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独处，是一个人最深刻的修行

作者：洞见
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
苏轼在晚年回忆一生时，曾自我戏谑道：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半生贬谪，颠沛流离，让苏轼尝尽辛酸，也给了他充裕的独处时间。
京都烟云被远远抛在身后，他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升华和蜕变。
从只专精于文学，蜚声文坛，到诗词书画，民生功业，样样有成。
从羁绊于名缰利锁，到心中修篱种菊。
纵观苏轼后半生的破茧化蝶，我们会发现：独处，是生活里最深刻的修行。
01
林语堂形容苏轼的生命，是“人生的盛宴”。
这不仅是对苏轼灿烂一生的喟叹，还是对其生活的欣赏。
在被贬时期，没了京城的高朋满座，没了为官的公务繁忙，离群索居的苏轼，在一个人的时光里，把贫瘠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他经常独自四处漫游。
或布衣草鞋地出入阡陌，欣赏路边的花团锦簇；
或泛舟到赤壁江边，捡着漂亮的小石子。
他经常自个儿琢磨起各式菜肴。
从江里抓来鲫鱼，煮成鲜美的鱼羹；
从市场买来猪肉，煨炖成大名鼎鼎的东坡肉。
为了自给自足，他像农民一样圈了一片地种菜养树，浇水施肥。
为了让客人有歇息的地方，他像手艺人一样捣鼓起几间房子，取名为“雪堂”。
人间有味是清欢。
在孤独的流放里，苏轼把生活咀嚼得有滋有味。
就如尼采所说的：“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世人汲汲于生计，疏忽了生活的曼妙。
而独处的可贵之处在于，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
你可以炒几盘拿手好菜，在四方食事里怀揣人间烟火；
也可以悠闲地听歌插花，在静谧中享受着片刻欢愉。
日子乏味或有趣，往往与环境本身无关，而是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当你领悟到生活真谛，即使一个人生活，也有千百种模样精彩。

02
张潮在《幽梦影》里说：“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所闲。”
苏轼流放黄州，官守不过一个虚衔，除三餐一宿外，余下时间皆无事。
但他很快用兴趣填满了生活。
他挑灯夜读到鼓打三更，抄书不倦，写下许多史论，并解注《论语》和《易传》。
他借蛮瘴之地的风俗人情、山川风光来抒情言志，传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
以前无暇顾及的书法和绘画，苏轼也一一拾起。
专心洗练书法，自成一家，现留世书法也以黄州所作为多。
钟情于竹画，融合怪石、枯木等意境，在中国画史上独树一帜。
沉闷乏味的黄州羁旅，硬是让苏轼过成充实的修行地。
我们的人生中，往往也会有几段像这样暗哑或懒散的时光。
有人选择闷头大睡一整天得过且过，或在灯红酒绿里恣意地挥霍。
有人却选择学一门手艺，或在原本领域继续精进。
这两种不同的选择，最终决定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走向。
忙世人所闲，就是在别人把岁月轻易抛时，我们懂得把握时间，努力创造生命的价值。
把颓唐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仍然保持着向上的姿态，仍日拱一卒地耕耘。
这些平凡日子里默默的积蓄，都会成为往后惊喜的铺垫。

03
周国平曾说：“人之需要独处，是为了进行内在的整合。”
在世间，我们疲于奔命地应付外界的纷扰，以至于忽视了内心的修行。
独处则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我们可以与灵魂来一场促膝长谈。
在放逐之地，苏轼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审视自己。
在黄州时，他回望前半生太过意气用事，因为口不择言导致被政敌抓住把柄，因为乌台诗案的牢骚导致沦落至此。
苏轼反求诸己地要力戒口舌，慎重笔墨，明白了为人处事得心怀珠玉，不露锋芒。
他对牢中的暗无天日仍记忆犹新，懂了何为知足常乐。
即使是白云左绕，江水右回的平常景致，即使是粗茶淡饭的日子，也是一种生活的恩赐。
在儋州时，他回忆官场的风云诡谲，放下了所有的尔虞我诈。
章惇是陷害他的罪魁祸首。
当苏轼得到大赦之后，章惇儿子写信过来求情网开一面，苏轼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但以往者，更说何益”，更是在回信背后写了药方，以期章惇身体早点康复。
在一次次灵魂洗练中，他在《定风波》所写的“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成为了他后半生真实的写照。
涅槃重生的苏轼，懂得了如何更妥帖地与世界相处。
叔本华说：“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
环顾四周，许多人一旦扎进生活的激流里，就慌慌张张地迷失了方向。
而独处，是自我认识的最佳途径。
自我沉淀，才能更加圆润成熟；静心反思，才能重新锚定方向。
偶尔当一下自己人生的旁观者，很多事情也会看得更清楚。

04
在独处中，苏轼构建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精神世界。
任他在官海沉浮里经受挫折，在世情冷暖里遭遇打击，无论遇到何事，处于何种境地，他都能在此得到安顿和慰藉。
周国平曾说：“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这样的境界，唯有独处时才能抵达。”
只有在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我们才能在世事嘈杂中，捋清人生的脉络；才能在终日奔波里，抚慰疲惫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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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道】
人总是健忘的，你以为你忘记了儿时的某个玩伴，但当你路过那熟悉的街道，当你绕过那熟悉的转角时，儿时玩伴灿烂的笑容便会清晰的浮现在你的眼前。所以，你忘记了并不代表他们消失了，你所有忘记的东西，只是打包成了一粒种子，埋进了脑海深处的泥土里，当有人在那干涸的土地浇上甘霖时，种子便被重新唤醒，你也便会重新记起。而那一天，唤醒我的是一种味道。那味道是甘霖，它唤醒了我那干涸土地下的小小种子，唤醒了我那尘封在泥土下的故乡记忆......我的故乡是朦胧的，它不但是记忆中的朦胧，更是视觉上的朦胧。没错，是那遥远的山城，恬静的雾都，更是我成长的摇篮，她的名字，叫重庆。山里寻味人们往往只是了解重庆夏日的热和重庆著名的德庄火锅，却不知道冬日里的重庆也具有别样的风采。电暖气是重庆冬日里的一大特色，但是再温暖的取暖器械也无法代替重庆人们古老的取暖方式。清晨扒在窗口向外看去，能看到卖早餐的摊位上冒着缕缕白烟，那白烟像是无声的吆喝，吸引着早起的人们前来果腹。一碗普通的面，待摊主浇上从辣椒中熬制的红油，再加上一些豆瓣、蒜泥等作料，就如变戏法一般，一碗普通的面变成了一碗令人垂涎欲滴的红油担担面！一碗下肚后，口中弥漫着麻辣的味道，味蕾已被唤醒，紧接着全身都热乎起来了，不经要使人们说上一句“巴适！（bāsi）”于是冬天便不在寒冷，这也正是重庆人们独特的御寒方式，最终还形成了重庆独特的“辣”文化。记得小时候喜欢跟表姐在这山城中躲猫猫，走在烟雾缭绕的小道上，总会时不时听见那户人家的厨房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紧接着便会有不知从何方飘来的肉香味或是爆炒辣椒的味道，那味道虽然呛鼻，但却使人非常有食欲，适逢中午和晚上的吃饭时间，“滋滋”的声音便此起彼伏。那“滋滋”声是提醒，提醒在外游玩的孩童回家吃饭，那“滋滋”声又是邀请，邀请远方的客人驻足歇息，那“滋滋”声更是民间的歌谣，唱出重庆人们工作一天后回家的喜悦，唱响重庆这座雾都与众不同的篇章。而我的幼年便是在这醉人的歌谣中度过的。“糍粑糍粑，又香又糯，两块一碗，好吃不贵！糍粑糍粑，糯米........”喇叭中不停的重复着句中的四句“诗”歌。这“诗”歌铿锵有力，引人注目。远远望去，有一个头发稍稍花白的穿着朴素的老妇人，推着一个因使用过久而呈现出老旧痕迹的铁质三轮车，既不大声吆喝，也不驻足停歇，无论春夏秋冬都只是一直默默地推着她的三轮沿着街慢慢的，悠闲地走着，不同的是，那三轮车上有一个大大的铁箱，铁箱的侧面用漂亮鲜艳的红色字贴着“两元一碗，一碗十个”的字样。而每个听到喇叭声的人们都会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追上阿姨，用重庆话说道：“嬢嬢~（niǎngniāng）来一碗糍粑！”那老妇人便慈祥的笑着说：“要得~（yǎodíe）！”于是便摁下了铁箱旁的把手，紧接着，热乎乎的糍粑便从铁箱下的两个小孔中挤出，刚挤出一点，老妇人便用自制的小刀片沿着铁箱向下切，一下、两下、两个、四个，切断的是糍粑，盛起的却是一种重庆人们独有的味道，是重庆人们从小的记忆。糍粑们自觉地掉入铁箱下的铁盘里，静静地等着，铁盘里放着老妇人自制的花生碎，于是糍粑们又自觉地在里面滚了几滚，裹上了花生碎外衣，老妇人娴熟的把小糍粑夹入碗里，配上两根竹签递到我们的手中，仿佛就像是把她的幸福也递到我们的手中一样。因为卖糍粑的老妇人和她的糍粑小车是移动的，你并不知道下次遇到这卖糍粑的老妇人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所以这糍粑便显得非常珍贵，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味。这糍粑并不是重庆最著名的小吃，也并不是最好吃的小吃，但是这糍粑确承载着老重庆人的味道，每当我回重庆吃到它时，我干涸的土地便被浇上了甘霖，种子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枝繁叶茂。雾中探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重庆，也正是这幅画面。外婆常拉着我的手走在曲折的小道上去别家串门，楼与楼之间的路很窄，刚好能挤下我们两个人，而两边的墙上也凝聚着生命。我常常是一边走一边看，看墙缝里的潮虫，墙角下的青苔，以及墙上偶尔出现的不知谁家的猫。因为重庆是山城，又常起雾，走在路上就如漫步云间一般，颇有一种“群山环绕处，烟云缭绕间。”的惬意。“来人问童子，言师访客去。只在此城中，云深不知处。”外婆仿佛就是那仙姑，而我就是她身旁的童子，我们一起悠悠的漫步在雾中，我总是问外婆为什么云在地上飘？外婆也总是回答我，因为我们是神仙，过一会我又问为什么小花小草上有水珠？外婆就回答我，因为那是王母娘娘酒杯里滴落的琼浆玉液。雾里的外婆很朦胧，阳光透过楼间的缝隙在外婆的华发上映射出了丁达尔效应，借着那点点微光，我清晰的看见了外婆发丝上挂着的点点水露，配合着外婆和蔼的微笑，那样温暖，那样慈祥。尽管重庆的冬天冷的刺骨，但当时我的却感受到了器械无法比拟的温暖。弦外觅音“幺妹~来吃嘎嘎了哟~”“妹妹，走嘛！去耍嘛！”梦里是大姨关怀的笑脸，是表姐盛情的邀请......重庆，我的故乡，那个我记忆中最最美丽的山城，我仍记得外公拉着我的手缓缓的踏上那边沿长着短短青苔的石板路，我仍记得表姐带我去路边的小摊吃热腾腾的麻辣抄手，我仍记得表哥带我去磁器口步行街吃好香好香的羊肉串，我也仍记得每周五的上午大姨娘带我去集市里赶集，给我买我最爱吃的“叮叮糖”（麦芽糖）听着买糖小贩“叮叮”的敲糖声，我的口水都已经忍不住跑出来了！当然还有舅舅的炸酥肉和甜糯米饭......无法忘记故乡的味道，无法忘记故乡的路，即便在外漂流十载也能一下就辨出那烙印在脑海中熟悉的味道，我相信，寻着这味道，飘荡的游子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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