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の昔話】
夢見小僧
むかしむかし、あるところに金持ちの旦那がいました。
正月の二日に、小僧たちを集めて尋ねました。
「どんな初夢を見たか、ひとつ聞かせておくれ」
そこで一人ずつ話しましたが、一番ちびの小僧だけは、断りました。
「あんまりいい夢だから、人には聞かせられねえ」
むかしからいい初夢は、人に聞かせてはいけないと言われています。
「よし、じゃ、その夢を買おう。百文、二百文。・・・えい、一両ならどうだ」
「いやです」
小僧が断るので、旦那はカンカンに怒って、
「えいっ、こんな強情なやつは、海に流してしまえ！」と、怒鳴りつけました。
「これでも食って、どこへと行くがいい！」
小僧は、こな餅といっしょに、小舟に乗せられてしまいました。
小舟は風吹くままに、ユラユラ流れて沖へ出ました。
広い広い海を、どこまでも行きました。
すると、島が見えてきました。
島にあがると、たくさんのサルたちが小僧を見つけてやってきました。「ウキッ、うまそうな人間だぞ」
サルたちが歯をむき出して、押し寄せてきました。
ビックリした小僧は、こな餅を千切っては投げ、千切っては投げ、サルが拾って食ベるまに、やっとのことで逃げ出しました。
サルの島を後にして、小舟は波のまま、風のまま、海を流れていきました。
ズンズンいくと、また島が見えました。
近寄ると赤鬼、青鬼、おおぜいの鬼たちが、小僧を取り囲みました。「おう、うまそうな人間だぞ」
「頭から食おうか、足から食おうか」
小僧は、またこな餅を投げましたが、鬼たちは見向きもせず、小僧に掴みかかりました。
「おらを食うのは、ちっと待てやーい！」
小僧は叫びました。
「その変わり、旦那にさえ教えなかった初夢を教えてやる。凄い初夢だぞ」「よーし」と、鬼たちは答えました。
「そんなら、とっとと話せ」「話してやるが、鬼どん、お前たちは、おらになにをくれる？」
そこで鬼たちは、りっぱな車を引いてきました。
「千里万里(せんりまんり)の車といって、わしらの宝だ。鉄棒で一つ叩けば千里(四千キロ)、二つ叩けば万里いくぞ。これでどうだ」
小僧がわざと渋い顔をして見せると、今度は二本の針を持ってきました。
「この針で刺すと、元気なやつもすぐに死んでしまう。だが、死にそうなやつを刺すと元気になる。この宝もやろう」
「よし、いいだろう」
小僧は針を受け取ると、車にヒョイと飛び乗って、鉄棒で一打ちしました。
車はピューンと走りだし、後に残った鬼たちは、涙を零して悔しがりました。
車は空をひとっ飛びして、おりた所は広い田んぼです。
小僧はも一つ、車を鉄棒で打ちました。
すると、大きな橋の下に出ました。
そこで車を下りて、近くの茶店に入りました。 茶店で餅を食べていると、隣の屋敷の門から、おおぜいの人が出たり入ったりしています。
「隣じゃ、なにか変わったことでもあるのかね？」
小僧が茶店の人に尋ねると。
「へえ、なんでも、一人娘のおじょうさんが病気で、今にも死にそうだということですだ」
小僧は早速、隣の屋敷へ行きました。
「オホン。わたしが、娘さんの病気を治してあげよう」
小僧が娘さんにチクリと針を刺すと、娘さんはたちまち元気になりました。
それを見て、家中大喜びです。
「お前さまは娘の命の恩人です。どうか、うちの息子になってくだされ」
屋敷の旦那がたのみました。
「ああ、いいよ」
それから小僧が、毎日ご馳走を食ベて楽しく暮らしていると、川向こうの金持ちの家でも娘が病気になり、ぜひ、治してくれと頼んできました。
小僧はまた、針を刺して娘さんを元気にしてやりました。
その家でも大喜びです。
「娘の命の恩人ですだ。どうか、うちの息子になってくだされ」と、頼みました。
「それでも、おらの体は一つだもの。二軒の息子にゃ、なれねえ」
すると金持ちの旦那は、二軒の家の間の川に、金の橋をかけてくれました。
そこで小僧は、お日さまの光で虹のようにかがやく橋を渡って、１ヶ月の半分をこちら側、後の半分を川向こうの家で過ごすことになりました。
小僧の見た初夢とは、二人の娘の間にかかる虹のような金の橋を、渡る夢だったの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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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的小伙计
从前，某处有一个有钱的老爷。
正月初二，他把小伙计都集合起来问道：
“新年之后大家都做了什么梦？告诉我。”
每个人都讲了自己做的梦，只有最小的伙计拒绝告诉他。
小伙计说：“我做的梦太好了，不能告诉别人！”
从前的人认为，新年后的第一个梦如果是好梦，不能告诉人。
“好吧，那么，我买你的梦如何？我给你100文（约3000日元），不行？200文呢？唉，给你1两（约70000日元）的话，怎么样？”
“不行！”小伙计还是拒绝说。
老爷大发雷霆，吼道：
“哎，你这么顽固，真该给你放逐到海里！”
“这个给你吃，你愿意去哪就去哪！”
小伙计被迫带着こなもち粉糕坐上了小船。
小船任由风吹着，晃晃悠悠地飘到了海面。
小船在宽阔的海面到处漂流。
终于，看到了一个岛屿。
小伙计上了岛，很多猴子看到他朝他跑了过来。
“吱吱，好像是一个很好吃的人啊！”
猴子们露出牙齿，蜂拥了过来。
小伙计吃了一惊，不断的撕碎粉糕扔给猴子，趁猴子拣粉糕块儿吃的时候，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离开了猴子岛屿，小船随风顺浪，在海上漂流。
船飞快的飘行之间，又看到了小岛。
一挨近岛屿，有很多红鬼、蓝鬼还有其他很多鬼把小伙计团团围住了。
“哇，好像是很好吃的人啊！”
“是从头开始吃呢？还是从脚开始吃呢？”
小伙计再次把粉糕扔出去，谁知鬼连理都不理，一起上前扭住了小伙计。
“等一等再吃我啊！”小伙计喊道。
“作为交换，我把连主人都没有告诉的新年的第一个梦告诉你们。这个梦可真非同寻常！”
“好啊。”群鬼回答道。
“那样的话，你快说！”
“说给你们听可以，（作为交换）你们给我什么呢？”
于是，群鬼拉来一辆漂亮的车。
“这车叫‘千里万里车’，是我们的宝贝。用铁棒敲一下，能跑一千里（约4000公里），敲两下，能跑一万里。用它和你交换如何？”
小伙计故意绷着脸表示不同意，鬼又拿出了两根针。
“健康的人被这个针一刺立刻就会死掉，但用这个针一扎濒临死亡的人，他就会恢复健康，我们把这个宝贝也给你吧。”
“好吧，我同意了。”
小伙计接过针，突然跳上了车，用铁棒一击。
车立刻迅速地跑走了，留在那里的群鬼，只好懊悔地掉眼泪。
车在空中只飞了一下，到达了广袤的田野。
小伙计又用铁棒打了一下车。
这次，车到了一座大桥下。
小伙计下了车，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在茶馆吃年糕的时候，可以看到隔壁住宅的门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小伙计问茶馆的人：
“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茶馆的人回答说：“是啊，据说他家的独生女生病了，好像要不行了。”
小伙计赶快去了隔壁的家里。
“哦，我来治疗您女儿的病吧。”
小伙计用针扎了一下姑娘，姑娘的病立刻好了。
见此，姑娘家里的人都非常高兴。主人求他说：
“您是我女儿的恩人，请一定做我家的儿子（女婿）。”
小伙计同意了，这样他每天吃着美味佳肴，过着快乐的日子。有一天，河对面的财主家的女儿也病了，再三恳求他去给治病。
小伙计又用针一扎，使姑娘恢复了健康。
这家人也非常高兴。也求他说：
“您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请一定做我的儿子（女婿）。”
“可是，我的身体只有一个，不能做两家人的儿子啊。”
于是，财主□在两家之间的河上架了一座金桥。
这样，小伙计每半个月到河这边，另半个月到河那边。过桥的时候，金桥被太阳光一照耀，像彩虹一样熠熠发光。
小伙计新年梦到的第一个梦就是在两个姑娘之间架起的金桥上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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むかしむかし、あるところに金持ちの旦那がいました。
正月の二日に、小僧たちを集めて尋ねました。
「どんな初夢を見たか、ひとつ聞かせておくれ」
そこで一人ずつ話しましたが、一番ちびの小僧だけは、断りました。
「あんまりいい夢だから、人には聞かせられねえ」
むかしからいい初夢は、人に聞かせてはいけないと言われています。
「よし、じゃ、その夢を買おう。百文、二百文。・・・えい、一両ならどうだ」
「いやです」
小僧が断るので、旦那はカンカンに怒って、
「えいっ、こんな強情なやつは、海に流してしまえ！」と、怒鳴りつけました。
「これでも食って、どこへと行くがいい！」
小僧は、こな餅といっしょに、小舟に乗せられてしまいました。
小舟は風吹くままに、ユラユラ流れて沖へ出ました。
広い広い海を、どこまでも行きました。
すると、島が見えてきました。
島にあがると、たくさんのサルたちが小僧を見つけてやってきました。「ウキッ、うまそうな人間だぞ」
サルたちが歯をむき出して、押し寄せてきました。
ビックリした小僧は、こな餅を千切っては投げ、千切っては投げ、サルが拾って食ベるまに、やっとのことで逃げ出しました。
サルの島を後にして、小舟は波のまま、風のまま、海を流れていきました。
ズンズンいくと、また島が見えました。
近寄ると赤鬼、青鬼、おおぜいの鬼たちが、小僧を取り囲みました。「おう、うまそうな人間だぞ」
「頭から食おうか、足から食おうか」
小僧は、またこな餅を投げましたが、鬼たちは見向きもせず、小僧に掴みかかりました。
「おらを食うのは、ちっと待てやーい！」
小僧は叫びました。
「その変わり、旦那にさえ教えなかった初夢を教えてやる。凄い初夢だぞ」「よーし」と、鬼たちは答えました。
「そんなら、とっとと話せ」「話してやるが、鬼どん、お前たちは、おらになにをくれる？」
そこで鬼たちは、りっぱな車を引いてきました。
「千里万里(せんりまんり)の車といって、わしらの宝だ。鉄棒で一つ叩けば千里(四千キロ)、二つ叩けば万里いくぞ。これでどうだ」
小僧がわざと渋い顔をして見せると、今度は二本の針を持ってきました。
「この針で刺すと、元気なやつもすぐに死んでしまう。だが、死にそうなやつを刺すと元気になる。この宝もやろう」
「よし、いいだろう」
小僧は針を受け取ると、車にヒョイと飛び乗って、鉄棒で一打ちしました。
車はピューンと走りだし、後に残った鬼たちは、涙を零して悔しがりました。
車は空をひとっ飛びして、おりた所は広い田んぼです。
小僧はも一つ、車を鉄棒で打ちました。
すると、大きな橋の下に出ました。
そこで車を下りて、近くの茶店に入りました。 茶店で餅を食べていると、隣の屋敷の門から、おおぜいの人が出たり入ったりしています。
「隣じゃ、なにか変わったことでもあるのかね？」
小僧が茶店の人に尋ねると。
「へえ、なんでも、一人娘のおじょうさんが病気で、今にも死にそうだということですだ」
小僧は早速、隣の屋敷へ行きました。
「オホン。わたしが、娘さんの病気を治してあげよう」
小僧が娘さんにチクリと針を刺すと、娘さんはたちまち元気になりました。
それを見て、家中大喜びです。
「お前さまは娘の命の恩人です。どうか、うちの息子になってくだされ」
屋敷の旦那がたのみました。
「ああ、いいよ」
それから小僧が、毎日ご馳走を食ベて楽しく暮らしていると、川向こうの金持ちの家でも娘が病気になり、ぜひ、治してくれと頼んできました。
小僧はまた、針を刺して娘さんを元気にしてやりました。
その家でも大喜びです。
「娘の命の恩人ですだ。どうか、うちの息子になってくだされ」と、頼みました。
「それでも、おらの体は一つだもの。二軒の息子にゃ、なれねえ」
すると金持ちの旦那は、二軒の家の間の川に、金の橋をかけてくれました。
そこで小僧は、お日さまの光で虹のようにかがやく橋を渡って、１ヶ月の半分をこちら側、後の半分を川向こうの家で過ごすことになりました。
小僧の見た初夢とは、二人の娘の間にかかる虹のような金の橋を、渡る夢だったの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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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的小伙计
从前，某处有一个有钱的老爷。
正月初二，他把小伙计都集合起来问道：
“新年之后大家都做了什么梦？告诉我。”
每个人都讲了自己做的梦，只有最小的伙计拒绝告诉他。
小伙计说：“我做的梦太好了，不能告诉别人！”
从前的人认为，新年后的第一个梦如果是好梦，不能告诉人。
“好吧，那么，我买你的梦如何？我给你100文（约3000日元），不行？200文呢？唉，给你1两（约70000日元）的话，怎么样？”
“不行！”小伙计还是拒绝说。
老爷大发雷霆，吼道：
“哎，你这么顽固，真该给你放逐到海里！”
“这个给你吃，你愿意去哪就去哪！”
小伙计被迫带着こなもち粉糕坐上了小船。
小船任由风吹着，晃晃悠悠地飘到了海面。
小船在宽阔的海面到处漂流。
终于，看到了一个岛屿。
小伙计上了岛，很多猴子看到他朝他跑了过来。
“吱吱，好像是一个很好吃的人啊！”
猴子们露出牙齿，蜂拥了过来。
小伙计吃了一惊，不断的撕碎粉糕扔给猴子，趁猴子拣粉糕块儿吃的时候，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离开了猴子岛屿，小船随风顺浪，在海上漂流。
船飞快的飘行之间，又看到了小岛。
一挨近岛屿，有很多红鬼、蓝鬼还有其他很多鬼把小伙计团团围住了。
“哇，好像是很好吃的人啊！”
“是从头开始吃呢？还是从脚开始吃呢？”
小伙计再次把粉糕扔出去，谁知鬼连理都不理，一起上前扭住了小伙计。
“等一等再吃我啊！”小伙计喊道。
“作为交换，我把连主人都没有告诉的新年的第一个梦告诉你们。这个梦可真非同寻常！”
“好啊。”群鬼回答道。
“那样的话，你快说！”
“说给你们听可以，（作为交换）你们给我什么呢？”
于是，群鬼拉来一辆漂亮的车。
“这车叫‘千里万里车’，是我们的宝贝。用铁棒敲一下，能跑一千里（约4000公里），敲两下，能跑一万里。用它和你交换如何？”
小伙计故意绷着脸表示不同意，鬼又拿出了两根针。
“健康的人被这个针一刺立刻就会死掉，但用这个针一扎濒临死亡的人，他就会恢复健康，我们把这个宝贝也给你吧。”
“好吧，我同意了。”
小伙计接过针，突然跳上了车，用铁棒一击。
车立刻迅速地跑走了，留在那里的群鬼，只好懊悔地掉眼泪。
车在空中只飞了一下，到达了广袤的田野。
小伙计又用铁棒打了一下车。
这次，车到了一座大桥下。
小伙计下了车，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在茶馆吃年糕的时候，可以看到隔壁住宅的门有很多人进进出出。
小伙计问茶馆的人：
“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茶馆的人回答说：“是啊，据说他家的独生女生病了，好像要不行了。”
小伙计赶快去了隔壁的家里。
“哦，我来治疗您女儿的病吧。”
小伙计用针扎了一下姑娘，姑娘的病立刻好了。
见此，姑娘家里的人都非常高兴。主人求他说：
“您是我女儿的恩人，请一定做我家的儿子（女婿）。”
小伙计同意了，这样他每天吃着美味佳肴，过着快乐的日子。有一天，河对面的财主家的女儿也病了，再三恳求他去给治病。
小伙计又用针一扎，使姑娘恢复了健康。
这家人也非常高兴。也求他说：
“您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请一定做我的儿子（女婿）。”
“可是，我的身体只有一个，不能做两家人的儿子啊。”
于是，财主□在两家之间的河上架了一座金桥。
这样，小伙计每半个月到河这边，另半个月到河那边。过桥的时候，金桥被太阳光一照耀，像彩虹一样熠熠发光。
小伙计新年梦到的第一个梦就是在两个姑娘之间架起的金桥上往返。
今中午的烩面依旧吃的很饱，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还救了一个小朋友，
因为他骑自行车摔倒了，
然后我一把就把自行车拎起来了。
啊呀妈呀，
当时觉得自己酷极了，
当时他说他的腿动不了了，我就拿出我几年的救人专业知识，初步诊断应该没问题，我让他慢慢的起来，谁知道他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抱抱]
中间我还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没有接）
但是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小朋友的身份！
他竟然是我家楼下的烧烤店的儿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缘分！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还救了一个小朋友，
因为他骑自行车摔倒了，
然后我一把就把自行车拎起来了。
啊呀妈呀，
当时觉得自己酷极了，
当时他说他的腿动不了了，我就拿出我几年的救人专业知识，初步诊断应该没问题，我让他慢慢的起来，谁知道他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抱抱]
中间我还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没有接）
但是我终于知道了这个小朋友的身份！
他竟然是我家楼下的烧烤店的儿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缘分！
乡村往事漫忆（33）：怀念李蔚波老师
李蔚波老师是原镇海县文化馆群众文艺部老师，后调宁波任《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丛书——宁波走书》主编。50年前，我在农村苦苦追求文学梦，他辅导过我。
1973年起，我成了文学愣头青，四处投稿，记不清是听谁说的，只要把投稿的信封剪角，并写上''邮资总付''四个字，就不用贴邮票，直接投进邮筒或邮箱就行。于是我不停地写，不停地投，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现在想想，估计都被当地邮所或邮局的拣件员扔进垃圾筐了，只是我听不到他们的骂声而已。但我总以为稿件肯定是到了所投的报刋杂志编辑手里，只是没被选中，所以我一直写，一直投。——因为当时我在农村找不到出路，唯有读书和写作，才给我精神带来慰籍。
1970年至1974年，是我在农村最困厄的时期，失望和苦闷折磨着我，但倔强又支撑着我……
有人也向我推荐了镇海县文化馆群艺部，我贴上邮票试着投了几次，某一天，居然得到了李蔚波老师的回音。他大概从我稚嫩的文字中，读出了我的渴求和志向。
首先是邀请我参加县文化馆召开的文艺创作会议，并确定某篇作品列入会议讨论，二是他下乡路过时将来看我（实际上是来辅导我）。这对当时在苦苦追求文学梦，投稿屡败屡投，环顾四野皆茫茫的我，起到多大的精神鼓励作用啊。
象久旱的禾，得到了雨露，父亲和母亲高兴得早早考虑起李老师来了，该送些什么。我把我的作品，一遍遍修改……
见李老师的第一面，是在距我村五里路的邻村（湖塘）宣传队排演现场。他约五十岁左右，戴眼镜，脸色没有知识分子的白净，讲话洪亮但有些鼻音，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没有架子但有刚气的文人。他本来是第二天才路过我村来看我的，想不到我会在头天夜里到邻村排演现场去看他。
简单地招呼后，他仍专注于自己的工作，直到这个村文宣队排演结束，才把注意力转向我。
''你是罗维开？''这是与李老师见面的第一句话，他虽一脸倦容，但透过眼镜的镜片，目光却满是和善。
''是的，'' 我说，''我来接您！''我由于激动，把''看您''直接说成''接您''了。
李老师本来是可以宿这个村的，村里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他考虑了一会，对该村的负责人说：''不用了，我今晚随小罗去。'' 这是他第一次称我为小罗。我心里一热，与他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没有了，象遇上了亲人。
于是，五十年前的夜，在月光下乡间小路上，走着一对忘年交。我感到他对我是那样的知己，一路上，他大致了解了我的情况后，我就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自己近段时间正在创作的作品构思。他专注地听着，偶然插话询问些我介绍的内容梗概过于跳跃的地方，听了我的解释，''噢''了一声继续听……
我五十年来一直感动着，李老师作为专家级的群艺文化人，居然那夜在那乡间小路上，踏着月色，一路默默地听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村文青，口若悬河地讲''作品构思''。他一直是那么专注地听，不时地思考，不时地提问，完全融入了我向往文学梦的意境……
到了我家，已近半夜，父母以会李老师明天才到，已经睡了。我陪着李老师进了我的卧室，继续着我们之间的话题。说实在，当时只希望多与他讲话，连怎样安排他的住宿，都没有想过。
我们又聊了很长时间，母亲大约觉察到了我们的动静，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李老师随我连夜来了，已经这么迟了，过意不去，下橱房烧了点鲁稷（高梁）甜饼。这么粗的点心，李老师居然很感激母亲，连说：''很好吃，很好吃……''
下半夜了，我才想起李老师的住宿问题，开始着急起来。李老师看出我的心思，说：''没关系，难得我们一起睡。'' 于是，这一夜，李老师与我抵足而卧。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老师就开始了对我的辅导。先敬呈给他的，是我写的几首民兵生活的自由诗——那个时候我对自由诗的理解很可笑，以为只要有激情，字里行间多几个''冲''、''杀''之类的，就行了——李老师看了良久，突然微笑着问了我一句：''诗的韵辙你懂吗？''
我坠入五里雾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懵在那里。
李老师找到了辅导我的突破口，在我的''诗''上，对该押韵而没有韵的句子最后一个字，画上了圈，然后说：''任何诗，都有与心灵相应的音乐美，律诗讲究平仄，自由诗包括快板等讲究韵辙，就好象车轮沿着辙一样。你写的是自由诗，尽量要押韵。你的诗，这些地方就少了韵，从而，朗诵时就没有了节奏感和音乐美。''
于是，李老师深入浅出给我从诗的韵辙讲起……
孔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由于我有强烈的写作欲望，李老师的点拨，花的时间不多，但我豁然开朗得奇快。原来自由诗也好，快板也好，这么朗朗上口，是韵辙在起作用。而韵辙，是拼音字母中的同一口型或近似口型的韵母。诗的起句用的韵母字，叫起韵，那么接下去的句子，出韵辙后又必须回韵辙，即必须与开头所起的韵保持一致，例如快板：''锣鼓响，电灯亮，东风大队晒谷场上闹洋洋。贫下中农坐一块，讨论队里的储备粮。……'' 这里的''''块''字是出辙，''响、亮、洋、粮''，都押''ang''韵，叫韵辙。押住了''ang''韵，念起来就响亮上口。任何自由诗或快板，甚至顺口溜，头一句定的韵，后面既须出辙，又须入辙，一出一入，一直顺着这个韵，这叫''合辙''。
韵辙有响亮和压抑之分，主要的韵辙有''堂昂韵''和''意气韵''。上例中的''ang''属于''堂昂韵''，响亮高昂，而''意气韵''则低沉压抑，这类文字往往带有拼音韵母''i''，如''里、气、意、咪''等。文字中这类字最多，但只能用于滑稽恢谐的快板，或戏中反派人物的念白，作为高吭激昂的诗或戏剧唱段，不宜采用，否则声音压抑，念不响，唱不开。
写诗、快板、戏文中各类人物的唱词念白，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天李老师给我辅导了很多写作常识，简直使我胜读数年书。傍晚，李老师要离开我家去下一个辅导点，父母亲执意要送给他些东西，他婉拒了，说还要去另一个农村，拿着不方便……
在李老师辅导后，我参加了几次县里召集的农村群艺创作会议，写的相声《路》，还在全县作了公演。——我写作的激情，更被李老师激发了。
记得当年参加创作会议的，有柴桥的林圣国，白峰的乐胜龙，三山的柯才明，大矸的屠明华，庄市的余通化等。这些人中，有些人现已成为省市级作家协会会员，写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曲艺作品和中长篇小说。但我考入高校后，走的是另一条路了，所以，长期来，我们已失去联系。
记得1974年春节，我专门到宁波看望过李老师。他家住槐树路，师母在搪瓷厂工作，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其中大儿子年龄和我相仿，在黑龙江支边，另外一个子女在宁波近效插队。我去拜访时，黑龙江的长子探亲在家，几天后将返回黑龙江。李老师的家，负担很重，原来他也一直处于无法言明的生活状态中。
1975年，我离开老家去代课了，李蔚波老师仍旧关心着我。一天，他到我代课的中学看望我，又特意拜会了校长，私下交谈良久，''移交''提携的意图很明显。事后校长对我说，李蔚波老师很看重我，对我的评价很中肯：''有才气，但基础不实，最好有深造的机会。'' 我听了很感动，知我者，李老师也！1977年考上高校，也有李蔚波老师的期望，在精神上助了我一臂之力。
我毕业后，一方面回报社会激情炽烈，一头钻进工作，一方面因李蔚波老师已调回宁波，所以一直失联，现在除了购到一本他主编的《宁波走书》外，不知他的近况，今借此文，遥寄怀念。
李蔚波老师是原镇海县文化馆群众文艺部老师，后调宁波任《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丛书——宁波走书》主编。50年前，我在农村苦苦追求文学梦，他辅导过我。
1973年起，我成了文学愣头青，四处投稿，记不清是听谁说的，只要把投稿的信封剪角，并写上''邮资总付''四个字，就不用贴邮票，直接投进邮筒或邮箱就行。于是我不停地写，不停地投，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现在想想，估计都被当地邮所或邮局的拣件员扔进垃圾筐了，只是我听不到他们的骂声而已。但我总以为稿件肯定是到了所投的报刋杂志编辑手里，只是没被选中，所以我一直写，一直投。——因为当时我在农村找不到出路，唯有读书和写作，才给我精神带来慰籍。
1970年至1974年，是我在农村最困厄的时期，失望和苦闷折磨着我，但倔强又支撑着我……
有人也向我推荐了镇海县文化馆群艺部，我贴上邮票试着投了几次，某一天，居然得到了李蔚波老师的回音。他大概从我稚嫩的文字中，读出了我的渴求和志向。
首先是邀请我参加县文化馆召开的文艺创作会议，并确定某篇作品列入会议讨论，二是他下乡路过时将来看我（实际上是来辅导我）。这对当时在苦苦追求文学梦，投稿屡败屡投，环顾四野皆茫茫的我，起到多大的精神鼓励作用啊。
象久旱的禾，得到了雨露，父亲和母亲高兴得早早考虑起李老师来了，该送些什么。我把我的作品，一遍遍修改……
见李老师的第一面，是在距我村五里路的邻村（湖塘）宣传队排演现场。他约五十岁左右，戴眼镜，脸色没有知识分子的白净，讲话洪亮但有些鼻音，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没有架子但有刚气的文人。他本来是第二天才路过我村来看我的，想不到我会在头天夜里到邻村排演现场去看他。
简单地招呼后，他仍专注于自己的工作，直到这个村文宣队排演结束，才把注意力转向我。
''你是罗维开？''这是与李老师见面的第一句话，他虽一脸倦容，但透过眼镜的镜片，目光却满是和善。
''是的，'' 我说，''我来接您！''我由于激动，把''看您''直接说成''接您''了。
李老师本来是可以宿这个村的，村里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他考虑了一会，对该村的负责人说：''不用了，我今晚随小罗去。'' 这是他第一次称我为小罗。我心里一热，与他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没有了，象遇上了亲人。
于是，五十年前的夜，在月光下乡间小路上，走着一对忘年交。我感到他对我是那样的知己，一路上，他大致了解了我的情况后，我就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自己近段时间正在创作的作品构思。他专注地听着，偶然插话询问些我介绍的内容梗概过于跳跃的地方，听了我的解释，''噢''了一声继续听……
我五十年来一直感动着，李老师作为专家级的群艺文化人，居然那夜在那乡间小路上，踏着月色，一路默默地听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村文青，口若悬河地讲''作品构思''。他一直是那么专注地听，不时地思考，不时地提问，完全融入了我向往文学梦的意境……
到了我家，已近半夜，父母以会李老师明天才到，已经睡了。我陪着李老师进了我的卧室，继续着我们之间的话题。说实在，当时只希望多与他讲话，连怎样安排他的住宿，都没有想过。
我们又聊了很长时间，母亲大约觉察到了我们的动静，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李老师随我连夜来了，已经这么迟了，过意不去，下橱房烧了点鲁稷（高梁）甜饼。这么粗的点心，李老师居然很感激母亲，连说：''很好吃，很好吃……''
下半夜了，我才想起李老师的住宿问题，开始着急起来。李老师看出我的心思，说：''没关系，难得我们一起睡。'' 于是，这一夜，李老师与我抵足而卧。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老师就开始了对我的辅导。先敬呈给他的，是我写的几首民兵生活的自由诗——那个时候我对自由诗的理解很可笑，以为只要有激情，字里行间多几个''冲''、''杀''之类的，就行了——李老师看了良久，突然微笑着问了我一句：''诗的韵辙你懂吗？''
我坠入五里雾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懵在那里。
李老师找到了辅导我的突破口，在我的''诗''上，对该押韵而没有韵的句子最后一个字，画上了圈，然后说：''任何诗，都有与心灵相应的音乐美，律诗讲究平仄，自由诗包括快板等讲究韵辙，就好象车轮沿着辙一样。你写的是自由诗，尽量要押韵。你的诗，这些地方就少了韵，从而，朗诵时就没有了节奏感和音乐美。''
于是，李老师深入浅出给我从诗的韵辙讲起……
孔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由于我有强烈的写作欲望，李老师的点拨，花的时间不多，但我豁然开朗得奇快。原来自由诗也好，快板也好，这么朗朗上口，是韵辙在起作用。而韵辙，是拼音字母中的同一口型或近似口型的韵母。诗的起句用的韵母字，叫起韵，那么接下去的句子，出韵辙后又必须回韵辙，即必须与开头所起的韵保持一致，例如快板：''锣鼓响，电灯亮，东风大队晒谷场上闹洋洋。贫下中农坐一块，讨论队里的储备粮。……'' 这里的''''块''字是出辙，''响、亮、洋、粮''，都押''ang''韵，叫韵辙。押住了''ang''韵，念起来就响亮上口。任何自由诗或快板，甚至顺口溜，头一句定的韵，后面既须出辙，又须入辙，一出一入，一直顺着这个韵，这叫''合辙''。
韵辙有响亮和压抑之分，主要的韵辙有''堂昂韵''和''意气韵''。上例中的''ang''属于''堂昂韵''，响亮高昂，而''意气韵''则低沉压抑，这类文字往往带有拼音韵母''i''，如''里、气、意、咪''等。文字中这类字最多，但只能用于滑稽恢谐的快板，或戏中反派人物的念白，作为高吭激昂的诗或戏剧唱段，不宜采用，否则声音压抑，念不响，唱不开。
写诗、快板、戏文中各类人物的唱词念白，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天李老师给我辅导了很多写作常识，简直使我胜读数年书。傍晚，李老师要离开我家去下一个辅导点，父母亲执意要送给他些东西，他婉拒了，说还要去另一个农村，拿着不方便……
在李老师辅导后，我参加了几次县里召集的农村群艺创作会议，写的相声《路》，还在全县作了公演。——我写作的激情，更被李老师激发了。
记得当年参加创作会议的，有柴桥的林圣国，白峰的乐胜龙，三山的柯才明，大矸的屠明华，庄市的余通化等。这些人中，有些人现已成为省市级作家协会会员，写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曲艺作品和中长篇小说。但我考入高校后，走的是另一条路了，所以，长期来，我们已失去联系。
记得1974年春节，我专门到宁波看望过李老师。他家住槐树路，师母在搪瓷厂工作，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其中大儿子年龄和我相仿，在黑龙江支边，另外一个子女在宁波近效插队。我去拜访时，黑龙江的长子探亲在家，几天后将返回黑龙江。李老师的家，负担很重，原来他也一直处于无法言明的生活状态中。
1975年，我离开老家去代课了，李蔚波老师仍旧关心着我。一天，他到我代课的中学看望我，又特意拜会了校长，私下交谈良久，''移交''提携的意图很明显。事后校长对我说，李蔚波老师很看重我，对我的评价很中肯：''有才气，但基础不实，最好有深造的机会。'' 我听了很感动，知我者，李老师也！1977年考上高校，也有李蔚波老师的期望，在精神上助了我一臂之力。
我毕业后，一方面回报社会激情炽烈，一头钻进工作，一方面因李蔚波老师已调回宁波，所以一直失联，现在除了购到一本他主编的《宁波走书》外，不知他的近况，今借此文，遥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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