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鼓乐专辑】《秦王屯兵柏壁史略》(上)(作者:王秦安)https://t.cn/A6XM7o4G

五、浩州阻击

继美良川和蒲坂两战大捷,绛州保卫战又获全胜,李世民的部队士气陡增,纷纷向李世民请战,要李世民下令与宋金刚决一死战。李世民说:“金刚悬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轻骑;皆在于此。刘武周自据太原,专倚金刚以为捍蔽,金刚虽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营蓄锐,以挫其锋;分兵汾、隰,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等待时机,未宜速战”。不管部下怎样请战,敌军如何挑战,他都按兵不动,屯兵如旧。

兵马未到,粮草先行,浩州(即西河郡,山西汾阳)是晋阳南下的要冲,宋军后援前方必经之地,所以李世民让部队紧紧把守浩州,时常派小分队直插敌后,阻击宋兵南下,堵截他的粮草。两军争夺浩州,是场军需大战,刘武周攻取晋阳后,就发动了围攻浩州大战,唐驻浩州剌史刘瞻奋力抵抗,同时,李渊命令在晋阳被俘逃回的姜宝谊、李仲文增援。途中不幸遭到宋金刚的袭击,姜宝谊被俘落难,李仲文逃脱杀进城去,同刘瞻会合据守浩州,使刘武周围城多日未能攻占。在李世民来河东的十一月间,刘武周曾率诸将发兵猛攻浩州,企图拿下唐军在西河的这一孤立据点,也未如愿。河东州县屡经战火劫乱,仓储将尽,但李世民在坚壁不战的同时,一面疏通粮草的补给线,一面固守浩州,占据西线之冲,切断刘武周的后援粮道。

刘武周的粮饷运道自晋阳出,只有两条路线,—是沿汾河西,途经清源(今清徐),到达浩州,渡河再从灵石转往晋州,这是李渊进攻长安的行军线,水旱两路可以兼用;另外一线是宋金刚的进军线,约略同于今日南同蒲线,沿汾河东,途经榆次、平遥、介休、以达灵石,由此中转,这使浩州成为咽喉地带,两军必争之地。

晋阳是隋朝防御突厥进犯的后方重镇,也是李渊发迹胜地,粮满仓盈,库绢充实,后来李元吉任留守时,又在这里强征钱财粮草,史称“食支十年”。虽然这使刘武周攻陷太原之后,获得了充足的给养,但他是在外线作战,又在河东—带没有任何社会基础,况他与突厥人勾结,不得人心,他又所到之处,掳掠一空,更加违背民意,人民纷纷聚入城堡自保,或者外逃异乡,宋军不得不靠后方供给粮草,这从晋阳运来,路远不及,不论水陆,必经浩州。李世民先是派程知节带五千人绕道进入浩州,协助在这里守防的西河公张纶和真乡公李仲文堵截,使得刘武周的粮道“转输路绝,其众遂馁”。武德二年刘武周调兵向东,攻破长子,壶关,侵犯潞州,被王行敏击败。三年三月乙丑,刘武周又遣将领张万岁攻取浩州,被李仲文击败,俘斩数千。甲申,唐的浩州守将张纶又俘斩了刘武周的入侵部队一千余人。刘武周几次抢运粮草都遭遇到唐军偷袭俘获,他遣黄子英押送粮草南下,被浩州的守将张德政渡河突袭俘斩,并占领了介休、平遥之间的张难堡(今张兰镇),至此,刘武周的运粮东线则被完全切断。

而李世民就不同了,初来这里并无仓廪积谷,人乏粮,马乏草,加上处于守防状态,军心有所不安,但李世民“发教谕民”,莫不归附.因为李唐集团进攻长安在路经这里时秋毫无犯,人心所向,何况他们长期驻守河东,早与这一带的地主阶级有了密切联系。

宋金刚见唐兵“军食已充”,四处抡掠粮食,他越坚壁清野,李世民的部队愈加深入人心,粮食更加亢盈。唐军背依关中,越过黄河就是唐的三辅之地。冬去春来,冰融之后,汾河、渭河又可转槽于此,这使李世民的前方后方连成一线,粮饷运输殊无断绝之虞,源源而来。当时,太原虽然沦陷,李渊却占领了巴蜀、陇右、河西一带,财力、物力、人力、军力无不利于安定军心,稳操胜券。

而宋金刚久攻绛州不克,在柏壁的主战场外,连连兵败,李世民袭断宋金刚的粮道,使宋金刚粮草匮乏,军中饥馁,不得不于武德三年四月十四日被迫北撤。

六、逐北追击

李世民同刘武周在绛州城郊和柏壁间,相峙僵持五月之后,刘武周无奈回逃,李世民审时度势,立率待发之兵离开绛州,率军北上,沿着汾河一线大举反攻,“一昼夜行二百余里”。马不停蹄,人不下鞍,到了相州(今霍州)战数十合,击败寻相,穷追不舍,到达高壁岑时,刘弘基拉马劝谏:“大王破贼,逐北至此,功亦足矣,深入不已,不爱身乎!且士卒饥疲,宜畄壁于此,俟兵粮毕集,然后复进未晚也。”李世民说:“金刚计穷而走,众心离沮;功难成而易败,机难得而易失,必乘此势取之,若更淹畄,使之计立备成,不可复攻矣,竭忠徇国,岂顾身乎!”李世民策马奋进,直追穷冦,在雀鼠谷追上了宋金刚,一日八战八捷,斩俘数万,这时,他已两日不食,三日不曾解甲,夜宿雀鼠谷的西南,军中只有一羊,他与将士分而食之,尽管将士疲惫不堪,但李世民身先士卒,一呼百应,唐军一鼓作气,追至介州,宋金刚背城布阵,负隅顽抗,李世民派徐世勣、程咬金,先战不利,宋金刚乘机反扑,李世民亲率轻骑从宋金刚阵后杀出,破敌斩首三千余人,宋金刚命尉迟敬德死守介州,李世民着李道宗劝降,尉迟敬德举城投唐,宋军数万精兵一朝倶败,刘武周见大势已去,北逃突厥,接着晋阳得以和平解放,先后时仅半月,李世民就收复了晋州以北失地,并进据了代北一带。

七、围剿夏县

李世民收复晋阳之后,挥师南下到了晋州,立即发兵打响他转战河东的最后一仗,据《资治通鉴》载:“敬德去,崇茂余党复据夏县拒守,秦王世民引军自晋州还攻夏县”,打了场围剿战,一举攻克河东最后一个敌堡,聚歼城内顽敌,至此全线告捷。

李世民得胜回朝,途中河东军民纷纷为李世民庆功祝捷,举行军民联欢,“河东士庶歌舞于道,军人相与为《秦王被阵乐》曲”。

次年五月的辛卯,李世民回到长安,李世民转战河东,歼灭刘武周、宋金刚进犯之敌,为唐挺进中原先解除了北顾之忧,这在李唐王朝统一全国的过程中,是一重大战役,重大胜利,李渊亲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拜李世民益州道行台尚书令,与他从征将士皆被封赏。

李世民在堡理村虽逗留了半年,却留下了许多传说,至今仍然广为流传。

《莺歌儿》36 前文 https://t.cn/A66mGaRx

——♡

《莺歌儿》36









莺歌儿是在第二天夜里醒的,迷迷糊糊睁了眼,借着屋里昏黄的光发了好一会愣,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回来了。

手腕的疼随即传来。

手腕上缠着干净的纱布。

莺歌儿看着屋梁顶发呆,不一会屋外有了声音,小桃叫了声爷。

“醒了吗?”

“还没。”

莺歌儿转头朝向墙内闭上眼睛,很快屋门就响。

脚步声踩着他的心脏走近床边来。

莺歌儿眼皮缝里泛泪,他是好怕要被瞧见。一动不动地装睡更担心哪处没注意就让九爷知道他醒了。

九爷在床边椅子里坐下了。

莺歌儿一颗心霎时顶到了嗓子眼。

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莺歌儿的耳朵却变得越来越敏锐,连九爷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手心脚心里都是汗。

额头也是。

屋门又响,魏婶轻声叫了句爷。莺歌儿听着九爷起身走开,魏婶走近床边来。

“发汗了这是。”是魏婶的声音。

没有九爷的回应。

再之后就是水声,然后是魏婶将他的头轻轻板正,冰凉的帕子覆上他的额头。

莺歌儿听到门响,九爷走了。

莺歌儿长长地松了口气。

魏婶惊喜地叫他,“醒了?”

莺歌儿睁眼就落泪,先拉住要起身的魏婶,干涸的嘴唇里跌出几个沙哑的声,“别…”

“怎么了?”

莺歌儿只是摇头,眼角一颗一颗眼泪没进鬓发里。

魏婶大概明白了,轻声陪他说话,又给他换帕子擦脸,“你怎能这般想不开啊?要不是九爷知道你出去叫人跟着,外头的人真有几个会管这寻死觅活的闲事?”

这话一落,莺歌儿皱着一张脸,哭得胸口都颤,咬着嘴愣是只有鼻腔里一点点声响。

“你这一割,真心疼你的,心都要疼碎了你知不知道?”







魏婶眼里也有了泪。

莺歌儿拉起被子闷着脸,嚎啕哭声都闷在了被子里。

魏婶扯他的被子,莺歌儿使劲摇头,但他哪有力气。被子给魏婶扯开就用右手捂着鼻口,又转身朝着墙壁缩起来。

魏婶一遍一遍抚莺歌儿的背。

她心里一样的又气又疼,莺歌儿在这躺了多久,书房的灯就亮了多久。隔些时辰绕来后院,坐一会又回书房去。

她看着九爷长大的,除了给他祖奶奶守灵,还从没有什么事能叫他整夜不睡的。

她是要怪莺歌儿糟践自己,也糟践九爷心意。可她到底难说出口。

魏婶抓着莺歌儿的手,“死是最简单的事,但你要惜命啊孩子。比命苦,出门就能见比你惨的。这命再苦,但若有个人能看着你,处处担待着你,你就更得惜命好好活着。”

莺歌儿哭得浑身打颤,“我不是觉得苦,只是哪儿也不想去,爷既不要我留…”

他说不下去。

糟透了。

“不要觉得他没心肝,他是个人,跟你一样会气会疼。”

莺歌儿手一抖,魏婶欲言又止,“罢了,好好歇着吧。”







莺歌儿醒来的那晚,九爷再没来过后院。第二天,鲍医生来给莺歌儿复诊,九爷与鲍医生同来了后院。

莺歌儿在床上躺着,听着外头下人叫九爷,莺歌儿抓紧了被子眼睛不自觉地往门口看。

窗边人影晃过,莺歌儿连忙收回视线转头看着里边的墙。小桃先跑进来在空地上摆好椅子,魏婶领着九爷进来,鲍医生跟在后边。

莺歌儿不得不转回头来,但九爷直走到离床边有些距离的椅子边坐下,不曾看他。鲍医生走到床边来问这看那儿的,莺歌儿只看着眼前,余光却是正正好的将九爷全框进来。

九爷看着这向,但他连一声爷都没叫出来。

小桃奉了茶来,检查并不需多少时间,就这么一会子功夫,那茶九爷也没喝。

鲍医生很快做完了检查重新开了退烧消炎的西药,说手指腕子能活动目前看并无大碍。

九爷起身离开屋子。

魏婶送了九爷与鲍医生出去,小桃跟后面收了椅子收走茶盏。莺歌儿看着这人一个接一个出去,再看着魏婶重新走进来。

九爷应该不在后院了。

魏婶走床边来坐下,顺手给莺歌儿掖掖被子又试他额头温烫。

完事了收手回来看着莺歌儿。

“谢谢婶。”

但魏婶却说,“一声爷,还是值你叫的。”

莺歌儿抿着嘴。魏婶也不想多说了起身准备走。

“……我是不敢。”

“不敢?”

话说一半,魏婶停在门边却是头也不想回,“魏婶是老了,但心眼明着。”







九爷没再来过后院。午后,齐三送来了鲍医生新开的西药。

外头战乱,西药跟着金贵,造假泛滥真药难买。真正上好的退烧消炎药直比黄金。

莺歌儿看着齐三把药拿进来,听着齐三交代小桃得怎么服用。其实这些鲍医生已经和魏婶说过一遍了。

交代完了,齐三看回莺歌儿。

莺歌儿从齐三处也瞧出了和魏婶一样的欲言又止。

“齐三哥是有话跟我说么?”

“好好歇着。”

齐三转身走,莺歌儿喊住他,“齐三哥想说什么?”

“没什么。”







莺歌儿没吃那药。

在屋里躺了一天,莺歌儿开始去院里做些能做的事,扫扫地,擦擦桌椅,更多的时候跟着魏婶打下手。总归做些单手就能料理的事。

后院的人多是各忙各的,闲时三三两两坐一块,赌几文钱,聊聊天。有时正面碰上,莺歌儿也是闷头继续做自己的事。而下人们也不会刻意与他热络。

魏婶问他为何躲着。

莺歌儿说没躲。

魏婶总想说些什么,次次犹豫,最后都只说,“别多想,都是一样的人。”

第一个说上话的是小桃。

莺歌儿仍会去泡茶,泡好了,再由魏婶送去前院。

有一回,莺歌儿把茶泡好了去找魏婶。彼时魏婶去了前院,莺歌儿就站在后院去前院的木廊前等。

小桃从前院回来,正面迎上,莺歌儿下意识就靠边上去。

小桃问他,“你在这干嘛?”

莺歌儿迟了片刻才说,“等魏婶。”

“魏婶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爷的茶泡好了,本想叫魏婶送一下。”

“你怎不叫他们?”小桃说的是后院随处可见的其他人。

莺歌儿没答。







那盏茶小桃去送了,回来时,莺歌儿第一次主动与院里的人说话。

“那茶还成么?”

小桃说,九爷喝了茶,没说什么。

后来只要魏婶不在,莺歌儿泡了茶便去找小桃。

小桃不似青萝那般大大咧咧,但因为给爷泡茶的事渐渐有了话说。

小桃会告诉莺歌儿茶壶该换水了,或者九爷这时不在或是休息了,不用烧茶。

那两天闲来无事的时候,莺歌儿总是一个人坐着,或是回屋里呆着,特别是临近吃饭的时候。而是饭菜都是魏婶给他送到房间里。

夜里,莺歌儿会在后院隔着重廊看前院正屋与书房的灯,但那两间屋子的灯总是一齐亮着,莺歌儿还是不知道九爷在哪儿。

只有他泡了茶等小桃送过回来之后,听小桃说九爷是在正屋还是在书房。然后莺歌儿会继续瞧一会,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第二天夜里,小桃又见莺歌儿独自坐在后院石板凳上。小桃将茶水盘子送回茶间,再回来就问莺歌儿,“这么看着有意思么?”







小桃的确和青萝不同,和魏婶更不同。话不多,但总是直白。

莺歌儿没明白小桃的意思,小桃又说,“是希望谁去告诉爷,你夜夜在这看着,对九爷有多记挂?”

“我没这么想。”

“但你是这么做的呀,你心里要真想着九爷,九爷救你回来,一句爷都不值得你开金口么?”

莺歌儿想起魏婶说的话。

小桃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后院的人?”

这话让莺歌儿心慌,他连忙摆手摇头说不是,说他怎么可能瞧不起别人。

但小桃说,“魏婶说你想回来报恩,这院里多得是要报九爷恩的。唯独你,像是报恩来的么。”

莺歌儿愣着,突然说不出话来。

小桃边说边不可思议的笑,“以前看你挺好的,中间事爷不计较咱没资格说。但现下你回来还跟九爷摔咧子,你真是来报恩的么?”

莺歌儿张口结舌,但对小桃,或者对这后院其他的所有人,包括魏婶,他都能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跟爷摔,只是觉得觉得没活路了,九爷既不要我…”

小桃打断莺歌儿的话,“不要你还给你安排去处?九爷是金枝玉叶的会心疼咱苦命的人。但咱是一样的人,心里也都明白,更不必说些爷们才讲的面子话,你真是觉得没活路?”

莺歌儿犹豫了会,点头。

“别介,你是给爷捧手心里捧惯了,如今也一样,只是因为爷不叫你留下没有遂你的意,你也没别的法子才去寻短见。”

“我没想着会活着回来。”

“得了,歌儿。咱院里都是粗人,皆是比你命苦的,也没那个九曲八弯的心思。你也别说你真没想过九爷会叫人跟着或者院里人自己会跟着你,至少是知道会跟爷禀报的。就不说九爷如何对你,魏婶如何对你,你总清楚吧。你这么要紧的人,真能不管你随你走了么?”







那一夜,莺歌儿大半宿没睡着。想着小桃的话,想着魏婶与齐三的欲言又止,想着自己。

总说命苦,也有很多次觉得自己的命还是挺好的。明知道九爷来看过,今儿九爷又来,硬是没能叫出一声爷。

逢人都能说不敢,总说自己卑微低下,却被小桃的直言戳得无法狡辩。

莺歌儿起床,将床头魏婶晚间给他摆好的那份西药吃了。

没有再扔。







翌日,莺歌儿洗漱后仍准备去给九爷泡茶。

莺歌儿起的时辰,小桃已从前院做过一轮打扫回来。见莺歌儿去茶间,小桃就跟他说,“爷晨起喝龙井。”

莺歌儿回头看着小桃,“谢谢。”

小桃仍是直白跟他讲,“咱都是给九爷做事的,即使说你几句,跟你也没那劳什子的暗里芥蒂。”

莺歌儿点点头,进茶间煮水泡茶。有后院的下人进来倒水喝,莺歌儿难得地主动跟人说,“这儿烧了新水。”

那下人一愣,然后就笑说,“得嘞。”

泡好茶,莺歌儿就去灶间,魏婶和小桃都在。

莺歌儿说,“茶泡好了。”

彼时魏婶正忙着早点。小桃就跟莺歌儿过去茶间端茶。

等小桃回来,小桃仍会告诉莺歌儿,“爷这会刚洗漱好,茶送去正好。”

“嗯。”

小桃想想又和莺歌儿说,“九爷一般辰时起,躺着醒会神再去洗漱,未时休,夜里到了亥时就回正屋准备歇下了。”

莺歌儿听着,又看了会小桃,“谢谢。”

“这有什么谢的。虽是小事,但只要你真对九爷好,大伙儿自然对你好。九爷对你好,咱说话是难听,但也一样真心帮着你。”







后来几天,九爷都没来后院,但鲍医生日日都来,即使莺歌儿已经好得差不离了。

吃饭时,莺歌儿不再回自己屋里独个吃,就像当初九爷不在私宅时一样,和大伙儿在后院同桌。

小桃还是话少,但莺歌儿总会想起那日小桃破天荒地同他讲了那般多,也记得小桃是这趟回来,除魏婶外第一个同他说话的。

莺歌儿与小桃说,“我是觉得各个都不待见我,也不像以前。所以他们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要说了。”

小桃会戳他的脑门心,“心气儿高的你哦,你就不能跟别个讲。”

“那我讲了,别的不理我呢?”

“你又知道,你都没试试,凭啥只能别个找你。”

小桃总给他抵得接不上话,但他却没觉得不高兴,还能嘻嘻跟人笑。

只是想起九爷,想着九爷已经好些天没来后院,才又觉得失落。

几日后,莺歌儿腕子拆了线,左手活动自如,只是稍觉得使不上太大的劲。不过他这手原本就难负重物,也没影响。

鲍医生说他已无恙的这天,九爷跟鲍医生一块离了宅。

是大宅老爷的司机来接的,齐三留在了私宅。

吃饭时,齐三也在后院一桌吃。吃过饭,莺歌儿主动找了齐三。

“齐三哥,我能跟你说会话么?”









——♡

#大吉胡咧咧#
[哇]支援人间渡劫上仙
23
他去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凉了,我爸妈在我身边哭还骂他怨他,可是他就是以死谢罪我也只能收拾收拾拿去埋了。
后来他继续干他的活,在生与死之间厮杀,把两边的老人送走没多久,他也在一次任务中搞了个重伤,虽没死成也换了岗位不再外出,后面更是四十五岁就办了病退。本来我以为他现在毫无负担,每个月还给他不少退休金,有钱有闲完全可以好好享受一把后半生,搞一搞黄昏恋的,结果他一根鞋带把自己在衣柜上直接把脊椎给脱臼了,比无痛人流还要简便快捷,简直了。
给我气得,对着乾坤镜直骂娘,早知道这大哥八天就上来了我就不包月了,搞得我浪费二十二天的钱。
该说不说,这乾坤镜钱至少也得给我报销一半吧。
不过我也不能给他直说,免得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很有魅力,把我给拿捏住了。
24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些个上仙真的很多手段,明明是个神仙根本不用心跳,还要把他的心给搞得扑通扑通直在我耳边跳得我心烦意乱。
“你也是个神仙真的太好了,我明天就给支援人间渡劫上仙办事处送幅锦旗,给他挂大门上。”
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啊。
“你打算写什么在上头?”
“胜似月老牵红线,甘化鹊桥渡良缘。”
无语,问就是我无语了。
他把我搂得死紧,搞得我只能把脸贴得嘟起来跟他讲道理:“你抒情也不是不可以,能不能先给我把字签了?”
我的结题报告真的很急。
25
结果他还是不答应,非要跟我先婚后爱。
真是炒辣椒往隔壁吹——麻辣隔壁。
我是真的不想跟他搞这种七形的爱,试图跟他讲道理。
“你是上仙正高职称,我是小仙还没毕业;你道行万万年,我道行千百载;你一个月收入灵石十亿八千担,我一个月补贴灵石九百三十块……”
我说得口干,结果他说他送我十座府邸加三条灵脉当彩礼,去公证处公证那种。
那还说什么,老公咱们赶快去结婚契,我死你也死那种。
26
我也不想这么快合籍,可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漫漫仙路,如果终究要找一仙相伴,自然要找个有钱的,嘻嘻。
我的“支仙”也终于结题了,这次项目圆满成功,上仙都被我搞定直接成我仙侣了,还有谁敢说我不优秀!
我必然是今年的三好仙生,可以拿仙界奖学金。
我不禁感慨自己真是一个勤学之仙,明明只要靠我老公的正高仙位就可以给仙侣分配编制工作,我竟然还坚持向学简直令仙感动。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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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仙门放假,我老公带我下凡去蜜月旅行,他这种级别的上仙,简直是来去自由,我们还得辛辛苦苦在去这儿仙游app上抢票,他直接开个私人仙机就去了。
不过我现在是家属,我可以跟着享福,嘿嘿。
不过到了地方我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神经病,他竟然带着我给我扫墓。
28
“我觉得你当真是有点叛逆。”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情跟天上的乌云一样轰隆隆。
“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去,你非要带我来这里。”
请不要让我想起往事,我真的还没完全消气。
他倒是很没眼色,还在仔仔细细除杂草擦墓碑。明明一个仙法就可以搞定的,他非要动手,显得他很诚恳。果然是上仙,很会做戏。
他扫完了拉我跟他一起坐下来,还笑嘻嘻。
“咱俩都在里头。”
我惊呆,我当时在乾坤镜里看到他自己把自己搞嗝屁了就气势汹汹的去找仙了,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自然不晓得他还提前安排好了后事把我的坟头给掘了把两个放一块去。
“明面上那个是个空的。”他跟我说,他没道理跟我合葬,就请人偷偷摸摸给放一起了,“咱们从小就在一起,我知道你胆子小,一个人黑漆漆的害怕,怎么遭也得来陪你的。”
天那头的乌云已经落起雨来,可这边的朝阳才刚刚冒出头来,阳光衬得他的脸上有一点红,即像是羞赧又像是悲伤。
我就问他——
“如果重来一次,那个时候你还会看着我死吗?”
“对不起。”他想了半天还是这么说,“……我没办法。”
我站起身来,吓了他一跳,他怕我生气过头,拉得我紧紧的。
我面无表情了一阵,又忍不住笑着踮起脚亲吻他的额头。
我忘记是在凡间的哪年看到的古早偶像剧,里头的人说,亲吻额头的意思是——“我原谅你。”
我其实明白,即使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同样的事情。
无可奈何,从他穿上那身衣服,站在那个位置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不可能独属于我。
也不是我宽宏大度,因为我其实明白,虽然他的身份放弃了我,可他却从不曾丢下我过。
正高上仙被我亲懵了,惊恐地拽住我的手,就怕我一生气跑了又要搞脱离,他找不回来可怎么得了。
他拉着我的掌心依旧滚烫,跟记忆里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算了算了,谁叫我连他的无情都爱呢。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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