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说
咱家后山的杏花都开了
你念书那会儿
说过它们白得像雪粉得像云
老师都夸你形容得可真好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一直都记得
自从你离开家之后
一次也没在春天回来过
一次也没去山上看过

老父亲说
今年地里的活儿
有点干不动了
腰老疼手还有点哆嗦
就把咱家的栗树、梨树、苹果树
和东坡、南坡、北叉的地
都给了你姐和你妹
就留家门口一小块园子地
少种点大白菜和萝卜
对这你没意见吧

老父亲说
最近腿脚不大好使唤
摩托车不太敢骑了
赶集就搭别人的车
或者走着去
咱们村本来路就窄
可那些出外打工的
却个个显摆着开回一辆车
有的看着比你的车都气派
你的那辆
有点拿不出手了

老父亲说
本打算天暖和了去你那住几天
可你老妈老放心不下
她的三只鸡和五只鹅
要说你那我想去也不想去
调到那么一个穷地方
当初我就不愿意
早些年你还小的时候
那里年年发大水
要饭的人成群结队到咱们北方来
你奶给玉米棒子和窝头
一拨接着一拨

老父亲说
我看新闻说我大孙女那个城市
确诊病例一天比一天多
你告诉她能不上班就请假
能不出门就在家呆着
没钱花了，爷爷这里有
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我不给她打电话
是怕她烦我
现在的年轻人
有几个愿意
跟老人家说话的

老父亲说
你们爱吃的酸菜
你妈一直在冰箱里冻着
疫情那么严重
估计今年过年又回来不成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免得来回折腾
花那么多路费不值得

老父亲说
他会经常打电话给我们
他用的是包月
电话费很多，不打也浪费
再说平时也闲得不知干点啥好
有话没话就想跟你说说
那天突然就找到了
你小时候用过的一个搪瓷碗
我把它洗干净了
在咱家窗台上放着
没事我就看一眼

————《老父亲说》

#老课文# 《颗粒归公》泥塑 杨志忠 1978年 https://t.cn/A6xjLDWq

　　“泥人张”真会捏泥人，连我弟弟跟鹅打架，也捏了出来。

　　说起来真有意思。我奶奶养了五只鹅。这些鹅红嘴巴，高额头，浑身雪白。我弟弟特别喜欢它们，常常给它们喂食。鹅一看见他，就伸长了脖子围着他转。

　　那天，我弟弟拾了一篮子稻穗，正要送到队里去，那五只淘气的鹅以为又给它们喂食来了，嘎嘎嘎地追了上来。弟弟把篮子举得高高的，大声说：“这是队里的，不给你们吃！”鹅一点也不听话，它们拍着翅膀，盯着篮子，嘎嘎嘎地叫着往上扑。弟弟左躲右闪，急得满头是汗。

　　正在这时候，“泥人张”来了。他笑呵呵地说：“小弟弟，你是好样的，我来给你捏个像。”

　　你看，就是这么个跟鹅打架的像，还起了名字，叫“颗粒归公”。 ​

一件事情可以产生多种角度，总的来说分为两种：好的和坏的。
十二月了，依旧是野逸。
这芭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黄，河水倒是每天都在流淌，那群鸭子到了明年应该会是另一群鸭子，那五只鹅也会变成另五只吧。但不论过了几年，眼睛看到的鸭子还是那一群，五只鹅也许会变三只，也许会变六只。河里的鱼有的被钓走，有的还会待在这里，直到某一天被钓走或者被鸭子、鹅、水鸟当成晚餐。命运虽可预见，但却总归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