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佛洲（1）

2021年“问道敦煌”游学参访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甘肃的炳灵寺石窟。
因为7月10日飞兰州的两个航班都遇到了严重的延误，给我们的组织工作带来了很多困难和挑战，义工们毫无怨言，把计划被打乱后的繁杂事务默默承担了下来。待前后两批入住兰州新区离机场较近的酒店休息都已子夜已过。
第二天，7月11日，我们在兰州新区的酒店用了简单的早餐，便坐上大巴驱车出发，到永靖县城用午餐已近十二点了。城不大，倒也清净，并不喧嚣。天气非常晴朗，街边的西瓜又大又甜，天蓝得几乎将人心都要化了。
炳灵寺石窟在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永靖县的大寺沟村，我们从县城驱车往西南，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行程。大巴穿行在西北高原土黄色的群山间，窗外天高云淡，人烟稀少。一路颠簸后，当炳灵湖渐渐呈现在眼前，内心还是非常惊喜和雀跃的。这一片水域非常大，其实是刘家峡水电站的水库，面积有130平方公里，石窟就在它的上游，需要换乘游艇穿炳灵湖，这来回得一个多小时。这里的旅游设施比较简陋，游艇比较小，我们只能分批出发。炳灵湖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水域之广阔，让人错觉置身于江南。黄河之水在这里如此清澈无染，真的令人意外，仿佛是甘肃疆域里的一片海，难怪有游客称它是“高原上的马尔代夫”。乘船溯流而上，静如处子的炳灵湖如一面硕大的明镜，碧波荡漾的湖水在群山之中如此鲜活灵动，飞驰其中，远山朦胧，岸树成荫，使人顿感心旷神怡。进入峡谷后，呈现在眼前的炳灵石林是新生代早期白垩纪紫红色细砂岩堆积而成的丹霞地貌，连绵的奇峰与奔流的河水如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卷在天地间缓缓展开。两岸奇峰对峙，壁立千仞，雄奇挺拔，摩肩接踵，如万笏朝天，庄严绝妙。数百条支沟曲折蜿蜒，恣意纵横，目移景变，峰峰成形，岩岩成景，仰首山巅，顿生出尘之想。这些形态各异的石峰如巨人般，行走在这西北旷古的高原之上，伟岸霸气，令人浮想联翩。这里河水壮阔灵秀，丹霞石林雄峻，集灵秀江南的秀丽和西北高原的雄浑于一体，真的可与桂林山水、巫峡绮丽相媲美！
饱览着这样的千峰竞秀、湖光山色，下午两点半多，炳灵寺便出现在我们目前，颇有“深山藏古寺”之感。之前的这段旅程，似乎是对我们不远万里前来朝圣的一种奖励与嘉勉。炳灵寺是甘肃三大石窟之一，也是我国五大石窟之一，地处永靖县西南约52公里小积石山黄河北岸大寺沟西侧南北长2公里的陡峭峻险的红砂岩悬崖上。根据《法苑珠林》记载，炳灵寺石窟的开凿历史可上溯到“晋泰始年”（公元265年），正式建于西秦建弘元年（420年），分上下四层。据说北魏前这里被称为“唐述窟”，是羌语“鬼窟”的音译。西汉前，这一带是羌人的聚居地，所以积石山称为唐述山，山下的河水也被称为唐述水，此地在古人眼中是非常神秘的地方。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卷二的“河水”条中就有这样的记载：“河峡崖傍有二窟。一曰唐述窟，高四十五丈。西二里，有时亮窟，高百丈、广二十丈、深三十丈，藏古书五笥。”可见当年石窟名气之大。
此地地势险要，是黄河上的重要渡口，也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这里还是“丝绸之路”陇西段的交通要道，是取道青海到达流沙，中亚西域通往西亚的必经之地，有“丝绸之路”右南线“临津古渡”之称。十六国时期，鲜卑族乞伏氏曾在抱罕。也就是今天的临夏市建立西秦政权（公元385－431年），统治达47年之久。西秦乞伏氏曾费时三年在此架设了高166米的飞桥，如今桥已不见，徒留“天下第一桥”刻在江边的石碑上，供后人凭吊。西秦氏信佛法，曾礼请中原和西域高僧昙摩毗、玄高等为护国大禅师，炳灵寺遂成西秦佛教胜地。梁《高僧传》记载：西域禅学大师昙摩毗来到西秦国都袍罕，“领立徒众，训以禅道，西秦奉为国师。”高僧昙弘、玄绍诸法师也到过此地，玄绍法师还在炳灵寺“蝉蜕而逝”。足见当时西秦已有“凿仙窟以居禅”的崇佛风尚。相传东晋高僧法显大师西行求法，往印度时曾在此驻留，由此渡过黄河。169窟至今还保留着的“建弘元年”墨书题记就是大师的墨迹，弥足珍贵。
至唐代，唐述山渐成佛教丛林，遂改称龙兴寺，宋代称灵岩寺。强盛的吐蕃王朝政权一度也占领此地，到宋代，笃信佛教的吐蕃赞普王朗达玛第五世孙确斯罗于1032年建立了以青唐（今西宁）为中心的确斯罗藏族政权，占有整个河州地区，炳灵寺也随之为其所有。明朝永乐年后才改称丙灵寺、冰灵寺、炳灵寺。
今天的炳灵寺山门是仿唐木建筑，面阔三间，与南禅寺颇类似。屋檐平直，如翼斯飞，补间斗栱采用人字栱，山门上的匾额，是我们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老题写，非常娟秀。“炳灵”本为藏语“仙巴本朗”的音译，也称“强巴苯朗”、“香巴苯朗”，有“千佛”、“十万弥勒佛洲”之意。2014年6月，炳灵寺石窟作为中国、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遗的“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中的一处遗址点而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山门外的路边矗立着世界文化遗产的标志，告诉世人，这里所有的国宝遗存，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未完待续）
2022 4 15 子夜写于无为寺水月寮丈室

道家追求的“逍遥”，是心灵的最高解放！
中国传统国学，无非儒、道、释而已。然而，对于三教之特质，人们惯于用“儒家治世、道家治身、佛家治心”概括之。
其实，这种表达并不准确。
人只观其大略，而忽视其细节造成误解。道家固然治“身”，然而，试问道家的黄老之术何以不能治世？老庄的“见素抱朴”又何以不能修心？
而且，道家的“养心”之功比之于儒、佛，更富有开拓性、灵动性，因为道家开拓出的心灵境界乃是一种充满诗情画意的空灵境界。
道家“游心太虚，驰情入幻，振翮（hé）冲霄，横绝沧溟，直造乎‘寥天一’之高处，而洒落太清，洗尽凡尘，复挟吾人富有才情胆识者与之具游，纵横驰骋，放旷流眄（miǎn），居高临下，超人观照层层下界人世之悲欢离合……”
对于逍遥境界的描述，自先秦来，可谓汗牛充栋且美不胜收。不过，也许更诱人的话题不在于心灵境界的描述，而在于此“逍遥”的心灵境界是如何获得的。
质言之，道家的心灵境界之达成路径可大致勉强描述为“守一，抱朴，虚静，逍遥”之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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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禅师广录卷第三十三（六）

　　祭万融上座

　　仁者发心寻师。浙水吴山。往返年余。遍参哲匠。无有可其意者。己亥与余邂逅。鹅湖峰顶。一言相契。若针锋投于芥子。如饴如蜜。似莲花开于夜分。愈湛愈鲜。相别二载。仁者腰包抵闽。复会予于武夷虎啸崖。同出岭。住西岩祖印及博山。三寒暑。始分居衢之招庆。应檀越廉宪詹公请。呜呼隙驹易流。倏忽间一十七载。余召仁者归。仁者无时不愿归。甲子二月十八日。闻仁者弃我而先仆。宁不痛哉。呜呼仁者。心何心耶。行可行耶。惜悲智有余。而世缘未了。而今而后。不复与仁者论玄言谈世谛。略以数语记其岁月。为再世缘。偈曰。浮生虚幻。纵寿百年。电光石火。孰为后先。汝达斯理。弃余长往。一非云只。二不成两。人见汝死。我知汝心。慧光浑全。不向外寻。十有七年。宛如梦幻。行美机缘。可谓通贯。今日实际。山涛海云。松声鸟韵。触目皆真。建窣堵波。藏诸所有。天覆地载。传之不朽。我以法供。密示汝前。汝其领会。密在汝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