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父母亲扶板车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就是现在的大演乡新唐村,有大演乡供销社分店,收购老百姓砍的巴茅杆。

从陈田村到新唐村有二十几里长的马路,过去是石头子路,今天看到的马路线还是那条线,就是付先岭下坡短了些。现在全线辅上了柏油路,弯弯曲曲的马路线我始终记得每个拐弯抹角处每个上岭下岭地。

秋天来了,冬天不远了,十月份的天气晴朗。生产队里做事收工了,因为家里有奶奶烧锅,我和妹妹弟弟有奶奶照顾。队里那时都在毛山头做事的多,父母亲都是上工的时候随身带有弯刀,别人收工回家了,父亲和母亲就乘天黑边来到毛山头的打矿坞,小塘坞一带砍巴茅杆,砍好的巴茅杆就藏在山上,每次俩个人砍到漆黑的晚上才回家。等觉得巴茅杆砍好有一板车以后,就不砍了,就要运到新唐村供销社去卖。砍有几天的巴茅杆后,预备第二天准备拉去卖时,父亲和母亲就用一个晚上整理砍到的巴茅杆。那个夜晚看不见月亮,只有忽忽的星光,杆上还残留有一些巴茅叶。又要一根一根重新修理一次,削去巴茅杆残留叶重新打梱。把整理好的一梱一梱巴茅杆,又全部驮到游牧行山的茶叶棵中藏起来。从毛山头的山下驮到游牧行山上还有段路,父亲和母亲整理驮又花了一晚上时间。第二天晚上是个下弦月,弯弯的月亮下半夜才出来,又时而躲进云里不见了,下半夜过去了,父母亲只躺下一会功夫,就起来把板车架抬起架在板车轮上。父亲看好天气的,就和母亲喊我一早起来,我也不知道做什么。父亲拉板车走在前面,我和母亲跟在父亲拉着的板车后面走着。到了过陈田单木板桥的地方,父亲和母亲把板车架先抬过桥,父亲再又一个人过来驮着车轮过桥,重新在桥那边架上板车。我跟在父母亲和板车的后面,又走过一段路,黑夜中来到了游牧行山的山脚下,靠近公路边的畜牧场后面。父亲叫我站在板车边扶着板车手把,扶平了板车架就不走了,也不要动了。父亲和母亲又走进了漆黑的游牧行山茶叶棵中去了。

夜色里我一个人站在游牧行山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背过墙的陈田村里畜牧场养的猪,不时的轻轻哼哼两声。我不知道父母亲去哪里了,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扶着板车手把。过了一段时间,夜色中,就看到母亲驮着一梱巴茅杆先出现,父亲跟在后面也驮着一梱巴茅杆,都来到板车边。我扶着板车架不动,母亲先把巴茅杆放到板车上,父亲也把巴茅杆并排放在板车上,过来又走到我的身边,抓住板车手把上下掂了掂,看看前后那边重。没有说什么话后,俩个人就又走进了夜色之中。天还没有亮,那时的公路上没有什么人走,也没有什么车子经过,我一个人站在那,还是扶平着板车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边高一边低,板车架上的巴茅杆溜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巴茅杆和板车架,希望父母亲快快驮着巴茅杆重新出现。站在漆黑的夜里,我全身的注意力都在两只手上,父亲和母亲又一人一梱驮来芭毛杆,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是父亲先放下巴茅杆在板车上,又去接母亲肩上的巴茅杆放在我手扶的板车架上,摆好两梱巴茅杆后,又走我身边掂了掂板车架,又在板车架的两边插进四根二尺多长的棍子,俩人又走进了前面弥漫着蒙蒙夜色的游牧行茶山中。

我扶着板车架站在游牧行山下的公路边,有很长时间了,父亲和母亲第三次驮来了巴茅杆放在板车上,板车上有六梱巴茅杆了。扶板车架又过了很长时间,我两只手都酸的没有一点劲了,扶着感到特别困难,只好慢慢拿出一边手,用一边身体腰靠紧在板车手把上,靠累了,又换另一边身体的腰和歇一边手。夜色中,一辆由上往新唐村方向的拖拉机开了过来,“突、突、突”的声音中,一盏刺眼的灯光照到山上,照到眼前游牧行山上许多的坟头,也折射进我的眼里。我恍惚看到有个坟头上,还有陈田人上半年清明时挂梦插在坟头上的竹杆还在,那个挂梦的白剪纸还在飘。灯光转弯变幻中,远处还有一个新坟,坟头上白的石灰粉坟土,在灯光的变化照射下更显四散发白,又忽忽悠悠在动了一下。我看到害怕起来,身子害怕发抖,但用两手和身子用力扶靠着身边的板车架,似乎这个动作让我坚定了身体沉重。拖拉机的“突、突”声音坚强了我的心里,给了我勇气。拖拉机转弯了,让我不再看到那座新坟,也不想眼前看到的白坟茔。我正对着拖拉机的灯光看望了一下,拖拉机就开到我的眼前,忽然就又开走了,转了一个弯,下了游牧行山脚岭下就不见了,父亲和母亲又一人一梱驮着巴毛杆出现了。由于板车上的巴茅杆向上堆了四层八梱,比我人都高了,母亲驮到板车边的巴茅杆放不上板车了,就把肩驮的巴茅杆乘势放在地上。我看出母亲有些累了,喘着粗气,似乎又像是深深叹一口气的味道,不再要回到夜色中的茶叶棵中去了。我知道巴茅杆肯定驮完了,这样一想,父亲也驮巴茅杆从黑夜里走了出来。我一直在扶着板车架手把,一直在等着。父亲放下肩上的巴茅杆到地上后,就前来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车把,前后摇摇板车架,看看是前面重还是后面重。父亲让母亲帮他把在地上的两梱巴茅杆抬上板车后,就让母亲前来扶住我扶的板车架,他拿出带来的绳子,走到板车一边系在板车架上,后又把绳子抛向另一边,又系在另一边板车架上,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用绳子把板车和巴茅杆五花大绑后,又把随身带的弯刀带“校”柄插进巴茅杆中。走到前面,接住母亲手中攥着的板车架扶手,又拿起板车背绳放在肩上,喊起母亲和我准备起势走了。

天还没有亮,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叁个人拉着推着装有巴茅杆的板车,从游牧行山边上路了。黎明前一段黑暗里,板车在石子路上都是父亲一人拉着,母亲和我推着,拉到现在大演乡付先岭,送过了付先岭以后,天也忽忽亮了,母亲就返身回来为家里挑三担水。我和父亲拉着一车的巴茅杆一步一脚走在去新唐村的路上。巴茅杆,只有夜里赶,白天父母亲又要出工,有你一车一千多斤的来历,才有我们家度日如年的万幸。你是我们家里的摇钱树(杆),没有卖你的钱,就没有全家过年买给我们衣服买鞭炮买对联的钱。

偶然读到这一则故事
「有一只活了一百万次的猫,
它死过一百万次,也活过一百万次。
它是一只有老虎斑纹、很气派的猫。
有一百万个人疼爱过这只猫,
也有一百万个人在这只猫死的时候,为它哭泣。
但是,这只猫却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有一次,它是国王养的猫。
它很讨厌国王。
国王很会打仗,一年到头都在打仗。
他把猫放进一个特制的篮子里,
带着它一起上战场。
有一天,猫被飞来的乱箭射死了。
国王在激烈的战场中,抱着猫痛苦。
国王无心打仗了。
他回到城堡,把猫埋在城堡的花园中。

有一次,猫是水手养的猫。
它很讨水手,
水手带着猫,游遍世界的大海和港口。
有一天,猫从船上掉到水里。
猫不会游泳,水手赶紧用网子把它捞起来。
可是,猫已经成了“落汤猫”淹死了。
水手把像条湿抹布的猫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后来,他把猫埋在遥远港都的公园里。

有一次,猫是马戏团魔术师养的猫。
它很讨厌马戏团。
魔术师每天都把猫放进箱子里,
然后拿锯子把箱子锯成两半。
当他把毫发无伤的猫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时候,
观众都高兴得拍手叫好。
有一天,魔术师一不小心,
真的把猫切成了两半。
魔术师的两只手各拎着半只的猫,放声大哭。
没有人拍手叫好了。
魔术师把猫埋在马戏团小屋的后面。

有一次,猫是小偷养的猫。
它很讨厌小偷。
小偷总是带着猫在黑暗的街道上,
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走路。
小偷只到养狗的人家去偷东西。
趁着狗对猫汪汪叫的时候去撬开金库。
有一天,猫被狗咬死了。
小偷把猫和偷来的钻石,统统抱在怀里,
在黑暗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
回到家以后,他把猫埋在小小的院子里

有一次,猫是孤独老婆婆养的猫。
它最讨厌老婆婆了。
老婆婆每天抱着猫,坐在小小的窗边往外看。
猫整天躺在老婆婆的腿上,
不是睡觉,就是打盹。
终于,猫年纪大了,死了。
皱巴巴的老婆婆把皱巴巴的老猫抱在怀里,
哭了一整天。
老婆婆把猫埋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下。

有一次,猫是小女孩养的猫。
它最讨厌小女孩了。
小女孩不是背着猫,就是紧紧的抱着猫睡觉。
哭的时候,就在猫背上擦眼泪。
有一天,小女孩背着猫,
不小心,背带缠住了猫的脖子,
把它勒死了。
小女孩抱着软绵绵的猫,哭了一整天。
最后,她把猫埋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下。
但是,猫对死一点儿也不在乎。

有一次,猫不是任何人养的猫了。
它是一只野猫。
猫第一次成了自己的主人。
猫最喜欢自己了。
本来它就是一只有漂亮虎斑的猫,
现在当然更成了一只非常气派的野猫。

所有的猫小姐,都想嫁给这只猫。
有的送大鱼,有的送上等鼠肉,
有的给它珍贵的礼物,有的为它舔毛。
猫只是说:
“我可是死过一百万次的喔!
谁也比不上我。”
猫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只有一只美丽的白猫,看都不看这只猫一眼。猫走到白猫身边,说:
“我,可是死过一百万次的喔!”
白猫只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猫有点儿生气,因为,它是那么的喜欢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猫都走到白猫那儿说:
“你连一次都还没活完,对不对?”
白猫也还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有一次,猫走到白猫面前,
骨碌骨碌的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头,说:
“我曾经是马戏团的猫喔!”
白猫仍然只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我可是活了一百万次……”
猫说到一半,改口问白猫:
“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白猫说:“好吧!”
猫从此就一直待在白猫的身边了。

白猫生下了许多可爱的小猫。
猫再也不说:
“我可是活过一百万次……”的话了。
猫喜欢白猫和小猫们,已经胜过喜欢自己了。

终于,小猫们长大了,一只只的离开了它们。
“这些孩子们也都变成了非常气派的野猫了!”
猫很满足的说。
“是啊!”
白猫从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
白猫越来越像老太婆了,
而猫也变得更加温柔了,
它也从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
它希望能和白猫永远、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白猫躺在猫的身边,
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了。
猫第一次哭了,从早上哭到晚上,
又从晚上哭到早上,
整整哭了一百万次。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有一天中午,
猫停止哭泣了。
它躺在白猫的身边,安安静静的,
一动不动了。
猫再也没有活过来了」

绝绝,就算能活一百万次也不抵遇见你这一次[心]

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就是,亦是,
什么时候清楚认识更真实的自己。
自然,而然。

一些读懂:只有保持一些直面和诚实,才能实现一些信念和理想。诗人顾城说过一段话:一个彻底诚实的人是从不面对选择的,那条路永远会清楚无二地呈现在你面前,这和你的憧憬无关。就像你是一棵苹果树,你憧憬结橘子,但你还是诚实地结出苹果一样。于己,深以为然。倘若仍未做到直面和诚实,那么信念和理想也就无从谈起了。直面自己,当须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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