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亚裔歧视”下的唐人街:饼店老板随身配枪 阻止争端却被恐吓】饼屋开了59年,51岁的陈展明是第三代掌门人。他从8岁跟随家人来到唐人街,看过这个华人社区的变迁。去年10月,陈展明在饼店门前阻止了一场华裔被推搡事件。在监控录像里,一个非裔男子尾随一名亚裔男子和家人,意图抢他们的手袋和财物,但迟迟没办法下手。或许是因为恼羞成怒,他冲上去和亚裔男子发生口角、推搡,并指责“为什么要瞪着他”。半年过去,陈展明手机的语音信箱收到一条47秒的留言,准确地提到了他饼店的名称、地点,并且称“不要盯着黑人看”。
新冠疫情在美国大范围爆发之后,以陈展明为代表的华人群体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4月初,刘英带着妻女在加州一家购物中心逛服装店,准备结账时,旁边上来一个非裔男子,穿着绿色T恤,冲着他用英语说,“不要在我身边走过。”刘英一时没听懂,然后就被一拳打在脸上。妻子想劝架,也挨上了拳头。看着爸爸嘴角裂开,一颗牙齿掉出来,妈妈左眼充血,整个后背遍布淤血,4岁的女儿在一旁嚎啕大哭。
近几个月里,这样的事情在美国各地区接连发生。3月一名非裔男子闯入北卡罗来纳州一家亚裔经营的商店,手持铁棍肆意破坏。一对高龄亚裔夫妇,在加州的自家门前被4名蒙面大汉抢劫。没过几天,在同一个地区,一名64岁的亚裔女性在遛狗时被刺伤,不治身亡。以前街上偶尔也会有些偷窃或抢劫事件,但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攻击者会优先选择落单的老人、妇女等群体下手,他们大多从外地驾驶挂着假车牌的车来到唐人街,抢了东西之后顺便对路人进行攻击,随后便驱车而去。华人历来隐忍,很少报案。可即使报了案,警察也很难追查,这也让这些抢劫者和攻击者更加肆无忌惮。
三月的一天,几位在湾区的年轻人决定组织一场游行,让更多人看到他们的诉求。陈展明是唐人街的意见领袖,他们希望从他这里获取一些经验。在此之前,陈展明组织和参与了两次比较大型的游行。第一次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唐人街内部存在帮派和团体矛盾,影响到了正常的社区生活;第二次是去年的“武汉加油”游行,华人们走上街头,支持中国和世界人民抗击疫情,呼吁民众理解并支持唐人街的商铺。
在游行和演讲活动的前一周,陈展明想了一句口号:华人华侨齐心,金山风雨同舟,怒吼呼唤,不做“哑”裔。然而,他对参与游行活动的人数抱有担忧。或许这是华人群体长期以来的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陈展明对此并不困惑。他表示理解,但不认同,这也是他屡次站出来发声的原因。
3月27日早上,陈展明在华人微信群内集结了游行的参与者。临近上午11点,人群开始向旧金山市政厅聚集,他们打出了“STOP ASIAN HATE(停止亚裔仇恨)”和“STAND UP, SPEAK UP(站起来、说出来)”的横幅。在市政厅停留了一段时间后,便沿着旧金山市中心的主干道走向联合广场,全程大概1.8公里。很多湾区其他城市的年轻人专程跑到旧金山支持,很多只会说中文的老年人参加了进来,也有很多其他族裔的朋友加入,整个游行队伍最终有2000多人。活动历时1小时25分钟,人们不停谴责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
这次游行暂告一段落后,他们开始策划着趁热打铁的下一场——可能会是在5月。如果情况没有好转,他们将不断做出行动,甚至是更加激进的行动。“这是个长期的过程,我们也做好了准备。”
但华人们的恐惧并没有减轻。即使唐人街增加了更多的警力,即使针对亚裔的仇恨事件有所减少,笼罩在唐人街上空的恐惧阴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消散。陈展明还记得小的时候,自己与其他的玩伴在唐人街玩耍,玩到下午五六点回家吃饭就好,妈妈不必担心他。自从唐人街变得不再安宁之后,陈展明便随身配枪。他有五个子女,每天都需要开车接送他们,不敢让他们单独在外停留太久。对于这样的困难处境,陈展明略显无奈,这份无奈更多是来自于自身的身份认同:华侨可以回到中国,而华人却没有退路,像是长着亚洲面孔的边缘群体。
陈展明饼屋的墙上贴满了他与名人的合照,在他工位的上方贴着一张照片,是北京首钢篮球运动员翟晓川的赛场照。照片上的翟晓川振臂庆祝。他很喜欢这张照片,觉得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很强大、很有能量。照片的下方,是一首他自己写的打油诗:两日三餐忙做饼,免生财富生黑头。卌年一觉黄金梦,不见黄金见光头。#洞见计划# https://t.cn/A6c0cf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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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个月里,这样的事情在美国各地区接连发生。3月一名非裔男子闯入北卡罗来纳州一家亚裔经营的商店,手持铁棍肆意破坏。一对高龄亚裔夫妇,在加州的自家门前被4名蒙面大汉抢劫。没过几天,在同一个地区,一名64岁的亚裔女性在遛狗时被刺伤,不治身亡。以前街上偶尔也会有些偷窃或抢劫事件,但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攻击者会优先选择落单的老人、妇女等群体下手,他们大多从外地驾驶挂着假车牌的车来到唐人街,抢了东西之后顺便对路人进行攻击,随后便驱车而去。华人历来隐忍,很少报案。可即使报了案,警察也很难追查,这也让这些抢劫者和攻击者更加肆无忌惮。
三月的一天,几位在湾区的年轻人决定组织一场游行,让更多人看到他们的诉求。陈展明是唐人街的意见领袖,他们希望从他这里获取一些经验。在此之前,陈展明组织和参与了两次比较大型的游行。第一次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唐人街内部存在帮派和团体矛盾,影响到了正常的社区生活;第二次是去年的“武汉加油”游行,华人们走上街头,支持中国和世界人民抗击疫情,呼吁民众理解并支持唐人街的商铺。
在游行和演讲活动的前一周,陈展明想了一句口号:华人华侨齐心,金山风雨同舟,怒吼呼唤,不做“哑”裔。然而,他对参与游行活动的人数抱有担忧。或许这是华人群体长期以来的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陈展明对此并不困惑。他表示理解,但不认同,这也是他屡次站出来发声的原因。
3月27日早上,陈展明在华人微信群内集结了游行的参与者。临近上午11点,人群开始向旧金山市政厅聚集,他们打出了“STOP ASIAN HATE(停止亚裔仇恨)”和“STAND UP, SPEAK UP(站起来、说出来)”的横幅。在市政厅停留了一段时间后,便沿着旧金山市中心的主干道走向联合广场,全程大概1.8公里。很多湾区其他城市的年轻人专程跑到旧金山支持,很多只会说中文的老年人参加了进来,也有很多其他族裔的朋友加入,整个游行队伍最终有2000多人。活动历时1小时25分钟,人们不停谴责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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