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沉迷听“这世界这么多人”,无限循环的听,好听,因为里面有你我他在啊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
光阴的长廊

脚步声叫嚷
灯一亮

无人的空荡
...
笑声中浮过 几张旧模样
留在梦田里 永远不散场
...
这世界有那么个人
活在我飞扬的青春
在泪水里浸湿过的长吻
常让我想啊想出神

我的小院
老妈说,当年她跟老爸因为要上班,就把7个月大的我送到了姥姥姥爷家,其实早年的记忆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还是老人们时常说到,那个小院,便在我的心里脑里扎了根。
根据老妈的话说,我是四五岁,快上学了的时候被接走到四川的,说我一路上哭闹不愿离开……
我的记忆中,小学的那么些年,我会时常给姥姥姥爷写信(今年过年回去,发现信在老妈抽屉里,字迹工整内容稚气,却满满都是对姥姥姥爷的思念),那些年,会经常做梦梦到又回到了姥爷姥姥家的村子、院子:村子里有一个放羊的老头(老头有点傻,小孩们都爱围着他念一串顺口溜嘲弄他一会,我那时候还特别正义的不让那群熊孩子捉弄人……)村里有个大坑……村里有片树林子(姥爷夏天的晚上,或者下了雨后第二天会带着我去抓老猴)……小院以前还有大猪圈,我的玩具老掉进去,厕所也在猪圈边上,特别怕上厕所被猪拱到屁股……院子里还有香椿树,每年姥爷都会爬到房顶上给我摘香椿,姥姥就会做香椿炒鸡蛋……院里还有枣树,夏天,姥爷会帮我在树上捆吊床,我可以在上面荡一天……后来大树都给刨了,只留了一个香椿……那时候觉得姥姥姥爷家的衣柜好大呀,我可以躺进去,以至于小时候捉迷藏藏进去后我真的在里面睡了一觉都没被找着……
姥姥的太极剑耍的特别棒,腰鼓也打得好,后来一次回去,姥姥还专门把她的宝剑展示给我看,可是我却从来没看过姥姥舞剑……经常听到我姥姥的闺女女婿们说老太太是个特别严厉的老太太,规矩多,爱干净,爱清静……确实,记忆中,姥姥很少笑,大家都很敬畏她,姥姥总是一脸严肃的收拾着屋子,姥姥特别爱收拾,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姥姥经常要求我要有姑娘的样子,要会听话,能听懂话。大家都很敬畏她,老太太谁家的孩子都不带,却愿意从小带着我,老妈说,我从小就特别懂事,长得又乖,姥姥特别喜欢我,一直夸我懂事,据说特别宠爱我(据我对老太太的了解,她绝不会宠我,但是,她肯定特别爱我)。姥姥姥爷在我10岁的时候来过四川看我们,在我生日的时候用钱串了一个花篮,一个“寿”字(可惜被当年不懂事的我拆下来给花了)……后来初中了,到了大头贴年代,我就把我的大头贴跟信一起寄给姥姥,据说姥姥收到大头贴后就贴在了座机上,每次我打电话,她就看着大头贴,还一个劲说,丹丹真好看,就像电视里的大长今一样漂亮……后来回去,确实看到我的大头贴在座机上贴着都泛了黄……墙上的老相框里也满满的都是我妈每年寄回去的我们的照片……总以为她们会永远陪着我们,但事实是,他们总会离去……
最后一次见姥姥,是大一……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姥姥身体不好,情况不乐观,我记得当时学校管的特别严,我在校长办公室哭了半个小时,终于给我批了五一的假,我拿着生活费买了好多坚果带回去,想念,忐忑,害怕,百感交集,我怕我心心念念的姥姥一下就没了。还是那个熟悉的院子,却没有在门口迎接我的姥姥……走进屋,姥姥躺在床上,头发全白了,说话有点费劲,(回去之前老妈就说,这次姥姥是肺上不好,好像是肺衰竭……)姥姥看见我回去了,特别开心,本来啥胃口也没有,却吃了很多我带回去的坚果,据说当时已经很久没有下地了,却坐了起来,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下地走到桌子边上跟我们一起坐着吃,我记得那晚姥姥吃了一大碗玉米糊糊,姥爷跟舅舅在一边说:看,丹丹回来了,你姥姥精神头都不一样,过几天病就该全好了……天真的我居然信以为真……假期结束,姥爷骑着电三轮驮着我把我送到了村口……回到学校后的那个冬天接到了姥姥去世的消息……那晚,我一个人在操场坐了很久很久……
记忆中的姥爷永远是笑呵呵的……无论啥时候,姥爷都是笑呵呵的,姥姥怎么凶他,他都是笑呵呵的,我看到姥姥姥爷年轻的照片,天呀,我姥姥也太美了吧,姥爷长得超级帅~小时候过几年爸妈就会带我回去一趟,无论多晚到村里,每次一进小院就能听到姥爷爽朗的笑声,每次我都一窜就跑过去,扑到姥爷怀里不撒手……姥爷有满满一口的假牙,他最喜欢把假牙吐出来给我们看,一吐出假牙他整个嘴都瘪瘪了,哈哈哈~我们这群孩子就会哈哈哈大笑……我记忆中(也可能是大人们告诉我的)小时候的夏天,姥爷在院子里睡大觉,张着大嘴打呼噜,我在一边玩沙子,我嫌他太吵了,就把沙子都填到我姥爷嘴里了,现在回想,都觉得当时姥爷肯定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姥爷永远是笑呵呵,从来不训我。每次离开姥爷回四川,姥爷都会给我讲“张糊弄”的故事,特别好笑,谁讲都没有姥爷讲出来有意思,现在,故事情节我却也记不太清楚了……
四五岁离开后,记忆中没有弟弟的时候回去过一次、弟弟一岁左右回去了一次,弟弟中学的时候回去了一次、我上大一回去了一次(那次过后,姥姥就去世了……)
结婚那年带老纪回去了一次,这一次,姥爷明显老了太多太多,步履蹒跚,我们在院子里闹着,他就坐在凳子上笑着看着……
去年夏天回去了一次,这一次,再也没有姥爷爽朗的笑声迎接我了。姥爷脑溢血瘫痪了,说不出话,只有右边身体勉强能动……我走到他床前,曾经的姥爷胖嘟嘟的,我一度开玩笑让他少吃点,现在躺在床上的姥爷,瘦了一大半……难受……心疼……可我不敢表现出来。老爷子看我回来了,使劲抓着我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我攥着姥爷的手,抚摸着,看着,说着:姥爷,我是谁啊,还认得吧……我是丹丹啊,我带想想来看你了,你看,这是想想啊……姥爷使劲点着头……您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只是说不出来……这个夏天,姥爷精神不错,有时间会推着轮椅带姥爷到楼下转转,我还在大姨和老妈的帮助下给姥爷洗了个头,姥爷可以不靠胃管能自己吃点喝点了……
今年过年我选择了回河北,大家都很清楚日子有限……这一次,在舅舅、大姨和老妈的帮助下最后给姥爷洗了一次头,这竟是最后一次再见姥爷……
今天一早,老爸打电话说老妈告诉他,姥爷去世了。我默默的坐着,没有那么悲伤,也没有哭,就很淡定的说知道了。我给老妈编辑了信息,又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妈,我只能给她时间……
下午13:17,我收到了妈妈的信息,告知我姥爷于今早8点过去世了。我只能安慰她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悲伤,这一刻我心里想的是,这也是一种解脱吧,您那么善良,一定可以去天堂,那里,没有痛苦。
下午三点过弟弟打电话来,跟我说姥爷去世的事……我说我知道了,这一刻,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就这么不听话的使劲往外蹦……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您离开我们的事实,可是,谁又能那么容易舍得下、放得开……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让我打电话过去,因为,这时候最怕听到亲人关心的声音,这样内心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就会崩溃决堤……
姥爷,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您肯定也特别想念我姥姥的唠叨……您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您永远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太阳,每每想起您,总是会觉得暖洋洋,我们一定会更好的生活,继承您的快乐并且更加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深爱的小院……我会回去看您们的。

未来的未来,我们还会面临很多次离别……希望我们再一次面临时能笑颜相待,能回想往事,都是开心的画面,拥有的回忆都是快乐,就不会不甘……

“Jenny,我今天坐车来看你。已经在路上了。”听得寒风呼啸,电话声沙沙作响,模糊不清。但知道了,晓学长今天要来的消息。
  

“大姐大,今天我们一群人到家里吃饭,11:00左右,大概十人。”接到刘警官的电话有些意外,往年总是年初二到我家小聚的一群人,今年是寒假就要来。
  

知道两边朋友同时要来的消息,妈妈交代好我留家拣拾房屋,准备饭桌,便坐上爸爸的大摩托直往集市赶,采买各种备餐食材,饭后水果。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现在想来,已是十五年前寒假的事了。那一年,我读大二,未及寒假,病假在家,半月有余。深居简出,只饭点下楼。白天蜗居阳台,暖阳披身,闲书在手。放眼远望,田间阡陌交通,满园油菜金黄。农人理荒秽,荷锄归,人来人往不绝如缕,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想着,夜色难免黑凉,唯前行才有曙光。便决意下楼陪妈妈去收拾门前的菜园子。  
  

接到朋友们要来的电话,我正陪妈妈在侍弄菜园。我说,读书在外多年,久不下园田,竟忘了油菜花的容颜。妈妈便许我采摘一束装点在家。我欣喜地一采一大把。听到手机铃响,我一手接电话,一手捧菜花,脑海尽现:“春风送暖空气新,油菜花香一片金。一夜春风卧垅过,田里迎来赏花人”的美丽画面。
 

 “阿YAN啊,把炉子烧起来,我们烧点开水烫鸡。”妈妈未进大门便开始喊我。我从回忆的赏花画卷中全身而退,又陷入柴火光与影的交替。
  

雪莱说:“唯你的光辉,能像漫过山岭的薄雾”。想着晓学长也是这样的一束火光,曾照亮我高中那些秋凉冬寒带病奋斗的阴暗日子,为我燃起过希望。也是这样的冬季,天很冷,以至于病假在宿舍躺着,捂了厚厚的棉被还是觉得冷风刺骨直打颤,四肢僵劲不能动。热水袋敷在头亦不减头痛半分,辗转难眠。爸爸给我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满是担忧又无力相助。毕竟几年寻医问药的艰辛,卖了菜,卖了猪,卖了蚕,卖了耕地的牛,头痛亦未治好。爸爸说:躺着好好睡一觉,睡醒一觉,明天兴许就好了。
 

半醒不睡时,听得宿舍电话声又响。我想或许该轮到妈妈打电话来了。每次爸爸打完电话,妈妈又总不放心我一人病着,总要再打来一次的。电话接了,竟是晓学长。
  

“Jenny,你同学说你病了,在宿舍。晚修灯闸是拉下的,开不了灯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宿舍。我和我们班主任说了你的情况,他说邀请你到我们班来和我们一起上晚修。我们大家都盼着你能来哦。”晓学长的班级在宿舍区,我的班级则要出了宿舍区绕过天桥步行500米进了主校区再步行300米才能到达的东区教学楼。
 

 “谢谢学长和老师的善心好意。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爸妈都给我打了电话,也吃了医生开的头痛药,正躺着,很快就能好起来。”我没想到学长的老师这样的开明通达,竟也能关怀别班学生而邀请了去高三教室上晚修。  

高考前一个星期,晓学长写信给我勉励我高考加油!还交代了一些应考的注意事项。临考前一天晚上,电话来再次叮嘱我,放松心态,安心入睡。高考成绩出来,他如愿考了华南理工热爱的专业,电话与我报喜。后来的大学生活里,他也常打电话来宿舍,和室友们说起我体弱多病,偷偷拜托室友们能对我多加照应。事实证明,大一凌晨结石发作被救护车送市区就医,也是多亏了室友们和班助学长的无私帮助。

再次接到晓学长快到约定地点的电话,爸爸开着摩托,载着我一路上坡又下坡。风呼啦啦,想要扯开我的头盔,又冷得直往我的脖子里躲。我和爸爸先一步到了约定地点,却不曾想,学长竟是坐出租摩托来的。

  “从我家出来一路都在维修,路况很差,大车都绕道了,只好坐摩托。”见我惊愕的表情,学长解释道:“不冷,也还好。”说着,递给我一袋黄橙橙的橘子。他那曾如黄昏后橘黄的一张脸,此时正冻得通红发紫,直抵耳根。
 

 “我爸爸毕了业的学生送的,说是家里果园现摘的,我妈让我带些给你尝尝,还挺甜。”晓学长说着,“真的不冷,你看橘子都还冒着热气呢。”
  

他的一句话便把我和爸爸也都逗笑了。要知道,寒风凛冽中坐两个多小时的摩托,他说的不冷,可脸和耳朵却冻得真实,橘子便也是被他捂热了的。
  

爸爸随即把我给他织的围巾解下来给晓学长围上,说:“你们读书人啊没坐惯摩托,围着暖和。”学长坐着爸爸的车,我坐了堂哥的车,就这样山重水绕地回了家。
  

刚进了家门,远远就听得一串笑声,知道是刘警官(那时还在警官学院念大二,还并未做大官)带着一众朋友已临近家门。
  

热热闹闹一群人,热气腾腾一桌菜,蒸汽氤氲成一个又一个的团圆。一切的美好仿佛如约而至。
  

苏轼说:“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十五年的漫长岁月如大梦一场,人生亦经风霜,渐成长。又是谁说的:“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十五年,青春不再,而青春路上的他们在我心里存储的爱将光芒万丈,像漫过满园的油菜花,金黄飘香,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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