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实在看不下书，就跑湖边乱转，一般努力之下才摘到一颗刚刚好的莲蓬。不老，莲蓬老了就跟栗子老了一样，硬还带生味。还必须摘掉发苦的芯。这边没有卖莲蓬的，但是很多湖面有一眼望不尽的荷花，也不知道到了秋天有没有人去湖里挖莲藕。好几年没有吃过莲蓬了，太时令的水果，和琵琶一样，想吃的时候往往不在当季，又或者压根没在超市看到。又想尝尝荸荠，小时候外婆很喜欢买来给我们吃，说是去火，最早的记忆里夏天总有凉床和荸荠。荸荠，荸荠庵，《受戒》，《一食一味》。“栗子可以做菜。栗子鸡是名菜，也很好做，鸡切块，栗子去皮壳，加葱、姜、酱油，加水淹没鸡块，鸡块熟后，下绵白糖，小火焖二十分钟即得。鸡须是当年小公鸡，栗须完整不碎。”中秋的时候总是有这道菜，外公以前跟姨妈讨论过这道菜，他说：筷子夹起来的时候，要有糖稀流下来。妈和姨妈都觉得太甜，没有采纳。小时候挺喜欢吃甜食的，没有糖果连冰糖都不放过，我爸说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住的时候，睡觉嘴里都含着糖，反而现在对甜食无感，大多浅尝辄止。口味虽然有些改变，但是有些吃食总还莫名其妙让人魂牵梦萦。

一只偷偷伸向荔枝的罪恶毛爪。

越来越重视吃时令水果，夏天的荔枝，秋天的柿子，冬天的草莓，春天的樱桃。

以前只把它当作生活的仪式感，现在用它来感受时光的变幻：

去年嘻嘻哈哈一起剥荔枝的人，现在已经淡出了生活；现在交谈甚欢的人，去年吃樱桃的时候，还是陌生人。

每年同一个时间找同一个买家，不变中的变化，感觉更加强烈。

时光的涟漪，从中心扩展出去，年复一年，把记忆增厚。

就像年轮一样。

北宋《秋庭戏婴图》

“乳鸦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白露之后，暑去凉来，总能触发文人墨客的浓浓秋思。北宋苏汉臣的《秋庭戏婴图》(如图)，就描绘了一种别样的秋景。

苏汉臣(生卒年不详)，北宋汴梁人。靖康之难后，他跟随宋室迁居钱塘。他早年当过民间画工，宣和年间被召入徽宗画院，擅长画佛像及人物，其中尤以绘画婴戏题材最为人所赞赏。《秋庭戏婴图》为绢本，画长197厘米，宽108厘米，描绘的是庭园中孩童嬉耍的情景，人物栩栩如生。画面中，右侧为高大的奇石与木芙蓉，左边一男一女两童，正弯身在圆凳上玩一种“推枣磨”的游戏。画中那个头上梳着双髻的女童，似乎正向年幼的男童传授游戏玩法，表情天真可爱。

画中左上方白芙蓉花枝头上，有几行清乾隆帝御笔的七言绝句：“庭院秋声落枣红，拾来旋转戏儿童。丹青讵止传神诩, 寓意原存相让风。”作品图文并茂，画面充满了童趣，洋溢着和谐安乐的情调，表现了当时社会民众悠然自得的生活情景。这在往往讲究热闹的婴戏图传统绘画作品中，显得尤为特别。

“婴戏图”是中国画的常见题材。孩童形象早见于秦汉以前的工艺品，以绘画呈现的例子可追溯到六朝，唐代逐渐出现以孩童玩耍情景为主的作品，发展至宋元以后，这一题材颇为流行。

苏汉臣的这幅作品，不仅对孩童的神态掌握微妙，画中奇石、花卉植物都十分讲究细节的描绘。画中两件黑漆椅凳，乃至椅凳上的人车转盘、八宝纹样格、漆红佛塔、双钵等玩具和器具，都描绘得颇为精致。

本幅画的庭院背景部分，笋状的太湖石造型坚实挺拔，周围簇拥着盛开的芙蓉花与雏菊。这样的布局，不仅冲淡了太湖石的坚硬之气，也点出了秋天的时令。整幅作品采用工笔写实手法，展现了北宋宫廷院画的特有风采。(文 勇) #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