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买到了原户主还在的房子》那个脑洞 6
又名《我有镜子了》
前文 https://t.cn/A6asm2eP

自从导演亲自撞见那骇人的场景,驱邪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小龚同志不再被人围着观察议论,难得清闲,拿着吊坠自言自语的行径也越来越放肆了。
管别人看不看得见,他跟33说话,他高兴就行。
33是他给那个男人起的名字。
这个字母是他从镜子背面找到的,“3”型在镜背上划得很深,像是被人用刀反复描摹过很多次。
小龚猜,大概是他的生日吧。
“哎,”他把玩着吊坠,问,“你几月的生日?”
“5月”,33答,“5月11,比你大半年。”
他又说:“我要是还活着,还能动,我肯定不赖着你,你太小了,不是我的菜。”
小龚身形一僵,在手心偷偷画着“3”的动作停下了。
“你……你谈过男朋友啊。”
那人不置可否,只是不住地笑。
末了,他才开口:“我说的是年龄啊,你那东西尺寸硬度其实在男人里还算不错的。”
“可惜只有十秒钟。”
小龚:……
小龚:别欺人太甚!有本事显真身,我亲自给你看看!

小龚发现33真的满嘴跑骚话,又爱调侃人。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桥……”
“满楼红袖招。”33接话接得很自然,“台词基本功不行啊龚老师,怎么那玩意儿跑得快,一背台词脑子就不转?”
小龚无奈地喝了口水:“太多啦,古装戏的词又拗口又多,背多了脑子就不够用了。”
“慢慢来,”33道,“你把台本放到镜子前来,我跟你对戏,你能背得快一些。”
小龚挑眉:“你懂得不少,以前是文字工作者?”
“不是,”33悠悠叹了口气,“问这么多,词还背不背了?我跟你说演戏它是一门需要你下心思的事业,你不要觉得背两句就能临场发挥了,你要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面去……”
他絮絮低语,小龚只撑着下巴,虽看不见他的脸,但一直对着镜子笑。
“哎,”小龚说,“你要也是个演员就好了,我说什么也得想办法让你还阳,陪我演戏。”
33教导他的声音停下了。
“我不能再……”他似是苦笑了一声,欲出口的话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换了个蹩脚的话题,“你什么时候不是处男了,我就能还阳了。”
“真的?”小龚追问,“为什么?”
“阈值,”33说,“至纯至烈。说直白点,太补了。就像你吃饭,一碗素面下肚还能再加个鸡腿,但若要让你再吃碗鸡腿面,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你什么时候结束处男之身?”
小龚尴尬地咳了两声,不自然地小声说了句“我才不想随便和谁亲昵”,就没了声。
他倒是有不随便的、想亲昵的人。
可那人现在偏偏不要他。
“那你想和谁?”33问道,“要不我帮你找一个?托梦这本事我还是有的,我看看我那些还活着的朋友……”
“我不要他们。”小龚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想找别人。”
“……你这表情,”33笑道,“你也不知道演演,来逗我开心。”
“我不会演。”小龚气哼哼地反驳,“要不你出来教我演戏?”
33不说话了。

33最近好像虚弱了许多,很久不露面了,也不怎么搭话。
中途小龚几次问他怎么不现身,33只出现了一次,病恹恹地答他最近食欲不振,不想见光,不想吃人,也不想吃鬼。
小龚觉得他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具体生的什么气,他也没猜到,可能是那天的话题不太愉快,让他对他抱不起什么好脸色。
小龚有点想他。
又过几天,33连话也不回他了,沉寂的镜子里只有小龚一个人的倒影,好似这家里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漂亮的男鬼。

小龚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33。

想到拍吻戏时闭眼想起的是33的脸,想到杀青以后茶饭不思,想到一夜对镜而坐,怎么都睡不着。
小龚坐不住了。
他开始尝试一些都市传闻中唤鬼的游戏,笔仙碟仙十字路口放米饭都叫他试了个遍,结果连33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小龚试完最后一个游戏,周遭还是没什么动静。星野辽阔,夏夜静谧,他一个人静静地在路边坐了许久。
有萤火虫钻到他指缝中去。
小龚遁着萤火虫的微光向灌木丛里走,越走越深,最后几乎寸步难行。
他一抬头,发现周身早就没有矮树了,尽是些盖过他的草木。
“嘶——”
他听见有声音,转过头去,猛然对上一张崎岖的、破败不堪的脸。
他差点要跳起来,向一旁躲去,一直跑到丛林外的湖边,堪堪要跌下去,才停下脚步。
他定下神来回头看,那里没有什么脸,夜色昏黑,他没瞧清楚,原来刚才他身后的只是剥落了一半树皮。
小龚忽地想起来上次垃圾桶里的头发,和33初醒后餍足的声音。
33没有出来觅食,看来刚刚真的是他眼花。

头发……
小龚心里顿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如果33赖着他是想吞独食,那……

他蓦然转头,向水中跳去。

“你疯了!谁准你碰水了!”
身体尚未触及水面,小龚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向后拉去,湿漉漉的触感贴上他的后背,明明是夏天,刺骨的寒意却让他后背发疼。
他下意识回头看,眼睛却被一双水汽笼罩着的手挡住了。
“别看。”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沙哑不堪,“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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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感谢@思君·5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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