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打卡第二十二天】2021.2.18
白先勇《纽约客》
宜兴市图书馆借的《纽约客》。《谪仙记》和《谪仙怨》为姊妹篇，依然眷恋旧上海“天上人间”，怎奈“流水落花春去也”，被迫在纽约坠入凡尘，如谪仙人一般在夹缝中挣扎，沉沦，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公主”气质。李彤，宁愿坠入威尼斯的水中；黄凤仪，则为生计沦落为风月场中的“蒙古公主”。这种孤独、落寞，犹如流亡的沙俄贵族在巴黎咖啡厅追忆往事一般。“在哈德逊河畔我们坐下来哭泣，一追想旧上海就哭了。”

安畔锡的《密会》能引发深度思考。思绪会自然铺展开来。

在Billy Joel的《Piano man》中，会想吴惠媛入境美国时的情景。在想，就读的是纽约大学还是哥伦比亚大学呢？

如果是纽约大学，那一起来，看一下，杨澜赴美入境时，遇到年长入境官的描写，一看纽约大学的入学单，官员说，纽约大学是个好学校啊！学费太贵了，我儿子一心想着念的学校，太贵了，现在他去了另一家国立大学，盖下通过，抬头微笑对杨澜说，Welcome to American.

吴惠媛形容自己是死皮赖脸跟去美国的。当女仆，在夜店附近的咖啡店等着。又破又旧的咖啡店，老板在同时间播放《Piano man》。在想星巴克在1989年华丽转身后，又多少家独立老式咖啡店被迫关门。同时消失的了怀旧的慢生活和情怀。金钱，要上升的阶层，体面的生活，是没有这样时间的。

夜店。黄凤仪，还在哪里点了血腥玛丽吗？放弃纽约大学，去夜店卖醉，靠东方面孔卖青春和身体给西方人，一张文凭无法快速改变人生的境遇。

《谪仙怨》发表在1969年，《Piano man》发行在1970年。

吴惠媛和黄凤仪的选择多么一样啊！灵魂还是会迷失的，遇到什么人才能救赎啊！

吴惠媛要挤身上流社会，黄凤仪是从上流社会的出身，滑落到风尘的，在醉眼迷离里，看到儿时上海法租界里，花园洋房里的葡萄滕。

仿佛看到，吴惠媛和黄凤仪匆匆的背影，投身入纽约步履匆匆行人，消失在高楼和闪烁霓虹灯光中！

一个浪扑过来，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白先勇的《谪仙怨》是一篇讲述“沉沦”的短篇小说，主角黄凤仪原本出身名门，无奈父亲早逝后家境衰落，母亲把她送到纽约读书，同时也希望她能找到心仪的另一半。

不过，黄凤仪的生活并没有像母亲所期待的那样，她不喜欢读书，索性退了学，在一间酒馆里工作。因着一张俏丽的东方面孔，她被称作“公主”，打扮得摇曳生姿，陪伴在富有的客人左右，手头也有了一些钱。

她在给母亲的信里，坦陈了自己辍学、打工的事情，也寄了些钱给妈妈，嘱咐她把欠舅妈的钱还清，剩下的作为零用。

从富家小姐变身成风月场中之人，黄凤仪的人生似乎是“向下”的。但白先勇的小说没有去批判这种选择，他通过信件、黄凤仪在酒馆里的工作场景等方式，客观讲述她的人生故事之余，更写出这一选择背后的几许悲凉。

在父亲去世后，黄凤仪和母亲失去了倚靠，经济上自然也一落千丈。母亲对过去的排场、京剧、麻将仍有所贪恋，偶尔到舅妈家玩耍时，短暂重温那些旧时光，但麻将桌上一旦输了牌，整个人便会变得慌张无措。

年幼的女儿对此印象深刻，她那时会埋怨母亲爱慕虚荣、自讨苦吃，但长大了之后，也开始理解那时母亲的心境，过惯了好日子的人，一时放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她放弃学业，早早地投身于污浊之中，或许是看清了繁华背后的苍凉，选择了自我放逐，用一种表面的开心、对物质的追求等来麻醉自己。只是，这样选择的结果，将像给母亲的信里写的：冬天太长，满地的雪泥，走出去，把脚都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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