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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文学《合力踏浪》连载99 作者//过客)

二十七

一次一次的信访答复,一波一波的来人调查,让张喜宽十分苦恼与疲惫。一天下午,他独自一人从厂里出来,穿过铁路涵洞,想到街上走走。心情如同盛夏里的天气一样烦躁。他无心观察来往匆匆的人流,只想让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不知趣的知了却在一声接一声的高声鸣唱,吵的人心里更烦。

走到自己刚刚购买的煤炭公司院门口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抚摸着被人说成问题的那个墙面,他真的哭笑不得。拆除重建不是他目前的计划。不拆呢,这问题又被人纠住不放。大门上的铁锁已经被风雨侵蚀的有些斑驳,还依旧紧紧地锁住封藏了十几年的瑕疵。他真的很佩服这些熟人的能耐,费尽心思,专门捣乱,到底图什么呢?

正思索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董光与那几个写信告他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往西走。边走边趾高气扬地议论着什么?他们没有看见他,因为他背对街道。他却看清了他们,因为那一个个张狂的脸。

他不清楚,这伙人怎么会混到一块。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闲来无事,他便想尾随一段,探个究竟。走到矿商店的十字路口时,这些人往南一拐,遇见了在此等候的段云,一起走进北庄旅社。

这个十字街口原本并不繁华,只因为108国道改到街道西头,这里才兴盛起来。十字街口的西北角是矿商店,紧挨着派出所。西南角是龙门旅社及经营装饰材料的商铺。东北角有些临时搭建的简陋门面。北庄旅社位于十字街口的东南角。顺着南北走向的街道往南不远处就是镇政府的所在地。

张喜宽看着这些人走进旅社餐厅的一个包房里。等了一会,确定他们再没有人进去时,他也走进餐厅。由于餐厅只有一层,而且只配备了三个包房,张喜宽便选择大厅一个不易被察觉的位置坐下,背对着包房门,要了一盘饺子,佯装吃饭,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段云他们好像也不避讳啥,包房门始终开着。里边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向大厅。刚开始是没有主题的喝茶聊天。菜上齐后,听到有人提议碰杯。

“这次多亏了段云哥,几封信就弄得张喜宽没脾气了。”一个声音嘻笑着说。

“那算啥哩,沉住气,再等等,非要让他破财不可。”这是董光的声音,张喜宽猜测着。

“我听说来了好几波调查组,都没有结论。”有人担心地说。

“别怕,这事就没办法下结论。因为错误不是张喜宽造成的。”段云平静地说。

“那咱们弄个啥劲?弄来弄去也把人家弄不倒。”

“你知道个屁。虽然错不在他,可这地方现在是他的。有了问题就得整改,整改就得拆房,损失还不是他承担么?”董光教训起另一个人。

“我总觉得咱们这种做法有些不地道。人家又没惹咱。”还是那个担心的人说。

“没惹咱?这老家伙就是为富不仁。愿意拿出几十万给厂里的职工买车,可你想借两万,借到没有?算什么拐弯亲戚哩。”

“说得是啊,我想借钱也被他几句话给顶回来了。”

几杯酒下肚以后,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交流让张喜宽分辨不出里面到底还有谁。但中心议题仍然是对他没有借钱给他们的不满,真有点血泪控诉的意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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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旭[超话]##陈星旭的星光阅读课# Day2《显微镜下的大明》
最近在微信读书中阅读的“正经”书是《显微镜下的大明》。本书区别于作者的其他书籍,因为它不算小说,应该属于历史纪实。它讲述了六个明代基层政治事件,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丝绢案》,里面的钩心斗角和人心百态,当时官场和民间的各种潜规则,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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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文学《合力踏浪》连载98 作者//过客)

在对金钱的把控上,张喜宽是清醒的。他爱钱,因为曾经穷过;他又不在乎钱,因为现在富有;他珍惜资本,因为资本是支撑自己事业的基础;他愿意付出,因为付出可以帮助社会上更多的人们。这也许就是人生价值的体现,抑或是回报社会的某种责任。

于是,用于个人享受的金钱被他管理的很严。用于企业发展的资本被他发挥到极致。由于他总是尊崇“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这个信条,所以他所经营的企业在兴旺的同时,没有产生任何债务危机和风险。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论张喜宽如何自律,也不论他怎样奉献爱心,他的一些做法还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论。以至于张喜宽“为富不仁”的传言从他的熟人口中说出,并添油加醋地在社会上开始流传。尽管听到这些话时,他不愿意去辩解,可他确实忽视了人心、人性和人情的凉薄。

只要悉心观察就会发现,所谓的那些熟人常常是在你穷困时笑话你,见你富贵时嫉恨你,当你遇到困难时不见他的踪影,但分享你的成功时,他会把关系扯得很近。这到底是真实的人性,还是由人心衍生出来的病态反应?仿佛一下子还说不清楚。事实却如同镜子一样,在岁月的风云变幻里把人心鲜明地映照着。人与人之间真正的牵挂不多,可许多时候,有些人转身便是天涯。

新千年的春天,张喜宽以73万元的价格购买了市属煤炭公司在下峪口街道的一处办公院落。他想把这个地方改建成一座写字楼,将焦煤厂的办公地点搬到这里,实现办公与生产的分离。也为自己的业务洽谈和客商食宿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谁料,当他与煤炭公司的转让手续完成之后,有人竟能找出十几年前的原始凭证,证明该宗地的手续有问题。而且还将此事上告到市土地管理局,使得土地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找出已经发黄的原始档案,赶到下峪口街道实地测量。

测量的结果是,原建设单位在建设时将东边房子的界墙往东多占了20公分。由于建设单位已将该院落出让,责任也不在张喜宽,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二十年。土地局的工作人员感觉当下不好处理,就口头告知张喜宽,在拆除重建时应当注意到这一点。

这些所谓的知情人却不依不饶,上访信送到各个市级部门,要求从严查处。可查处谁呢?原建设单位么?人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都风平浪静,现在又出让了该宗地。张喜宽么?他是刚刚才成为该宗地主人的。而且错误也不是他造成的。

那么,是谁在“主持正义”到处呼喊呢?不是原土地所有权的村子,也不是龙门镇政府,更不是与之相邻的几家商户,而是那些义愤填膺的熟人们。

张喜宽明白了,这是曾经借钱遭拒的那些熟人,是与他套过近乎的那些熟人,是见面时都会嘻嘻哈哈的那些熟人,也是背地里敢于对他下手的那些熟人。但他又有些糊涂,不知道自己与他们到底是熟?还是不熟?熟,又熟在什么地方?是金钱?利益?还是情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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