的快乐。如果投身学术,学术里肯定有痛苦,想不通一个问题的时候一定会痛苦,文章处处碰壁的时候一定会痛苦,但至少你爱过,你有快乐,这个过程中快乐和痛苦一直交织在一起,而你可以用你的快乐和享受去补偿那些痛苦和打击。这是我特别希望祝福大家的。

莲友问:《善导大师法语》:若人无善本,  不得闻佛名,憍慢弊懈怠,  难以信此法。我们能念出一句佛,这是多大的福报感恩师父开示!

法师 开示:

当我们遇到净土法门,就要牢牢地抓住。如果明白了净土法门的道理,就要安心念佛;假如还不太明白,可以一边念佛一边了解净土的法义,让自己彻底明白。因为遇到净土法门真的很不容易!

《无量寿经》里有一段话:

设有大火,充满三千大千世界,要当过此,闻是经法,欢喜信乐,受持读诵,如说修行。

如果听到有人讲净土法门,哪怕是三千大千世界布满大火,都要飞奔过去听。但是我们现在听法很容易,打开手机就能随时听法。很多人平时都会拿着手机看剧,只要把看剧的时间缩短一下,就能多听净土宗的法义;很多人也会戴着耳塞听各种歌曲,把听歌曲的时间缩短一下,就可以多听净土宗的法义,随时随地都可以听,不用跨越三千大千世界的大火,但是我们经常都忘了去听。

为什么要听法义呢?下面就说:

所以者何?多有菩萨,欲闻此经而不能得。

很多菩萨想遇到这部经,但是都得不到。我们现在遇到了,从究竟来讲,我们比那些菩萨更有善根,更有福报,确实是这样。有很多菩萨没遇到这个法门,在修行当中就退转了。《大宝积经·无量寿如来会》里就讲:

由于此法,不听闻故,有一亿菩萨退转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他们为什么在修行的路上退转?就因为圣道修行太难了,要证得不退转,要成佛道,重于举三千大千世界。我们举两百斤都举不动,还要举三千大千世界?这样生生世世不断修行,肯定很容易就退了。

最典型的就是舍利弗,当时他是六住位的菩萨,就因为乞眼的因缘退心了,最后又变成阿罗汉。所以,菩萨没遇到净土法门,就很容易退转。

道绰大师在《安乐集》里讲,按理说我们众生皆有佛性,远劫以来应值多佛,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火宅?就是因为我们不遇圣道,不遇净土;就算遇到圣道,我们也修不来,所以我们才生生世世在这里轮转。虽然我们众生皆有佛性,但现在还是凡夫,还在轮回,还在受苦。

《无量寿经》说:

曾更见世尊,则能信此事。
宿世见诸佛,乐听如是教。

我们能听到净土法门,听到之后很喜悦,能信受,并不是这辈子才信的,我们生生世世都供养过很多佛,也都听闻过佛法,这样不断跟佛产生交集,善根成熟了,这辈子才能相信。

有一次,印光大师跟一位法师散步,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乞丐,其实不是真的乞丐,就是骗钱的。印光大师知道他是骗子,但是心想:“就让他骗,他能念一声佛,也跟阿弥陀佛结上缘了。”于是印光大师就说:“你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我给你一个钱。”那个乞丐不念。印光大师又说:“你念十声,我给你十个钱。”他还是不念。最后,印光大师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一数有四百钱,说:“我这里有四百钱,你可以随意念,我把钱都给你。”乞丐还是不念。

我们能念一声佛,不是那么简单的。千百万劫来我们曾经供养过多少佛,又经历过多少苦难,最终才被阿弥陀佛的呼唤打动,才能念出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真的很不容易。

可能有人说:“这个乞丐这辈子福报不好,可能是上辈子刚从恶道中来吧,遇不到佛。而我现在念佛了,也有点修行,就算我不求生极乐世界,下辈子我还能念佛,生生世世这样修下去也不错。”不要有这样的侥幸,不要给自己留退路。哪怕是有修行的人,他下辈子再轮回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念出一声南无阿弥陀佛,甚至连一个“佛”字都念不出来。

非常典型的就是秦桧,他上辈子是雁荡山的高僧,按理说很有修行,但是到了这辈子,前世的修行功夫虽然能感得这辈子有很大的福报,他有很多钱,但他同样造了很多恶。这时候地藏菩萨就想救他,不想让他继续造恶,免得将来堕入地狱。于是,地藏菩萨就化成一位比丘,跟秦桧说:“你不能再这样造恶了,应好好念佛学佛,将来才不会受苦。”其实,只要秦桧念出一个“佛”字,就可以免掉将来堕地狱的苦。可是秦桧说“我才不念呢”,如果他说“我才不跟你念佛呢”,至少也说出一个“佛”字,但是他就不说。地藏菩萨就急了,心想:“我总有办法让你念。”他就用拂尘一拍秦桧的腿,让秦桧跪下,然后在手上写了一个“佛”字,问:“这是什么字?”一般人看到就会说“这是佛字,谁不认识?”但是秦桧特别倔,他就不说是“佛”字,反而说了一套长篇大论,“我多少岁考上进士,多少岁考上状元,我现在做什么官,科举考试的卷子都是我批改的,你居然还来问我这是什么字,岂不是轻视我?”说了一大通,就是不念这个“佛”字。地藏菩萨就摇摇头叹息了,然后就离开了。

所以,我们能念出一句佛,这是多大的福报啊!虽然我们看似没有修行,其实从究竟来讲,我们最根本的福德、因缘、善根,真的很大。这并不是夸奖的话,说“你有大善根”,不是的。如果不念佛,所谓的“大善根”还不是真的大;能念出一句名号,才是真正的大善根,多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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