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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嗒嗒][羞嗒嗒][羞嗒嗒]:

[月亮]~枫
和这个季节很合适

[月亮]~夜深了该睡了~

[抱抱]~该去梦里见那个

我最想念的人了~

[月亮]~我想他也一定很想我吧

[抱抱]~我们~双向奔赴真好~[抱抱]

晚安[心]我的先生@茅子俊

#夏日澜语# 2022.6.8 星期三 晴

藏在细节里的爱

一直想去老家看望奶奶,抓住停课在家的尾巴,一家人开拔去乡下,我小住了三日。

南方的梅雨季似乎长得没有尽头,又是阴天,南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了。总是不停的下雨,小雨,淅淅沥沥。受这磨人的天气影响,人也不畅快。车子十时许从县城出发,临近饭点才慢悠悠驶入老家狭小的马路上。稻田里的秧苗约摸有半脚高,在风中尽情摇摆,车窗外已是满眼的绿意。

下车堪堪走到屋前场坝,在厨房忙活的奶奶闻声急忙走出来,见我们来,她佝偻的身躯似乎也舒展了一些,从眉宇间漾出的笑意,透出抑制不住的欣喜。摸摸曾孙的头,拉拉孙子的手,看见我直接张开手臂一把将我抱住,在我耳边悄咪咪地说:“这回要住几天哦。”我拉起奶奶的手,点点头,来时也是打算住几日。

有趣的是,妈妈回去之前高声叮嘱我住两日就回去,等她一走远,奶奶立马扯起我的衣角,像个小孩似的:“别听你妈妈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住两天怎么行,必须得多住几日!”看着奶奶急切的样子,我不忍拂了她的意,再次点了点头。

这几日里,和奶奶一起睡在那张我从小睡到大的雕花大床上,聊聊小时候的趣闻,讲讲村里的一些稀罕事,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朦胧间,我翻个身挠了一下痒痒,就感觉奶奶爬起来了一趟。夜深困意重,我的眼皮子睁不开,不一会儿就又进入梦乡。清晨起来,下床不小心踏到蚊香盘,才发现盘里有好几个蚊香头。原来,奶奶以为我被蚊子咬了,爬起来点了好几次蚊香。原来,我的一觉好梦是奶奶多次爬起来换来的,心里又心疼,又温暖。

几年前,奶奶给她所有的孙辈一人准备了一床新棉被。我也有份,每次回来,她都催我赶紧找对象结婚,好把她的被子当做喜被送出去。过年时,她打趣道:“你的棉被哦,我都换了一次被套哩,要抓点紧哦”。我当然知道她所谓的抓紧是什么意思,没有办法,面对老人家的委婉催促,我只能尴尬地点点头。住了三日,弟弟开车来接我回去,奶奶说索性把被子也带回去。跟着婶婶去楼上拿被子,无意中得知,新的被子有两床,不同的花色,一床是奶奶留着自己盖的。但奶奶一直没舍得盖,她想让我先选。


临走时,奶奶挨家挨户问来了30个土鸡蛋让我带到学校来吃。这年头,一户人家就养了几只土鸡,下得蛋多半也是留着自家吃的,买点土鸡蛋其实是不容易。奶奶每去到一家就跟人家说:“让几个蛋给我咯,我是买给我孙女吃的,我孙女一个人在外地上班,要补充营养哩”。奶奶都这样开口了,村里朴素的奶奶们不忍拒绝,愣是从自家吃得土鸡蛋里挑出几个来给奶奶,东一家西一家凑到了三十个。我不想要,因为我爸妈回去时已经拿了几十个土鸡蛋回去。可是奶奶一直坚持:“那些是家里人一起吃的,这三十个是给你一个人带去学校,必须拿!”我拎着那不足五斤的三十个土鸡蛋,感觉格外得重。

记得我上大学甚至刚开始工作那两年,只要我回家,奶奶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的兜里、包里塞一点钱,有时是几十,有时是一百二百,钱不多,但满满的都是奶奶的爱。有时在回去的路上,手插进兜里,摸到奶奶给的钱,鼻头一酸,不自觉攥紧这份沉甸甸的爱。抬头看着车窗外,奶奶越来越小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来了。有时是回去了几日,偶然打开包的夹层,不经意间发现了包里多了几张奶奶专属宠爱。至今我的钱包里还躺着一张奶奶在2017年6月22日给的一百块,每次打开钱夹看着这张红票票,仿佛看到了奶奶佝偻着腰,在我吃饭或者出去了时,偷偷摸摸塞钱的情景,那一瞬间内心充满了力量。

自古潮起又潮落,白云千载空悠悠,少年不识亲恩重,唯有长辈对晚辈的牵挂,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亲情无边,寸草心永远难报三春晖。

黄昏,红艳艳的夕阳浮在天边;漾在水中,人们下了班,在自己的那块小田里整枝除草,有几户屋顶上已飘着缕缕炊烟,悠悠飘散开去…

爱在细微处。当我发现那个奶奶藏在细微处的爱时,它带给我的,是暖暖的感动。

记忆里的“二十四,扫房子”

吃了二十三的糖瓜儿,二十四自然是不能闲着的。旧时的人,生活虽然清苦,但总是对未来充满期待,也满满的仪式感。正是这份永恒的期待与执念,帮助多少贫困无奈的家庭,度过那一段段贫瘠不堪甚至饥寒交迫的岁月。

腊月二十四的扫除,是春节前彻头彻尾的大扫除。这一天,除了把家打扫干净,喜迎新岁外。一扫去年的尘旧与不顺,期盼来年的如意与平安,大概才是“二十四,扫房子”的最深刻含义。

在我有还在河北老家的那些年,我对扫房子,还是有深刻印象的。当然,当时的我并没有去深究其背后的文化传统,只是听着老辈儿人传下来的民谚执行而已。

我们家的卫生,比较简单。无非是找一根长杆,将一个小扫把绑在上面,扫一扫房顶、屋檐处的“塔灰”。然后将地面清扫一下而已。因为我家无甚摆设和家具,所以二十四扫房子这句话,对我们家来说,是最可有可无的。

倒是我的邻居,那才叫隆重和正式。他们通常会在二十四那天,用报纸叠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还要戴上套袖和手套(这都是那个年代很前卫的)。然后把屋子里的家具家电通通搬到院子里。最后才开始搬着人字的叉梯拿扫把逐个角落、逐个房间的清扫一遍。儿时的我,是羡慕邻居的。除了羡慕邻居那对于卫生认真执着的劲儿,可能更羡慕的是那一院子的家具和家电吧。

邻居家,除了彻底的打扫屋子,擦拭家具家电。还有就是会油漆门窗。对于油漆这个活儿,邻居同样是认真细致的对待。他们把房门或者窗户玻璃的四边,都贴上报纸,确保油漆时不会涂花玻璃。然后就是调配油漆。因为从商店买回的油漆,浓度比较大,不能直接粉刷。需要加入一定的稀释剂方可。而那个年代,汽油似乎是唯一的稀释剂(那时候没有听说专门用来稀释油漆的稀料,至少村里没有)。那个年代,只有一个物件是喝汽油的,那就是摩托车。当时,村里还没有人开汽车。就算是摩托车,全村也不过十数辆。就是这全村仅有的十数辆摩托车,其中就有一辆在邻居家。

邻居会先买好油漆,然后拿一根细细的透明软管,从摩托车的油箱里向外抽油稀释油漆。所以那时我特别想亲自粉刷一下自己家的门窗。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当年想粉刷门窗的初衷,是对于门窗焕然一新的期待,还是对可以稀释油漆的摩托车油箱心存幻想。总之,一晃就是很多年过去了。

等到我上初中时,油漆和专门稀释油漆的“稀料”(白色液体,有刺激气味,具体成分不知道)已经很平常了。于是我第一次把油漆自己家门窗的想法付诸了行动,也变为了现实。

记得那是有一年的腊月二十四,我给母亲说,买几桶油漆吧,我想把大门、房门和窗户油漆一遍(从我有记忆一来,家里的门窗就再没有油漆过,无论是黑色的大门,还是白色的屋门,都已经在久历风雨后变得斑驳。两个卧室的窗户,直接更是从来没有油漆,一直保持着木料原有的颜色)。母亲很自然的答应了,她从商店买回一桶黑漆和两桶白漆。还有一瓶子稀料(最小号的输液瓶子装的),两个十厘米左右宽的刷子。

回想着邻居家刷油漆的样子,我开始了我的工作。当然我没有给自己准备套袖和手套,甚至不花钱的废纸就可以叠成的帽子。大门和屋门的粉刷顺利而迅捷。因为面积大也平整。刷窗户时,颇费了些功夫。第一,我没有像邻居那样事先在玻璃周边粘上纸片,这样一来,每每刷到玻璃边缘时我就不得不多加小心。第二,我们家的窗户,原来没有油漆过,木制的框架干燥非常,木料的文路非常清晰,甚至一些地方已经生出了裂缝,所以特别的费油漆。再有就是,玻璃的边缘满是经年的尘土,油漆滚过,变成一个被黑尘包裹的“圆珠”,仿似一滴黑色的琥珀。这些都无形中减缓了我的进度,也考验了我的技术(其实我是根本无技术甚至无经验可谈的,所有的技术与经验,全来自于曾经在邻居家的观摩),想的中午就可以搞定的事,硬是干到了大半下午。

看到焕然一新的门窗,我的内心是轻松和愉悦的。母亲也很开心。我想,我的轻松和愉悦,不仅来自于粉刷后的门窗对于我感官的刺激。更多的是我发现,一些时候人生无需太多投入,却可以得到彻头彻尾焕然一新的改变。这种认识,那种轻松愉悦,伴我走过了后面整个高中和大学的时光。无数次在我感到迷茫困惑甚至悲伤绝望时,我都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一切都会好的。然后做一件力所能及却可以改变自己当时思想认识的一件事,就像当年,买两桶油漆,就可以改变自己看惯了看厌了看烦了的褪色斑驳的门窗。

我从十五六年前离开老家,就再很少回去了(最多春节回去几天)。尤其这两年,因为疫情防控,我都没能回去。想来老家的门窗又该斑驳褪色了罢。只是不知道,我下一次粉刷它们会是在什么时候。

夜深了,看看日历,又是一度春天,又是一度“二十四,扫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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