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学弟&万人迷学长

A大正门口的灯十分的明亮,数十米外都能照的一清二楚,只有远处了几个巷子口模模糊糊的罩在阴影里。

其中的一个里边传来拳肉相抗的声音跟时不时的闷哼声配合在一起,显然里边正在发生一起恶劣斗殴事件,肖战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很不幸的被卷入到了里边。

“我说了我不认识他”肖战声音里带着冰,在实验室里做了一天实验的身体已经快要超出负荷,若不是被面前这个装无辜的人叫了声肖战牵扯住他现在早就躺在床上了。

“不认识他能叫出你名字?蒙鬼呢你”染着一头杀马特黄毛的人插着兜拽兮兮的特别招人打。

肖战不擅长跟这种无赖打交道,他抿紧嘴唇,漂亮的脸上都是霜花,利落的就要转身走。

“肖战你别丢下我”罪魁祸首终于开口了,他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肖战的衣角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我给你们,放我们走吧”

那群人出乎意料的好商量,似乎就只是单纯的劫财,拿了钱放了句狠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谢谢你啊学长,我改天请你吃日料”

肖战走到巷子口侧过头看着身后跟着他的小尾巴,乌黑清亮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我没有帮你,你没有必要请我吃饭”

这句话拒绝了不管是感谢还是别有目的的所有,不是说肖战看清了事情的本质而是他在就事论事,理智且无情。

麻烦精低着头就是不肯松手放肖战走,他只能消耗着最后的礼貌等着他开口。麻烦精就是这个时候他在心里给起的外号,事儿超多的麻烦精。

“那、那我想约你吃饭可不可以啊”麻烦精终于在肖战耐心告罄的时候开口了,他抬起头一张泛着奶气的白嫩脸庞映入眼帘,有着一双跟坚果相似的眼睛。

想到家里的小姑娘肖战身上的冷感总算是消掉一点,使用过度的大脑显然出了点差错,他无意识的跟麻烦精在空中交汇了几秒钟才迟钝的说,“放手我要回家”

显然麻烦精这类的肖战更不擅长应对,只见他失落的垂下眼倔强的扯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仿佛要到天荒地老。

“没时间”肖战的共情能力很差,简而言之就是情感缺失,跟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所以他连解释起来都很生硬,唯恐伤害不到对方。

“哦~”
~
麻烦精像是真的被肖战伤到了,手指缓慢的从他的衣角上滑落,拖沓着步子一步一步消失在他视野里。

这件事肖战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他再次见到麻烦精的时候有一瞬的怔愣。那天实验室里有个叫赵悦的女孩子脱单说请吃饭,邀请了所有人。肖战讨厌处理人际关系索性就选择摆烂处理,随波逐流了。

所以后来他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大排档?

“来来来大家坐”赵悦的男朋友是学校篮球队里的,皮肤黝黑发亮,个子有一米九,说起话来又高又亮。这样一对比常年呆在实验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他们就显得格外的娇小可爱,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赶紧找了位置坐下。

当然不包括我们的肖战,他蹙着眉看着腿前的塑料椅子,有种想拔腿就走的冲动。

“嫌脏?”

身后突然包裹上来一股清新的苹果味,冲淡了不好闻的呛烟味,肖战拧紧的眉头稍稍放松,他没有选择立马移开身体只是安静的任由那股味道把他包裹的越来越紧。

青苹果慢慢的离开走到他前边在,把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叠成了刚好的大小垫在了凳子上说了句“来娇气宝宝坐下吧”,然后就一把拽住肖战的手腕把他摁坐在了上边。

不管周边人如何的震惊和疑惑,肖战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淡漠和距离感,他面色平静,微微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只是坐的还是拘谨,身体的僵硬程度一眼就能看出,他尽量保持着每一个身体部位都远离桌子和身边的人。

“你好,可以往那边挪一个吗?谢谢”青苹果拉着凳子紧挨着肖战坐下,他打开一个餐具熟稔的端起桌子上的热水清洗,完了一个一个的摆好在肖战面前。

众人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再看看始终淡然如水的肖战,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八卦一下。要知道肖战可是A大出了名的难搞美人,智商高,眼光高,个子高,长得漂亮,追他的人能从最南边排到最北边,大一到研一他们就没有见过敢这么对肖战的人。

“咳咳咳,这位、是我朋友,我请他来的”赵悦的男朋友打破了气氛的尴尬,他拿起菜单刷刷点了一打,又传着给其他人点自己喜欢的。

最先上来的是肉,一串串烤的流油的羊肉串端上来。

“吃不吃?”青苹果捏着几串送到肖战的盘子里,头凑近了跟他讲话,深了一个度的味道窜入鼻间。见他不讲话,青苹果直接拿起一串喂到了肖战嘴边,油脂爆出来的香味冲没了青苹果的味道,他不适的向后稍微仰了仰,斩钉截铁摇了摇头。

青苹果没说什么看了几眼肖战的脸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张开嘴两口就把一串撸完了。有人递过来一瓶啤酒,他二话不说用筷子抵在口上用力向上一提,呲的一声就打开了。

“神奇?”

肖战一时不察被看到了好奇的眼神又淡定的转回去,手指却悄悄地在袖子里蜷缩起来。他摇摇头,很无辜的说,“无聊”

青苹果歪着头啧了一声,抓过羊肉串的手试图要伸过来抓他,肖战几乎吓得就要跳起来了,然后青苹果就被别人叫住了。那人原来是要问青苹果的名字,这个大排档很火,吵吵闹闹的,肖战不得不偏过脑袋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青苹果是叫王一博啊,大一计算机系的,怪不得穿这么工科的衬衫。

“张嘴”

肖战走个神的功夫面前就喂过来了一个菜包,他缓过神用力的推了推王一博,坚定的摇头。

“说话!”王一博语气里带上危险,一点也没有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眉心蹙着,露出凶人的下三白。

“不卫生”肖战像是终于忍够了,他生硬的偏过头只留给王一博一个漂亮到生辉的侧颜。

“肖战啊,你有没有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啊”

王一博没了好脾气搂住肖战的腰扯过来他,举着菜包那只手直接顶进了他嘴里。孜然,辣椒,肉香,咸味一块在肖战嘴里爆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但由于他受到惊吓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瞪大双眼的时候尤其明显,所以让王一博产生了误解。

“好吃哭了?”王一博一边勾着嘴角笑一边不慌不忙的抽了几张纸塞给肖战,“等着哥再给你卷一个啊”

没有礼貌的麻烦精,肖战第一时间在心里这么评价王一博,他把嘴里的东西推到一侧慢慢的活动着咀嚼吞咽,规范在合理的咬嚼次数下,侧颊鼓起一小团,吃得秀气又十分可爱。

王一博侧着头把奶膘藏在手掌里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肖战你听过坏女孩吗?”

肖战侧目看了一眼把嘴里的咽干净了才说话,他把纸巾对折两下折成三角,轻轻地擦拭过嘴巴,“没有”

“哦,你回去听一下”王一博像是问了个无所谓有没有他想要的答案的问题,看出肖战不解他又舍不得让他多疑惑一会儿了,继续说道,“我就是坏男孩”

“觉得我有病?”王一博几乎是一瞬间就能解读出肖战眼睛里的意思,他忍不住捂着脸笑出声,喉结不停地颤动。

肖战被笑的忍不住皱起眉,他打量着王一博开始认真思考刚才自己的那个想法,严肃的看着王一博说,“你情绪一直是这么多变吗?”

“怎么想深入了解我啊?”王一博隐住笑,抓着凳子往肖战那边又骑了两下,两人的腿紧紧的挨在一起。

肖战搞不懂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跳脱,他闭紧嘴又不愿意再开口了,眼底隐藏着一点愤怒。

tbc.

白眼狼
从前,在长白山脚下住着一个郎中,他不光给人看病医术高明,还擅长射箭,有时会到林子里去打猎。

这天,郎中正在家中,突然有人来找他。来人自称朱大,住在这附近的另一个村庄里,是慕名前来的。朱大告诉郎中,自己的老爹这段时间有点反常,总翻白眼儿。听人说,人总翻白眼儿不是好兆头,所以请郎中前去医治。郎中就跟着朱大来到了他家。

朱大的父亲朱老爹年过花甲,一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土里刨食的庄稼把式。郎中经过望、闻、问、切后,对朱大说:“令尊看着身体还算硬朗,其实早已病入膏肓,这翻白眼儿正是大限将到的征兆呀!”

朱大说:“我是看到他总翻白眼儿怪吓人的,才找你来看看,死就死吧,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说到这儿,他自己又犯起嘀咕:老爹也不能死啊,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干过什么活,全靠老爹土里刨食养着,要是他两腿一蹬,以后自己可咋办?想到这儿,朱大便问郎中,他爹的病能否救治。

郎中说:“我有个偏方,就是药引子难搞。”朱大忙问是什么,郎中说:“白眼狼的心脏一颗!”

朱大从没听说过白眼狼,郎中解释道:“山里有一种成年狼,从不参加捕猎,单等着家族成员捕获猎物后吃现成的,这种狼就叫白眼狼。只要抓到一只白眼狼,取了它的心脏入药,便能治好你爹的毛病。”朱大为难地说:“我从来没打过猎,怎么能抓到狼?还是算了吧!”郎中说:“要说捕杀狼的确有难度,可要捕获一只白眼狼并不难。我行医多年,以前也帮人捕杀过两三回呢!”

一听郎中捕杀过白眼狼,朱大来了精神,便让郎中快些去捕狼,需要多少银钱,问他老爹要就是。郎中说:“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捕杀白眼狼时,你必须跟我去。因为捕杀到白眼狼后,需要趁热取出狼心,由病人的骨肉至亲咬破中指,滴七滴血到狼心上,只有这样的狼心才能做药引子,才有奇效。”

为了把老爹的毛病治好,再多干几年活儿,朱大咬咬牙,决定跟着郎中去捕杀白眼狼。

第二天一大早,郎中腰挂猎刀,身背弓箭,收拾停当,和朱大一起进了山。二人在山里寻觅了多时,总算在一片草原上,看到由十几只狼组成的狼群,正在围捕一头长角雄鹿。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最后雄鹿终于被群狼捕获。就在群狼正要分享猎物的时候,一只高大的狼懒洋洋地从草丛中站起来,上前张开大嘴便开始啃食猎物。看到这儿,郎中小声地对朱大说:“看到没?这只狼就是白眼狼!”说着,他搭箭在手,瞄准提气,“嗖”地射出一箭。

这一箭虽然射中了白眼狼,却没射中要害部位,受伤的白眼狼起身就跑,郎中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支响箭,“嗖”的一下射向空中。突然一声炸响,一下惊散了正在抢食猎物的狼群。可群狼并没有跑散,而是追上已经跑出弓箭射程的白眼狼,圍追堵截,硬生生地把它给堵了回来。郎中又射出一箭,终于将白眼狼射倒在地。郎中收起弓箭,从腰间抽出猎刀,对朱大说:“走,跟我取狼心去!”

朱大说:“附近还有这么多狼,现在去取狼心,不是找死吗?”

郎中呵呵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狼早就恨透了不劳而获吃白食的白眼狼,只是出于骨肉亲情,才一直容忍它。现在我帮它们除掉了这个祸害,它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不然,它们刚才也不会帮忙把白眼狼赶回来!走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当儿戏的!”听郎中这样一说,朱大才大着胆子跟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朱大觉得难以置信,在郎中取狼心的时候,狼群只顾着抢食猎物,并没有把郎中放在眼里。郎中顺利地取出狼心,让朱大咬破食指,往狼心上滴了七滴血,用油纸包好下了山。

到家后,朱大本以为可以给老爹治病了,没想郎中却说:“我发现你爹翻白眼儿的病情又加重了,看来,光靠你滴在狼心上的七滴血很难治愈他的病。”
朱大问:“那咋办?”郎中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你的心脏取出来,和狼心放在一起做药引子,肯定能把你爹的病治好。”朱大一惊,问郎中:“取我的心,你要杀我吗?”郎中说:“不是我要杀你,你想想看,作为儿子,老爹有病了,你是不是该舍命救他?”说着,他从腰间拔出猎刀。

别说郎中手里有刀,即便赤手空拳,朱大也打不过一身功夫的郎中,他吓得转身就跑。郎中也不追赶,从背上摘下弯弓,搭上一支响箭射入空中。随着响箭在空中一声爆响,村里人都纷纷操着家伙跑了出来。

原来,这响箭不光可以在山上惊跑猛兽,还是召集民众的信号弹。因山上有山贼,时常到山下的村庄打家劫舍,只要村里响箭一响,民众们推磨的抄起磨辊、锄地的抄起锄头、切菜的抄起菜刀……反正大家干什么活的就拿什么家伙,一起跑出来打山贼。长此以往,在长白山脚下的十里八村就形成了规矩,只要有人发现山贼下山,就发响箭作为信号。这会儿听到多时不响的响箭又响了,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拎着家伙跑出来,才知是郎中召集大伙儿帮忙擒拿朱大。响箭就是命令,这是规矩,朱大很快被众人擒住,押到郎中跟前。

郎中对朱大说:“你也不想想,我有响箭在手,你能跑得了吗?还是乖乖让我取了你的心,给你爹把病治好吧!”

朱大此时已经吓破了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哀求郎中,说他以后再也不游手好闲了,只要不杀他,他以后肯定好好干活孝敬老爹。

郎中听了,有些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对朱大说:“不用你的心也行,但是药效肯定就要差了。”朱大一听还有可以替代的药引子,忙急不可耐地问是什么。郎中打开油纸包,说:“这是那只白眼狼的心,你拿着随便丢给村里的狗吃,只要有狗吃了一口,你就赶紧捕杀了那条狗,取了狗肺,记住,务必把狗肺和剩余的狼心带回来,可做药引子。这是几文钱,付给狗主人吧。”说着,他递给朱大几文钱。

结果,朱大拿着狼心,在村子里找了一大圈,没有一条狗肯咬一口狼心,朱大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问郎中:“狗是不是因为害怕狼,所以不敢吃狼心?”郎中没答,而是说:“你把狼心上的血污洗干净,再扔给狗试试。”

朱大照郎中说的,洗净狼心扔给狗,结果被狗疯抢着吃了,朱大赶忙去抢狼心,可是怎么都凑不到跟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药引子被抢食干净,他既吃惊又愤怒,一时竟不知所措。这时,郎中走上来说:“没洗的狼心上有你滴的七滴血,狗嗅到了人血的气味,担心这是人心,所以与人为善的它们并不愿意吃。现在人血洗净了,狼心自然被抢光了!”

朱大呆呆地看着郎中,问:“狼心没有了,药引子没了,怎么办?”

郎中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拉出朱老爹,对朱大说:“你爹一把年纪,还要养活你这个不孝子,他忍无可忍,才找我帮忙教训你一下。我们用这个法子,就是想让你知道,咱做人的,不能做‘白眼狼,更不能连狗都不如呀!”

一席话说得朱大无地自容,他灰溜溜地挤出人群,扶着老爹回家去了。也是从这之后,当地人便把像朱大一样的人,叫作“白眼狼”,并把郎中惩治朱大的故事一代代讲了下去。

《怪奇西皮》 (好多人哇)
陈烁从小便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年纪不大,老家的樟树倒是爬了个遍。找不到陈烁的姥姥在院子的地上看见团黑影,抬头一看,急得白头发多了几根,赶忙在下面拿着棉麻的围裙兜着喊乖乖恁别栽下来!陈烁大声回答姥姥说没事儿。
爬在树杆上的陈烁在上面远眺着那头的黑色小汽车呼噜呼噜吐着尘土往外跑,正纳闷儿呢,是谁来这小镇的陈烁被阵忽如其来的冷风挠了个颈后发凉。陈烁脚一滑失了衡,扑通一声栽进池塘里,吓得姥姥冲出院子去看陈烁。
池塘并不深,但陈烁却像落入一团暗蕴着能量的棉花里。陈烁被失重感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坐在池塘里,白细的小腿上了条绿藻,周围的小鱼被吓得冲出去又冲过来,围着陈烁游,但陈烁确实一点事儿的都没有。

邻院儿大几岁的盏盏是新搬来的,听到声响放下行李箱冲出来一看,捂着肚子笑,陈烁盯着盏盏,觉得丢了面儿,羞得三天没出门。陈烁从小院的墙角里堆了叠砖头,专门看这个嘲笑自己的哥哥有没有什么小把柄,年长的盏盏在院里画画,夏天实在是热,盏盏红扑扑的脸蛋上沁出了汗,挂在下巴上变成晶莹透亮的露珠,盏盏盯着大屁股电视机时不时笑一下,没注意到这头的陈烁脚一个踩空哎哟一声栽下去。
埋头在书桌前写字的盏盏听说邻居家的陈烁又摔下来了,嘀咕着这小孩真不太平,但也听妈妈的话,给陈烁送了牛奶和镇上带来的饼干。
被子蒙着头的陈烁等盏盏从自己房间走了之后才探出一个头。
他咽了咽口水,回想起盏盏姣好的面容上一双透彻如玉露的眼睛。回想起那糟糕的一天,陈烁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盏盏。
后来想清楚的陈烁从自己房间里出来,跟在放学的盏盏屁股后面喊盏盏,拽着书包的盏盏点着陈烁的额头要他喊哥哥,陈烁明明吃痛,但也咧嘴笑着说就不,就喊盏盏!盏盏显得亲!拿他没办法的盏盏也无奈失笑,问陈烁应该是哥哥最亲吧?陈烁抓着盏盏灯书包说才不是。

两个人结伴长了大,陈烁比盏盏小,放学比他早,因此经常在班级门口等盏盏回家,也是替盏盏提早收走那些四面八方传来的情书,然后再一一埋进院子外面的池塘旁边,当作无事发生。后来的陈烁喜欢上了跳舞,托人去镇上学,回来跟着影片跳,还跟着他们染五颜六色的头,被爸爸拿着竹竿满院子追。看着陈烁的头发,盏盏笑着说好像每天一个葫芦娃来接自己。
陈烁除了接盏盏外,就抽空在院子里跳,跳得好了,让大呼没什么兴趣的盏盏从隔壁过来看自己,再讨几句盏盏的夸奖。

后来盏盏考了大学,去了镇子,拿着树枝在地上对着蚂蚁画圈圈的陈烁难受得掉眼泪,但还是不敢抬头让盏盏看见,他垂下闹袋抱着膝盖让盏盏等等自己。
终于等到陈烁高中结束的夏天,陈烁拒绝了好朋友结伴去通宵的邀请,一路飞奔回家想给盏盏打电话,姥姥先是走出来叫陈烁,说盏盏来电话了,要陈烁接。
拿着电话捧如挚宝的陈烁喂了一声,就听见盏盏在那头问陈烁可以教自己跳舞吗?
拎着行李箱的陈烁二话不说日夜兼程去找盏盏,盏盏也讶异陈烁这孩子怎么来那么快,变得有些扭捏的盏盏说自己想参加一个节目,需要跳舞,希望陈烁…还没说完,陈烁就给了盏盏一个拥抱,抱着日思夜想的盏盏,陈烁点头笑着说什么都好,盏盏也笑了,摸摸陈烁的头说陈烁来镇上了,可能先得染一个不那么显眼的颜色。
盏盏学得很卖力,陈烁也不敢怠慢。他热爱这项运动,会将他做到最好,自然也希望盏盏能做到最好。
上了节目的盏盏舞技突飞猛进,大家都在惊呼这个盏盏的能力,连场上的王导师都对盏盏忍不住夸两句。盏盏笑得很开心,底下的陈烁戴着鸭舌帽,也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在节目录制的最后一期,陈烁想着给盏盏最后一场加加油,刚在休息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陈烁在走廊里走着,听见另一头的休息室传来盏盏的声音。
陈烁看了演门牌,脚步灌了铅。
里面王老师的好像在拍着谁的身体,盏盏哭得有些抽噎,王老师问盏盏叫他什么?盏盏黏黏糊糊回答老公,轻一点。

陈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甚至连盏盏有没有拿第一名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行李箱好像少装了几件衣服。
重要吗?好像也不重要。
陈烁行李箱一甩就跑出大院儿,妈妈用围裙擦着手问陈烁去哪儿,拦着妈妈的姥姥摇摇头,说孩子在长大。
陈烁躲在院子外面的池塘旁边掉眼泪,他不知道盏盏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王导师,或者从来就没有喜欢跳舞的盏盏让自己教跳舞,是为了见王导师吗?
哭得鼻头红彤彤的陈烁听到一个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了一袭仙气缭绕的白纱。
陈烁一下子被吓得屁股着地。
那人轻笑一声,说陈烁还是胆子那么小。
陈烁问他是谁,他们认识吗?
对方蹲下来,瀑布似的黑发披落下来,露出一张小脸,对着陈烁眨眨眼睛,说:我叫时樱,你当年摔下来的时候,还是我在池塘里救的你,不然你的屁股不得在我池塘里开出朵花来了呀?
时樱点点陈烁的脑袋,陈烁恍惚了一下,想着时樱是神仙吗?还是妖怪?长这么好看的一定是神仙吧,不过时樱怎么那么像盏盏…
刚才还笑着的时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在水袖下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拉着陈烁的脸往右边扯,嗔道:我是神仙,但别拿我和凡人比,你应该说他有这个福气才长得和我有几分神似…还有,你这头发怎么染黑了,之前跟个天虹似的,还挺可爱。
一提到头发,陈烁又想起来盏盏,他也才高中毕业,没尝过感情带来的伤害,知道盏盏和王导师好了的陈烁难过得不行,一下子扑在时樱身上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盏盏不要他了。
看见自己精美难得的外衣迅速染上一层水渍,时樱一万句衣服很贵别弄脏却口难开。他拍拍陈烁的背说男子汉大丈夫,他才几岁,就担心未来没有人喜欢吗?
陈烁嚎啕着说可是盏盏是陪着陈烁长大的啊,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怎么就这样割舍?
也不知道这个人类怎么想的,时樱拉着他的耳朵在旁边喊:当年你摔到我池塘里,我贴身带了一百年、最喜欢的绿罗帕因为碰到了你,不得不变成绿藻被你带走,我失去的,你怎么还啊?
有些被喊懵的陈烁坐起来,呆呆的拉着时樱望着他:那,那你,你要我娶你?
时樱揉揉陈烁的脑袋,似轮新月的眼角温柔一弯,道:终于开窍了啊,我的神官驸马。等你喜欢上我,我就和你成亲好不好?
有点恍惚的陈烁问时樱需要自己做什么吗?时樱摇摇头说陈烁做自己就好。
忽然,坐在地上的陈烁看见时樱靠过来,泛着淡淡清香的唇瓣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一点,陈烁眼底一阵柔光,便沉沉睡了过去。
白锦袍、玉腰环、乌发垂,陈烁看见合眼安睡的时樱依坐在花树上,风卷起无数的粉白花瓣,其中一片轻轻落在时樱的眼角,纤长的睫毛下开出花芯一点,堪比精心描绘的工笔画幅。
陈烁大呼一声时樱,从床背上跳起来。
不知何时,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听见外面的姥姥在和妈妈说,刚才盏盏来电话了,可能是和盏盏闹别扭了,让孩子自己解决吧。
陈烁没有说话,他一翻身,却感受到身下压了块什么硬石。
他起身一看,丝制的绿罗帕中静静地躺着一块润白的玉佩。陈烁拿起来往灯下一照,上面两个字刻得十分清晰:时樱。

陈烁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转头,还看到枕头下面放了一张字条,拿着纸条的陈烁一字一字念:这条绿罗帕别再给我弄丢了!不然我再也不喜欢你了!等了你十几年的时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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