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寺右偏登千丈岩，流瀑自锦镜出，泻落绝壁下潭中，深不可计。林崖端，引手援树下顾，率目眩心悸。初若大练，触崖石，喷薄如急雪飞下，故其上为飞雪亭。憩亭上，时觉沾醉，清谈玄辩，触喉吻动欲发，无足与云者；坐念平生友，怅然久之。寺前秧田羡衍，山林所环，不异平地。然侧出见在下村落，相去已数百丈；仰见在山上峰峦，高复称此。
　　次妙高台，危石突岩畔，俯视山址环凑，不见来路。周览诸山，或绀或苍；孟者，委弁者，蛟而跃、兽而踞者，覆不可殚状。远者晴岚上浮，若处子光绝溢出眉宇，未必有意，自然动人；凡陵登，胜观花焉。

小妖与匪匪

小妖，陆地生物。初见明媚璞玉，不食人间烟火。

追思曩昔，一日小妖近海贪玩，不觉日暮。小妖起身，观景诱人，风过微波涌动，粼粼波光，星动闪烁。暮海如此温文，海察觉小妖，暗波涌动调玩小妖，小妖无谓。海愠怒以海水溅湿罗裙，小妖好奇心驱之欲品海水之味，随波近海，海波后退，再近，不觉已入深海。

海携小妖游玩于鲸、豚、豹、狮及藻之间，欲将小妖同化于海底生物。岂料小妖不谙水性，两栖竟不成，那可海底物。海累烦腻，涛起，小妖冰玉瞬时随涛离海，逃离漩涡，劫后余生，虽未溺海，却是涛落小伤。

小妖小伤，零落残喘于沙滩。月黑沉静，海风寒凉，小妖欲起身着陆，奈体弱不成，暗自缓缓坐立静息疗伤。间期，调理小成内功，此内功为一异香。此香柔而韧，味极其素淡而闪烁飘荡。

一匪者远观闪烁闻素淡而来，近获小妖，极喜，暗自叹息人间有此纯素。匪俯身环抱小妖，小妖观匪，亦父亦兄亦友，即刻放心沉睡。梦中与匪成鱼绕濡以沫，因小伤累极，小妖沉睡廿日，匪惜之，百依百顺放纵小妖之任性，终是小妖至今不懂烟火。

妖间一日，人间一年。忽一日小妖醒来，恍惚涛声袭岸，小妖梦中已阅孟德碣石，始知高处寒凉，山高水阔非儿女。小妖贪玩投石谑海，未伤，归。今有匪远行，小妖落寞瘦问：斐匪在慕，尼黑可好，小妖索抱。

晚清时期，诸金石家“与古为友”，凡周秦古玺、石鼓、铜盘、泪夫泥封、瓦甓、镜缶、碑碣与古金石之有文字资料考证者，莫不精研其诣趣，融合其神理。

而古砖之高古、苍茫、雄浑，最是契合金石趣味。其古意盎然，亦可发思古之幽情。

未发迹前的吴昌硕，四处游学，为生计奔波，而在与友朋的往来中，缶翁“金石之好”愈深，自此“与古为徒”，燦烂艺史。其中，“古砖”收藏，为其一大类。《缶庐别存》卷三中，即收录了吴昌硕自作砖砚铭十三条。

吴昌硕《缶庐印存二集》，载所刻“道在瓦甓”边款中，亦言：“旧藏汉、晋砖甚多，性所好也。爰取《庄子》语摹印，丙子（1876）二月，仓硕记。”

吴昌硕的篆刻，当也有“以砖入印”的尝试，以求其斑驳残缺的古意。其书画亦有古砖中汲取审美视角，而一系列的艺术实践，也在不断丰富与完善吴昌硕的艺术视角。

图一，吴昌硕刻“道在瓦甓”
图二–七，吴昌硕铭赤乌七年砖砚、砚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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